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之前就已經打探過這一帶,基本上是屬於中低消費的,而這麼一座高消費建築,出現在這裡有些突兀,不知道是因爲幕後的人沒有考慮到這一點,還是其他。傅淺言一眼便能發現的原因,他們竟然將她這麼堂而皇之的暴露在衆人面前。
“你有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顧冷川這麼問着,傅淺言聞言頓了頓,眉心擰成一個結。
“幾乎每個人擦肩而過的時候,都會有同一種氣味,也就是說他們是從同一個地方出來的,然而這裡的商場四面通風,並不能準確的找到那個地方。”
傅淺言這麼說着,顧冷川點了點頭,他拉着她的手,指向前面一個人影。
“跟着他。”
傅淺言聽着顧冷川的話,瞬間明白他的意思,如果他們這麼漫無目的找下去的話,恐怕找上一天,也不能夠找到沈畫畫父親所在的那個地方。
但是如果找到一個目標,跟隨着他走的話很快就能夠找到他們家要找的那座目的地。
而傅淺言在看向前面那個男子的時候,也明白他之所以讓顧冷川盯上的原因,便是一份明顯的特質。
在商界插科打混那麼多年,他們的觀察力是非常人可以比擬的,因此在男子走過他們身邊時,並能輕易地察覺到他的不同。
以往他們所聞到的那一股氣味,都是對面與自己擦身而過的時候,才能聞得到的,而面前這個男子是和他們同一個方向進來的。
況且他身上的味道還比常人要更濃重一些,從男子的面容相貌上來看,應該是一個不善於洗漱打扮的人。
頭髮長長的,已經蓋住了眼簾,能夠看得出幾天沒有洗了,泛着些許的油光,衣服更是邋遢無比,走在這樣的消費地點,讓人不由得頻頻注目。
因爲這座廣場,雖然說主要目的地還是由他們所猜測的應該是地下廣場爲主,但是也還是需要一定的表面形象作爲掩飾的。
而這裡不知情的人,也並不會認爲這座商場底下,還有着一個不爲衆人所知的秘密。
他們僅僅是將這裡當做一個消費的地點,在這裡閒逛着。
這也正是給了傅淺言和顧冷川行動打了很好的掩護。
不過也可以看得出來,從來回行走的行人身上分辨的出,究竟是哪些參與了這裡的地下活動。
如果說他們今天所碰到的人加起來的話,參與地下活動的人基本上佔了三分之二。
這樣龐大的人數令傅淺言和顧冷川更加的警惕起來,可以想象出來,這座地下商場的面積有多大,就算他們找到了,也不能夠準確的找出沈畫畫父親所在的位置。
況且,就算是他們能夠找得出他們要找的目標在那樣一個地方,又不能魯莽的做出什麼事情,不然來到時候還可能會引人注目,引來不必要的事端。
不過,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在他們能夠找到那地下商場的入口,而面前跟隨着的這個男人在廣場裡兜兜轉轉,似乎並沒有要去他經常去的那個地方,傅淺言不經猜測着,究竟是他們猜錯了,還是這個男子是在等着什麼?
“他好像,在等人?”
傅淺言看着男子的動作這般問着,身旁的顧冷川聽到她的這句話,霎時眼中迸發出一絲光彩,與前後他所聯想的事情串聯起來,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件事情的大概過程就是他所猜測的那般。
只見,面前的男子灰頭土臉的面上一片油光,眉宇間的情緒十分的不耐煩,他手中夾着一根菸,在原地踱着步子,像是在等着什麼人?
這樣細微的表情,被傅淺言看在眼裡,能夠推測的出來他的目的。
她和顧冷川坐在一旁的商場坐椅上面,靜靜的看着那名男子的動作,過了大約十分鐘的時候,他的對面走來一個身影,只見那名焦躁不安的男子面上忽的浮現出一絲驚喜,他急忙掐斷手中的煙,迎了上去。
這名男子可以看得出來是一個華裔男子,似乎在英國的這個地方,中國人比較居多,也彷彿成了一種定理,中國人來到英國的時候基本上都會居住在這一塊兒。
中國男人對面走來的人,是一名地地道道的英國人,五官深邃,輪廓分明。
他手中提着一個密碼箱,走到中國男人面前,說出的話帶着不成熟的中國味兒。
隔得太遠,傅淺言聽不清楚他們講的是什麼,只能夠從口型上和隱約傳過來的句子中大約分辨的出來。
不過也只是,能夠隱約的看到他們說的內容,大概是什麼‘交易酬勞’之類的。
她的目光放在英國男人手中提着的那個密碼箱上面,估計這就是他口中所說的酬勞吧,只見那中國男人面上閃現出一絲貪婪的神色,將密碼箱一把搶過,神情十分的瘋狂。
“放心吧,我一定會的!”
中國男人的嗓門比較大,因此這句話傅淺言即便是隔着遠,也聽得真真切切。身旁的顧冷川也同她一樣陷入一片沉思。
似乎這個男人和英國男人正在做着某種交易,在他們今天到來的情況下,這樣的巧合,被他們撞見,心中不由得泛起一絲異樣的情緒,不安的感情也漸漸席上心頭。
能不能大膽的設想一下,他們口中所說的交易是與自己有關?
雖然說這樣的想法有些離譜,但是畢竟身在異國他鄉,又是在靳伏白的監視之下,能夠發生這種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只不過,他們也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因此也只能在暗中觀察着男人的動作。
英國男人在聽到中國男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點了點頭,似乎放下心來,他接着轉身離開了這座商場。
而中國男人在原地將密碼箱打開一個縫,看了一眼之後面上的神色更是癡迷。
看起來他們正在做着的,正是如傅淺言和顧冷川所想的那般,是一項交易。
至於這項交易究竟和他們有沒有關係,還不得而知,現在也只能夠暗中觀察着他的動作能夠做好萬無一失的準備,就算如他們所猜測得這般,也能夠做出及時的反應。
開始慶幸自己在找尋目標的時候找對了人,一開始便將這樣的情景落入眼中,對於英國這方面的地下市場,也有了一定的瞭解。
傅淺言忽然想起來,自己和顧冷川在商場閒逛的時候,遇到的不少都是華人,看來這個地方確實是華人居住所,那麼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裡的地下市場應該和國內的差不多,畢竟這裡是中國人的居住場所,營銷方式也應該相差無幾。
傅淺言明白許多中國人海漂之後,來到國外都會找尋自己的組織,既然在當地做着一些非法事情,當然不會做真正觸犯英國法律的事情,最多隻會打個擦邊球,讓英國警官頭疼一會而已。
如今面對的這座地下市場,估計也和華人離不開關係,而這幕後的黑手能在這裡撈取多少的利潤也不言而喻。
說實話,在商界碰到黑道並不足爲奇,但是傅淺言對於這一塊兒還是涉及的很少,因此總是心有怯怯,在自己不擅長的領域還是有着一定忐忑的。
身旁的顧冷川感受到她的情緒變化,抓着她的手掌輕輕揉按着,以那樣熟悉的方式安慰着她,傅淺言看着他笑了一聲道:“你別總這麼拿我當個孩子一般,我什麼樣的性格你還不瞭解嗎?”
她的語氣中沒有絲毫責怪的意思,顧冷川知道她是怕自己擔心她,而忽略到自己的安全。
“正是因爲了解你的性格,才更加擔心。”
顧冷川這麼說着,他這樣說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因爲傅淺言的性格十分的倔強,決定了的事情絕對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
而如今,被她碰上了這麼大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想現在就將她送回國內,一個人承擔這樣的風險。
這裡可不比國內風橙所開的那個賭場。現在他們所面臨着的,可絕對要比國內那個賭場的勢力和場面來得更加嚴峻。
因爲他也深刻地瞭解在英國這樣的地區,有着華人存在的羣居所,一定會如他所在測的那般,做着一些非法的勾當,而這類人往往是因爲孑然一身,所以什麼都不怕,即便是觸犯到了法律,也不過是抱着‘大不了進去蹲幾年’的想法。
這種人往往是很恐怖的,他們沒有什麼顧慮,做事的話從來都是以狠決而出名。
如果他們被這些人盯上的話,那麼今天絕對是沒辦法活着走出去。
他不知道,帶着傅淺言過來,竟然會讓她陷入這般危險的境地,如果早知如此的話,就會讓她待在酒店裡,什麼都不要做。
然而現在想什麼都晚了,既然兩人已經到了這裡,總不能這麼回去,就算是回去,他也明白,傅淺言是不可能放棄這裡的。
座標上面顯示的沈畫畫的父親正在這個商場裡面,而他們如果能夠找到那個地下商場的話,一定能夠找到他的身影。
這便離他們的目的又更近了一步,傅淺言心中懷着沉沉的安危,她是不可能輕易放棄的,即便是他們即將要面對的情勢十分的兇險。
“看,他走了。”
真當顧冷川陷入自己思緒無法自拔的時候,傅淺言這麼說着,順着她的目光,顧冷川將視線放到那名中國男人身上。
那中國男人手中拎着行李箱,正在往某個方向走去,不再如同方纔一般的漫無目的,這次像是有了目標一般的,腳步十分的快。
傅淺言和顧冷川對視一眼,急忙起身匆匆的跟了上去,他們現在的目標已經鎖定了,如果將這樣一個目標丟失的話,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他們想要找的地方。
現在也只有緊緊地跟着他,跟着他的腳步,或許能夠找到一線可能。
目前中國男人似乎沒有察覺到兩人的存在,一心一意的往着某處趕去,顧冷川和傅淺言腳步飛快的跟着他,不多時的時間便來到一個角落。
如果說讓傅淺言和顧冷川單獨在商場裡尋找的話,肯定不會注意到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地方。
不同於其他商場格局那般,這裡的走廊十分的窄,甚至於只能夠容得下兩個人並肩行走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