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還要再看,丘局催促道:快走吧,中午之前趕到那座山下耗子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開足馬力向遠方的那座山下急馳。
俗話說望山跑死馬,那座山雖然遠,但感覺沒有二百公里的路,可耗子八十邁的車速跑了三個小時還沒到,又過了一個半小時,才總算在正午前勉強趕到了。
這裡已經是可可西里西段,與崑崙山幾乎連在了一處,我們眼前這座山峰便是可可西里山主峰崗扎日西邊的第二高峰若拉塔格峰,海拔6123米,山下有片小湖再往西二百公里,可可西里山便與崑崙山脈融爲了一體。
可可西里山也正是崑崙山南支,兩座山脈如同一個大喇叭一般,開口朝向東方,可可西里就在這個喇叭內,而若拉塔格峰已經接近了喇叭的尖端。
可就在這一般人不可能達到的大山裡,竟然在湖岸旁還有稀稀落落的幾十戶人家。丘局告訴我們,這些人是象雄皇族人的後裔,是苯教的最堅定信奉者。
藏王攻下象雄後,吐蕃王朝內仍以苯教爲主,因此導致了吐蕃大部分權利被苯教所控制,到了公元八世紀爲了對抗苯教的勢力,贊普赤松德贊引入印度佛教,兩種教派在吐蕃王朝內部產生了激烈的碰撞,最終佛教以其強大的文化底蘊和哲學思維戰勝了苯教。
苯教在與印度佛教的對抗中慘敗,一些苯教徒被強迫改宗佛教,剩下的苯教信徒爲避免被殺害,亡命天崖,逃到了阿里安多康區等邊遠地區。而象雄皇族就在這若拉塔拉峰下居住下來。原本還堅持着象雄語,但後來由於藏語的傳播,便改爲了藏語。只有一些族中元老還保留着一些象雄語言。
丘局對這裡似乎非常熟悉,讓耗子把車停在了湖邊,便朝一戶房屋宅院偏大點的人家走去,這些房屋都是依山而建的青一色平頂石屋,偶有幾戶的屋頂是木樑的,我們去的這戶人家住在最高處,周圍被一些樹木遮擋着,若隱若現,頗有幾分神秘感。
開門的是個五六歲的小孩兒,院內主人居住的房屋有七間,三間主屋坐西朝東,剩餘四間左右各列兩間。
小孩剛開開門,後面出現了一位中年漢子,那漢子一見丘局,先是十分驚訝,緊接着滿臉堆笑的說了些話,我就聽懂了句扎西德勒,這還是從每年的春晚上學的。顯然這人不但和丘局認識,而且還十分熟悉,我心中不禁納悶道:丘局怎麼會和這裡的人這麼熟悉,莫非他當盜魁那兩年往這兒來過
那中年人將我們帶到中間最大的堂屋裡,裡面迎出一位老漢,兩人一見面先寒暄了一番,不過那老頭兒的表情就顯得沒那麼高興了。
四人落坐後,那中年人端了四碗酥油茶便出去了。丘局和那老頭兒進行了一段長達七十分鐘的交流,聽得我是迷迷登登,頭昏腦漲,由於看外國電影看多了,我老是不由自主的往二人腳下看,心想這兒要有個字幕就好了。
我看了眼耗子,我靠這小子太他媽能裝了,在那支着耳朵紅光滿面的聽兩人談話,人家笑他也笑,還不時嗯兩聲,表情十分豐富,那老漢還不時對他說兩句,我心道:耗子,他又不是你老丈人,你他媽的用得着這麼奉承嗎
突然那老漢像似想起了什麼,對外面喊了一嗓子,隨即那中年人出現在屋裡,那老漢指了指耗子說了一句話,那中年人笑了笑出去了,過了一會兒又提着一小桶酥油茶回來了,耗子忙接過桶倒了一碗,一看我和文靜的都滿着呢,便留在了自己身邊,回頭對那中年人說了句扎西德勒聽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這扎西德勒也是放這兒用的嗎那中年人先是一愣,隨後彎腰回了句扎西德勒便出去了。我看了眼文靜已經憋的滿臉通紅,想笑又不敢笑。
終於,丘局和老頭兒的這場神級交流結束了。走的時候耗子又灌了兩壺酥油茶,剛纔在屋裡我也喝了點,感覺一般,我喝不上那種味兒。
上了車,丘局讓換上我的班,丘局指了指西面偏南的兩座低矮山峰道:前面有片大湖叫勒斜武擔湖,它正西有條入湖的河,正好穿過可可西里山,同時也穿過了青藏省界,咱們就在河道里穿過去,從那兒入藏這回纔是對車的真正考驗,一旦穿過山脈成功進藏後,就是一馬平川快多了我這才知道丘局爲什麼讓我來開車,我是他的老司機,多少還是對我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