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龍,這三日你跑去哪兒了,怎麼的現在才把師父帶來?”凌千雪挑了挑眉梢,捏緊了懷中小獸的爪子,“你可知這三日,我是怎麼被那老頭折磨,是怎麼活過來的?”
龍焰獸目忽而瞪大,小爪子不斷撲騰:“他敢欺負孃親,小龍就將他咬死,用火將他燒死!”
“好了,雪花兒。”宮九天滿眸寵溺,將凌千雪與龍焰一同攬入懷中,“小龍是烈焰獸,按理而言,烈焰獸手無法在水中生存,它泡水裡太長時間,這一暈,便是暈到了現在才醒。”
“就是嘛,小龍一醒來就急急的找尊上爹爹來救孃親了。”
“好好好,算你乖。”
宮九天輕揉着她的發,旋即一臉冷漠的望着角落裡的華昌東與華無錦:“這老頭和這男人是誰?”
凌千雪的脣角微微一抽,伏在他耳畔,輕聲道:“什麼這老頭,人家是乾坤宗的老宗主,地位也算尊貴。至於那個男人,是他的孫子,華無錦。”
宮九天大力的擁住她的腰,掃過了那祖孫二人。
方纔好像聽他的雪花兒說,這三日來,是備受這老頭折磨?
他的視線中明明無波無瀾,但偏生無端端的讓華無錦感受到了一股嘲諷。
華無錦擡眸望去,墨玉般的瞳仁微微收縮,這一對男女,一人紅衣似火,一人白衣勝雪,男子寬厚的懷抱似乎恰是爲女子量身打造,凌千雪纖細的嬌軀與他異常契合,兩人只是那般站在一起,便有一種渾然天成,誰也無法將他們分開的感覺。
他垂下頭,避開男子那如炬的目光,俊逸的面容上顯出幾分黯淡來。
“這便是小姑娘的夫婿?”華昌東笑眯眯的開口,唯有掃過宮九天時的目光,隱含着三分銳利之色。
饒是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引以爲傲的孫子,在這白衣男子面前,顯得頗爲黯然失色。
凌千雪勾着自家師父的脖子,笑得一臉甜蜜:“正是。”
華昌東的麪皮微微抽搐了一下,旋即依舊無法死心,一臉真摯的問道:“小姑娘,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我的提議?”
“嗯?”凌千雪還沉浸在與師父重逢的喜悅之中,還未反應過來華昌東的言外之意。
華昌東輕咳一聲,頂着宮九天那如同惡魔勾人魂魄的目光,閉上眼睛咬咬牙,說出了口:“就是一女二夫,順帶把我家孫子也給娶了的提議……”
凌千雪臉色微變,一道玄氣直逼而去,媚眸狠狠瞪着華昌東,警告他別胡亂說話,旋即又扭頭朝宮九天笑得一臉討好。
“雪花兒,讓他說完,爲師想聽。”宮九天將她使出玄氣的手合入掌心,狀若漫不經意的吐出一句話。
可凌千雪是什麼人,她對自家師父可謂是再瞭解不過,一聽這淡漠的語氣,當即便繃緊了神經,朝華昌東連連瞪眼,示意他千萬不要再說下去。
華昌東似是沒有察覺到她那暗含警告的視線,悠然自得的說了下去:“我觀你家相公的確稱得上是人中龍鳳,的確是比我這孫子要勝
上一籌,不妨由我做主,讓我家孫子做個小夫,以你家相公爲正房,你看這提議如何?”
凌千雪頓時覺得眼前一黑,這老頭未免太不識擡舉了吧!
在她師父面前,竟也敢口出狂言,更是揚言要把孫子硬塞給她。
難道不知道她家大醋罈子的威力嗎?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宮九天的面色……古井無波,沒有一絲起伏。
但越是這樣,她心中越是警鈴大震。
“由你做主?”宮九天淡然啓脣,旋即俊眉微揚,桃花眸中凌冽寒芒閃爍,“你,算個啥?”
此話一出,登時萬籟俱靜。
凌千雪足足愣了三秒鐘這才反應過來,自家那一貫優雅如謫仙的師父,剛剛都說了些什麼?
你算個啥?
這話……委實讓她不由豎起大拇指。
華昌東登時吹鬍子瞪眼:“你說什麼?老夫身爲這乾坤宗的老宗主,身份地位還不足以給這小姑娘訂個親?”
宮九天勾脣,毫不留情的反脣相譏:“雪花兒是本尊的夫人,是誰也奪不走,所以,叫你家孫子絕了癡心妄想的念頭吧。”
“師父……”凌千雪眼見着事情越鬧越大,面色愁苦,暗暗的扯了扯宮九天的衣袖。
她嚴重懷疑,華昌東就是故意而爲,是想挑撥她跟宮九天之間的感情。
這廝,簡直比她還記仇!
心中暗暗叫苦:天吶,誰來阻止一下這事件往惡劣的地步發展吧,再不阻止就當真世界末日了!
就在她心中暗自祈禱的時候,密室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動靜。
一陣悉率聲響之後,一隊人馬已經步入了密室之中,爲首的正是那乾坤宗宗主!
這一行人的到來,登時打破了此刻兩相對峙的僵局。
凌千雪心中也是鬆了口氣。
“老宗主?”前來的一行人中,不僅有乾坤宗宗主,更有華無元與華無雙,可無論是何人,在見到華昌東之後,皆是滿臉難以置信。
緊接着,只聽密室中傳來“撲通”一聲,凌千雪愕然的睜大了眼,眼睜睜看着乾坤宗宗主跪了下來,正對着華昌東,喜極而泣:“父親大人!”
他顫抖的手,伸向了華昌東,死死的抱住了華昌東的腳:“父親大人,父親大人……”
而在越過華昌東時,又望見角落中的華無錦,伸出手指指向這個一直以來以爲是生死不明的兒子,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老淚縱橫:“錦兒,錦兒……”
饒是年紀再大,在看到早已死去的父親,生死不明的兒子安然無恙,也會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華無雙亦是滿臉驚喜,掩面而泣。
“大哥你還活着,你還活着……”
親人失散多年,終於團聚,這份喜悅,感染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華無元凝着面前的場景,溫情蜜意,旋即輕輕拍了拍華無雙的肩膀:“無雙,別哭了,快去與你大革命團聚吧。”
華無雙拿着錦帕拭去
了眼角的眼淚,徒留滿面淚痕,但她卻絲毫不曾在意,上前抱着華無錦就是一陣鬼哭狼嚎。
凌千雪在一旁看得也是頗感好笑,這一家人團聚的方式,真可謂是與衆不同。
哭了好半晌,乾坤宗宗主終於穩定了情緒,在華無雙的攙扶之下緩緩站起,看着面前的華昌東,眼中滿是敬意。
“父親,八年前您是怎樣逃過了那次的追殺?”乾坤宗宗主哽咽着聲音,回憶起當時的情景來猶是滿面痛色,“您訓練魔獸時突遭追殺,徒留滿地的魔獸屍體,那日之後,無元更是在懸崖邊找到了您的鞋子,孩兒還以爲您已經遭遇了不測。”
“此事,委實是說來話長。”華昌東望着乾坤宗宗主,止不住的搖頭嘆息,“此時不必多言了,如今我不還是好好的活着嗎。”
“那大哥你又爲什麼會在這兒?”華無雙止了哭聲,揉着自己腫若核桃的眼睛,抱着華無錦的胳膊,“你兩個月前不是遭遇了邪影宗弟子的追殺嗎?然後便下落不明瞭,爹爹派人找了你許久,都找不到你,生死難測,怎麼會和爺爺在一起,而且還是呆在我們乾坤宗的密室裡。”
華無錦張了張脣,卻是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吞下了滿腹心事,搖頭不語。
“莫要難爲錦兒了,此事並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現在還活着,便就足夠了。”華昌東對此諱莫若深,更是三緘其口,不願多言。
“搞這麼神秘做什麼?”凌千雪正興致勃勃的看着戲兒,卻不料到了最關鍵結局之時,華昌東卻是不願多加以及,登時就有種卯足了勁兒蹲坑,卻只是放了個屁的感覺。
不過這到底是乾坤宗華家的家務事,如今師父在側,更是滿肚子的醋意和怒火,她可沒有閒心再去管華家的這些閒事。
華無元耳尖,聽到了凌千雪這句細喃,當即凝了眉頭,眼中滿含質疑:“老宗主和大少爺在我乾坤宗的密室也就罷了,你爲什麼會在這兒?”
他雖仍是口吻溫和,但話語中的質問之色卻是顯而易見。
當即所有人都將目光落在了那一抹紅衣女子身上,眸中盡是疑惑。
對啊,若說乾坤宗老宗主和大少爺在這密室關着,倒也說得過去,可凌千雪……她怎麼會被困在這密室之中?
凌千雪臉不紅心不跳,信手拈來一個解釋:“前幾日你們乾坤宗不是設宴,無雙她多喝了幾杯,醉得一塌糊塗?”
說到這兒,她旋即眸光落在了華無雙身上。
被她灼灼的視線注視着,華無雙雙頰微紅,立即點頭應道:“確有此事。”
“無雙她醉了之後,我便送她回房,不料在路上,這傻丫頭突然嘔吐起來,我便是手忙腳亂的替她清理,混亂間這丫頭便將我的髮簪弄掉了。”
說着,凌千雪還從懷中抽出一支溫潤的羊脂白玉簪,對着宮九天嫣然巧笑,似是這簪子是她的寶貝。
“這支簪子乃是相公送我的,對我來說極爲重要,送無雙回到房中之後,我才發現簪子不見,便返身去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