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你殺了思靜!”見凌千雪避而不答,對她避如蛇蠍,靈漾心中底氣愈發得足了,圓瞪着一雙美眸,一口咬定就是凌千雪殺死了思靜。
凌千雪冷睨了眼靈漾,這刁蠻,果真絲毫未曾遜色於水思靜,不愧是狐朋狗友。
此時她心中已有幾分想法,只是不願說給靈漾聽,頓時冷了面色,“我好言好語的解釋,你卻不聽。現在,請你圓潤的離開三皇子的府邸。”
“簡單來說,就是--滾。”猿四笑吟吟的接過話茬,與凌千雪相處的日子久了,她也養成了這般面上含笑,口中說出的話卻比刀子還要鋒銳的習慣。
“你……你們!”靈漾氣得臉色發青,剛想開口怒罵,卻發現自己單槍匹馬,面對這一大幫人,恐怕是怎麼也無法如她所願讓凌千雪付出代價。
“你們給本郡主等着,本郡主要讓國主舅舅砍了你們的腦袋!”靈漾咬牙,說罷轉身氣急敗壞的離去了,還不忘怨恨而又仇視地瞪了一眼凌千雪。
見靈漾離去,凌千雪算是鬆了一口氣,這才換上一副沉鬱之色。
她深深望了一眼離淵澈,這才道:“我覺得,古道子身上恐怕有些古怪。”
離淵澈面色微沉,他是水國人,更是水國皇室,對古道子無比信任,此時乍聞此言,眉宇間隱隱籠上一層疑雲。
其他衆人也是疑雲密佈,不知爲何。
“我覺得,那一日他並非失手錯殺水思靜。”凌千雪沉吟道,媚眸深處隱約冒出幾許光芒,“他……恐怕是有意爲之。”
此話一出,頓時滿室皆驚。
衆人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些什麼纔好。
半晌,夜貓才遲疑着問道:“可是他近來並未作出什麼不利於我們的事。恰恰相反,他幫了我們不少。”
“不錯,這也是讓我很猶豫的一點。”凌千雪肅聲道。
就連她自己,也被這個想法給駭了一跳,但爲了讓大家升起戒備之心,她還是毅然決然的說了出來。
“如果他一直都是披着僞善的面具,讓我們誤以爲他是個善良之人,會不會哪一天,我們就會被他坑得連骨頭都不剩。”
“可是……古道子成爲我國國師已有十餘載,他至於費盡心思,博取水國人民的信任,只爲了下一盤如此之大的棋嗎?”
離淵澈說出了與她不同的見解,也博得兄弟團中的幾人微微點頭,顯然也是有幾分可信。
“這一點,老實說,我也想不通。”凌千雪無奈的聳聳肩,媚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宮九天,脣角笑意濃重,“師……夫君,你怎麼看?”
“我?”宮九天微微一笑,“我早在古道子出現的那一日便對他有所懷疑,經歷了他殺死水思靜一事之後,這懷疑更甚罷了。”
在一室紛紛懷疑,各有見解的人當中,就連凌千雪自己,都開始對自己的猜測產生了幾分狐疑之際,宮九天卻是站出來支持着她的想法,這讓她眸中隱隱多了幾分笑意。
“甚好。”凌千雪斂眉,目露欣賞之色,“唯有夫君一人獨具慧眼。”
宮九天笑着攬住她的纖腰,繼而道:“還有一事。”
“水思靜臨死前,我看見了她臉上的表情。”宮九天回憶着,水思靜面容上那一抹複雜莫測的情感頓時讓他心生懷疑。
“那是一種,極其微妙的複雜表情,隱約有幾分驚愕,又透露出三分惶恐,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顯然是未曾料到古道子會在那裡,或者說,她從沒有想過,古道子竟會向她出手。”
“這是水家四小姐看見國師時,應該浮現出的複雜表情嗎?此乃疑點一。”他的聲音靜靜飄散在空氣中,了無聲息。
衆人不由得頻頻點頭,被他有理有據的一席話所折服。
“疑點二,便是誠如雪花兒所言,國師他本不必要殺死水思靜,但他卻偏偏下了殺手,這未免讓人懷疑。”宮九天繼而道。
正說到興起時,他便住了嘴,坐擁美人兒入懷,面上流露出一絲戲謔之意,“還想聽嗎?”
“想!”齊齊響亮的聲音。
“那還不快向本尊的夫人道歉。”宮九天另一隻空下的手端起了一側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氣定神閒,“誰叫你們方纔那般懷疑本尊的夫人,她說的分明很有道理。”
衆人一陣冷汗黑線直冒。
敢情尊上大人是在爲自家夫人出氣來了。
“是,是是是!很有道理。”衆人連連點頭,諂媚笑道。
“夫人可高興了?”宮九天望向懷中笑得如花明媚的女人。
凌千雪笑而不語,卻是擡起頭,雙手將他的頭往下一撈,便在他脣上印下響亮的一吻,所有的欣喜,盡數藏在這甜蜜的吻中。
宮九天笑得像是一隻吃飽喝足了的狐狸,邪魅的眉眼恍若冰消雪融,再難覓到半分的冷色,相反滿滿的全是笑意。
“而這疑點三……”宮九天緩緩開口,一點一滴的細緻剖析着,“便是古道子的玄階等級。”
桃花眸一擡,望向離淵澈,“以你的眼光來看,你覺得你師父的實力如何?”
“我師父的玄階……”離淵澈細細思索了一番,旋即搖頭苦笑道,“深不可測。”
“不錯,深不可測。”宮九天難得對他的話表示肯定,“而據本尊推測,本尊私以爲,他已有神玄八品的玄階了。”
“什麼?”衆人皆是驚愕萬分。
神玄?八品?這兩個詞直讓衆人腦中一片天旋地轉。
神玄八品,對這冥月大陸上,那是絕對的傳說中的傳說,巔峰的存在。
要知道……在冥月大陸,一個天玄,便是舉世無雙的天才了。
舉世間,除了宮九天,怕是再也沒有人能與之相提並論。
沒有人質疑宮九天的話。
他與生俱來便有這樣一種魔力,說出的話,便會讓人信以爲真。
既然宮九天說,草是綠的,那草便是綠的;花是紅的,那花便是紅的。
即便你捧着一朵黃花到他面前,他也只會微笑着告訴你,這不是花,因爲花都是紅色的,你也會信以爲真。
“那……國師若想要我們的命,豈不是像碾死一隻螞蟻一樣輕而易舉?”軒轅沉俊眉微蹙,沉聲道。
宮九天沉默着點頭。
“天吶--”
衆人登時愣住了,不可置信的從心底表示震驚。
離淵澈踉蹌了幾步,跌坐在地。
他一直以爲,自家師父最多便是天玄九品的巔峰玄者,從未料到竟然會是神玄八品的世外高人!
神玄……
這個玄階,饒是在地界,都算得上是絕世高手了。
……
衆人一夜未眠,便是呆在這大廳一直思索古道子的目的。
而在翌日清晨,先前通報靈漾前來的那個小廝帶着一身雪花,又跑到了大廳,聲音甚是精神:“三皇子,又有貴客上門了!”
離淵澈久久沉浸在古道子帶來的震驚之中,腦中一團亂,再看諸人的情形,沉吟片刻,衣袖一甩:“不見。”
“啊?”小廝面色一苦,磨磨蹭蹭的說道,“可是三皇子,這位……來頭很大……”
“無妨,通通給本皇子推了。”離淵澈甩手道,撫着自己的太陽穴。
小廝可憐巴巴看了離淵澈片刻,自知多說無益,只得訥訥的退下了。
“等等,你且留下,那位貴客是誰?”凌千雪眉頭微凝,總感覺哪裡有些不對。
小廝立即迫不及待道:“這位貴客啊,便是咱們當朝國師……”
話音落盡,只餘滿室寂然。
“古、道、子?”衆人皆是難掩驚愕。
真可謂是說曹操,曹操到,他們之前還對古道子議論紛紛,這一大早,他便來到了這兒。
“你這師父何時這麼有禮了?”凌千雪微眯媚眸。
古道子一貫喜歡神出鬼沒,就連進房門,都不愛從正門而行,豈會這般有禮的差人來通報?
離淵澈略一遲疑,在收到凌千雪的眼神後,連忙道:“快快有請。”
小廝笑意濃濃地退下了。
待小廝離開,凌千雪這才蹙眉,冷凝着聲音道:“難不成……昨晚我們所議論的事情,他都聽到了,這便是再給我們提醒?”
“有本尊在,饒是古道子,也無法避開本尊設下的感知,靠近這兒。”宮九天篤定開口,雙眸之中滿含自信。
凌千雪自然對自家師父表示萬分信任,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多時,小廝帶着一襲青袍的古道子款款而來。
“師父一大早的,怎麼來了?”離淵澈起身迎道,努力的調整了面上的神情,如以往一般恭敬笑道。
“沒想到這麼一大早,你們都起身了。”古道子那雙含笑的眼睛掃過了衆人,“集聚在這大堂之中,是在議事嗎?”
那雙眼睛,以往覺得有着拯救蒼生的溫暖情懷,此時怎麼看,都覺得陰鷙可怖。
爲防衆人露出馬腳,凌千雪揚起妖嬈笑容,主動上前挽住古道子的胳膊,一臉無奈道:“這還不是昨晚半夜,那郡主又來府中鬧了一番,將大夥都給鬧醒了。”
“此事貧道聽那小廝說過了。”古道子笑着搖頭,甚是無奈,“實不相瞞,貧道來此,是受國主所託。”
國主?
衆人面露詫異,這水國的國主,託古道子來找他們,所爲何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