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整整五天,大袀才悶頭走出山洞,守在洞外的蒼遠和孤野兩人早已等得心急,見大袀出來,蒼遠就忙道:“怎麼樣?可煉化了?”
見大袀點點頭,蒼遠才鬆口氣,只道:“這種天地所生之物沒那麼容易煉化的,我們都還在替你擔心。”
孤野點頭道:“我一直修煉的火焰道法,也足足耗費了兩日才收服了,大袀花費了五日也不算慢了。”
大袀這時看出蒼遠道行增長了不少,肯定是服食了仙果。大袀又四下一巡視,看準了洞外一塊巨石,忽然屏氣凝神伸出手指一點,就見一股刺目明亮的火焰凝聚成半截手指形狀,火焰指力一閃而過,穿過岩石不見了蹤跡,只從山石中升起了一股青煙。
孤野見大袀這麼快就能運用天火,立時一臉驚詫,他自己用了兩日纔剛剛收服了天火,還沒來得及培育成型。
蒼遠見了,就爲大袀高興,連連含笑點頭。大袀其實只用了不到兩日就煉化了天火,接下來孕育成型,更修煉了這火焰指力。大袀就歉然道:“實在抱歉,我一修煉起來就癡迷了,害得你們苦等。”
蒼遠只道:“多等兩天倒沒什麼,就怕我們離開天宮幾日,事情有了變化,咱們得立刻回去看看,若是佑聖真君要處罰我們,我們也好據理力爭。”
大袀纔想起那天在陰風嶺聯絡蒼遠沒有迴應,急忙問道:“那天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敲打同心鈴,爲何你好久沒有迴應。”
蒼遠臉色立時變得難看,只皺眉道:“那天我被人迷昏了,就是自稱南華上仙那人乾的。”
大袀立時想起自稱南華上仙那人,也曾妄圖騙自己的仙酒,是個不折不扣的潑皮,就怒道:“真是個混蛋,這人爲何偏偏要與咱們過不去?”
蒼遠嘆氣道:“他是仙字區的道人,還不是爲了要接神字區咱們這個任務,我們就爭執了起來。你不知道,後來所有人都知道了能越區接令,神字區的低級巡天令現在可很是搶手。等我醒來就與他理論,好在許天師爲我主持公道,可這個南華上仙被許天師訓斥了兩句,就惱羞成怒,攛掇數十道人直告到佑聖真君去了,要告我們作弊。”
孤野說道:“無論如何我們也得迴天宮的,我們並無過錯,只要據理力爭,天宮總會秉公處理。”
大袀兩人都點頭稱是,三人就騰雲去往天宮,大袀知道其實這事還是自己三人行事太誇張了,一口氣弄了幾千道行,誰不嫉妒。不過那個南華上仙也實在太可惡,做事太過分。孤野又道:“就算真處罰咱們也無所謂,呵呵,反正咱們都已經兌換了獎賞,憑咱們的本事再接任務還是領先他們。”
蒼遠也道:“是啊,天宮還是講道理的,我也有了一千五百年道行,也能配合你們做點什麼。”
三人一路低聲議論着,騰雲駕霧直奔南天門。眼見南天門越來越近,等已能看清楚南天門之時三人卻都愣住了,就見南天門處竟然聚集了數十名道人,這些道人都面向南天門,個個神情肅穆,不知發生了何事。
三人漸漸靠近,有人看見了三人就喊道:“他們回來了。”
大袀一眼望去,這時就見所有的人都轉頭向自己看過來,這些人都是巡天行者,道行有高的有低的,有的是法字區的,也有的似乎是仙字區,神字區甚至尊字區的道人,只是這些人幾乎都不認識。這時就見一個人擠出人羣,迎上大袀道:“大袀,你們來了就好。”
大袀一看,見是好久未見的雲霄,連忙笑道:“道兄好久不見,你去了哪裡?”
雲霄只道:“我也做了巡天行者,我在尊字區,我看見過你。”
大袀這時轉頭看看衆人,就要詢問發生了何事,雲霄卻突然大聲道:“你們三個還不知道吧,天宮已裁定你們三人作弊,已把你們從巡天行者中除名。”
大袀聽了立時心中一寒,回頭看向孤野和蒼遠,三人都一臉灰色,面面相覷。大袀再看向周圍衆人,就見這些人都微微點頭,示意雲霄所說不假。這時雲霄又大聲道:“在場的衆位道友都替你們打抱不平,大家在此就是要爲你們討回公道。”
這時就聽有個道行極高的疤面老道大聲道:“此事不公,絕不能就此不管不問,咱們就在這等佑聖真君和幾位天師的答覆,如果天宮不收回處罰,我們也都不當什麼巡天行者了。”
眼見衆人紛紛點頭附和,大袀三人立時大爲感動,連連向衆人拱手作揖。大袀卻不相信這些人和自己素不相識,會爲自己三人甘願與天宮決裂,大袀急忙拉了雲霄低聲問道:“道兄,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是越來越糊塗了。”
雲霄和大袀走到遠處,只低聲道:“你彆着急,我慢慢說給你聽。你們是不是連續反覆地做一個任務,很快就弄到了幾千功德?”
大袀點點頭,雲霄又苦笑道:“其實也有三個小組的人和你們一樣,其中也包括我。那個南華道人召集不少人到佑聖真君處告狀,這事傳揚了出去,也有不少小人趁機狀告同樣重複做一個任務的人。這事後來就鬧大了,巡天行者吵成了兩派,一派是南華道人幾人爲首,不服我們幾天內就獲得了幾千功德。剩下我們這十幾人當然更不服,也有不少道人覺得天宮處置不公,挺身而出幫我們,大概就是這樣子吧,還有些事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大袀對事情經過也不想深究,只想着如何應付眼前的事,就問道:“你看天宮可會收回處罰?”
雲霄卻搖搖頭,也沒說什麼。
衆人就站在南天門靜等,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從南天門出來一仙官,那仙官高聲道:“顯聖平世張天師明令,招巡天行者蒼遠,大袀,孤野三人速入雲樓宮拜見。”
大袀聽張天師這時召見自己三人,立時心中遲疑,這時就見那個面色冷峻的疤面道人幾步走近大袀,對大袀低聲道:“千萬別被天宮當槍使,眼下妖魔作亂,留在天宮當巡天使者也未必是什麼好事。”
大袀三人互相對望一眼,跟仙官進了南天門,一直被帶進雲樓,又上到法字區,就見法字區聚集了不少道人,都一臉敵意地看向大袀三人,在衆人之後,數十天兵天將簇擁着一人,真是好大的排場,只是離得遠了看不真切,只覺得那人正看過來,忽然覺得一股威壓,胸中氣悶。
三人還要上前,卻被一名天將喝道:“你們三個站住了,前面是佑聖真君,正有話要問你們。”
大袀三人站住了,就聽有個極具威嚴的聲音緩緩道:“你們三人可知錯?你們可想仔細了。”
大袀和孤野,蒼遠對望一眼,不知佑聖真君此話何意。三人正疑惑間,忽然就見有人朝這邊走了過來,一看卻正是南華上仙。南華上仙走到三人面前,忽地一笑,低聲道:“你們可聽好了,我可是替佑聖真君告誡你們。你們若是當衆人面認了錯,並且出去對南天門外那些人宣講,佑聖真君會免去對你們的處罰,還會重賞你們,如何?”
大袀見這南華道人一臉似笑非笑,洋洋自得之態,這時才知道原來這人與佑聖真君大有淵源,難怪竟敢在天宮裡行騙不說,還敢迷昏蒼遠。大袀不禁氣往上涌,冷冷地道:“咱們素無仇怨,爲何你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爲難我們。”
南華道人卻一笑,道:“道友爲何非要揪着過去那些小事不放呢?眼下再明白不過,你可想好了,留在天宮你們還能獲取功德,得到天宮賞賜,前途無量。若是被貶下界,天下道觀仙山雖多,可靈氣微薄,什麼地方又能比得上天宮。若想留在天宮,只需你們現在大聲認個錯就行,就這麼簡單。”
大袀回頭看向孤野和蒼遠,蒼遠就低聲道:“我自是信得過你。”
孤野也向大袀點點頭,大袀回過頭來就道:“那好吧。”
南華道人立時哈哈一笑,道:“小子,你算是識時務的。你現在就當着衆人的面說吧。”
大袀看了南華道人幾眼,又轉頭緩緩掃過在場衆道人,忽然露出鄙夷之色,指着南華道人大聲道:“南華小人,你氣量狹隘,容不得旁人不說,你又行奸使詐,算計同道,卑鄙無恥,你算得什麼修道之人,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卑鄙無恥之徒。我大袀三人堂堂正正,絕無作弊,在場諸位若是嫉妒我們,可曾想想天地良心,我大袀沒錯,也絕不會認錯。”
這番話說完,在場立時鴉雀無聲,再看南華道人臉上變色,一陣紅來一陣煞白,大袀不由得哈哈大笑。
這時就聽佑聖天君怒道:“不過是三個頑劣狂徒,不足掛齒,既不認錯,天宮再容不得爾等,來人啊,立刻給我叉將出去。”
這一聲叉出去,就見幾個天兵一涌而上,擡起大袀三人手腳,飛快地擡出雲樓宮,過了雲路,狠狠地扔出南天門。
南天門外衆人慌忙接住了三人,紛紛詢問,大袀只簡要說了,回頭又對蒼遠和孤野作揖道:“連累了你們。”
蒼遠急忙道:“咱們可是生死之交,你怎麼能這麼說,再說我也不會認錯。”
孤野也一笑,只道:“我們沒有錯,爲什麼要違心認錯。”
三人互視一眼,都相視而笑。衆人議論紛紛,過不多時,又從南天門走出仙官,耳聽那仙官大聲宣令,卻是把衆人一一開革出巡天行者之列。
眼見仙官轉身離去,南天門外衆人立時長吁短嘆,都一臉黯淡無光。過了片刻,再見衆人低聲議論之後,就有人離了南天門紛紛散去。
大袀一時也呆了,卻見雲霄和那疤面道人一同走來,那疤面道人低聲道:“道友是否被天宮開革出去,心中卻不捨。依我看,這可未必是壞事。”
那疤面道人說着就一拱手走了,雲霄低聲道:“道友,何不下界找個安穩處靜觀天下變化。”
大袀聽兩人話中有話,想再細問,雲霄卻也一拱手,跟着那疤面道人一同走了。
眼見衆人紛紛離去,大袀嘆口氣,只想又去何處呢。這時就聽蒼遠道:“大袀,咱們也走吧,你說咱們去哪?”
大袀聽蒼遠的意思是要跟着自己行事,就道:“你要跟我一起走?”
蒼遠呵呵一笑,微微點頭。蒼遠再看向孤野,孤野嘆口氣,只道:“我也無處可去,就跟你們一起走吧,不過你們要去哪?可有什麼好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