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國對我而言,沒什麼吸引力。”凌千雪刻意迴避了金昂胤傳遞的濃濃感情,感覺到身側男人傳來陣陣的殺意,小手立即是覆蓋在宮九天的手背上,沉冷着聲音道,“我要的很簡單,你拒絕跟聖宮的合作。”
金昂胤俊眉微凝,似是有些猶豫:“爲何要拒絕?”
“我跟聖宮那個女人有點過節,她想跟你合作,我偏不讓她如意。”凌千雪清淺一笑,斂下眸中一閃即逝的冷意,“你就說,答不答應?”
金昂胤手指緊握成拳,一下沒一下的擊打在太師椅的扶手上,這個要求,的確讓他感到很爲難。
“在聖宮前來參加我的生辰之時,我便猜到聖宮定然會找我合作。”許久,金昂胤才緩緩說出心底的話,“阿爾族羣一直是我跟父王心裡的一根刺,此時不除,更待何時?”
低語凌千雪,金昂胤當真是沒有半點隱瞞。
凌千雪挑脣,湊到了宮九天的耳邊,不知說了什麼,只見宮九天那雙桃花眼中流光竄動,綻放了瀲灩光華,意味深長的將金昂胤上下掃視了一眼,這才緩緩的點了點頭,鬆開了凌千雪。
金昂胤似是有些詫異,第一次將視線放在宮九天身上,對上他的視線後,怯然的移開了視線。
重獲自由,凌千雪理了理稍顯凌亂的衣衫,緩步走到金昂胤的面前,粉脣勾笑:“就當你還我這個人情,拒絕聖宮。”
“六小姐跟聖宮使者,究竟有何過節?”金昂胤溫潤眼眸如春,聲音似是柔了幾分,更添了一分小心翼翼。
凌千雪眼底冰霜覆蓋,聲音驟然沉冷:“這與你無關。”
金昂胤微怔,恰時秋風竄入,他只覺得一陣發寒。
“方纔太子殿下還說,跟我是一條船上的合作者。”凌千雪冷冷嗤笑,輕哼了聲,拂袖轉身,“跟我合作,還想同時跟聖宮合作,太子殿下,你的心可真夠大的呀。”
“我……”金昂胤定定的看着凌千雪許久,面色微恙,須臾間化爲平靜,脣角勾笑,“既然這是六小姐的要求,我答應你便是。”
他一頓,眼底掠過精芒:“如此,我欠你的人情,該是還清了。”
“是啊,我助太子殿下穩坐太子之位,所求的就只是這麼一小點的要求,算起來……太子殿下還是賺了,不是嗎?”凌千雪心底冷笑,面上卻是一派純然甜美的笑容。
金昂胤眉目微擡,他自問能讀懂一個人的內心,可卻無法讀懂這女子的心,只因兩個女人之間的過節,便要重新想法子對付阿爾族羣,於心,他是不恥的。
這太子之位,的確是靠了她的幫忙計劃才得以成功,倘若凌千雪以此要挾他,也並無這個可能。
如今凌千雪僅僅只是提了一個人情,一個要求……倒不如答應了她,阿爾族羣的事情,總會有辦法解決。
“別這般無奈,在聽完我接下來的話後,你會爲這個決定而歡呼。”凌千雪狡黠揚脣,眸中點綴着星辰,璀璨奪目。
金昂胤眼底的算計消逝,轉而溫潤一笑,滿含
情愫:“只要能令六小姐開心,我便開心了。”
金昂胤算不上極爲英俊,卻有着那股溫暖人心,令人無法抵禦的溫暖感覺,倘若是別的女子在這兒,聽着他溫柔的話語,對上他情意綿綿的眼神,必定是會沉淪其中。
這個男人……跟凌淺淺倒是沒什麼區別,一個美男計,一個美人計。
“你想聽這個消息嗎?”凌千雪挑眉,戲謔問道。
金昂胤好不容易纔穩住的心再次陡然加速跳動,縈繞着秋風的蕭瑟,脊背更覺寒涼,他好似從凌千雪的眼中看到了“陰謀”二字。
“是關於太子殿下最想知道的,關於阿爾族羣的消息。”凌千雪再下猛料,就不信金昂胤不會上鉤。
果然,再得知凌千雪的消息跟阿爾族羣有關,金昂胤急切道:“六小姐想說什麼?”
“你可知,聖宮的根據地在哪?”凌千雪饒有趣味問道。
“水國,海瀾城。”對於新起勢力,金昂胤的眼線定是會在最快時間將消息傳給他。
凌千雪點點頭,步伐優雅的在這正廳來回走動:“那麼……阿爾族羣的人,能否去水國?”
“能,阿爾族羣是在金水兩國邊界的土地,每年都會往兩國進貢同等的貢品,他們的人,可以自由出入金水兩國。”
凌千雪頓住腳步,滿眸含笑的看着金昂胤,笑得神秘兮兮:“我告訴你的這個消息,你便再欠了我一個人情。”
“你……”金昂胤嘴一抽,果然……他的預感沒錯,這分明就是赤果果的陰謀。
凌千雪笑靨如花,宛若一朵盛開的蓮花,高雅且純良,她也不急,靜靜的等着金昂胤的迴應。
其實,以金昂胤的腦子,在她問出前兩個問題時,便能從這兩個問題中推斷出她想說的消息。
或許說,金昂胤已經有了這個想法,只是……他更需要的是凌千雪的親口承認。
“好,我答應你!”金昂胤一咬牙,點頭應了下來。
金昂胤也很清楚,不管之後,他如何還清凌千雪的人情,這女人總有辦法讓他再欠下一個新的人情。
索性,他便也應了下來,只要能確定心中所想,讓心底放心,這纔是最爲關鍵的事情。
凌千雪眸光陡亮,揚起笑顏,一字一頓道:“阿爾族羣,不屬於金水兩國,而是聖宮的勢力。”
金昂胤面色微沉,劍眉緊凝:“這……這怎麼可能?阿爾族羣怎會變成聖宮的勢力了?”
他以爲,阿爾族的那些人,應是投靠了水國纔對,沒想到……竟然會是聖宮!
凌千雪脣角浮現一抹千嬌百媚的笑意:“太子殿下竟然要求聖宮替你除去阿爾族羣,這等於是讓聖宮自斬雙臂,你說聖宮使者能同意嗎?”
“多謝六小姐相告,我還有事,先行離開了,這太子府,六小姐想去哪兒便去哪兒,無需躲躲藏藏。”一塊鑲金令牌拋向凌千雪,金昂胤已經站起了身,急切的踏出了正殿。
不知爲何,對於凌千雪的話,他深信不疑。
他必須要趕緊將這個消息告知父王纔是。
凌千雪耳朵靈敏的動了動,聽着金昂胤的腳步聲漸漸遠離,她握着那塊令牌,媚眼彎彎,晃了晃:“師父,他肯將太子宮的通行證交給我,也就說明,他所有重要的東西,都不在太子宮內。”
宮九天劈手奪過她手中的令牌,剛想拋到一旁,忽而想到了什麼,又收到懷裡:“這東西,我替你保管。”
看着他那張彆扭的臉,凌千雪忍不住伸手在他臉上捏了捏:“師父,你是帶着醋罈子出門了嗎?”
“若不是知道金昂胤對你並無興趣,爲師豈會容他在那兒對你曖昧不清。”宮九天冷哼一聲,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吃醋本性。
凌千雪輕笑,澄澈媚眸一片柔情,小手在他臉上來回捏了捏:“情話誰都會說,他都不走心,活該失敗。”
“何爲走心?”宮九天不恥下問。
凌千雪歪着腦袋,小手在他臉上已經玩上了癮:“走心,便是發自內心的愛意。他雖然嘴裡叨叨唸念着無盡的情話,甚至願意不惜贈我整個金國,可事實上,每每提及有關金國利益的消息,他的眼神……便出賣了他。”
倘若金昂胤真的那麼愛凌千雪的話,甚至不惜以金國相贈,便不會在人情的問題上,那般猶豫不決。
凌千雪可看得清清楚楚,那時的金昂胤,眼中一閃即逝的精光。從他的眼底,能看出他內心的算計。
宮九天也正是從金昂胤的眼中看出了那份虛僞的愛意,才放開了凌千雪。
跟一個僞情敵吃醋,着實是幼稚了點。
“好戲看完了,師父,咱們回家吧。”凌千雪一笑,挽上宮九天的手臂……
金昂輝果然沒讓她失望,不過三日的時間,便將凌淺淺的身份給摸了出來。
至於是用了什麼方法給查出來的,暗門殿也無從得知。
將暗門殿的信函往燭火裡一扔,凌千雪起身前往金昂輝的住處。
自金昂輝那日威脅了金昂胤之後,他便擁有了自己獨立的院子,金昂胤也未曾踏入這院子一步,自然,金昂輝亦沒有踏出院子的權利。
酉時已過,風顯得更爲蕭瑟清冷,當凌千雪來到金昂輝院內,滿目都是枯黃的樹葉。
金昂輝正指着掃帚,從院子的一角清掃,可才掃過這邊,一陣涼風吹來,又落下遍地樹葉。
“昔日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現在卻做着這種粗活,感覺如何?”一道清凝的聲音劃破寂靜的上空,便見一抹白影閃出,嬌俏身影輕盈落在地面上。
經過了一個月的時間打磨,金昂輝的菱角似是都被磨平,饒是這種調侃的話,金昂輝眼中的情緒都未有任何的起伏。
“姑娘究竟是何人,幫我又是爲了什麼?”金昂輝停下清掃的舉動,擡起腦袋,仰視着落在樹枝上的凌千雪。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再得知一切後,你有沒有覺得很後悔?”凌千雪戲謔的挑了挑眉,忽而從樹枝一躍而下,落在金昂輝的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