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千雪手指掀動,羽扇展開劃出銀針,仙女散花一般散向周圍。
金昂輝身形極速,避開銀針,掌氣接二連三再次攻來,勢如破竹,誓要將凌千雪逮住不可。
腳下星紋一閃,凌千雪羽扇化作護盾,擋下了攻擊,踩準了走位,身形一轉,飛身躍上半空,如綻放的黑夜玫瑰,嗜血詭魅。
金昂輝的玄階在她之上,如果硬拼,絕對不是他的對手,但若打的持久戰,未必會輸給他。
只可惜,金昂輝是個小人,才過了幾招,便叫上了幫手,蜂擁朝凌千雪而來。
夜貓見此,飛身而下,與凌千雪左右一同夾攻。
戰,一觸即發。
見凌千雪跟金昂輝打起來了,千城果斷放棄了假扮路人,爆發玄氣,衝入混戰。
“喲,這麼熱鬧怎能少了老子!”
於是乎,一場混戰就突然這麼開始了。
混亂之中,一隻手忽然抓住了凌千雪的手臂,輕輕一拉,鼻間溢滿一股淡淡的龍檀香。
“姑娘莫怕,是我。”那聲音清朗動聽,他的手搭在凌千雪的肩上,轉身便朝拍賣會的大門而去。
是他……那個藍衣男子。
對上那雙溫潤如玉的眼眸,凌千雪彷彿沐浴在春暖陽光之下,他的感覺,真的很溫暖。
男子的家僕擋住了追兵,藍衣男子攜着她一路跑出了聚寶堂,終是停了下來。
這才注意到,他的手一隻緊緊的抱着她。
藍衣男子有些窘迫的收回手,尷尬的道歉:“姑娘抱歉,情急之下……”
“沒事沒事。”凌千雪拍了拍衣衫,整理一番,仰起頭看着他,“你就這麼把我帶出來,不怕太子找你麻煩?”
他輕笑,如沐春風:“金國太子蠻橫無理,驕傲自負,這次拍賣會攪得金國榮譽受損,今日過後,只怕其他四國會重新與金國簽訂和平契約。”
凌千雪打量着他:“你是什麼人?”能清楚的分析現狀的局勢,更是坦然說起四國的和平契約,這男人……身份並不簡單。
又想起他在拍賣會上以七千萬的高價競拍天蟾寶玉,心中對他產生了興趣。
“我叫離淵澈。”面對凌千雪審視的目光,他的笑依舊溫潤。
離淵澈?
名字很好聽。
“今日好在有姑娘在,否則我便要買回一隻空無玄氣的天蟾寶玉。”離淵澈笑道。
“我並非想幫你。”凌千雪柳眉上挑,“不過是想給太子添添堵,沒想到還真鬧出事了。”
離淵澈只是淺淺的笑着,看着他的眼睛,凌千雪總覺得好似他能洞悉一切,早已看穿她內心所想。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一貫,只有她看穿對方的靈魂深處,從未有人能夠看穿她的心思,畢竟……重活兩世的人,已經不會將情緒表露在臉上了。
可她看不懂離淵澈,看不懂他那張溫潤的容顏下,隱藏了什麼面具。
他給人的感覺很溫暖,如同陽光,偏生這樣,才讓她覺得可怕。
好在,拍賣會那邊因凌千雪的離場,那些男人也都沒有繼續打下去的衝動,一個個就這麼悄然無息的離開了。
徒留下那些富豪客人們,以及面目猙獰
的金昂輝。
鏡棲剛從拍賣會出來,便瞧見凌千雪與偷竊他東西的小偷混在一起,妖孽的眼睛一眯,挑起妖孽的笑容,一把勾住凌千雪的肩膀。
可眼睛,卻是盯着離淵澈:“這是你朋友?”
“不是。”凌千雪回答的很乾脆,“你們要繼續打一架嗎?”
“不不不……我這麼溫柔的人,不喜歡暴力。”鏡棲笑的花枝招顫,一手繞過凌千雪,勾上了離淵澈的下巴,“小公子,咱們這麼有緣,不如坐下來喝杯茶,聊聊人生,談談理想,順便說說……你拿我的東西到底有何目的。”
離淵澈淡淡一笑,溫潤目光掠過凌千雪,微微頷首:“恭敬不如從命。”
最後那一眼,凌千雪覺得自己彷彿被什麼東西盯上了一般,明明站在烈日之下,她卻感覺到那種剔骨的寒冷,充斥着她的全身。
他究竟是什麼人?
右臂突然抖了抖,地皇的聲音傳來:“雲丫頭,少跟他來往。”
凌千雪眸中流轉趣味,她對離淵澈並沒什麼好感,只覺得這個人詭異的令人毛骨悚然,沒想到活了一年多年的地皇也對他產生了強烈的反應。
“怎麼說?”
地皇沉聲:“直覺,你信我,別跟他來往。”
“我並不打算深交,這個男人太危險,比我師父還危險。”凌千雪嘆了口氣,那種好像一切都被看穿的感覺可不好受,“我承受我師父的變態已經夠累了,沒精力去承受另一個變態。”
“雪花兒是在說誰變態呢?”一個陰測測的聲音自身後傳來,那股特殊的體香充斥鼻間,帶着一分冷冽。
凌千雪身子一僵,懊惱這什麼鬼運氣,背後偷偷講他壞話還能被現場抓包。
聽聽那不陰不陽的聲音,感受感受背後傳來的涼意,凌千雪果斷選擇回過頭,端起明媚的笑臉,如曇花綻放,豔麗無雙:“哎喲我的好師父,人家是在說剛剛遇到一男的,老變態了。”
“是嗎?”低沉的笑聲有幾分冷,他手臂一撈,女子嬌俏的身子被納入懷中,紅衣點綴着白衣,看上去極爲和諧。
只是……
“你能把你那張人面皮給揭了嗎?”凌千雪乖巧的依偎在他的懷裡,仰頭盯着他的臉,黃金比例的身材,出塵的氣質,卻偏生配上這麼一張平凡無奇的臉。
女人都愛看美男,凌千雪也不例外,尤其像她師父那張風華絕代的臉,是百看不厭,越看越有味。
宮九天摸了摸臉上的人面皮,冷笑:“嫌棄爲師變態之後,又開始嫌棄爲師的臉了?”
“……”凌千雪搖頭擺手,目光誠摯,雙手碰上他那張平凡的臉,“師父就算長的再難看,那也是美男子。”
光是出塵的氣質,簡直不要太仙。
從拍賣會剛看到他的時候,凌千雪就認出了宮九天,饒是再如何平凡的臉,也掩飾不了他的妖孽氣質,那雙桃花瀲灩的眼睛。
只不過,沒想到宮九天會用這樣的方式幫她。
“剛剛那個男人,你少跟他接觸。”宮九天擁着她,聲音漸沉,很有磁性,“還有,近段時間跟緊我,你攪了今天拍賣會的局,金昂輝不會放過你。”
“他心胸狹窄,當然不會放過我。”凌千雪冷嗤一聲,
不以爲然,“我既然敢做,便是斷定他沒那個膽子真的對我怎麼樣。”
金昂輝是個自傲的人,自以爲是,並且懷疑思想超重,認爲所有人接近他,都是有目的,而他亦喜歡分析那些接近的人對他是否有利用價值,而她凌千雪,目前而言是有極大的利用價值。
玄者選拔大賽的奪魁者,火長老明顯熱捧的女戰神,國主明顯討好的玄者。
種種而言,所以暫時金昂輝不會對她出手。
或許說,他更想得到她,佔爲己用。
“很瞭解他?”宮九天食指扣上凌千雪的下巴,挑起一抹邪魅的笑,饒是這張平凡的臉上做出這種表情,依舊有着致命的誘惑力。
凌千雪輕笑,媚眸與他對視:“只是看多了這種人,自然瞭解了。”
路過行人紛紛側目這一對組合,從背後看覺得特別和諧,特別般配,可一看臉……整個畫面感都有些破滅了。
女子豔麗的像盛開花朵,雖然帶着一方面紗,也能看出女子的美。
男子氣質出塵,一襲白衣更是飄逸如仙,從背影看,定會覺得那是一名美男子,可再一瞧,竟生的一張平凡到極致的臉。
“回去吧。”宮九天執起她的手,寬厚的手掌包裹着她的手。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着,步伐放的緩慢,好似要這般一直走到世界的盡頭。
望着兩人交纏的雙手,凌千雪的眸漸漸浮上暖意,面紗下的紅脣彎出了極淺的弧度。
就似……兩人之前的冷戰,從未有過一般。
兩人回到暗門殿,夜貓見他們手拉手,放下心來,這兩人互相置氣的時候,受苦的卻是她們這些身邊人。
鏡棲不知何時跟離淵澈一番和善的交流結束,此時正坐在大廳處飲茶,一見凌千雪,立即放下茶杯飛奔上前,勾上她的肩頭:“小白貓你可算回來了,老子等了你好長時間了。”
凌千雪一邊摘着臉上的面紗,一邊呵呵冷笑:“你當我傻?”
不說他說離淵澈交流了多長時間,就說她跟宮九天在大街上逗留的時間,也沒超過一炷香。
等了好長時間,明顯是誇張句。
鏡棲笑的很賊,帶着凌千雪就往殿內中央的軟榻上走去,完全忽視了那抹白色身影,此時正一臉陰沉的看着他。
“跟那傢伙交流的如何了?”凌千雪可不像鏡棲那樣反應遲鈍,哪會感覺不出身後某男散發的陰冷氣息,立即推開肩頭那隻爪子。
“沒結果。”鏡棲撇撇嘴,提及那傢伙,他心中就來氣,“東西拿不回來,老子就纏的他求饒。”
“好想法。”凌千雪很是贊同的點頭,鏡棲的纏人本事很強,簡直堪比磨人的小妖精,不知離淵澈能堅持多長時間。
想當年她跟夜貓兩人是被纏的兩天未到就投降了。
“別說這個煩心事了,老子比較好奇的是……你什麼時候把真的天蟾寶玉給還回去了?”鏡棲想到今天聚寶堂鬧的那一出,到現在都還想仰天長笑一頓。
不過凌千雪不是一直都跟他在一起嗎?
鏡棲表示很疑惑。
凌千雪妖嬈一笑,吹了聲口哨,一團白色如疾風衝刺而來,躍上凌千雪的肩頭,模樣可愛,像極了一隻可愛的小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