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調動一艘飛艇確實不算什麼大事,等飛艇到了北海上空之後,高遠才突然下令轉向風原,不管高遠要去哪裡,飛艇的把頭所要做的只是依令而行。
在東土,飛艇甫一問世便被用在了軍事上,只不過飛艇的主要作用還是運送物資和人員,還未出現真正意義上的空戰,而且飛艇價格昂貴,所需的人手也有嚴格需求,沒有那個國家可以長時間大規模的裝備一個飛艇部隊,最多也只是在事態緊急的情況下調用一下民間的飛艇,所以不管是否有戰事,東土的天空都是自由的很,即便是敵對國家之間也不會對對方的飛艇有所限制,其實也不是不想管,只是有心無力罷了。
高遠的飛艇日夜兼程,一路在高空飛過,而且一路上無驚無險,只是四天的時間,高遠便已從北海之濱到了風原舊境之內。
風原國故境被羣山與東土隔絕,只有一條大路通往外界,端的是易守難攻,而風原國自立國之始便極力擴張,幾乎是連年用兵,而秦家人也頗有膽氣,將國都就設在了立國時扼守要道的邊關要塞雄陘關,只是在建都之後改名爲雄陘城而已,雖然歷年征戰風原國一直東擴,雄陘城已不在國境上,雖然此時雄陘城已嫌太小,但限以地位位置雄陘關已無再擴的地方,但因其險要的地理位置,秦家始終沒有遷都。
正因爲風原國舊境的地形極爲好認,只需沿着山脈一路飛行就能找到雄陘城,所以高遠的飛艇在到達風原舊境之後,只是多半天的時間便找到了雄陘城,不過當遠遠的看到了雄陘城之後,飛艇卻不敢再靠近了。
待看到雄陘城後,把頭急匆匆的敲開了高遠的房門,一見高遠之後,把頭便行禮道:“少爺,咱們已能看到雄陘城了,不知少爺有何打算。”
高遠得知已到了地頭,心頭一振,道:“直接去雄陘城裡,其餘的你就不用管了。”
把頭爲難道:“少爺,不行啊,咱們沒有行文通知秦家,若是這麼就去的話會很危險的,雄陘城可不比別的地方,對空中的防護也是很嚴密的,若是咱們大搖大擺的飛到雄陘城上,非得被擊落下來不可,依我看少爺還是派個人去知會一聲的好。”
高遠思忖了片刻,覺得還是不能以北海高家的名義去見秦家的人,也免得對北海高家造成什麼不必要的麻煩,當下道:“算了,你們把我放下去,就在這裡等我好了,如果三天以後我還沒有回來,你們自己回去就好,這裡有封信給你,回去之後交給我二叔,其餘的你什麼都不用管了。”
把頭沒有問高遠要做什麼,也不敢問高遠要做什麼,高遠的話就是命令,他只要遵令行事就好,將高遠交給他的信收好之後,那個把頭很快就讓飛艇降落到了地面上,剩下的就是等上三天就好。
高遠下到地面之後,便急步向雄陘城而去,只是在空中看着雄陘關已近在咫尺,可是走起來才發現還有好遠一段路要走。
雄陘城在羣山環抱之中,所以當高遠能夠看到雄陘關城門的時候,已經是在雄陘城下了,而雄陘關是進出風原故境的唯一通路,在戰時會關閉城門禁止任何人的出入,而現在雖然情勢還是比較緊張,但畢竟還沒有打起來,所以還是有很多商旅進出雄陘關,高遠就隨着路上的行人緩緩而行,向雄陘城內而去。
雄陘城的城門有三個門洞,中間的是關閉着的,只有兩側的小門開啓,左側城門出城,右側城門進程,兩邊裡互不阻礙,一切都井井有條,不過高遠到近處之後才發現原來不管是進城還是出城都要路引的,行人需要一一停下接受檢查,進出城門的人流雖多,此時已在城門處聚集了不少行旅,只能排隊等候檢查過了路引之後才能進城。
高遠才懶得排隊等候,他就沒想着悄悄混進去,當下就在排隊的人羣異樣的眼神中走到了檢查路引的士兵身前。
檢查路引的士兵看到高遠沒有排隊,當下便皺起了眉頭,道:“不管你是什麼人,想要進城就得排隊,回去。”
高遠微微一笑,道:“我沒有路引,不過我急着進城,麻煩你行個方便。”
待聽到高遠沒有路引之後,那個士兵更是不悅,當下厲聲道:“沒有路引還想進城,好大的膽子,說,你是什麼人!”
士兵這麼一喊,在城門口處看守的十幾個士兵馬上如臨大敵,立刻便圍了過來,在風原國不管是達官貴族還是平民百姓,要想出門就必須有路引,否則別說進入雄陘城了,就算是鄉間也是寸步難行,除非是外國的使臣才能沒有路引而進入風原國境而不受阻,外國人若不是使臣的話嗎,也就只有外國探子了。而高遠看起來肯定不是使臣,又直說沒有路引,也難怪守門的士兵會如臨大敵了。
高遠想了想,輕聲道:“我叫高遠,是從北海來的,我來是要找秦起談談,麻煩你去通報一聲,唔,我是說麻煩請你和你的長官說一聲,讓他往上傳個話。”
高遠的名字在幾個世家的高層可謂是如雷貫耳,可是高遠的名頭可還沒有傳到普通百姓的耳朵裡,一個守城的士兵哪知道他高遠是哪根蔥了,待聽到高遠的話之後,那士兵只氣的鼻子都歪了,惡狠狠的道:“哪來的一個瘋子,竟敢直呼我們陛下的名字,你活得不耐煩了,抓起來請長官發落。”
士兵在說話的時候已經抽出了長刀,往高遠的脖子一架,伸手便要去抓高遠的脖領子,高遠卻不反抗,只是大喝一聲道:“住手。”
那士兵被高遠一喊之下嚇了一跳,去抓高遠的手卻是停了下來,不管愣了一下之後,卻是勃然大怒,伸手就要讓高遠的臉上扇去,不過高遠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那士兵的手卻是停在了半空,久久無法落下。
高遠淡淡地道:“我是趙牧的徒弟。”
趙牧的名字對於風原國的士兵有種魔力,雖然趙牧使他們的死敵,但風原人在恨趙牧的同時,也不得不佩服趙牧,但最大的感覺卻是懼怕。
那士兵看着高遠,卻是呆在了原地,一隻手舉在空中都不知道放下來,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呆愣了片刻之後,那士兵卻是把手收了回來,只是將信將疑的道:“你胡扯什麼,管你是誰,先到大獄裡再說吧。”
高遠直視着那士兵的眼睛,沉聲道:“你真覺得我是瘋子嗎?如果覺得我不像個瘋子,那你就最好相信我的話,去把你們的長官叫來,我很急,不願意多等。”
那士兵愣怔了半響之後,終於還是覺得在雄陘城的城門口,敢說自己和趙牧有點關係的人如果不是瘋子就是牛人,而眼前的年輕人看起來確實不像瘋子,那麼,最好還是不要惹他的好,
士兵猶豫了一下之後,把長刀從高遠的脖子上拿了下來,他本想威脅一下高遠,可話到嘴邊卻是變了,低聲道:“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去叫我們長官過來,別動啊。”
士兵說完之後逃也似的向城門裡跑去,而其餘的十幾個士兵卻是一臉緊張,刀槍並舉站在高遠身周,不過卻沒有一人敢太過靠近,只是打算着不讓高遠離開就好。
高遠笑了一笑,只是負手而立,稍待片刻之後,一個軍官便急匆匆的從城門裡跑了出來,一見高遠的樣子,那軍官卻也開始犯開了嘀咕,猶豫了片刻之後,終於還是決定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如果這個年輕人真是趙牧的土徒弟,只怕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了他們。
軍官端詳了高遠片刻之後,沉聲道:“你到底是什麼人,向來做什麼?”
高遠微笑道:“我叫高遠,剛從北海過來,要見秦起,唔,要見你們的國王,你最好去找個能說上話的人通報一下,我在這裡等。”
那軍官思忖了片刻,終於還是覺得他去通報一聲的好,沉聲道:“你就在這裡等好了,不許亂動,否則格殺勿論。”
軍官丟下了一句沒有什麼分量的狠話之後,便立刻又跑了回去,而風原國因爲連年戰爭,不管是普通士卒還是軍官的素質都很高,命令的傳達速度也是極快,層層上報之下,事情很快便傳到了秦家高層的耳朵裡,在得到消息之後,秦家人卻是不敢怠慢,馬上就有人去請曾到北海恭賀高遠歸族的使者趕往城門去確認來的人是否真是高遠。
秦家派去北海的使者領頭的名叫秦文,趙牧在秦家學藝的時候就和趙牧熟識,和高遠也是見過的,在得到了消息之後,秦文又是疑惑又是驚訝,他怎麼也想不出高遠爲什麼會一個人跑到雄陘城來,可是無論如何,秦文覺得也還是去親眼看看的好,如果來人真的是高遠不妨請進來待爲上賓,畢竟不管幾大世家怎麼打死打活,這份面子卻是一定要給的,如果來人不是高遠的話,隨手宰了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