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樂長風的控訴,以及聖夜的質問,蘇離頓時就無語了,訕訕地看着二人,好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來。
扯起嘴角訕訕一笑,她不動聲色地推開聖夜那攬着自己的腰的手,悄悄地往後退去,試圖趁二人不注意時逃走。
可聖夜卻好似猜出了她的心思一般,在她推開自己的手的那一刻,他突然換了一隻手,又一次攬住她的腰,將她從自己的左邊,拽到了自己的右邊。
蘇離一個猝不及防,不由地驚了一跳,下意識地驚呼出聲:“你幹什麼?”
“想逃?沒那麼容易。”垂眼看向她那張驚慌失措的小臉,聖夜勾了勾纖薄的脣瓣,揚起一抹冷然的笑,“說吧,爲何不能告訴我?”
蘇離依舊糾結得不行,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說話的語氣很冷淡,有着一股讓人不寒而慄的冷冽,蘇離知道,他這是生氣了。
想起剛纔他對付那兄妹倆時的那股子狠勁,那般的不留情,蘇離就有些害怕起來,心想着,自己會不會也落得和那二人一樣的下場?
就在她猶豫不決時,解決掉那兄妹二人的莫傾和紅蓮,來到聖夜的面前,同時垂首抱拳,異口同聲道:“主人,屬下幸不辱命,已解決那二人。”
“真慢。”看也不看二人一眼,聖夜輕啓薄脣,緩緩吐出兩個字。
簡單的兩個字,卻是讓莫傾和紅蓮一愣,二人的頭埋得更低了:“主人息怒。”
這一刻,蘇離突然有些同情這兩人,跟着這樣一個陰晴不定,喜怒無常的主子,只怕每天都過得很擔驚受怕吧?
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立馬揚起一抹訕笑,說道:“既然已經解決了,那我們是不是該回城了?”
說完,她再次試圖推開他的手逃走。
可聖夜卻始終緊攬着她的腰,不給她逃走的機會,也不去理會她那充滿怨念的目光。
見他居然如此親密地攬着蘇離的腰,紅蓮頓時震驚了,目瞪口呆地看着聖夜放在蘇離的腰間的那隻大手。
主……主人居然攬着這個醜八怪三小姐?而她居然還如此不珍惜,竟然想着逃跑!
真是暴殄天物啊!
主人怎麼會對這個醜八怪三小姐感興趣?
“你放開阿離。”一旁的樂長風,見蘇離似乎不喜歡挨着聖夜,便上前一步,對着聖夜嚴肅地說道,“雖然我們是朋友,但你若是敢惹得阿離不高興,我也絕不會放過你。”
冷冷的目光投向他,聖夜勾了勾薄脣,揚起一抹不以爲然的笑:“你這是在威脅本座?”
“本座?”樂長風一時間沒明白,但轉念想起剛纔他對那兄妹二人說話時,也自稱本座,便知道他說的是他自己,“沒錯,我就是在威脅你!”
他在說什麼呀?蘇離有些着急了,一個勁兒地朝他使眼色,示意他不要惹怒聖夜。
可樂長風卻好似沒察覺到一般,依舊目光堅定地注視着聖夜,甚至還擡了擡下顎,努力讓自己與他平視。
聖夜沒說話,但脣角邊的那一抹笑容卻逐漸加深了,周身也漸漸散發出冷冽的懾人
氣息。
靠得他最近的蘇離,頓時被他這股子駭人的氣勢給驚了一跳,再次朝着樂長風使眼色。
雖然知道樂長風這是在擔心自己,爲她打抱不平,但對方是聖夜啊,發起火來很嚇人的聖夜啊!
氣氛陡然間變得凝重壓抑,空氣中似乎瀰漫着一股無形的硝煙味。
莫傾和紅蓮也變得緊張起來,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後,紅蓮立馬出聲呵斥樂長風說道:“放肆,豈敢對主人不敬!”
“我沒有對他不敬。”扭頭看向紅蓮,樂長風嚴肅地說道,語氣中帶着一絲委屈。
爲什麼大家都覺得好像是他做錯了呢?他是在擔心阿離,不想阿離被這個傢伙欺負呀!
“長風。”聽出了他話中的委屈,蘇離心中一怔,趕緊出聲安慰道,“謝謝你,不過我沒事。我和聖夜是朋友,他不會欺負我的。”
說着,她擡頭看向聖夜,揚起一抹討好的笑,說道:“是吧?我們是朋友,你不會欺負我,對不對?”
“這個嘛……”慢條斯理地開口,聖夜懶懶地看着她,“本座需要考慮考慮。”
考慮個毛線球啊!
蘇離頓時不悅了,看向他的眼神也帶着幾分怨念:“我們還是不是朋友?”
聖夜沒說話,沒點頭也沒搖頭,就那麼靜靜地注視着她,看得蘇離一陣心驚肉跳,下意識地躲開他的視線。
“你既然知道我們是朋友,那爲何還一直瞞着我?”稍許過後,他緩緩開口道,聲音低沉得有些暗啞。
猛然擡頭看向他,對上他那雙深邃的眼眸,蘇離不自覺地蹙起精緻的眉頭,白皙的臉蛋上,籠罩着一層黯淡,她張了張嘴,最終卻只吐出兩個字來:“抱歉。”
說罷,她滿是愧疚地垂下頭,雙手不安地絞着衣袖。
見狀,聖夜無奈地嘆氣,也不忍繼續苛責,擡手揉了揉她的秀髮,低聲道:“走吧,回城。”
他的話剛說完,一旁的莫傾便很自覺地去牽馬,將那三匹駿馬牽了過來。
聖夜率先上馬,動作輕盈優雅,矯健如燕,有着說不出的優雅高貴。
上馬後,他低頭看向蘇離,朝着她伸出右手:“上來。”
蘇離遲疑着沒將手伸向他,她猶豫地說道:“我可以和紅蓮騎一匹馬。”
說着,她扭頭看向紅蓮,卻見對方猛地將頭扭向一邊,看也不看她。
嘴角微微抽搐了兩下,她頓時無語了,紅蓮姐姐,你要不要這麼討厭我?我好像沒做什麼惹你討厭的事吧?給個面子吶,答應我唄。
可紅蓮卻始終沒答應她,也沒那個膽子答應她。
主人主動邀請蘇離和他同騎一馬,她若是答應蘇離與她乘一匹馬,那不就是和主人作對嗎?她可沒那個膽量!
“上來。”右手依舊保持着伸出去的姿勢,聖夜再次開口,聲音比之剛纔低沉了幾分,透着一絲不耐煩。
“阿離,我要和你騎一匹馬。”就在蘇離準備將手放進他的掌心時,樂長風突然走上前來,大聲地說道,還不忘挑釁地看了聖夜一眼。
聖夜也將目
光投向了他,深邃的眼眸中,有着明顯的警告意味。
下一秒,他輕啓薄脣,卻是對莫傾道:“莫傾,把這人帶走。”
“是。”莫傾微垂頭應了一聲,立馬邁步上前,拽着樂長風就往自己的那匹馬走去。
樂長風不依,掙扎着要甩開他的手,目光一直看向蘇離,嘴裡繼續嚷嚷道:“阿離,我要和你騎一匹馬,阿離!”
蘇離默默地看着他被莫傾拽走,愛莫能助地嘆了一口氣。
聖夜這傢伙太霸道,她也反抗不了他呀!
長風,你好自爲之吧,和莫傾騎一匹馬,也沒什麼的。
“上來。”聖夜第三次對她說出這兩個字,不耐煩的情緒已經暴露無遺。
收回目光,擡眼看向他,蘇離撇了撇嘴,小聲地嘀咕了一句:“催什麼催?催命嗎?”
嘀咕間,她擡手放進他那寬厚的大手中。大手收攏,隨之用力,便將她拽上了馬。
坐在聖夜的前方,被他用雙臂圈在懷裡,如此近距離地挨着他,甚至能感覺到他呼吸時,那灼熱的氣息噴灑在自己的脖頸上,蘇離頓時有些緊張起來,甚至連臉蛋上的溫度也在不自覺地攀升。
“駕!”
一聲令下,三匹駿馬頓時飛馳而出,一路朝着洛城的方向而去。
而那間茅草屋外,殘留着一地打鬥的痕跡,兩具屍體靜靜地躺在地上,鮮血浸溼了地上的泥土,空氣中也瀰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直到死去,二人依舊睜大雙眼,死不瞑目。
直至這一夜,江湖上人人喊打的寒空教,至此徹底消失。
……
駿馬奔馳而過,很快便回到了洛城,踏過安靜的街道,來到了客棧前。
進了客棧,莫傾快步來到櫃檯前,叫醒打盹的掌櫃,說道:“掌櫃,立馬準備一間上好的客房。”
“不必了。”莫傾的話剛說完,就聽聖夜懶洋洋地說道,“不必準備房間。”
莫傾頓時疑惑不解,回頭看向他,遲疑道:“可是,不準備客房,主人您今晚睡哪裡?”
“她的房間。”聖夜漫不經心地說道,指了指站在樂長風身邊的蘇離,纖薄的脣角微微向上揚起。
頓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蘇離的身上,而蘇離則是一臉的難以置信,外加不悅。
“你說什麼?”邁步走到聖夜的面前,她擡眼看向他,可看見的,依舊是那張冷冰冰的銀質面具,“客棧裡有的是房間,你爲何……”
“我就喜歡你的房間。”不等她把話說完,聖夜便出聲打斷道,說的頗爲理直氣壯。
對於這個霸道得有些蠻不講理的男人,蘇離恨得是牙根癢癢,接連深呼吸兩口氣,這才讓自己保持鎮定。
再次看向他,她勾了勾紅潤的脣角,揚起一抹淺淺的笑,卻有幾分皮笑肉不笑的味道:“既然你這麼喜歡我的那間房間,那好吧,我讓給你。”
接着,她邁步來到櫃檯前,右手啪地一下拍在櫃檯上,咬牙切齒地對掌櫃道:“掌櫃,給我準備一間客房,離我之前的那間房間越遠越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