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兩人頭戴着斗笠,低頭疾行,從朱雀西街走進一條小巷,拐了幾拐,就見眼見這一片地方,民居破敗,污水橫流,老鼠堂而皇之地在街上亂竄。
走到污老街深處,就見一個窮漢靠在牆根坐着,這人一身污穢,蓬頭垢面,腳上掛着露腳趾的破鞋,正呼呼大睡,不少的老鼠從他身邊鑽來鑽去,這人也不理會。
大袀走過去,打量了幾眼,就對窮漢說道:“我要找三枝。”
那人依舊大睡,連問了兩聲也不說話。大袀想了想,又低聲道:“我找三隻眼,是三隻眼讓我來的。”
這時窮漢就微睜了雙眼,耳朵更動了動。窮漢低聲道:“他不在,好幾天了沒來了。”
大袀一愣,又道:“我想知道互助會在哪召集幫派大會。”
窮漢卻搖搖頭:“你什麼人啊?再說我怎麼知道。”
大袀冷冷一笑:“什麼人,當然是自己人。”說着又對周圍跑來跑去的老鼠一指,說道:“不知道還不派孩兒孫子們去找?”
窮漢微微轉了轉頭,似乎在傾聽什麼,這次卻低聲道:“就這兩天,在蒲州彎月嶺的後山
。”
大袀就道:“多謝了。”
出了污老街,大袀和仲文就離了長安。彎月嶺就在蒲州和長安交界處,出了長安走了兩個時辰就到了地方。
走近山嶺,就見山如其名,整個山嶺真如彎月一般。兩人從山脊繞到後山,遠遠地就見隱隱約約地有不少人影藏在暗處,兩人就堂而皇之地直奔後山腰平坦處走過去。
沒走幾步,就被幾人攔了下來,領頭的一個年輕女子喝問道:“什麼人?”
大袀壓低了斗笠,只低聲道:“鴻蒙幫的。”
那女子卻回頭道:“你們聽說過嗎?有這個幫派嗎?”
後面幾人只一人似乎想起來,說道:“好像是有這個幫派。”
另一人卻低聲嘀咕道:“又是個小幫派。”
大袀聽了只當沒聽見,領頭的女子就道:“你們等等。”
眼見女子飛奔而去,不一會兒又折返了回來,對大袀抱拳道:“我們晴月幫主有請。”
大袀率先走了過去,兩人到了山腰,就見有一處寬敞的山崖,無關緊要的人都遠遠地站在外圍,在正中有十幾個人圍坐了一圈。那女子把大袀領過去,卻攔住了仲文道:“你們幫主去就可以了,你在外面等着。”
見大袀有些不好意思,仲文只笑着向大袀點點頭。
大袀走過去,就見十幾個人有男有女,都紛紛看過來。一個長相恬靜的年輕女子率先對大袀抱拳道:“小女子互助會幫主晴月,這裡有禮了。”
大袀也抱拳道:“在下鴻蒙的大袀,見過晴月幫主和各位幫主。”
這時有人搬來石凳,大袀也在衆人中坐了。就聽這些人正爭執着如何分配仙泉,已是爭得不可開交。大袀不由得暗自冷笑,真是修道之人也難免愚昧,能不能搶到仙泉還難說,這就內鬥起來
。
衆人似乎已經爭論了許久了,有個一臉兇相的中年道人只冷冷地道:“我圓月山莊可光明磊落,醜話說在前面,如果每個幫派平分那可不行,有的幫派聽都沒聽說過,只幾個爛蝦臭魚也能叫幫派?隨便來個人就想與大家平分,那不是笑話了。”
那人說了就看了大袀一眼,看來分明是說大袀是臭魚爛蝦了。其餘衆人也看了大袀一眼,有的就贊同附和,有的人自覺實力不強,只低頭不語。大袀左右兩人更把石凳挪了挪,似乎生怕被歸到臭魚爛蝦之類。
衆人紛紛爭論,大袀也不摻和,他低着頭,時不時地卻望向遠處,他總覺得諦盟的人應該也來了,說不定就在遠處監視着這邊。
爭了好一陣兒,衆人才最終確定下來,決定十四個幫派拼比法力定座次,然後按座次高下分配仙泉,座次越高分得越多。
這時爲大袀引路那個女子已取來了一把晶鐵劍,只是這把晶鐵劍卻是最寒酸的晶鐵劍,整把劍身只融進了一顆晶鐵,這樣一來就越難注入法力。各幫派所做的就是派出一人用法力激活晶鐵劍,這樣誰的法力強弱就一目瞭然。
衆人就請互助會先來,晴月就喊來一中年男子,那人注入了法力,片刻晶鐵劍就發出耀眼光華。眼見互助會實力果然強悍,衆人都點點頭。隨後其餘幫派互相推讓,依次拼比過後,最後就輪到了大袀。
大袀冷眼觀瞧,就覺得這些幫派的實力都泛泛一般,只有互助會實力不俗,他想了想,也不願顯出自己的真本事,就隨意注入了法力,只讓自己排了個三四名的樣子就收了手。這時晴月似乎發覺了大袀未盡全力,只凝視了大袀一眼。
衆幫派比試過又談論如何聯手行事,如何聯絡,又談了好一陣,就見有人過來稟告晴月,說道:“幫主,天道會來人了,就在那邊。”
晴月對衆人抱拳道:“諸位,接下來就由小女子和天道會談判,務必爲咱們小幫派多爭幾分。”
原來這些小幫派聯手後再和天道會聯手,大袀心道果然這辦法對這些小幫派最有利了。大袀趁天道會的人還沒過來,就對仲文一使眼色,兩人遠遠地走開,藏在其他人身後,打量着天道會來人。
眼看天道會的三人走向晴月等人,越走越近,大袀眼中忽然冒出怒火,最前面那人竟是狗屠,他竟然真的沒死
。這時狗屠哈哈大笑,與晴月拱手寒暄,大袀不由得咬了咬牙。
狗屠又把身後一老道讓出來,笑道:“這就是我們天道會七星之一的元稹。”
元稹?大袀聽了立時一驚。眼看那人向晴月拱拱手,又轉身四下抱了抱拳,在那人轉身之際,大袀看得清楚,這人面色冷峻,一雙小眼,就是不久前在客棧門口偷襲自己那人。原來這人就是元稹,大袀不由得怒火中燒,以前要挾強迫紅釵的人是他,縱容木道人和狗屠去抓紅釵的恐怕還是他,最後還殺了清惜傷了紅釵,都得算到他頭上。
這時元稹似乎有所感應,一扭頭就看見大袀陰冷之極的目光,等元稹再仔細去看,卻見大袀已不見了。
這時狗屠又介紹了天道會的另一人,也是天道會七星之一,叫做道寂。大袀只看了一眼那人,記在心裡,就和仲文躲開衆人,繞下山嶺,又偷偷地朝對面山上快步走去。
大袀一直在留心這邊的動靜,總覺得諦盟的人應該在這邊監視纔對。兩人這時走近些,果然見到這邊山上有人在動。
山上有好幾個人,而且果真都是諦盟的人。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別人聚衆對付諦盟,他們再不派人探個虛實,就真是傻子了。
見大袀兩人直直地走過來,諦盟幾人都露出戒備敵視的神色。大袀站住腳只道:“衆位道友別誤會,我要見你們領頭的,和你們商量點小事。”
諦盟幾人互相交換了眼色,立時有人去稟報,剩下的人都盯着大袀兩人。過了片刻,就見有兩人快步走了過來,大袀一見不由得眼睛一眯,那兩人一人就是遠辰,另一人是個中年人,看樣子道行比遠辰還高些。
遠辰咦了一聲,只道,是你?
說着遠辰就跳起身,一輪長劍,忽地向大袀砍了下來。眼見長劍又忽然化出幾道幻影,大袀急忙退開,卻見這時仲文已抽出一條盤龍棍,單手一託就架開長劍,接着仲文大喝一聲,高高躍起,猛地劈頭蓋臉就是一棒,那棒子從天落下,威猛絕倫,更發出一道霞光,令人目眩耳花。
遠辰立時一呆,這時只見霞光一收,仲文又收回了盤龍棍。大袀立時抱拳道:“遠辰護法,我們可不是來打架的
。”
遠辰只冷哼了一聲,大袀又道:“就算是打架,難道我們還怕了你們?”
仲文說道:“剛纔這一棒我若是砸下去,嘿嘿。”
遠辰立時氣勢弱了一分,另一中年人則抱拳道:“有什麼事請說。”
大袀拱拱手,說道:“就直說了,我們是鴻蒙幫的。那邊的形勢你們也看見了,我們鴻蒙想與你們結盟,共同對付天道會,如何?”
遠辰冷哼了一聲,中年人卻道:“天道會?我們與天道會可沒有什麼仇。”
大袀說道:“一山容不得二虎,再說天道會今天可是與互助會來商談共同對付你們了,你們真沒看見還是故作不知?”
大袀有對遠辰道:“遠辰護法,咱們之間是有點過節,我們搶了你們點晶鐵,可你也殺了我們一個重要的人,你們也並未吃什麼虧,這點小過節不如算了如何?眼下這形勢,你們不覺得多一個朋友比多個敵人更好?”
中年人就道:“誰知道你們幾分誠意?”
大袀就道:“那好辦,這兩天我們就殺兩個諦盟的人給你們看看,是不是有誠意你們可以看我們的行動。”
中年人就對大袀道:“我叫明辛,還不知你們都怎麼稱呼?”
大袀兩人報了道號,明辛卻向兩人拱拱手,拉了遠辰到一旁低聲商議。
過了一會兒,明辛和遠辰走回,遠辰就道:“這事我們要和幫內商議一下,回頭就給你們消息,不過在此之前,你們總得做點什麼讓我們看到你們的實力還有誠意。”
大袀想了想,回頭一指山對面,就道:“看見天道會那人沒有?正和互助會幫主晴月交談的那個,那人叫狗屠。”
大袀說着神色一冷,又道:“用不了兩天我就宰了他,讓你們看看實力和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