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竟敢擅闖皇子府!”離淵澈眸色一沉,厲聲呵斥。
外邊一圈圈的侍衛包圍上來,原本寬敞的房間瞬間顯得格外的擁擠。
爲首的侍衛頭領上前,朝着離淵澈躬身一拜道:“三皇子,我們是奉國主之命捉拿奸細。”
“奸細?這裡只有本皇子和千雪,她是本皇子請來的客人,沒有你們口中的奸細。”
首領望了凌千雪一眼,回答道:“回三皇子的話,我們要捉拿的奸細正是凌千雪。”
說着,便從懷中拿出一封明黃的通緝令呈給離淵澈。
離淵澈打開詔書,上方當真是父王的筆跡,上面還有父王的玉印。
“三皇子得罪了,臣也是奉命行事。”首領收了御筆詔書的緝拿令,吩咐手下侍衛帶凌千雪離開。
凌千雪眸色漸沉,她雖不想惹事,但也不會白白任人把自己抓走。
“且慢!”離淵澈擋在凌千雪的面前。
“三皇子,這是國主的命令,難不成……三皇子想要違抗國主的命令?”首領加重了語氣。
離淵澈不動聲色,溫潤面容此時一片肅然之色:“有本皇子在,誰也別想帶走她。”
“那這也就由不得你了,臣等也是奉命行事,還請三皇子見諒。”
說罷,立刻指揮侍衛們上去捉拿凌千雪。
凌千雪羽扇方纔展開,一隻大手覆在她的羽扇上方。
旋即,便傳來離淵澈低沉的聲音:“別動手,若動了手,便真跳入她們挖的坑裡了。”
的確,此時此刻,凌千雪怎麼着也不能動手。
動了手,就真成奸細了。
“三皇子,你想做什麼?”首領玄氣破體而出,手中長槍一豎,“若是三皇子執意護着這奸細,臣只怕要以爲……三皇子跟這奸細是一夥的!”
“想從本皇子的府邸帶走本皇子的人,也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離淵澈冷哼一聲,將凌千雪往身後一帶。
“快走。”
“可你要怎麼辦?”凌千雪不放心。
離淵澈卻道,“你不用擔心,我是三皇子,他們不會對我怎麼樣。”
侍衛們已經上前,對於離淵澈全然沒有半點手下留情,目標一個個盯準了凌千雪。
“你先走,我……”
離淵澈的話還未落音,便見一道紅影飄過,凌千雪縱身一躍,紅裙翩然飛舞,宛若綻放的玫瑰。
雪花下,那一朵玫瑰帶刺,嗜血而妖嬈。
“想抓我,得憑本事了。”凌千雪眸底冷芒掠過,羽扇驟然展開,一股強勁的氣勢,自她周身散開。
她出手,的確是跳入坑裡了,但那又如何?
只要她想,水國根本無法奈何她。
但她若離開,離淵澈便會被當成奸細同夥抓捕。
離淵澈幫了她那麼多,她又如何能棄他不顧?
“千雪!”離淵澈心下一凜,“別出手,一切交給我!”
那一襲傾天下的紅袍,化作瑰麗的夕陽,又如翩然的蝴蝶,在人羣之中起舞。
凌千雪所到之處,侍衛應聲倒下,哀嚎大叫。
那雙媚眸,泛着寒光,與這白色的雪景,極爲相襯。
首領
面色大驚,忙將外圍的侍衛一個個叫上前,想用人海戰術逼迫凌千雪就範。
“住手,本皇子讓你們住手!”離淵澈腳下一動,長劍出鞘,飛身落在凌千雪的身側,溫潤早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那冰冷的寒芒。
首領全然沒有因爲離淵澈的加入便收了手,反而更是拉開嗓子:“抓!抓住凌千雪,阻擾者,格殺勿論!”
侍衛們爆吼一聲,蜂擁涌上前,一批接着一批,人數亦是越來越多。
“看來你在宮中的地位也不怎麼樣嘛。”凌千雪挑眉,戲謔調侃。
離淵澈淡淡一笑,深邃幽眸中透出極淺的傷感之意,卻是沒有逃過凌千雪的眼。
“貧道倒想看看,什麼人敢動貧道的徒兒。”一個極具威嚴的聲音傳來。
這一聲,生生止住了交纏的雙方。
衆人的目光循着聲音看了過去,侍衛們乖乖的讓開了一條道路。
一個身着道袍,一派仙風道骨的中年男人踏着沉穩的步伐緩步而來。
“師父!”離淵澈眸色陡亮,呼喚出聲。
那人,正是古道子。
離淵澈低笑一聲:“師父出馬,一切問題迎刃而解。”
說着,便拉着凌千雪走到古道子身旁。
首領與衆侍衛登時跪了下來,朝古道子恭敬道:“拜見國師大人。”
古道子冷眸看着他們,冷笑一聲:“貧道豈敢受侍衛大人這一拜,貧道的徒兒都敢如此對待,貧道……受不起。”
首領登時滿頭大汗,欲哭無淚。
古道子在水國的地位,與國主平等,他的存在,便是水國國運昌盛的存在。
古道子將目光看向離淵澈,“發生什麼事了?”
離淵澈言簡意賅的解釋了一番。
聞言,古道子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淡漠的看向衆侍衛:“你們先回去,貧道自會處理此事。”
“可……凌千雪是奸細,國主吩咐……”首領面露苦色,他怎知一個小小的陌生女子,不僅有三皇子撐腰,還有國師大人撐腰,可若完成不了國主交代的任務,亦是死路一條。
“國主那邊貧道自會解釋,怎麼?貧道的話……你也信不過?”
首領頓時露出一臉的惶恐之色:“臣不敢。”
古道子一句話,便能決定他們所有侍衛的生死。
“滾。”古道子清冷聲音吐字,猶似利刃。
首領不敢再吭半句話,立即招呼着衆侍衛離開,那些被凌千雪解決的侍衛亦是被一個個擡着離開。
不過一會,皇子府再次恢復了原有的寧靜。
“師父,多虧你來了。”離淵澈將古道子迎入房中。
古道子微微點頭,看向凌千雪:“九天那孩子還在藏書閣翻閱古書。”
“已經這麼長時間了……”凌千雪微抿了粉脣,“我能去看看他嗎?”
自從見過古道子後,她與宮九天見面的時間越來越少,心中思念氾濫成災,擔憂亦是涌上心頭。
“暫且別去打擾他吧,對於你這右臂的療法,已經有些眉目了。”古道子淡淡笑了笑,“晚些時間他累了應該會回來,你放心。”
凌千雪卷長的睫毛輕輕的顫了顫,眼底掠過一
抹愁緒:“國師,你說……我其實是不是應該聽相公的話,放棄這條右臂?”
若是因爲這條右臂,讓宮九天這般勞累辛苦,她……寧願不要了。
“放棄?”古道子意味深長的笑着,“你以爲……這條右臂選擇你之後,會放棄你嗎?小姑娘,這條右臂是你的命運,所有的一切,早已註定。”
“國師這話……是何意?”凌千雪疑惑問道,這意思是說她……根本無法逃脫這條右臂的命運?
古道子只是高深莫測笑着搖頭,便不再糾結於這個話題。
“師父,方纔之事還望您與父王說清道明,奸細這些,是皇表妹和思靜那兩丫頭搞出來的禍事。”離淵澈頗爲無奈的開口。
饒是他去見父王,也不一定能讓父王相信他。
但古道子不同。
他的話,父王必聽無疑,不會提出半句異議,不會提出半句質疑。
古道子點了點頭:“此事貧道會稟明國主。”
“多謝師父。”離淵澈露出笑顏,朝古道子作揖鞠躬。
古道子的目光悠悠移到了凌千雪的右臂上,眼底晦暗不明的光輝甚是明顯:“小姑娘,好好的學會控制這條右臂,這條右臂是把雙刃劍,現在是你的痛苦,可往後……那便是你無窮的助力。”
無窮的助力?
凌千雪擡起右臂,拂過那串泛着幽光的封印鏈珠。
是啊,若是將右臂的力量爲她所用,的確是無窮的助力,世間頂端,誰與爭鋒?
只是……控制這條右臂,談何容易?
連地皇這隻右臂之魂都做不到,她更是難如登天。
“小姑娘,好好努力鍛鍊右臂,學着控制右臂,別白費了你相公的心思。”古道子清朗大笑,搖動了下拂塵,瞬然消失在兩人的視野之中。
控制……右臂嗎?
凌千雪凝着自己的右手,久久沉默。
……
古道子是行動派,說做就做,當日下午,國主便下令將靈漾與水思靜罰去皇族祠堂面壁思過。
據說是連跪三日,再面壁七日,纔可放出。
當夜兩女便在祠堂鬼哭狼嚎,驚悚的尖叫聲連綿不斷。
祠堂裡漆黑一片,只有一隻白色的燭臺照耀着大堂,靈牌整整齊齊的擺放着。
兩女還只能這麼跪在牌位前。
白天還好,這一入了夜……那陰森的氛圍,兩女根本無法安眠。
“都怪凌千雪那個賤女人,爲什麼每次受傷的都是我們!”靈漾怨憤不已的低吼着,死死握緊拳頭,憎恨無比。
水思靜亦是恨的咬牙切齒:“連國師都給那狐狸精撐腰,氣死我了!”
突然屋裡有動靜。兩女回頭,透過那昏暗的燭光看去,便見這祠堂之中,多了一個影子。
那是一個身着夜行服的蒙面人。
“你……你是誰?”
聲音顫抖吐出,靈漾登時想張嘴尖叫,卻赫然發現自己已被點了穴道,根本發不出半點聲音。
而水思靜僵在一旁,已然徹底是嚇傻了。
蒙面人朝着兩女緩步走來,只聽見他的聲音暗啞低沉:“你們不是想報仇嗎?想要對付凌千雪,我可以幫你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