川流不息的馬路上,車流緩慢蠕動。
“傅小姐,前面似乎發生了火災,可能要堵上好一會了。”司機扭過頭,無奈的道。
車後座正在察閱文件的傅淺言擡起頭,看向車外。擁堵的車流遠處,熊熊火光沖天而起,濃煙瀰漫,周遭行人皆正衝着火光漫天的地方指指點點,依稀能聽到救護車、消防車和警車的鳴笛聲,以及陣陣驚呼和哭喊聲。
傅淺言望着那濃黑的煙霧,眸光微緊,眼前恍惚劃過相似的場景。
她的手指慢慢縮緊,指尖深深的掐進了掌心。良久,她才收回目光,淡淡道:“前面的路口停下。”
車子以龜速行駛到岔路口,傅淺言下了車,最後望了眼烈焰熏天的地方,轉身而去。
傅淺言慢慢走着,直到感覺穿着高跟鞋的雙腳疼痛無比,才停下了腳步。
她左右看了看,不知不覺間她竟然走了十幾里路。她心下苦笑,每當見到大火焚天,她總會如此……
環顧四周,她瞅見不遠處有家高檔餐廳,提步走了過去。
一進餐廳,侍者便笑容得體的迎了上來,“您好,請問有預約嗎?”
傅淺言掏出一張鑽石卡,遞了過去。侍者見到鑽石卡,臉上的笑容頓時又殷勤了幾分。
“給我個包廂,能麻煩你給我買點藥膏來嗎?”她的雙腳疼得幾乎要斷掉,要是不趕緊搽藥,待會恐怕得讓人擡着出去了。
“好的。”侍者應道,將她引到包廂後退下。
傅淺言一進包廂便毫無形象的歪坐在沙發上,踢開高跟鞋,看到雙腳果然已經發腫,後腳跟一片血紅,腳底的燎泡被磨破後更是慘不忍睹。她暗罵自己一句自作孽,掏出紙巾小心翼翼的擦拭流血的地方。
儘管小心翼翼,但觸到傷口時仍疼得她直吸冷氣,耳邊傳來推門聲和腳步聲,她也無暇擡頭,抽着氣道:“麻煩把藥放桌上就可以了。”
“怎麼回事?”冷得刺骨的男聲讓她陡然擡起頭,詫異的看向面色陰沉朝她走來的冷峻男人,不覺呆呆道,“顧冷川!”
顧冷川揮了揮手,讓跟在後面的一行人離開。他走到沙發前,幽冷的眼眸掃過她傷痕累累的雙腳,素來深邃不顯波瀾的眼底涌動起一絲不悅。他蹲下身,不容她反抗的捏住她的雙足,輕觸她的傷處,換來她一陣輕嘶。他盯了她一眼,冷冷道:“玩自虐?”
傅淺言乾笑一聲,推開他的手,“你想多了,我只是多逛了會街。你去忙吧,我讓人幫我買藥了,搽搽就沒事了。”
顧冷川沒有理會她,忽而道:“到這做什麼?”
傅淺言眉頭一皺,“顧總裁這是什麼意思?認爲我在跟蹤你?”
顧冷川沒有說話,只是冷嗖嗖的看着她。
傅淺言自嘲一笑,他這麼想也無可厚非。她有這家餐廳的貴賓卡卻從沒來過,她知道顧冷川是這裡的常客,也知道他喜歡來這是爲什麼。而正因爲知道,所以但凡他的女人都會識趣的避開這裡。可她今天好死不死的來的,他會想歪也不意外。
顧冷川知道她生氣了。她跟了他兩年,雖然沒有名分,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也並不多,就算在一起時,除了上牀也沒有其他交集。但這些不代表他不瞭解這個女人,她脾氣倔強,有着彆扭的自尊心。每當她稱呼他顧總裁時,就代表她覺得受到了冒犯。
兩人目光僵持間,一記柔婉的聲音響起:“川,出了什麼事嗎?”
傅淺言擡起頭,望向站在門口的人,只覺眼前一亮。這是個令人心曠神怡的女人,標準的古典美人,柳葉細眉、明眸善睞,看似弱柳扶風,但眉眼間的乾淨澄澈又透着靈動。既有大家閨秀的端方,也有小家碧玉的玲瓏。
傅淺言立時知道了她的身份,顧冷川的初戀,寧茹!
顧冷川看到她,站起身,嗓音依舊淡漠,卻帶着傅淺言在牀上之外從未聽到過的和緩,“沒事。”說着,他看眼正直率打量着寧茹的傅淺言,口吻又冷冽了幾分,“我派人送你去醫院。”
傅淺言不知爲何,心裡涌起一股怒氣,夾雜着先前顧冷川的質問,讓她有種拿高跟鞋砸他一臉的衝動。她硬聲道:“不必了,搽完藥我自己會回去。”
顧冷川沒做聲,深視她眼,牽着寧茹轉身離開了包廂。寧茹出去前,有些好奇,也有些歉疚的向她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