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最終還是收下了鐵狂的兩枚金膽,雖然一時半會兒還用不到,但對於有收藏癖的高遠來說,這種東西是怎麼都不會嫌多的。
高遠收了鐵狂的東西,自然也要投桃報李,雖然鐵狂用不到劍,但劍在東土除了是兵器之外還是彰顯的禮器,所以高遠最終還贈給鐵狂的還是一柄長劍,只不過高遠在送出的時候只是一個劍條而不是一柄成劍。
鐵狂對於製作任何兵器都不會陌生的,這也是高遠爲什麼會只是做出劍條而不是成劍,若論對於劍裝的造詣,鐵狂可是比高遠強多了,而且一柄劍順手與否,是要看劍身的重心分佈,還有劍柄是否和手,所以親手做出的劍永遠比別人做出來的要順手。
雖然只是一個劍條,但高遠爲了做這個劍條卻是費了好大的力氣,也是耗費很長的時間,光是來回的摺疊鍛打就進行了足足的上百次,是真真正正百鍊精鋼,而且在給鐵狂製作劍條的時候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
高遠在來回摺疊的時候也在教導鐵狂,告訴他這是爲了提高劍身的硬度和韌性必不可少的程序,是不能取巧的,而在把劍條的粗坯鍛打出來之後需要將之精磨成一個真正的劍條的時候,見高遠每日裡就是在磨石上來回的打磨,既費力又沒有效率,用控金術只需片刻就能做完的工作,高遠卻要足足磨上十幾天也不見得能夠完工,於是鐵狂卻是提出了用控金術來平整劍身的表面。
其實高遠已經用控金術來製作過刀劍了,而且看效果和用磨石磨出來的刀劍也沒有什麼差別,高遠這次之所以要用磨除的法子來作劍,只是因爲這個過程對於高遠來說是種享受而已,自從高遠穿越來之後,每次做刀劍的時候都是匆匆忙忙,讓高遠根本享受不到做刀時的樂趣,而這次鍛劍本來就是爲了收攝心神,所以高遠自不會捨棄這個機會,就算慢一些也無所謂。
雖然不會用控金術來作劍,但鐵狂的建議卻也提醒了高遠,那就是高遠一直想知道用控金術改變他鍛打出的鋼條形狀做出的刀劍,和他用傳統的套路做出的刀劍在性能上到底有沒有區別,高遠雖然兩種方法都已經嘗試過,卻也沒有把兩種方法做出的刀劍做上一個對比,而這次鐵狂提出這個問題後,高遠覺得左右也沒有事情,乾脆就做個試驗對比一下好了。
如果不是同一批練出的鋼性能會有所差別,而且摺疊鍛打的次數不同也會有所差別,爲了最大限度的保證至少鋼材是一樣的,高遠又特意鍛打了一個鋼條,在做到可以細磨之後,再一分爲二,一半交給鐵狂讓他用控金術來做成一柄短刀,另一半則是慢慢的磨出來,而且開刃的角度也做成一樣的,只有這樣在試斬的時候才能做到儘量公平。
高遠和鐵狂起初都認爲兩種方式做出來的刀應該是差不多的,因爲控金術只是改變一下鋼條的外形而已,可是真的等到兩把刀都出來一比之後,高遠卻是發現控金術來做成的短刀比磨出來的短刀刃口要軟,不過差距也不算大,若是用來切割其他的東西時,兩者的差距可以忽略不計,但最後高遠用兩刀對磕之後,卻是發現控金術所作的刀身上豁口明顯要大一些,試過多次之後也還是如此,爲了驗證這個結果是否正確,高遠不嫌麻煩又鍛打了兩次來實驗,而結果每次都一樣,控金術做出的刀劍刃口確實要稍微軟一些,而且韌性也稍微有所下降,高遠覺得這可能是因爲用控金術在改變鋼鐵外形的時候,其內部的晶核形狀也發生了些許改變,雖然影響不會太大,卻也足以使之性能有所下降了。
得知了控金術會造成劍身的性能下降之後,鐵狂再也不提用控金術來作劍了,要是大批量的製作刀劍時或許可以考慮用控金術,可現在卻是爲了打造一把鐵狂的佩劍,鐵狂當然希望能精益求精了,而高遠在把鐵狂的劍條打磨的差不多,進行淬火的時候,又是讓鐵狂驚歎不已,在他看來這鍛打術果然是深奧之極,看似簡單的事情卻是處處不凡,鐵狂也拿着報廢的鐵條去練淬火,可是每次不是斷了就是彎了,更不用提用覆土淬火了。
等高遠把劍條完全做好,將之交到鐵狂手裡的時候,高遠心裡卻是有些不捨,這種失落的心情總是伴隨着高遠,不管是在地球時做出一把刀來卻要迫於生計而賣掉,還是做出一把到來贈與別人,高遠都會覺得不捨,畢竟他爲之付出了不少心血,將劍條遞出的時候,高遠低聲道:“這柄劍條給你之後,你回去按自己的喜好給它配上劍柄劍鞘就好,總之不要虧待了它,要好好珍惜纔是。”
鐵狂恭恭敬敬的雙手接過劍條,沉聲道:“多謝師父賜我寶劍,弟子會好好珍惜的。”
高遠點了點頭,道:“做完這把劍條,這鍛打之術也就完整的給你演示了一遍,你都記住了嗎?”
鐵狂沉聲道:“弟子都記住了,不過有許多細微之處弟子卻是難以完全掌握,而且弟子發現這鍛打之術往往是失之毫厘謬以千里,雖然看上去差不多的手法,但做出來的東西卻是截然不同,想來弟子還要勤加鍛鍊纔是。”
高遠頜首道:“不錯,你說到點子上了,這鍛打之術裡鍊鐵,鍛鋼,淬火這三樣是重中之重,無論哪個環節沒有做好,都不可能做出一把好刀來,甚至根本無法做出,但這三樣都需要進過長時間的錘鍊才行,急是急不得的。”
鐵狂恭聲道:“多謝師父教誨,弟子記下了。”
高遠笑了笑,道:“其實我教給你的只是鍛打之術裡的一個支系而已,而鍛打術裡光是鍊鐵就有好幾種方法,我教給你的卻是最簡單的一種,至於將粗鐵摺疊鍛打成鋼也是諸多法門中的一種,其他還有夾鋼、包鋼、摺疊鍛打的花紋鋼等等,你要學的東西還多着呢。”
鐵狂又驚又喜,道:“鍛打之術還有如此多的辦法,敢問師父哪個最好?”
高遠呵呵一笑,道:“這些法門各有優劣,卻也說不上哪個最好,我教你的都是最簡單的辦法,但效果卻是不錯,所差者只是做起來比較繁複而已,但性能卻是極好了,所以你也不必去學其他的法門,須知貪多嚼不爛,你現在所學的這套鍛打之術就夠你鑽研去了。”
鐵狂心悅誠服道:“師父說的不錯,弟子還是將現在所學的精通才對,再去想別的卻是好高騖遠了。”
高遠笑了一笑,又拿出了兩根劍條,道:“我還有一事得請你幫忙才行,這兩跟劍條是我打算送給我爺爺和我叔叔的,我雖然自信所作的刀劍天下無雙,但我作劍裝卻是差得很了,所以我想請你替我將這兩柄劍條也配上劍柄劍鞘,然後我再送給他們,哈哈,我總不能讓他們也去自己裝配劍裝,他們可沒你的本事啊。”
鐵狂嘿嘿一笑,道:“師父,若是論鍛打之術的話,弟子就是給您打打下手也嫌不夠,不過這給您的神劍配上劍裝,那弟子卻是敢誇下海口了,師父您就瞧好吧,肯定不會讓您失望的。唔,咱們這裡沒有製作劍裝的好材料,看來我得去北海城裡一趟了,師父,我這就去了,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高遠點了點頭,道:“還有一事,既然你去北海城裡,那就順便去請趙先生來一趟吧,我要送趙先生一柄劍的,不過趙先生卻是位劍客,想必對用劍會有所要求,所以還是請他親自來一趟吧,也好能完全按照他的需求來做。”
高爲在北海邊住了已有一個來月了,趙牧爲了避免打擾高遠,還從未來見過高遠,而高遠這次爲了能給趙牧做出一把合用的好劍,同時也爲了趁此機會讓趙牧也在這北海湖邊享受一下,等鐵狂離開之後,高遠卻是閒不下來,當下便打算生起火來打會兒鐵再說。
十幾裡的路程在鐵狂和趙牧他們的眼裡根本就不是個近在咫尺,鐵狂離開之後沒有多久趙牧便獨自一人施施然的來到了茅屋這邊,而這時高遠才只是生好了火而已,還。
待見到趙牧之後,高遠放下了生火的爐鉤子,微笑道:“先生來得好快,我想還得過上一陣你才能來呢,怎麼樣,我這地方不錯吧。”
趙牧點了點頭,微笑道:“確實不錯,在此可以親近天地,卻比在王宮之內舒心的多了。”
高遠哈哈一笑,道:“那你還不早點過來,非得讓我請你纔來,得了,你來了也就別回去了,就在這裡住下吧。”
趙牧頜首道:“若是不會打擾到你悟道的話,我肯定是要住下的,趙牧,你這一個月來每天裡就是作劍嗎?”
高遠嘆了口氣,道:“是啊,只有做刀的時候,我的心才能靜下來,所以我就做了,也不知道我這樣是對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