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我鬼醫這輩子還沒遇到什麼不能解的毒!”鬼醫晃晃那顆髒兮兮的腦袋,抽回了手,向宮九天扔了個挑釁的眼神,“小子,服不服?”
宮九天食指擡起,白皙的手指像極了白玉,輕輕撫了撫臉上的半張面具,白玉與黃金的交錯,更顯得他瞳孔如墨濃稠,汪潭一般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許久,他瑰紅的脣瓣微微揚起:“只要你能救她,本尊便服你,心服口服。”
“怎麼證明你是心服?”鬼醫哼哼鼻子,臭小子居然還敢質疑他的身份,耽誤他去沐浴的時間,眼睛一亮,哈哈大笑出聲,又戛然而止,“我治好了這位小姑娘,你當衆給我下跪怎麼樣?”
凌千雪面色一變,右手一轉,按住了鬼醫的手臂,聲音沉冷:“閉嘴!本姑娘不稀罕你治!”
鬼醫輕哼一笑,抖了抖手臂,那一團團灰塵蓋在凌千雪的手背上:“小姑娘,你這經脈拖得太久了,一個小時之內如果不接上的話……只怕以後都沒機會了。”
“前輩所言甚是啊,尊上,尊夫人您們可要考慮清楚。”醫聖嘆了口氣,“尊夫人的經脈斷的極爲詭異,可見下手人是下了狠心,若再不抓緊時間接上經脈,尊夫人只怕以後便是……這個樣子了。”
醫聖又看向鬼醫,眸中是一種近乎崇拜的色彩:“就算是讓我來,只怕短短一個時辰是無法接好尊夫人的經脈,如果是前輩的話……定然……”
“我不介意,廢了便廢了,我不稀罕!”凌千雪冷哼一聲,毫不留情的打斷了醫聖的話,“夜貓,送客!”
鬼醫立即擡起手朝凌千雪揮了揮:“誒誒誒,你這姑娘怎麼能這麼踐踏自己的性命呢,我這不是開個……”
那個“玩笑”還沒說出口,便聽宮九天沉穩的聲音道:“好,本尊答應你。”
“師父!”凌千雪柳眉緊蹙,死死的攥緊宮九天的衣袖,“我不許!”
她的師父,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天神,怎麼能爲了她下跪?
她就算是死,也不願見到宮九天這般。
“你不介意,我介意。”宮九天合緊她的手,“鬼醫,只要你能治好她,我答應你。”
鬼醫猛咳了幾聲,撓撓那一頭灰塵撲撲的獅子頭:“我開玩笑開玩笑,不要當真,小姑娘我一定會救。”
“一點都不好笑!”凌千雪媚眸冷冷的瞪了眼鬼醫。
“那……前輩準備何時施術?”夜貓鬆了口氣,方纔那一幕她也不知如何是好,一邊是敬愛的尊上,一邊是凌千雪,真擔心凌千雪執意不肯接受治療。
“馬上馬上。”鬼醫自知剛剛玩笑開過頭了,嘿嘿乾笑了兩聲,就蹦躂着朝夜貓買回來的那些器具跑了過去。
醫聖緊張的望着宮九天,小心翼翼道:“那尊上……是否能將含香草……”
“跟夜貓去拿。”宮九天淡淡開口。
“多謝尊上!多謝尊上!”醫聖一臉感恩,激動的連在地上磕了幾下頭,才隨着夜貓離開了。
他的目光一直放在凌千雪身上,如黑曜石的眼睛閃着晶瑩的光芒
,煞是迷人,“真好……”
凌千雪的右手環上他的腰,揚起一抹甜蜜的弧度,輕笑道:“有師父在,真的很好。”
宮九天驀地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忽而低頭狠狠吻上了她的脣,脣齒間充斥着他的味道。從他的吻裡,凌千雪能清楚感應到他心裡的那股緊張。
心底,一甜。
從未怕過任何事情,彷彿將一切掌控在手中的宮九天,如今也會因爲她的傷勢,有了緊張的感覺。
闔上雙眸,凌千雪盡情的享受着這個吻帶來的甜蜜感覺。
“喂喂……你們兩個年輕人,恩愛也要分場合啊!”鬼醫那誇張的聲音響起,嗷嗷直叫,“你讓我這個老頭子情何以堪,哎呀呀,小子這事上你得忍着點,小姑娘身體太弱,承受不了你這麼生猛!”
“咳咳……”剛趕回來的夜貓乾咳幾聲,每每看到尊上跟白貓那麼的激情澎湃,就算次數再多,她還是感覺不好意思。
而凌千雪在心底腹誹不已,所有升起來的粉色泡泡就這麼炸了。
糟老頭子怎麼就這麼不解風情,活該單身到現在!
“等你身體好了,我們再繼續。”耳邊,溫熱的氣息吹拂着她的臉,宮九天含着笑意的聲音輕飄飄的飄入她的耳膜。
凌千雪雙頰一紅,她看起來很像是慾求不滿的樣子嗎?剛想狠狠給男人一個眼刀子,男人身子一閃,眨眼睛就站在了鬼醫的身後。
鬼醫連開場白都沒講,手指飛速的在凌千雪的身上戳了兩下,凌千雪立即感覺到一股巨大的痛楚從四肢涌上心頭。
“唔!”冷汗,一滴滴的滑落,這股痛,真的難以忍受。
這便是經脈盡斷的感覺嗎?真尼瑪疼!
“感覺到痛了吧,忍着忍着。”鬼醫一邊說着,手指已經快速的揮動起來,手指間好幾根細細的銀針入了她的體內。
“小姑娘你這手臂奇怪的狠啊!”鬼醫停下了扎針的舉動,仔細的抱起她的右手,上下揮動幾下,“接過?”
不愧是鬼醫。
宮九天的醫術已算是高超,當初接上她的右臂,是用了特殊的方法,加上宮九天的玄氣,根本無法辨別這是接過的手臂,鬼醫卻是一眼便看出來了。
凌千雪三言兩語解釋了當年右臂被砍,師父接起右臂的事情,疼的齜牙咧嘴:“你能不能先把針給紮好了再玩我的右手!”
蝕骨散已經讓她身體變得沒有了知覺,可在鬼醫敲打的那幾下,所有感覺都回來了,細細的銀針扎入所有被斷的經脈四周,又在鬼醫甩動她右臂的時候,牽引的身子那個劇痛,簡直不要太撕心裂肺!
“嘖嘖嘖……你是全身被廢了經脈吧。”鬼醫掂量着她的右臂,再次扎入幾根銀針,挑動着她經脈四周的肉。
“是!”齒縫間蹦出一個字,凌千雪已經冷汗淋漓,疼的腦袋都快不清醒了。
“你的右臂有再生的修復功能呀,瞧瞧你這右臂壯的哪有半點毛病。”鬼醫一手扎着針,挑着肉,順着經脈,眼睛卻是一直盯着她的右手,雙眼放光。
宮
九天和夜貓看的是心驚肉跳,生怕這位鬼醫會一不小心扎錯了地方。
“哇!你右手的脈絡好奇怪!”鬼醫明顯對凌千雪右手特別感興趣,一手騰出來扎其他地方的針,一手搭上了凌千雪的右手,“這右手應該不是你的,這種脈絡,我倒是曾經遇到過。”
凌千雪疼的撕心裂肺,哪還有什麼意識去理會鬼醫在說什麼,倒是一旁的宮九天開口問道:“這右臂……不是她的,那是誰的?”
“誰的我倒是不知道,不過能這麼契合的成爲她的右手,就是緣分。”鬼醫手一轉,銀針已經落在了凌千雪的腿上,“像是四肢這種東西,別人的就算接在自己身上,那也不協調,這右臂像是跟她融合了一體啊。”
宮九天滿眸心疼,望着凌千雪痛苦的模樣,恨不得替她承受這樣的痛,“什麼時候能好?”
“不急不急。”鬼醫晃晃腦袋,烏黑的十指飛舞着,“斷她經脈的那人應該是想讓她生不如死吧。按理來說,這種詭異的路線,按理來說得在當天就要修復,她都等了這麼長時間,經脈還有修復的可能,這小姑娘可不簡單。”
凌千雪疼的死去活來,那股劇烈的疼,如同螞蟻一點點啃食着她的肉,又像是千萬根銀針齊齊的紮在她的肉裡,不停的翻涌,根本沒心思聽鬼醫的話。
而宮九天跟夜貓兩人心都揪了起來,想要催促着鬼醫快些接好經脈,又擔心鬼醫的漫不經心會傷到凌千雪,亦是沒太認真聽他的話。
反之鬼醫,此時悠閒不已,時隔了幾年沒碰過這些醫治器具,完全沒有半點生疏,一邊滔滔不絕道:“我以前在神界倒是見過這種,擁有再生修復能力的人,她這條右手還真有神界的氣息。”
說到這裡,鬼醫又晃着那顆髒兮兮的腦袋,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測:“不可能不可能,神界就算有人斷了右手,也不可能出現在冥月大陸,神界跟冥月大陸那隔的實在是太遠了……”
凌千雪恍恍惚惚聽到了神界,右手等詞語,腦海裡驀地閃過地皇曾經說過的話,齒縫裡艱難的蹦出一句話:“你說我的右手跟神界有關?”
“只是猜測,怎麼想還是覺得不可能。”鬼醫搖晃着腦袋,“先不說神界跟冥月大陸的距離,就說神界的力量,一隻小小手臂的力量憑你這種小身板是沒法承受的,會直接將你吞噬,不可能跟你這麼契合。”
凌千雪狠狠吸了口冷氣:“那我右手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鬼醫回答的很乾脆,一手在她身上飛舞着,一手伸進懷裡,摸出了一顆黑不溜秋的東西,直接就塞入了凌千雪的嘴裡。
不知是那黑不溜秋的東西臭還是鬼醫的手臭,那一股刺鼻讓人作惡的味道席捲而來,充斥着凌千雪的鼻子。
簡直要臭暈過去了。
“別一臉嫌棄的樣子,那可是我珍藏多年的百解丸,要不是看在你這小姑娘還挺對我胃口,我可捨不得給你吃。”鬼醫哼哼鼻子,那一頭凌亂的頭髮下,露出了一雙充滿驕傲神色的眼睛,“好了,你的經脈接好了,大概修養一個月左右,就能復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