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的一聲響後,傅淸林的瞳孔猛然收縮,雖然知道高遠身爲大匠師出手定然不凡,可手中大劍給他的震撼還是超出了預期。
傅淸林屏住了呼吸,把一方絲絹朝天上一拋,待絲絹緩緩落下之時,將大劍放在了絲絹下落的路線之上,絲絹飄落到劍刃上之後,沒有絲毫停頓,便從中一分爲二破成了兩片落到了地上。
一時間大廳內鴉雀無聲,高遠不僅能把劍做到了完美的境界,就連試劍的方式也不帶一絲世間的煙火之氣。
傅淸林緩緩的舒了一口氣,握劍的手不由得顫抖起來,他也是見多識廣之人,但手中的弧月劍卻讓他有了不忍割捨的感覺,雖然他是一個商人,卻也是一個劍客,只不過第二個身份並不被人所知罷了。
傅淸林這些日子等得心焦,無時無刻不在盼望高遠能早日做出一把作品,當今天一早高府的管家老馬來報信說寶劍出世之時,傅淸林很是激動了一把,立刻拍馬趕到了高府,當他真正見到弧月劍的一刻,傅淸林甚至開始佩服自己的眼光,不惜一切代價籠絡高遠這步棋走對了,只從一把弧月劍之上所能得到的好處,就夠傅淸林買下十座送出的宅院了。
傅淸林長舒了一口氣,道:“我做了一輩子的兵器生意,今日才知道原來我一直就是井底之蛙。”
高遠微微一笑,道:“哥哥說笑了,怎麼樣,此劍還入得眼嗎。”
傅淸林長嘆一聲,道:“不瞞兄弟,我現在是真不捨得將此劍賣出去了,若非此劍太寬太重,不合我的劍法,我就是傾家蕩產也不能把此劍賣了出去,只是可惜啊,神劍雖好,卻與我無緣。”
高遠道:“哦,哥哥也是劍士不成?”
傅淸林哈哈一笑,道:“讓兄弟見笑了,只是些粗淺的功夫,習來強身健體罷了。”
高遠點了點頭,考慮了一下自己的時間,覺得也足夠之後,沉聲道:“哥哥若是習武之人的話,回頭你把用得順手的長劍樣式與重量這些要求告訴我,最好是畫好圖紙,我照樣給哥哥做上一把就是。”
傅淸林連連擺手,道:“兄弟的好意哥哥我心領了,不過此舉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
高遠微微一笑,道:“哥哥勿須客氣,再推辭就俗套了,回頭你着人把圖紙送來就好,對了,我知道我那把用來報名的短刀怎麼樣,可通過報名了嗎?”
高遠當時與弧月劍同時所做的短刀早就完工了,高遠只是把短刀刃口磨出來後,又做了個巖犀角的全龍骨貼片柄便算完事,整個刀身不僅是黑乎乎的一片,刀身上還留有坑坑窪窪的鍛痕,卻是一把粗獷的印第安風格短刀。
雖然看起來粗糙,但這把短刀其實是高遠很得意的作品,高遠很喜歡印第安風格的短刀,做起來也是駕輕就熟,一待做好之後便讓老馬給傅淸林送了過去,然後纔開始製作弧月劍,不過高遠喜歡的風格不見得別人也喜歡,傅淸林一見高遠送去的短刀心裡不免犯了嘀咕,這把刀看起來也未免太過粗製濫造了一點,雖然拿在手裡說不出的舒服,如同是手上的一部分,用起來也極是順手,不過賣相卻是太過糟糕。
傅淸林生怕負責接受報名的考官一見短刀的樣子,就把他派去報名的人給轟出去,所以傅淸林派了李盛去報名的同時,還帶上了一把煉金術士所作的好刀,到報名的時候若是被人轟的話,便給那考官演示一番高遠所做短刀的神奇之處,算得上是煞費苦心。
報名的同時也是第一輪的比試,雖然不用本人親去,但考官在接到煉金術士用來報名的器物之時便會作出一個判斷,把要參賽的煉金術士登記在冊的同時也排出個大概的名次,若是太過普通的器物也就不必在參加下一輪的比試了。
果不其然,替高遠報名的李盛剛把短刀一亮,那考官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拿着高遠的刀只是隨便瞄了一眼後,便忍不住一陣大笑,再把高遠的刀給附近的同事傳了個遍之後,只惹得那些報名點上的考官都是一陣鬨堂大笑,紛紛笑罵李盛得了失心瘋,想出名想瘋了,什麼破爛玩意都敢往上遞了。
傅淸林早就吩咐過,李盛心裡也有數,見勢不妙,知道一把價錢不菲的刀是留不住了,便把隨身所帶準備作爲犧牲品的刀也拿了出來,對那位考官道:“您看這把刀怎麼樣?”
那考官結果一看,卻覺得這次所用來報名的刀還像回事,夠着中階煉金術士的水準了,應該能取得一個不錯的成績,便點了點頭,道:“不錯,這把還像個樣子,你要用這把刀來報名嗎?”
李盛搖了搖頭,把刀要了回來後,用高遠的短刀把那柄考官嘴裡還不錯的刀一節一節的給剁了下來,等把刀剁的還剩一半時,李盛停下了手,道:“還用剁嗎?要是覺得我拿來的短刀還是沒資格報名的話,我再剁幾下。”
那考官下巴都快掉下來,整個報名點上的人雖不多,卻也有二三十個人,剛纔還滿是取笑李盛的聲音,現在卻變得鴉雀無聲,那考官呆愣了半響之後,趕緊從座位上站起,給李盛恭恭敬敬的道了歉之後,趕快把高遠的名字給填了上去,高遠這纔算報名成功了。
李盛只覺得是揚眉吐氣,替高遠報名回來後,把在報名點的遭遇當笑話給傅淸林說了半天,兩人都是一陣好笑,只道高遠圖省事隨便整了一把破刀就送過來了,卻沒想到所謂的破刀是高遠設計了好久才定下來的刀型。
高遠還不知道自己苦心設計的刀算是明珠暗投了,見問起報名的事後,傅淸林與李盛都是一臉笑意,高遠卻是有些不解,道:“怎麼了?到底報上名了嗎?”
傅淸林覺得雖然高遠的刀雖然後來也是揚眉吐氣了,卻也不好明白的告訴高遠說你被人恥笑了,當下忍住笑,道:“成了,成了,兄弟你的刀出馬怎麼能成不了呢,這不,我又給你帶回來了。”
傅淸林說完後便從身上掏出了一個包裹,卻是將高遠的短刀用布里三層外三層裹了個結實,高遠接過後看也沒看,便遞給了森諾伯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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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遠知道報名時所用的刀只是拿去一用就好,帶報了名之後還是要拿回來的,本來高遠打算把這把短刀送給李盛,好兌現自己的承諾,不過高遠很喜歡這把印第安風的刀,卻是想自己留下,沒成想卻是遇到了知音,大力,山霸,和森諾伯格三個獸人也對這把刀愛不釋手,不過大力和山霸的手都太大,卻是隻有森諾伯格才適合用,於是高遠便把刀送給了森諾伯格,至於山霸和大力就只好等高遠再給他們專門各自再做一把和手的了。
本來拿了弧月刀,再把短刀交還給高遠,事也就算完了,不過傅淸林本來打算是由他給高遠所做的刀劍定價,也與高遠說好了,不過弧月劍一出,傅淸林卻心裡沒底了,原本覺得高遠的道雖說是天價,卻也能標價,但弧月劍卻讓傅淸林真真的體會到了價值連城的意思,這價錢還真不好定,雖說是價值連城吧,總不能真個要人拿城來換,但賣的便宜了,卻也覺得虧了,傅淸林思來想去覺得還是諮詢一下高遠的意見爲妙。
傅淸林思忖了片刻,道:“兄弟,你覺得這弧月劍該賣多少錢?不瞞老弟,我現在真是不敢給這把劍定價了,原來聖光大陸上最貴的一把劍賣了四十六萬金幣,可我看這把劍比那把所謂的神器也不在以下,要不我們定個五十萬?”
高遠對這個可沒有經驗,他原來賣的都是短刀,而且高遠的作品原來在國內刀匠的圈子裡價格也不算貴,只能算是中等,一把四十釐米左右的直刀也就是賣一千出頭,現在一把刀動輒賣上幾十萬金幣,這個差距可是太大了,高遠有些被嚇到了,期期艾艾一會兒才道:“會不會太貴了?一把刀而已,值得這麼多錢嗎?”
傅淸林點了點頭,道:“值是肯定值得,不過就怕這麼多錢沒有幾人出得起,就算出得起也得籌措一些日子,說不定要等上一段時間才能賣出去。”
高遠靈機一動,卻是想起了一個主意,一拍大腿,道:“乾脆拍賣不就得了,那還用費得這麼大勁。”
傅淸林對高遠的話確實不明所以,奇道:“拍賣?什麼意思?”
高遠也是驚訝,道:“你沒聽說過拍賣嗎?嗯,可能是我說錯了,我的意思是咱們不定價,只管召集一些有能力買起的人,讓他們出價,誰出的價最高誰就得。”
傅淸林大是驚奇,道:“妙,此法實在是妙不可言,只是不知此法可是兄弟你所想的嗎?”
高遠連忙搖了搖頭,道:“不是,我哪能相處這等妙法,我也是聽別人所說的。”
見傅淸林有刨根問底的意思,高遠連忙岔開話題,道:“拍賣可說是最簡單的,也是讓人覺得最公平的法子,倒時只管讓人競價就好,而且以後哥哥再賣一些珍貴物事的時候,也可照此法。”
傅淸林對拍賣之法極有興趣,只覺高遠短短几句話卻是讓他有了開闢一個新天地的感覺,當下仔細的詢問了高原關於拍賣的細則,待高遠將拍賣的規則和注意事項一一說明之後,傅淸林當即便拍了板,道:“兄弟,我現在就開始着手準備,以便讓人去通知那些又實力出價的大主顧,還要準備拍賣的的場所,只等兄弟你在魔法師大賽上一鳴驚人後,咱們緊接着也來個一鳴驚人,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