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暗吃了一驚,這些裝束怪異的火槍兵原是長白山的獵人,因爲常年坐在雪地上伏擊獵物,爲了防潮禦寒,每人屁股後面都掛着一塊獸皮,伏擊獵物的時候剛好坐在獸皮上,可以保暖防潮。文-人-書-屋
因爲他們經常伏擊黑熊猛虎,必須要一槍致命,所以從小就練就了一手好槍法。後來被滿清政府徵招爲宮廷八旗內衛。專門護衛皇帝老兒和八旗貴族,沒想到朝廷爲了抓我,竟然動用了皇家內衛火槍隊。
看來山谷外面的官軍早有準備,從山谷出口正面衝出去顯然不可能了。三位大漢只好一勒戰馬返回山谷,打算衝上山頂,逃出山谷。
剛衝了幾步,山頂上突然一片吶喊,三位大漢擡頭一看,周圍的山頂上密密麻麻布滿了官軍,整個山谷已經被圍的水泄不通,就像鐵桶一般。
“山下的人聽着,本官是八旗護軍統領,奉命緝拿朝廷要犯,只要你們交出朝廷通緝的要犯,本統領會網開一面,放你們一條生路,否則,格殺勿論!”山頂上一位戴着頂戴花羽的武官殺氣騰騰地向山谷裡喊話。
三位大漢並不理會,爲首的那位彪形大漢用一條紅綢布帶將我捆在身後,反手用大刀向山上一指:“兩位兄弟,我等從那裡衝出去!”三人調轉馬頭向山上衝了上去,山頂上的八旗護衛統領臉色驟變,一揮手:“給我拿下!”十餘名彪騎護衛立即迎着三人衝了下去。
兩隊人馬在山腰上窄路相逢,立即廝殺在一起,只聽得一陣陣兵刃碰擊之聲伴隨着聲聲慘叫,片刻之間,那十幾名彪騎護衛已經被那三人殺的乾乾淨淨。
八旗護軍統領見對方來勢兇猛,立即命令火槍手準備,只要這三人衝入火槍射殺範圍,立即亂槍射殺!
大漢對我說:“兄弟,莫怕,貼緊我的背!”我一聽這話就知道他們要硬闖,聽說他們刀槍不入,我可沒有這身功夫,背上還揹着半截木頭,當時也顧不得許多了,就頭頭一低,將身體往前一靠,幸虧這大漢身材高大,就像一扇門板一樣擋在我的面前。文#/人$書$屋 w w w .
三人殺完了官軍的十幾名彪騎護衛後,繼續向山上衝去,眼看就衝進了火槍的射程,八旗護衛統領暗暗得意,嘴角浮起了一絲殘酷的冷笑,只聽他一聲令下:“給我打!”
“嘭嘭嘭嘭......”早有準備的火槍兵對着我們就是一陣亂槍,這些官軍的火銃發出的聲音簡直就像山炮一般,震的耳膜嗡嗡作響。
我只覺得我前面的大漢渾身一震,忽然覺得他的身體硬如鋼板,一股帶着火藥味的煙霧將我們籠罩了起來,官軍想着我們早被打成了篩子。
待火藥的煙霧散開,只聽得一陣哈哈狂笑,這三人居然竟然毫髮好無損,只是有兩位大漢臉上起了幾個蠶豆大小的紫泡,但很快就沒有了,我看得詭異之極。
山上的統領大吃一驚,扯着嗓子喊道:“你們是什麼人?究竟是人是妖?爲何和要與朝廷作對?”
大鬍子說:“山上的狗官聽着,老子是大刀會的,以前幫你們朝廷打過洋人,但是你們的混蛋朝廷不但不知恩圖報,反而殺害了我們的很多弟兄,這筆帳老子早晚要算在你們身上!我們現在急需一批軍餉來打洋人,你們要抓的這位兄弟就是我們要找的軍餉。現在老子沒工夫跟你們閒嘮嗑,乖乖的讓出一條道來,否則老子先殺了你!”
官軍一聽是大刀會的,先是怯了幾分。站起來紛紛後退。他們聽過大刀會的厲害,說他們手提幾十斤重的大刀,刀槍不入飛檐走壁,上陣打仗之前都要吞符唸咒,請了
神煞上身的,神勇無比。沒跟大刀會交過手的士兵,一聽說大刀會,心裡早就悚了。
看到常寶春的筆記裡寫到大刀會,我忽然想起了小時候聽一個國軍老兵講的故事,我那時候才七八歲,老爺子已經七十多歲了,精神很好,他說他是閻錫山的兵,有一次剿匪和大刀會遭遇,雙方交火中他看到一個大刀會成員跪在亂墳崗裡唸唸有詞,他以以爲這可是個好機會,偷偷摸摸的瞄準對方的腦袋就是一槍,沒想對方把頭一擺,就像被子彈打在臉上就像被蚊子叮了一口,竟然分毫沒傷,一聲大吼就撲了過來。
因爲雙方就隔着一個幾米寬的乾溝,他瞧的非常真切,那位大刀會從幾米寬的乾溝上面一躍而過,飛撲了過來,嚇的他魂飛魄散,轉身就跑,可是已經晚了,對方一刀劈了下來,正好劈中他的肩膀,他頓時一個趴八叉跌倒在,就勢扒在地上撞死,再也沒敢動彈。
那位大刀會員以爲他已經死了,就沒再理會,大步從他的頭上跨了過去,追殺其他人去了,他才僥倖逃了一命。
等那位大刀會員走遠了之後,他才感覺到肩膀火辣辣的疼痛,解下肩膀上的子彈帶一看,一排子彈已經被砍癟了,要是沒有子彈帶擋住肩膀,恐怕早就被大刀斜劈成兩半了。老人每當講起他當年的這段遭遇時,大家都當白話聽,但是他一講這個故事,就面露驚恐之色,讓人不得不信。
官軍一陣火槍放完以後,見我們沒死,個個都嚇得慌了手腳,他們把火藥裝的很足,別說是人,就是熊瞎子也頂不住,而我們居然沒事,他們能不害怕嗎?不過我自己心裡也直翻嘀咕,這三人到底是人是鬼?怎麼槍到身上沒事呢?
山上的護軍統領大罵着:“媽的,原來是你們這股拳妖,聽說你們個個都是刀槍不入的妖人,老子今天就要看看你們這身皮肉是用什麼做的!給我繼續用火槍打!”
第一輪的火槍手已經放空了槍膛,想要退後裝填彈藥已經來不及了,後面的火槍手被前面的火槍手擋着,害怕誤傷卻不敢開槍。
“擋我者死!”三個彪形大漢一聲呼嘯,轉眼間就到了他們跟前,一陣砍殺之後,前面的火槍手已經死傷過半,嚇的後面的火槍手腿肚子轉筋,連滾帶爬的退到了遠處。
“給我上,困住他們,誰在退後我砍他腦袋!”八旗護軍統領一着急揮刀砍死了一名後退的兵勇。
八旗護軍見統領發了狠,面面相窺起來,反正前進後退都是死,戰死了好歹家屬妻小還可以領幾兩銀子補貼補貼家用,總比後退被統領白白砍了腦袋強,這些兵勇在極短的時間內權衡過得失利弊,戰戰兢兢的圍了上來,但是誰也不敢輕易開槍,因爲近戰火槍已經不管用了。
三個彪形大漢一看官軍圍了上來,頓時殺氣更盛,個個兩眼血紅,一聲呼嘯殺入官軍陣營,只見三人的大刀上下翻飛,刀光所到之處,血漿飛濺,官軍的頭顱滿地亂滾,猶如砍瓜切菜一般。但是前面的官軍還沒殺完,後面的官軍又快速補充了上來。
護軍統領站在高處看着山下的廝殺發出一聲冷哼:“媽的,老子困也要困死你,我就不信累不死你們!”
這些士兵圍着我們,但誰也不敢撲上來,我們左衝右突,想要衝出去也很難,統領大概看出了名堂,忽然大喊一聲:“開槍,射他們的馬!”
“砰砰砰......”火槍兵們胡亂的對着我們坐下的戰馬開了槍。隨着戰馬痛苦地嘶鳴,三匹戰馬相繼被火槍射出的鐵砂彈丸掀翻在地,我也一跟頭從馬上滾了下來,同時我聽到士兵一陣哎喲之聲,因爲這些士兵被散彈誤傷,一批靠前的兵勇捂住大腿哀叫着倒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