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我爹還是個人物,於是就乘機向劉大舌頭討價還價:“劉老闆,既然你讓我爹幫你,你就不要難爲我們了!”
劉大舌頭說:“好說,好說......,你趕緊收拾一下,跟我一塊去見你爹?”
我吃了一驚:“現在就見我爹,沒搞錯吧?見了面怎麼說?”
劉大舌頭說:“放心,我會安排好的,這次我只請你爹,又沒請其他人。文-人-書-屋免費提供閱讀,
我只好匆匆忙忙的收拾了一下,跟劉大舌頭一起向餐廳走去。劉大舌頭把我爹安排在一個雅緻的小包間裡,果然沒有其他人。我爹正坐在那裡悠閒的品茶。
劉大舌頭說:“大師,我帶了個朋友過來,一塊陪你喝一杯。”
老爺子一看是我,也驚了一下,他瞪大眼睛看着我說:“咦......你小子在這兒......”
爲了不讓老爺子看到端倪,我故作驚訝的說:“爹,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我爹說:“這麼遠的,你以爲我願意來,還不是人家請來的!”
劉大舌頭誇張的說:“哎呀呀......小張,原來你爹就是風水大師啊!你咋從來沒給我說過這件事?真不夠意思!”
我只好配合劉大舌頭演戲:“嘿嘿,我爹那點手段都是下九流,不好意思說......”
我爹黑着臉說:“混賬,只有你自己不把你爹當回事,你小子出去打聽打聽,誰敢說我是下九流?”我爹是個好面子的人,看樣子有些生氣了。
劉大舌頭笑着說:“有句話怎麼說的,不識廬山真面目,只因生在此山中,大叔,你別生氣,我兄弟畢竟年輕,從小跟你一起長大,自然不曉得你的高明,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跟劉大舌頭有一唱一合,把我爹也搞糊塗了,他看着我和劉大舌頭說:“你們......還是朋友?”
劉大舌頭說:“是的,是的,我這人愛交朋友,小張人不錯,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很對胃口。”
我連忙說:“是是是.......我跟劉老闆關係不錯,早就聽說他想找個風水師,看看陰宅,陽宅,沒想到把你請來了!”
狐疑的看了我們一眼:“難道我的名聲都傳到廣東了?”
劉大舌頭說:“何止是廣東啊,我去年的時候在新加坡就聽到你的大名,說四川牛攆村有個高人,如何如何的高明......說明你的名聲都傳到海外了!”
劉大舌頭果然是個人精,撒謊都不帶眨眼的。文-人-書-屋我爹信以爲真,他有些得意的說:“呵呵,幹這一行,別的沒啥好,就是結交的達官貴人多,名聲傳的快,你現在知道你爹的本事了吧!”
我連連點頭:“是的爹,我現在得重新認識你,對你的崇拜猶如滔滔江河之水!”
我爹瞪了我一眼說:“你小子沒讀過幾天書,倒是學的油嘴滑舌了!”
不打一會兒,酒菜就上齊了,我看了一眼,今天的菜餚很講究,又是龍蝦刺身,又是螃蟹海鮮的,花花綠綠的整了一桌子,劉大舌頭恭恭敬敬的把我爹讓到了上首,我和劉大舌頭坐在左右兩廂陪着。
劉大舌頭爲大家滿上酒,然後雙手端起酒杯對我爹說:“大師,我跟小張是兄弟相稱,既然都是自己人,我就叫您大叔了,我敬你一杯!”
我爹看着酒杯,有些爲難的說:“劉老闆,這杯酒恐怕不好喝吧......”
“哎呦呦,看您說的,晚輩給您敬杯酒有啥不好喝的,您放心,酒裡沒毒,我和您兒子雖然是兄弟班子,但絕對不會讓您老人家吃虧的!該給您的錢一分錢都不少您的,親兄弟還得明算賬呢,是不是大叔?”劉大舌頭嘻嘻哈哈的調侃道。
我爹故意端着架子,沉吟了一會才說:“劉老闆,有些事情你不懂啊......幹我們這一行的,有時候很爲難.....”
我爹雲山霧罩的一句話,把六大舌頭說懵了,他小心翼翼的問道:“大叔,小侄愚鈍......能否說的明白點?”
我爹說:“世間的事紛繁複雜,恩怨情仇,愛恨糾葛,但凡事都有根源,今世人受苦,時運不順,皆是因果報應。大多是做了虧心事,欠了隔世債,俗話說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死去的人一股怨念不息,一直在陰間討債,陽間的人一輩子就活不安穩,各種麻煩事情就會接踵而來,死了到閻王殿上還得辨個明白。我們陰陽師做爲中間人,幫了這個就傷了那個,雖說在幫人做好事,但是稍不注意就會損了自己的陰德,你曉得其中的道理不?”
劉大舌頭聽了我爹的話臉色灰白,半天失神不語,過了好久才自言自語道:“難道過了這麼多年,他還不放過我......”
我爹見劉大舌頭失神自語,有意乾咳了兩聲:“咳咳......
”
劉大舌頭聽到我爹乾咳兩聲,一下回過神來,連連說:“我明白,我明白......”說着忙不迭的站起來給我爹斟酒。
看樣子劉大舌頭準時幹了什麼虧心事,被我爹戳中了心窩子,我知道我爹的脾氣,他如果不願意幫別人,就算別人八擡大轎把他擡去,上了桌子他也是不動筷子的,他不動筷子就意味着這事沒戲,但是劉大舌頭絕非善類,我們父子的命還在劉大舌頭手心裡攥着,他現在是有求於我們,否則絕對不會對我們這麼客氣。
我想到這裡,連忙勸道:“爹,你吃點菜吧,劉老闆遇到了難心事,你幫他化解一下嘛,不管怎麼說,咱們也是朋友啊!”
我爹瞪了我一眼:“你這個小兔崽子就知道交朋結友,唉......”我爹的話沒說完,就變成了一聲嘆息,我知道他在心裡埋怨我交友不慎。
劉大舌頭連忙說:“是啊,大叔,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看我是您大侄子的份上,你就救救我吧,我現在真的是遇到了難心事......”
我也在一旁幫腔:“是啊,爹,劉老闆人很仗義的,我經常受他照顧,你就幫他化解一下吧。”我暗暗對我爹使了個眼色,心想你幫人算命看風水,怎麼這麼不開竅呢,你就不明白你自己有風險,就是敷衍也的敷衍一下劉大舌頭啊!
我爹沉吟不語,劉大舌頭忐忑不安,我連忙對劉大舌頭使了換個眼色,然後端起面前的酒杯說:“爹,好長時間沒見面了,來我們敬你一杯!”
劉大舌頭說:“對對對,喝酒喝酒,初次見面,我也敬大叔一杯!”
我爹端起酒杯,跟我們碰了一下,一杯酒下肚之後,夾了兩筷子菜,放到嘴裡慢條斯理的嚼着,一邊嚼一邊說:“劉老闆,你這裡的菜好是好,可是不對我胃口,下次記得給我涼拌一盤豬耳朵。”
劉大舌頭一聽,知道我爹答應了他的事情,就高興的說:“大叔,我不知道你好這一口,不就是一盤涼拌豬耳朵嘛,容易!”然後回頭對包廂外面候着的服務員喊道:“上一盤涼拌豬耳朵,要最好的!”
不大一會,服務就端上了涼拌豬耳朵,我爹嚐了一口說:“唉,還是差點味......”
劉大舌頭說:“大叔,你說差啥味,我讓大師傅給你重新弄!我們這裡什麼調料都有,我自己也會烹調,要不我親自給您弄去!”
我爹說:“算了,不是味太少,是味太多了,估計你們也調不出來這個味。”
我知道我爹的習慣,就算是在外面吃着山珍海味,還是覺得我娘做的農家菜好吃。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的嘴太刁,太講究。不過也有好處,像他這種裝神弄鬼的職業,大師的派頭更足了。
劉大舌頭一臉歉意的說:“大叔,你說你喜歡吃什麼樣的豬耳朵,從選料到烹調,要經過什麼工序,沒準我能摸索出你的口味,我在烹調上還是有一手的!”
我爹說:“算了吧,讓你一個大老闆爲我做菜,成何體統,你還是說說你的事吧!”
劉大舌頭抓了抓腦殼說:“哎呀......這個......”
我爹說:“劉老闆,既然你跟我兒子有些交情,我就不避諱你,給你直說了,你的事情不簡單,現在是第六個女人了吧,這個女人小你二十歲,屬龍的,不過她的心已經不在你這裡了,和一個當官的扯在一起,這個人官不算大,但命帶七殺,應該是執掌刑司之類的官吏,剋制你還是綽綽有餘,這個事情你處理不好,破財都是小事,恐怕要惹官非,錢財耗盡還有牢獄之災!”
劉大舌頭驚得差點跳了起來,他站起來又坐下說:“大叔......這......你也知道?”
我爹看着劉大舌頭的臉說:“你前面五個女人都是紅杏出牆,不守婦道,給你惹了不少麻煩,也破了不少財,但你最後都用錢解決了問題,表面上都是女人給你惹麻煩,事實上這事並不那麼簡單,因爲根子還是你二十八歲那年種下了惡因......”
劉大舌頭聽了我爹的話,臉上灰一陣,白一陣,強自鎮定不讓自己再次失態。
“大叔,這事你咋知道的......”
我爹說:“這些都在你臉上帶着呢,一個人在走什麼運,臉上就有什麼氣色,你的麻煩都是女人帶來的,女人屬陰,根子上是‘過去’(死去的人)的人在找你的事!”
劉大舌頭嚇得臉色灰白,半晌不語,我爹接着說:“而且你家祖墳也出了問題,墳後有一團水,常年不幹,所以你家裡容易出現花花草草的事情,內人紅杏出牆跟這個也有很大的關係,你祭祖的時候難道沒有發現螞蟻洞嗎?”
劉大舌頭一聽驚奇的說:“是啊,是有螞蟻洞......每次祭祖的我都剷掉了螞蟻洞,還撒了生石灰,但是下次祭祖的時候,又發現了螞蟻洞!”
我爹說:“那就壞了,你家祖墳被人下了螞蟻咒,風水已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