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

鏡頭再次一轉。

她被捆綁在浴室裡, 衣服被人扒得一乾二淨,嘴裡塞着類似抹布的東西,崔初原一手掐着她的脖子,一手鉗着她的胳膊, 衝撞着她。

在他即將愉悅的那一刻, 他一把將她的頭摁進滿是沐浴液水的浴缸裡, 享受她在無法呼吸的掙扎中神經緊繃所帶來微妙感覺。

許久之後, 水面漂上來些許血跡, 他纔將她一把從水中提起,丟在一旁的地上。

“怎麼?報警?你以爲警察會聽你的?警察也是混飯吃的, 相比你這條命, 他們自己的命不要了嗎?”他冷笑。

“咳咳……”她顫抖着從嘴中扯出帶血的抹布的那一瞬間,一股鮮血從口中噴出。

“我告訴你,安汐羊。”他一抓抓起她的頭髮, “你這輩子都完蛋了, 你這輩子都逃不出去的,過一陣兒,我玩你玩夠了,我就把你賣了。”

說着,他哈哈大笑起來:“北川醫科大也不過如此啊, 還全國前三的醫學學府, 哎呦,嘖嘖,我決定了, 下次釣凱子,就去清華北大,反正你知道的,農村到城裡來讀書的窮鬼大學生多的去了,我只要拍拍手,別說你們這羣欠艹的女人,男人都撅着屁股往我懷裡送。”

“……”她沉默,不理會崔初原的挑釁,許久後,喘着粗氣開口,“崔初原……現在……送我去醫院。”

“不。”崔初原扮着鬼臉,搖頭晃腦地對着她嬉笑,“我就不送你把我怎麼樣?”

“我……吐血了。”她有氣無力道,“按照出血量……肺損傷程度不樂觀……你不送我去醫院……我死在這裡……你知道輕重……重……吧……”

話還沒說完,她直接兩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

鏡頭再轉。

漆黑的夜裡,看不到盡頭的天空沒有一顆星星。

偌大的病房,躺在牀上發呆的她看着天花板,腦子裡一片空白。

這時,手旁的手機亮了,她扭頭,是微信。

滑動解鎖,發信人是爸爸——

[汐羊,你告訴爸爸,你在哪裡?爸爸去接你好不好?]

她的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

她將頭埋在臂彎裡,牙齒緊緊地咬着衣服袖子,整個身子因爲抽泣一抖一抖的。

——不能去讓崔初原那個畜生去傷害自己的家人,所以她不能回覆他們。

“那個,換藥了……”這時,一個小護士走了進來,她一身粉,和白天照顧自己的護士的穿着截然不同,看樣子還是個實習生。

她慌忙擦掉眼淚。

“那個……”小護士看着她,琢磨了好久,張了張口,“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她沉默。

“那個……”小護士偷偷湊近了些,“需要報警嗎?”說着掏出了手機。

她一怔,隨口道:“你會替我報警嗎?”

小護士點點頭。

“那拜託你。”她閉上眼。

即使經歷過一次報警失敗,但她認爲,如果來的警察是別的轄區的,也許還有一線希望。

小護士二話不說打了110,沒一會兒,有附近轄區派出所的警察來了醫院。

可兩個警察還未來得及走到她的病牀前,就被幾個人攔住了。

“不好意思,請問找我妻子有什麼事嗎?”爲首崔初原微笑着問。

其中一個偏低的小警察一見這架勢,頓時明白了是有錢人家的家庭矛盾,整個人瞬間有些慫了,他扯了扯另一個的袖子,可對方卻不爲所動。

“我們接到羣衆報警,這裡有人遭受家暴出現重傷情況,借過。”血氣方剛的高個子年輕警察將證件一亮,“請配合我們工作,謝謝。”

崔初原:“……”

這倆警察,呵……

個子高的這個,一口標準的北川話,俊朗的相貌,乾淨筆挺的衣服,一絲不苟的眼神……

看來是警校剛畢業沒幾天,可能還是個中產家庭的有錢人哈?

真夠噁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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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面子上還是對着兩位小警察誠懇道:“是這樣的,我妻子之前就有暴躁症……”

“啊,有暴躁症啊……”矮個子小警察立刻附和道,“她之前有做過什麼過激行爲嗎?你是爲了控制她而誤傷了嗎?”

“她啊……”崔初原勾脣笑了笑,還是這個個子矮點的傢伙上道,將來一定有前途。

“暴躁症?這年頭強迫症、密集恐懼症也被叫做症,說對方有疾病的時候,你有什麼證明文書嗎?”高個子警察一把推開矮個子警察,“這位先生,我是接到您妻子的報警而出警的,請不要妨礙我們執行公務,我們要和當事人談話。”

崔初原:“……”

狗日的。

真是做個基層民警都得瑟上了。

明天就讓你全家失業!

不過,遇到硬碰硬,崔初原這種有點身份的人又不可能坐在地上大哭大鬧死纏爛打,只能讓步:“行啊,看就看啊,可以啊,去看,也讓我老婆圖個安心。”

說完,對一旁的一個壯漢道:“去,把裡面那個實習生拉出來,給趙二說一聲,把她弄走,媽的丫的,小雜種不想在這裡幹了,給老子惹事。”

兩位警察一前一後來到她的病牀前,偏矮的警察一把抓住偏高的警察的手臂:“喂,蕭翀,你看清楚了嗎?剛纔那個男的手上那表?”

“看到了。”被稱爲蕭翀的高個子警察點點頭。

“弄啥嘞呀我的蕭翀大哥?你都看見那男的戴着三四萬的表了還惹事啊?家暴這事情,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再說了,有錢人家裡的家事,八成女的是爲了錢才結婚的,這種拜金女幹嘛理啊?你幹嘛管啊?”

“你怎麼知道她願打願挨?你又怎麼知道她是拜金女?憑藉金錢你就能推斷別人的全部了?”蕭翀一本正經道,“王斌,不然你回去,我一個人就夠了。”

“你就不懂。”王斌急得直跺腳,“你知道爲什麼我去當兵了嗎?我,打小就是合着我媽被我爸揍大的,我媽早上捱了打下午照樣給我爸親熱,我有時候嘟囔我媽幾句,我媽人還覺得我多管閒事,就我當兵前,我爸把我媽摁在我家炕上錘,我噌一下這暴脾氣就上來了,掄着擀麪杖上去了,給我爸腦袋了一下,結果我媽火了,說我爸死了家裡沒有男人丟不起那人,反而託關係把我送去當的兵你知道嗎?”

“……”蕭翀聞聲,露出見鬼了的表情看着王斌。

“你別不信。”王斌擠着眼睛看他,“你是北川城裡長大的,你們這兒思想和我們那兒就不一樣,你不清楚我們那邊的情況,我不知道人省會一二線城市怎麼想,但我們那兒偏遠農村,很多男人認爲女人就是一堆彩禮買回來住在自個兒家的傭人,別說我爸這麼想,我媽她自己也是這麼想的,我小時候她也報警過,可那是我爸把她打急了,之後回我外婆家住了兩天,被我爸一頓哄回去了,我給你說,你這就……”

“王斌,不要憑主觀去臆想別人的想法,再說了,中國這麼大,跨一個省對於歐洲來說等同於跨一個國,思想差異會很大,也許她不是你們家鄉那種人呢?”蕭翀打斷他。

“我這是爲你好,我們就是小警察,你弄啥嘞呀……”

“那你回去吧。”蕭翀淡定道,“我自己解決。”

“你——”王斌頓時有點生氣了,“行,你愛怎麼怎麼,改明兒人家和好了,你看你臉往哪兒擱!呵,不愧是警校畢業的啊,就跟我們這些當兵的野路子被分過來的不一樣,呵呵……”

蕭翀沒有搭理對方的挑釁,而是將視線落在她的身上,瞭解情況後,立刻代她寫了人身安全保護令的申請書,並加急送到了最近的長歌區法院。

隔天一早,保護令就下發了。

法院指派蕭翀所在的轄區派出所代爲保護她,將她安全地送回了自己的父母家,並對崔初原加以警告,禁止他再次接近她。

當天下午,由蕭翀駕駛警車護送,她終於回到自家小區,久違的見到父母。

五位家人早早就在小區門口站着,看到警車駛來的那一瞬間,奶奶頃刻間就跪倒在了地上,一張手帕用力捂着滿是褶子的臉頰,肩膀不斷地顫抖。

車門打開,蕭翀先一步下車,來到後車廂前打開車門,攙扶着她下車。

安父一看到女兒,瞧着她那張慘白如紙的臉,瞬間站不穩了,雙膝打圈,如果不是安母眼疾手快扶住,此刻早就倒在了地上。

姥姥和姥爺走上前去,含着淚抱住她。

“沒事了,孩子,回來就好,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咱們今晚就把離婚訴狀交上去,咱們一家人好好的。”

……

鏡頭再轉。

她陪着姥爺在小區裡面散步。

因爲身體原因,她行走得很慢。

等看到她臉上浮現汗珠了,姥爺就裝模作樣地說自己累了,放下柺杖,在路旁的長椅上坐下休息一會兒。

“汐羊,等你身體好了,就出國吧。”姥爺望着天說。

“……”

“你不去霍普金斯讀書的時候,姥爺是贊成的,美國那樣的移民大國,充斥着各式各樣的、各個國家人們思想,那裡是思想觸碰最激烈的地方,最適合學習的地方,但與此同時在陽光照不到的地方一定充滿了陰暗,所以——”姥爺低下頭,看着她,“相比那樣的國家,姥爺更希望你去一個安靜的發達國家,在哪裡學習你想學的東西,做你想做的事,然後倖幸福福一輩子。”

“……”

“汐羊,不是所有人能有能力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即使生活的環境再糟糕他們還是得忍着然後一輩子在這灘渾水裡痛苦地活下去……你去你想去的地方,找一個能讓你過得舒心快樂的地方,然後,和平地生活一輩子吧,好嗎?”

“不要。”她搖頭。

“爲什麼?”姥爺不解地看着她,“孩子,是時候要長大了。”

“……”

“孩子。”姥爺摸着她的頭,露出苦澀的表情,“姥爺希望你能生活在一個安逸的地方,做你想做的事情,崔初原的也不會追你追到國外去,你就找一個你喜歡的地方,好好讀書,好好生活,不好嗎?”

“我……”她抱住臉頰。

就在這時,地下車庫的出口方忽然走出來幾個彪形大漢,一見她,互相交頭接耳了幾句,然後大搖大擺地朝着她的方向走來。

意識到來者不善,她倏地站了起來:“姥爺你先回去,快回去!快回去!”

“什……”姥爺話還沒說完,大漢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

“安汐羊……是吧?”其中一個大漢從口袋裡掏出照片,彈了下,美滋滋道,“就是你了,哈哈。”

“你們幹什麼你們!”姥爺急得瞪大了眼睛,他顫巍巍地扶住柺杖站了起來,“我們是有人身保護令的!崔初原是不能!是不能接觸我孫女的!”

“是啊,我們知道你們有人身保護令啊。”大漢們對看一眼,哈哈笑了,“能怎麼?崔初原來了嗎?沒有來啊?誰說我們是崔初原派來的?不是啊?”

“你們!你們!”

“老人家,安分點,我們不想跟你這把年紀的人碰瓷,我們就要這女的。”說着,兩人一組直接扣住她,將奮力掙扎的她架起,直接往地下車庫方向走。

“你們!你們!你們幹什麼!”

“幹什麼?當然是搶人啊!不然我們還來找你吃飯的啊?”

姥爺一聽,氣得胸口疼,他對着四周大喊:“來人啊,綁架了!綁架了啊!”

小區內散步的其他人聞聲向這邊看了眼,一見是四五個身高至少一米八的壯漢,頓時都慌張地挪開眼,有幾個甚至急匆匆走遠。

“你們這是犯法!犯法!”姥爺氣急敗壞地敲着柺杖。

“那你去告啊?”爲首的大漢說着就往車庫走,“我倒要看看,能把我們怎麼樣啊?”

“你……你……”

……

鏡頭再次一轉。

公安局內,安父安母抓狂地搖晃着值班民警——

“憑什麼崔初原把我女兒綁走了不能立案?憑什麼?憑什麼?”

“我就是個值班的我又不是……”

“那你去叫能負責的人啊!去啊!”

“好好好……”

“你快點!”

“好……”

小警察慌慌張張撥了通電話,過了會兒,來了個年紀頗高的警察。

“警察同志!我女兒申請了人身安全保護令,崔初原還是把我女兒綁走了!求求你們逮捕他!快逮捕他!他這是綁架罪!綁架罪啊!”

老警察波瀾不驚道:“他們倆離婚了嗎?”

“還沒……”

“夫妻倆?”老警察搖搖頭,“夫妻倆,又不是爲了錢,非法拘禁都難判,不好立案。”

“什麼?”安母露出絕望的表情。

“婚內強姦也是強姦,但真正有幾個告婚內強姦成功的?”老警察迅速寫着資料表,“我們國家,地大物博人也雜,很多地方夫妻互毆都是常事,這一兩年才把家暴這事情提上線來,我們就算給你當回事,檢察院那邊都指不定又給我們拍回來了,法庭都上不了。”

“那人身保護令呢?他違反那個了啊!”

“人身安全保護令?呵。”老警察無奈地笑笑,“一個民事強制措施你指望有多大功效?啊?”

“……”安父不可思議地睜大眼,“一個保護令,如果在被他人觸犯的時候沒有懲罰作用,這還是保護令嗎?”

“懲罰措施?有呢啊。”老警察道,“一千塊錢以下罰款,重一點十五日拘留,出了人命或者重傷會判刑。”

“這叫懲罰?一個法律的存在,如果只規範人們不能做什麼,卻不規範做了之後會受到怎麼樣的懲罰,或者懲罰輕到幾乎沒有,這條法律還具有約束性嗎?”

“反家暴法不就是這樣的存在嗎?”警察淡定地寫着字,“家暴這種事,本身就是個玄學概念,有的人覺得被打得鼻青臉腫都無所謂,有的人覺得打爛了鼻子就受不了,婚姻這玩意,不像故意殺人,你殺人就是殺人,婚姻存在太多的未知因素和情感因素,所以反家暴法沒法像模像樣的規定。”

“……”

“你們別嫌我說話難聽,反家暴法是不是再繼續編寫下去的,更不會有明確量刑,除非就是殺了人、打成重傷,涉及到故意殺人啊、故意傷害啊這種,那這種情況就升級了,肯定要判刑,否則,一般的家暴,真的很難量刑,我們國家這麼多人,你制定一個法律,你得服衆是不是?”老警察看向安父安母,“那有些地區,人家夫妻倆就是喜歡對毆,怎麼的?還都抓起來啊?”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我女兒光天化日之下被人綁架走了,這事就這麼了了?”

“同志,我想幫你們,真的想幫,可是我沒有那個權力啊!”老警察說着,指了指隔壁的小警察,“你們申請保護令的那個蕭翀記得嗎?停職了,爲什麼知道嗎?連續被投訴啊!人一個初中生離家出走,說被父母家暴,的確,那孩子被父母打得眼睛好幾天看不見東西,蕭翀這小子就沖人家家裡去談判,又是搞這個又是搞那個,現在好了,人家父母投訴了,說他誘導未成年人和父母反目爲仇,誰小時候不被父母打啊?啊?這事兒能管嗎?”

“拜託你們再試試,再試試不行嗎?”

“不是,同志,我們沒有那個權限啊,你看看之前發生的幾起大型家暴案,真不是我們冷漠,連法律都沒法給你個滿意的答案啊,我們真的是沒辦法……”

“警察同志,求求你了,求求你好不好……”

……

鏡頭再轉。

她被裸着用繩子吊在空中,房樑上,是掛拳擊袋所用的特級承重鐵釘。

崔初原戴着拳擊手套,美滋滋地看着她:“我說你,別看你一聲不吭的現在,還挺會惹事啊?”

“……”她沉默,雙目無光,眼底一片死海,猶如假人一般。

“我跟你說話呢!”崔初原一拳砸在她的臉上。

鮮血飛濺,她也不叫不嚷,連掙扎都沒有。

“啊……看來你也是極限了啊。”崔初原頓時笑了,又對着她的小腹一陣猛擊後,擦了擦額頭的汗,撈起桌上的手機,撥通了某人的電話——

“喂,小可,你哥呢?怎麼最近電話打不通?”

“我哥啊。”對面是極其年輕的男性的聲音,“我哥在學校上課呢,最近上面管得嚴,怎麼了?你怎麼氣喘吁吁的。”

“什麼時候帶上你哥,咱三個去趟北京唄。”崔初原說着掃了眼身側彷彿沒有靈魂的女人,“剛纔運動了一下。”

“啊?北京?我不去,我不喜歡那個城市,老頭氣息太重,不適合我。”

“別啊,不想換換口味?”

“換口味?”男生想了下,頓時明白了崔初原話中的意思,笑嘆,“我說崔哥,你媳婦還活着呢,婚也沒離呢,你倒是作什麼妖啊,有姑娘願意和你勾搭嗎?”

“有錢還怕沒人送?”崔初原得意地笑,“我告訴你,這世界上掙不來錢的廢物多的去了,女人分分鐘能拉回來一車,那些直的不能再直的男人,我都能讓跪在我面前給我舔。”

“行吧行吧,等我哥下課了我給他說一聲。”男生懶散地應了聲,“我這邊也得上課呢,回見。”

掛了電話,崔初原走到她面前,拍拍她的臉頰,嗜血地笑:“放心,你很快就解脫了,我會給你找個好人家,絕對讓你一輩子倖幸福福的,生他個十七八個,美不美?”

……

鏡頭結束。

陳月洲猛地從記憶的海洋裡抽出身來。

第一視角觀看,太過於真實的體驗感讓他的思緒久久不能從其中掙扎出身,緩了好一會兒,他才漸漸清醒,並第一時間轉過身一把抓住478的脖子,惡狠狠道:“誰他媽允許你花我100積分買這破爛記憶了!我一點都不想看好嗎!一羣變態!我最變態的時候都沒這麼變態!”

478正吃早飯,被陳月洲這動作嚇得把粟米湯濺了一身,頓時也火了:【臥槽我哪裡花你積分了!我的每一頓飯都是我自己買的好嗎!是你迫切地想要知道安汐羊到底心裡是怎麼想的,當你的迫切值高於90分的時候,系統會自動觸發購買功能!】

“哈?誰讓你安排這麼個垃圾功能了?”

【誰給你安排了!系統升級後進入了人工智能模式,爲你好好嗎!】478一豬蹄踹開陳月洲,【都怪你!我纔去排隊買的湯灑了!】

“喝喝喝吃吃吃,我每天見你不是在吃就是在喝!你除了吃喝追劇不能幹點有意義的事嗎!”

【什麼鬼?我吃喝追劇我也有認真工作好嗎?】478憤恨地摔了勺子,【氣死我了,你自己在回憶裡面受了氣幹嘛發泄在我身上!我不幹了我給你講!】

說着,478頂着一張憤怒的小豬佩奇臉揹着她的小書包出了門。

望着瞬間空蕩蕩的房間,陳月洲將意識抽回現實,轉頭看了看呆滯的安汐羊,緩緩鬆開她的手,轉身出了房間。

現在的自己,是救不了她的。

必須找出一個絕對、絕對、絕對不會再失手的方法,將安汐羊從深淵中拉出來。

打車回家,陳月洲默默地清理了房間的垃圾、收拾了浴室和麪池,做夠3分的家務後,洗完澡坐在陽臺上抱着英語書發呆。

直到天黑,客廳的燈被人打開,他才緩緩回過神,還沒來得及轉頭看,一杯冰涼的桶裝可樂貼在他的臉上,背後傳來端琰淡淡的聲音:“天這麼熱,不開空調也不開燈?”

陳月洲伸手接過可樂,轉頭,擡起臉看着端琰:“端隊長……”

“去把空調打開,我買了涮肚,我去洗澡。”端琰轉身離開。

陳月洲抱着冰涼的可樂,慢騰騰地起身,走到茶几前撈起手機打開空調,又走到廚房,將好大一袋子的涮肚和涮牛肉裝進搪瓷盆裡,順便把送的米飯分了兩個小碗裝起來,一併端到餐桌前。

之後打開製冰機,取了些冰塊。

等準備好了晚餐的所有東西,端琰也已經沖涼結束,來到餐桌前拉開椅子坐下。

吃飯的時候,陳月洲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一句話沒說,一個勁兒默默扒飯,端琰瞧見他臉上的表情,也沒打攪。

等飯吃完了,端琰將碗筷收拾乾淨,回到餐桌前,見他還原地坐着發呆,這纔開口:“陳月洲。”

“啊?”陳月洲這才反應過來飯早吃完了,忙起身,“啊……不好意思……發了會兒呆……”說着,他就往臥室方向走。

“你等一下。”端琰抓住他的手臂。

陳月洲停下腳步,轉頭看着身後的男人:“有事嗎?”

“我們兩個是不是得聊聊,昨天的事?”

陳月洲:“……”

也是。

找端琰幫了這麼大個忙,雖然沒起多大用,但至少安汐羊暫且是安全的。

總不能一聲不吭再像以前一樣糊弄過去吧……

畢竟自己現在是寄人籬下……

“那好吧,我們聊聊。”陳月洲走到沙發上坐下,順手抓過自己睡衣配套的小草莓抱枕。

端琰從冰箱裡取出一瓶黑啤和一份草莓慕斯,將蛋糕放在陳月洲面前,然後在他身旁坐下。

陳月洲小聲說了句“謝謝”,然後拆開包裝,用叉子叉起草莓吃了起來。

該從哪裡講呢?

他想了想後,開口:“那個女的叫安汐羊,她丈夫叫崔初原,她丈夫多次對她各種虐待,你看她的精神狀態和她的身體情況就能知道吧。”

端琰側眸:“所以,你的作用是什麼?幫助她?”

“嗯……”陳月洲點點頭,“可是,真的很難,婦聯不起作用,警察不起作用,人身保護令都不起作用,到底什麼能起作用……”

“你恨警察?”端琰忽然問。

陳月洲聞聲回頭,看着身側的男人,棱角分明的側臉表情淡然,看不出什麼情緒,就像是在問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問題。

“恨又不恨。”陳月洲答。

“原因?”

“嘴上說着爲人民服務,可是卻對暴力視而不見。”陳月洲咬了口草莓。

但說完這句話的同時,他就笑了,露出自嘲般的笑容:“可是,他們又有什麼錯呢?公quán力從一開始真正存在的目的,不是保護每一個人民老百姓的安危,而是維持國家的穩定。”

端琰聞聲,露出意外的眼神看向陳月洲。

“wéi穩,是什麼意思?”陳月洲接着道,“制定基礎的法律保持人們生存最基本的底線,維持穩定與和平,和稀泥,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畢竟,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的世道是戰國,是亂世,而不是如今和平的法治社會。”

“……”端琰沉默。

“家暴死人了無所謂,‘醫療事故’醫生被冤枉被捅死了無所謂,死一個兩個還是十個八個空姐都無所謂,畢竟國家少了這麼些人還是會有人前赴後繼地撲上去擔任死去的人的崗位。

萬一事情鬧大了引起公憤了,就像明星一樣發一些通告搞一些馬後炮的大動作撫卹民衆,愚蠢的民衆很快就會買單,並在微博上說着一些猶如水軍一樣讚揚公quán力的話,這樣的事情也就草草結束了。

人民羣衆很快就會忘記發生的事,畢竟這些事和自己壓根沒什麼關係,憤怒也不過是對所見之事和所見之人的一時的同情和憐憫罷了,道貌岸然在網上做出的憤慨評價也不過是站在上帝的角度居高臨下地說了些潤色過無數次希望有人贊同的辭藻罷了,但是——”

陳月洲乾笑一聲:“沒有解決的事情還是沒有解決,還是不會浪費警力將曾經某人提出的‘一百米一個警察’的安全制度在至少人口密集的一二線城市普及下去,還是不會把防身術作爲義務教育普及給孩子,還是不會把‘命比狗屁貞潔重要’的性教育觀念告訴大衆,畢竟這種浪費警力、浪費精力、浪費財政收入在安分守己的人民身上的虧本生意國交纔不會去做。

有那個閒錢不如再去給某疆多派幾個武警,五十米一個武警哪夠啊,最好每個新奸g人後面都跟着一個武警最好了,畢竟人人都可能是暴亂分子啊!

相比我們這些安分乖巧的老百姓死十個八個都能哄好何必投資,隔壁臺灣香港的一個比一個會生事,拿錢把這些地方管好就好了,不是嗎?

就是因爲法律沒有這麼規定,所以很多大型公司還是不會把一些可能會妨礙生意的硬性標準規則加在條款中,該實名制規章的地方還是不會實名制,文化影視作品該分級還是不會分級……畢竟這樣能將就先將就,怎麼能爲了幾張優惠券就能收買的屁民而做出浪費賺錢機會的行爲呢?”

一口氣說完這些話,陳月洲陷入了沉默,並有些緊張地盯着端琰。

當着一個公務員面前說人家職業的不是,感覺這個行爲好像不大好……

不過,好在端琰並沒有生氣,而是問:“國家是誰?”

陳月洲一怔:“……什麼意思?”

“你一直強調所有行爲是國家行爲、國家意志……所以我問你,國家是誰?”

“……”陳月洲再次沉默。

“紫官g閣的那些人?”

“不是……”

“那是誰?”

“……”陳月洲一時語噎。

對啊,是誰?

就紫官g閣那幾個老頭,他們真的能決定一個國家的意識形態嗎?

端琰看他無話可說,開口道:“我從兩歲就在外面生活,我所受到的教育和你所受到的教育是有區別的。

那邊的女性,她們弘揚的觀念從來不會像國內的女權一樣和男人做比較,從來不會說‘男人能做的我都能做’這樣的話,因爲她們並不用男人的標準來衡量自己,而是用自己的能力標準來衡量自己。

一個身高一米八握力60的女性絕對不會因爲自己組裝好了一臺書架而自傲地說出‘我是女漢子’這樣的話,在她的眼裡,她只要智力沒有問題,這樣的體質能做到這樣的事簡直是小兒科,她也不是漢子,就是個最普通不過的女性。

一個單身男性也不會因爲每天認認真真收拾家務和給自己做一頓豐盛的晚飯而覺得值得炫耀,更不會有人說他們娘,在他們眼裡,一個味覺和腦子沒有問題且四肢健全的人想要擁有高水平的生活質量是很正常的事。

他們弘揚任何事情都會努力去做,當不能做的時候,會努力尋求解決方案,最後尋求別人的幫助。

在我的老師所傳授給我的世界裡,認同性別平等的第一步,不是把男性當作標杆一味地去模仿,因爲男性也存在極大的個體差異。

男性並不是完美的象徵,從總體上來講,男性和女性最大的差異是上肢力量的差異,其次,像是擅長邏輯還是擅長圖像又或者擅長藝術,每個人個體的差異,遠遠大於以前社會定義的調查結果。

我從小寄養在我母親朋友的家裡,對方一直教育我,所謂真正的性別平等,是不拿性別去定義一個人的能力,忽略性別這個概念和標籤,單看這個人的能力。

不對一米六的瘦弱男性做不動重體力活就說娘,不對着一米八的強健女性說你做不了警察和裝修工人,個體差異的大小永遠大於性別差異。

對每個人的優勢加以尊重,對對方的弱勢報以謙讓,互相扶持,畢竟,人無完人,誰都有弱勢的地方。

我的女同學們致力於把大街小巷隨處可見的‘女士優先’四個字,變成‘弱勢優先’,讓真正需要幫助的弱勢羣體得到幫助。

同時,她們很多人都在做力量訓練,同時加強柔韌和平衡——因爲從生理上講,在同一個重量級單位裡,普遍男性的上肢力量遠高於女性,女性的柔韌和平衡遠高於男性。強化自身優勢,鞏固自身弱勢,纔是勝利的關鍵,她們不會像國內大部分女生一樣追求極瘦和零肌肉導致手無縛雞之力。

然後,在不斷的努力下,他們的統治階層開始彙集了越來越多的女性,國家從政治上推行了平權政策,比如男性放產假——改善女性因爲休產假導致的就業問題並同時鼓勵男性多陪伴孩子,比如鼓勵女性少的企業招收女性——會給企業相應的財政補貼,對於姓氏的追求也很隨意,父性母性都有,我寄宿的家庭因爲祖母的姓發音類似於‘坦格利安’,而導致夫妻一致決定三個孩子全部跟祖母姓。

你覺得,是什麼導致了瑞典的國家意識形態和我國的意識形態截然不同?國家又到底是誰的意識形態?是領導人?”

陳月洲:“……”

幹嘛啊這是……

自己就說了幾句話,端琰怎麼忽然就和自己槓上了……

這廝不是應該是一個簡言少語的裝高冷人設嗎?

怎麼最近不但越來越皮了,還話這麼多?

頭一次聽他說這麼多話,還有點不習慣……

“回答我。”端琰睨着陳月洲道。

陳月洲癟癟嘴:“……是多數的人民羣衆,國家是多數人民羣衆的意識集合體,你是想聽我說這個嗎?”

端琰這才點頭:“就像‘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上層建築反作用於經濟基礎’一樣,羣衆的思想基礎決定了國家的思想基礎,國家的思想反作用於羣衆的思想。

是高速發展的經濟和人文素養之間不平衡造成了如今的現狀,小到黑作坊的泛濫,大到龍頭奶業公司自己規定牛奶營養成分的行業標準,國家思想不過反映的是絕大多數普通百姓的思想。”

“但是我們國家不可能像瑞典那樣,瑞典發展比我們久太多,而且瑞典地方小,現代化發達,還人口稀缺,人家想怎麼搞發展都不難,當然就會開始更高級別的追求,以來達到更多人的滿意。

而我們國家農村和貧困地區太多了,農耕和體力勞動力依舊是很多家庭的主要掙錢方式——一個家庭產業的模式,註定了一個家庭走向的模式。”陳月洲道,“比如我家,我家都是一羣種田的農民,在一個偏僻的小山村裡,這幾年不允許養豬了,主要靠種地爲生,交通經濟文化法制都不發達,家裡就必須有自我保護和生產經濟的方式,落後的地方人們又沒學過格鬥,你覺得我們靠什麼自我保護和生產經濟?”

端琰微微眯眼。

陳月洲拍了拍胳膊:“只能靠男人的拳頭,在這種情況下,一個家庭男人越多,安全係數就會越高,經濟產量就會越大,這是大家理所當然的想法。”

說完,他補充了句:“現在確實存在很多農村老頭躺着什麼都不做,就坐在家裡等着伺候的情況,但是,爲什麼依舊要有男丁?因爲落後地區的家庭裡,即使這裡可能經濟有所好轉,但文化和法制來得遠比經濟慢,他們可能家裡沒有男丁還是會被欺負。”

端琰想了下:“你繼續。”

“有很多第一次到上海和北川繁華地段的人,他們會說:啊,這裡和我家鄉好不一樣啊,這裡怎麼男女差別沒那麼大啊?這其中的原因是什麼?”陳月洲道,“因爲這裡是全國發展的中心,它已經逐漸轉向以腦力勞動力爲中心,脫離了以體力勞動力爲主的生存方式,男性在力量上的強勢就逐漸沒那麼明顯,而且,這裡到處都是攝像頭,到處都是人,到處都是警察,到處都是安保措施,這裡不需要通過多生幾個男人來生產經濟或者揮舞拳頭,所以男性最大的優勢被抹去,頭腦風暴上個體差異永遠大於性別差異,這裡的人才會相對來說不在意那麼多。”

陳月洲說完還補充了句:“就好比捱打的這個安汐羊,家裡三代文人,除非他家裡人信程朱理學那一套思想保守封建,否則他們當然會覺得生男生女都一樣,因爲安汐羊無論是男的還是女的都根本無所謂,學習好,就是他們家最想看到的,而安汐羊做到了。”

陳月洲說完,默默地吃了口草莓慕斯,最後補充道:“就像鄧爺爺說的,我們國家的情況沒辦法讓大家一下子都富裕起來,只能讓一部分先富裕起來,帶動後富裕的,最後共同富裕,同樣,你所謂的平權也是,只能讓這些以文化和科技爲生產力的城市先平權起來,帶動其他地區,最後達到共同平權。”

說完,陳月洲舔了下嘴巴,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端琰,生怕對方生氣。

不過,端琰臉上倒是沒有太多表情,反而看他的目光柔和了許多:“懂很多。”

陳月洲點了點頭:“你說得沒錯,別人的優點我們是該學習,不過我們的國情沒法像他們那樣,但你說的我也懂,是大多數人的思想決定了集體的思想,但這沒有辦法,只能一步步換血一步步慢慢來。”

說完,陳月洲擦了擦嘴巴。

哇,滿嘴草莓味。

端琰到底有多愛草莓啊?

怎麼衣服是草莓的,新準備的四件套是草莓的,晚飯加餐都給他買草莓?

陳月洲還在倒騰自己的草莓慕斯,端琰從身後的邊櫃上拿起粉紅色草莓圖案的金屬製吸石三階魔方,將二十七塊小方塊拆下來,堆成金字塔結構。

“幹嘛?”陳月洲瞧着那晃晃悠悠的金字塔,瞟了眼端琰。

“抽兩塊,最底層一個,中間一個。”端琰道。

陳月洲聞聲伸手,中間的方塊比較輕,很輕鬆就抽了出來,不過這一個動作導致上下魔方都塌了不少;而最底下的方塊被上面的方塊壓着,重了許多,陳月洲用了些力氣,才從最下面偏左的位置取了一塊方塊,瞬間,這個方塊上面的一排方塊都塌了下來,還連帶了幾個旁邊的四方塊。

陳月洲“……”

好像知道端琰要說什麼了。

不過能不能不要再用這種……類似於哄小孩的語氣和行爲跟他說話?

他陳月洲可是北川醫科大學的研究生好嗎?一個奔三的男人!

爲什麼要被一個九零後剛滿二十五的小鬼在這裡說教啊?

而且還用這種!益!智!玩!具!

陳月洲頓時將手中的小方塊一丟,憤懣地瞪着身旁的男人:“端隊長,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懂你的意思!

你是要告訴我,權力是相互制衡而又相互牽連的,在最底下的那一層人,被上面的權力壓制着,本身很難行動,所以我拿的時候還花了點力量,而且,太活躍的話,他自己會完蛋,上面也容易受牽連;

而在中間的人,就是他們上面的領導,雖然有了點權力,可是走到今天,關係網早已交織不清,牽一髮而動全身,一人出事一堆遭殃,更是能穩則穩……”

“陳月洲。”端琰打斷道,“如果懲惡揚善不需要自身付出任何代價,人人都會成爲英雄。”

陳月洲一愣,隨即笑了下補充:“但如果懲惡揚善不需要自身付出任何代價,人人不久之後都會變成惡魔,沒有人是絕對的善良的,更多的是——自以爲是的善良。”

端琰一怔,旋即笑了。

他垂下眼,長而密的睫毛輕顫,棱角分明的臉龐因爲這個發自內心的笑容而變得無比柔和,這時候的他和往日那個彷彿戴着一張面具的假人不同,有血有肉,像個真正的大男孩。

陳月洲被這份笑容所感染了些許,翻了翻白眼:“端隊長,我知道你要替你的同行洗白,但也不至於用這麼幼稚的手法吧?而且——”

他戳了戳魔方的小方塊:“怎麼又是粉紅色啊?你給我穿粉紅草莓,吃粉紅草莓,睡粉紅草莓,怎麼連舉例子的魔方也是分紅啊?端隊長,難道這個顏色其實是你喜歡的顏色?你其實有一顆blingbling的少女心?”

端琰聞聲擡眸,眼神柔柔的:“覺得你用這個顏色很好看,所以就買了。”

瞬間沉默的陳月洲:“……”

他媽的。

好好跟你說個話,沒事幹撩什麼人啊!

老子直男好嗎!

鋼筋水泥般的直男!

幹嘛總想着掰彎老子?啊?

有毛病嗎你這個人?

陳月洲火速叉了一塊慕斯塞入口中,還沒來得及嚥下去,男人的氣息從頭頂撲了下來,下一秒,小巧的身子被人推倒在沙發上,緊接着冰涼的嘴脣就覆了上來。

脣齒交纏的那一瞬間,慕斯的甜味和黑啤的甜澀味便攪合在了一起,兩人舌齒相擁,嘴脣的溫度依舊是冰涼的,身體的溫度卻越來越高。

然而——

[啊~五環~你比四環多一環,啊~五環~你比六環少一環。終於有一天~你會修到七環,修到七環怎麼辦?你比五環多兩環……]

端琰:“……”

陳月洲:“……”

火速從端琰的懷抱裡爬出來,陳月洲整了整衣服,端起端琰的啤酒猛灌一口,撈起手機火速回臥室接電話:“喂哪位啊,哈哈哈哈……”是尬笑。

另一邊,端琰慢慢支起身子,左臂搭在沙發背上,右臂撐着額頭,看着陳月洲離去的方向,掛着笑容的表情逐漸冷卻,最後變得冷漠,還帶着幾分悔恨。

“最近總做出格的事,話也太多了。”

他揉了揉眉心,表情諱莫如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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