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傾回太子府後顯得有點心不在焉,容子畫也沒有說話,這時天已經大亮,折騰了一整夜的兩人極其疲憊,便各自梳洗上牀歇息,君莫傾躺在裡側閉着眼睛一動不動,卻沒睡着。
“當年蓮妃的事還有辦法查清楚嗎?”沉默了好久,君莫傾開口說話,並側過身子面向容子畫,一隻手支着腦袋,雖然奔波了一夜,卻無論如何也睡不着,她心裡記掛着瀾止,記掛着當年蓮花宮失火一事,總覺得是有不爲人知的內情。
容子畫自然知她未睡,也知她這般魂不守舍的爲瀾止,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舒服,但還是很從容的回答,“當年我尚年幼,只知事發之後父皇大怒,第二日就將縱火者滿門操斬,事情也就過了。”
“縱火者?是誰?第二日就抓住真兇麼?”豈有這麼快?就算是神捕你妹的也要幾天時間搜線索是不是?敢防火燒蓮花宮殺皇帝的寵妃,怎麼可能那麼快就讓人抓住把柄?君莫傾更加覺得事有蹊蹺,問:“這個真兇是誰抓住的?是父皇自己嗎?有無目擊證人?”
容子畫沉吟了會,說:“兇手是當時的左相,將左相一家綁上朝的是右相和琉妃,目擊者據說是蓮花宮的宮女。”
“左相,地位十分尊貴啊,怎會做出這種明知是死罪的事?這不是削尖了腦袋往火逢裡鑽麼?竟然還是右相與琉妃將他綁上殿的?且是第二日就發現的真兇?事情太匪夷所思了,爲何父皇當日沒有發現這個巧合太刻意了?”君莫傾不解,緊緊蹙着黛眉滿腦子的疑惑,按照道理皇帝痛失愛妃應該徹查到底,怎麼可能如此草率?她又問:“那名宮女還能找到嗎?”
容子畫也不知當日爲何父皇那麼快就定了左相的罪,事情過去這麼久了,他當時也只是孩子,只記得蓮花宮燒成灰燼,蓮妃死,其餘的並沒有多少印象,至於那名宮女,他倒是知道一點,“那名宮女已經死了,左相一家被斬首之時那名宮女跳御河淹死了,不過屍體沒有撈到。”
“死了!”君莫傾一下子從牀上坐了起來,容子畫被她這麼大反應嚇了一跳,隨即也乾脆坐了起來,道:“御河水流不算急,當時有人親眼目睹那名宮女跳進御河,再也沒有上來,必定是死了。”
君莫傾瞬間腦袋就亂了,所有思緒都被打亂,蓮花宮失火是左相干的,左相又是被右相和琉妃一同綁到皇上那治罪的,蓮花宮宮女是目擊證人,這宮女又在左相一家被滿門操斬時跳進御河再也沒上來了,這明顯就是一起陰謀啊。
君莫傾閉上眼睛狠狠的晃了晃腦袋,又靜下心想了好久,突然覺得這件事還是有線索的,她抓着容子畫的說,雙眼放光,略有興奮的說,“容子畫,我覺得那個宮女沒有死,你聽我分析,當時有人看見她下去了,沒看見她上來,故而以爲她死了,但是屍體沒撈到啊,也許那宮女熟識水性,順着水流從御河游出皇宮,從此隱居了呢?”
容子畫幾乎立即否認了這一點,“如果放片樹葉到宮外,靠着水流需要五個時辰,就算那名宮女熟識水性,也要在水下游三個時辰才能出宮,她不可能在水下待這麼長時間。”
“未必。”君莫傾搖了搖頭,爲自己的這個猜測而感到開心,她有預感一定能將十幾年前蓮花宮失火一案查出原因,她道:“你們習武之人不是可以靠着氣功憋氣嗎?就算不能憋三個時辰,但只要她用蘆葦呼吸,把另一頭從水裡鑽出來一點點,就可以正常呼吸。”
“這只是你的推測,也許不是事實。”容子畫認爲這個說法有點太過於夢幻,君莫傾卻認爲是他們被當年的所謂真相給先入爲主了,以至於誰也沒想過那宮女是否真的死了,加之宮女指出左相就是兇手,整件事情上這宮女已經沒什麼利用價值了,自然沒人會對一個跳進御河的宮女多留意,她道:“認爲她淹死也同樣是你的推測,也許這也不是事實,事實一定還被遮掩,只要事情發生過,千百年過去也會有痕跡,功夫不負有心人,我一定會找出這個真相。”
說罷她腦經頓覺輕鬆了許多,有了線索就有了目標了,明天就出發找那宮女的下落,君莫傾打定主意後就躺下睡了,容子畫無可奈何的看着固執成這樣的她,沒有辦法,替她提了提被子,也躺下休息了。
兩人一覺睡到天黑,如此這般日月顛倒真真無計可施,嫣然讓膳房備了晚膳,君莫傾打發她去把子塵找來,容子畫喝着湯不發表意見,相處的這一段時間中,他了解到君莫傾是一個十分固執的人,平日裡雖然不愛理事,但只要一認準什麼,不完成不弄清楚她是不會罷休的。
阻止不了,就只能由着去了,或許解開了當年蓮花宮的事,她的心裡也會放下瀾止,容子畫儘量這麼想。
子塵來到太子府精神好了許多,顯然也是剛睡醒,三人相視一笑,圍着桌子吃了些東西,君莫傾全程盯着子塵,子塵也不怕她看,就在她炙熱的目光下喝好了碗裡的湯,“說吧,你叫我來總不會是什麼好事。”
君莫傾有些討好的對他笑了笑,“王爺,我們也算是熟人了,按照輩分你還得叫我一聲二嫂,二嫂若有難,你可會袖手旁觀?”
說的這般鄭重其事,那就更不是什麼好事了,子塵心裡叫苦,不由哀怨的看了容子畫一眼,心道:二哥,這太子妃是我給你找的嗎?我錯了。
子塵沒表態,君莫傾就當他默認,立即把想了一夜的計劃說了第一步給他們聽,“王爺是習武之人,那五十根竹子連一點根都沒損壞,可想而知王爺的內功已到登峰造極之境界,那麼想來在水裡待三個時辰也是沒有問題的。”
“什麼?三個時辰!”子塵立即就目瞪口呆了,咋地,當本王是水母呢?“二嫂,你這玩笑一點意思都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