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想來公子是第一次來咱們紫雲閣吧,咱們紫雲閣的姑娘們可謂個個美貌如花、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如果公子想要尋歡作樂,咱們這裡的姑娘一定將你服侍的舒舒服服,包你來了一次還想來二次……”
朱銀寶一手撐着畫扇擋住像她撲來的老鴇,一手揉着被薰得快不行的鼻子,努力扯出一個桃花笑看着老鴇說道:“年輕漂亮的媽媽,只看你就知道紫雲閣姑娘們的質量有多好了。”
聽到朱銀寶的溢美之詞,老鴇一手捂着自己的臉,一手輕輕撫了撫朱銀寶的肩,羞澀的神情中無不彰顯着春風盪漾:“哎呦,這位公子真會說話,不知公子想要哪位姑娘作陪?”
“本公子第一次來這次,不知媽媽這紫雲閣的花魁……”
老鴇一聽到“花魁”兩個字,春風滿面的神色中多了一絲驕傲與傲慢,說話的語氣中穿插着一絲質疑:“公子,你可知道我們紫雲閣的花魁乃京城出了名的,這價錢……”老鴇帶着勢力的眼神將朱銀寶全身上下打量一片,不鹹不淡地說道:“看在公子這麼會說話的份上,媽媽建議你還是找其她姑娘比較合適。”
“哦……是嗎。”朱銀寶淡淡地說道,隨手從懷裡摸了一張銀票遞給她。
老鴇斜着眼睛有些不屑地接過銀票,當她看到銀票的數額時,充斥着不屑的眸子裡被震驚所佔滿,天啊,一出手就是一萬兩。
老鴇連忙將銀子收到懷裡,一臉討好地笑看着朱銀寶,諂媚地說道:“媽媽有眼無珠,不識玲瓏玉,來來來……公子這邊請,請你稍等片刻,姑娘們累了一晚上,現在正休息,媽媽這就去安排……”老鴇安撫好了朱銀寶,又對坐在旁邊的幾位姑娘吼了一聲:“你們都過來,先好好伺候這位公子。”
“媽媽請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伺候公子的。”三位姑娘異口同聲,聲音嫵媚地說道。
朱銀寶見三位身姿妙曼但臉蛋確實長得有些對不起觀衆的姑娘搖擺着身子向她走來,身體忍不住打了寒顫,有一個鋪滿灰的老鴇就嗆的她夠慘,再來三個她還有命消受,真不知道那些來的男人怎麼受得了。
朱銀寶一手扯住老鴇,刻意板着臉地說道:“媽媽,除了你們這的花魁,本公子不要任何人伺候。”
老鴇連忙給三位姑娘遞了個眼神,三位姑娘會意地止步,雙手挽着衣角,滿臉哀怨地看了坐在桌子旁的朱銀寶一眼,又走回原來的地方。“好好好,那公子先喝着茶,媽媽先上樓讓她準備準備,再迎接公子。”
朱銀寶抿了一口茶,鐵觀音,真是灑了錢待遇就是不一樣,她邊喝茶邊打量着紫雲閣。
由於是白天,這裡的客人非常少,少得她也就看見三四個人,而這紫雲閣的裝束比起她們江南來講,確實要豪華精緻很多,江南的青樓多樓臺幽雅,而這裡無不彰顯着皇城的富貴與奢華。
樓閣的屏風前面掛着一幅幅美人圖,圖中的女子皆是紫雲閣排名前十的姑娘,個個都開得奼紫嫣紅,美人啊美人還是這個地方多,朱銀寶忍不住讚歎道。
但當她從左到右一一看到第一幅圖,頓時瞪大眼睛,她以爲自己又看花眼了,一邊揉了揉眼睛,一邊質疑地呢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朱銀寶再次睜大眼睛看向那幅畫,身着紫色綢緞,髮髻上插着兩根金黃色的髮簪,簡單卻又不失高雅,一張玉臉被一層薄薄的絲綢掩蓋着,只露出一雙嫵媚而靈動的大眼睛。對於這雙眼睛,朱銀寶看一眼就知道是誰的,可是怎麼可能,她不是在江南嗎?之前聽大哥說要娶她進門,爲什麼她現在又在這裡。
正在朱銀寶想得出神之際,老鴇諂媚的聲音傳了過來:“公子,讓你久等了,姑娘已經梳妝完畢,請公子移步三樓房間左邊的第二間房……媽媽就不陪公子上去,祝公子在我們這裡玩的開心。”
朱銀寶移着腳步緩緩向三樓走去,她心裡其實也不希望這個女子真的是碧清,她認識的碧清應該是被一個男人好好地疼愛着,享受着專屬於女人的幸福,而不是將自己的青春和命運揮灑這個沒有盡頭和歸期的紅塵之中。
朱銀寶腳步停止在三樓的左邊第二間房,她輕輕擡起右手準備去推門,可是手剛剛到門上有種說不出的淒涼和悲傷,她猶豫着是不是自己不該來這裡,碧清的性子她很清楚,她來這裡必定有她的理由,而她卻又不想讓人知道她在這裡。
朱銀寶緩緩放下右手,正準備轉身,門忽然開了,出現在自己面前女子身着紫衣臉上蒙着一層薄紗,女子在見到她的時候眸子裡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恢復了之前的平靜,看着她語氣淡淡地說道:“公子請進。”
朱銀寶站在哪裡靜靜地看着走向屋內的人兒,半響她才踏着步子緩緩走進去,真的是她,可是她又該說什麼?爲什麼來這裡,過得好嗎?久久未曾開口的她從未覺得如此詞窮的時候。
碧清將門輕輕關上,走到桌子旁邊輕輕取下帶在臉上的面紗,緩緩轉身看着朱銀寶,一臉鎮定,雙眸含笑,道:“寶兒,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朱銀寶愣了好半天才說出這四個字。
碧清見她如此,用衣袖輕輕捂着嘴角,笑顏道:“寶兒,認識你這麼久,還從未見過你如此表情,恩……這麼久沒見,還是如此喜歡逛這樣的地方,呵呵……臉上沒有了麻子,果然英俊瀟灑多了。”
聽到她的話,朱銀寶有種哭笑不得的衝動,她該知道她的笑容裡含了多少苦澀與哀傷,碧清本來是個大小姐,可家族沒落才流落到如此地方,在江南時,她向她提過無數次幫她贖身,甚至她都將偷偷塞給老鴇,可怎麼樣她還是不願意離開。本來以爲她會和大哥在一起,沒想到世事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