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糉子節特別篇豈能不寫糉子?)
糉子節特別篇之張德帥大話糉子
我對糉子節並沒有太多的感受,相信很多國人和我一樣,在這個節日中感受最多的是那3天假期,還有公司的福利,並不會感受到那個蹈水的傢伙。
這天晚上,張家小樓裡是一片歡快。當苗如芸將一盤盤熱氣騰騰的糉子搬上桌子上時,我都能嗅出那濃郁的糯米香味。
而圓寂師叔拿起一個糉子,他的臉上並沒有多少光彩,反而黯淡下來。他輕嘆一聲,感慨道:“怎麼不是魚香肉絲的?”
圓寂師叔的感慨,讓我的嘴巴停留在張開的角度,吃吃合攏不上。這魚香肉絲糉子,我是聞所未聞呀。糉子依舊停留在我的手裡,我看了圓寂師叔一眼,勸解道:“師叔,行了吧。這魚香肉絲糉子要等您老人家發明出來呢?”
“我要知道,自從我來到北邱市,我就深深地喜歡上川菜了。而這魚香肉絲,更是川菜中的一個代表。你想想呀,這糉子也有甜味和鹹味的,他肯定也會有魚香肉絲味的。”
圓寂師叔的這套理論,讓我聽起來很有道理。我忙將手伸向圓寂師叔。圓寂師叔愕然地看着我,不知道我伸手做什麼。
“師叔,這樣吧。你將糉子給我,將葦葉留下。我給您老包點兒魚香肉絲,咱不是就有魚香肉絲了。”我對圓寂師叔說出了我的建議。
“你認爲我傻呀。你那樣,我還不如直接吃魚香肉絲呢。我想吃的是魚香肉絲味的糉子,不行了,回鍋肉糉子也可以。”圓寂師叔不滿地說道。
不過,圓寂師叔的這個建議,讓我還真的有點兒爲難了。這糉子弄過來弄過去就那幾種,你還非要吃魚香肉絲味或者回鍋肉味的,這不是一些無理要求麼?
這時候,蔣英瑜也開始悄聲勸解着圓寂師叔:“師叔呀,要不您吃我這個吧。我這個是肉糉子。”
“不,我就喜歡吃魚香肉絲的,要不就是回鍋肉的。就是肉糉子,我不喜歡。”圓寂師叔不同意蔣英瑜的建議來。
我看着圓寂師叔的這種鬧騰,心裡想到。都說人越老越怪,果不其然。你看看現在圓寂師叔,都在給我提出這些無理要求來。你也不想想,這糉子有肉糉子已經不錯了。你還非要川菜系糉子,就是故宮制的,它也沒有魚香肉絲的呀。
蔣英瑜還在耐心地勸解着圓寂師叔:“師叔呀,這糉子沒有魚香肉絲的,也沒有回鍋肉的。就有肉糉子呀,要不您就着魚香肉絲吃白味糉子。”
儘管蔣英瑜爲她這種臨時變通的智慧而自鳴得意,我卻想到,這方法還沒我剛纔的方法高呢。
而圓寂師叔卻搖搖頭,說道:“不行不行。那樣我豈不是還是吃的白糉子,不是魚香肉絲糉子。”
我看到圓寂師叔已經接受了沒有魚香肉絲糉子這一事實,不由輕輕地出了一口氣。
不過,還沒等我這一口氣完全出完,就聽到圓寂師叔又開始鬧了起來:“沒有魚香肉絲的,也沒有回鍋肉的,那總有麻辣味的吧?”
圓寂師叔這話一口口,弄得我剛出的那口氣沒出來,將我嗆的只咳嗽。等咳嗽平息下來後,我指着圓寂師叔道:“師叔,您就別鬧了。這糉子沒有麻辣味的呀?”
“你們這兒怎麼沒有麻辣味的糉子。你們這兒不是北邱市什麼,北邱市不是以麻辣著名的麼?我剛開始還吃不了麻辣,我現在沒麻辣都不成歡。你看看,我痔瘡都發了,還在想着麻辣呢?”圓寂師叔得意洋洋地說道。
“師叔,您就別說了。我們這兒還在吃糉子呢,您倒好,硬給扯到痔瘡上去了。您還讓我們吃不吃糉子了。”張德凱將手裡的糉子一下扔到桌子上,盯着圓寂師叔就喝道。
圓寂師叔沒想到張德凱會冒這麼大的火,也知道剛纔自己說了不應該說的話,就將嘴巴閉起,沒再說話了。
我趁機忙對圓寂師叔解釋起來:“師叔呀,這糉子還真的沒有麻辣味的。您看呀,我們吃糉子也就是吃了樂呵不是,您還真認爲能吃出個八大菜系出來呀。”
圓寂師叔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師叔呀是,我以一個在北邱市生活了大半輩子的道士身份發誓,真的沒有過麻辣味的糉子。”曹老頭將吃剩一半的糉子放下,指着頭頂的日光燈就開始發誓了。
“真的沒有?”圓寂師叔問道。
“真的沒有!”這一次,我和曹老頭是異口同聲道。
“我就是問問,你們何必弄得這麼嚴肅嘛?”圓寂師叔故作輕鬆地說道。
不過,我卻高興不起來。因爲圓寂師叔這一番鬧騰,可是將我的心情毀壞了不少。再加上我對糉子本來就沒有太大的興趣,也就愣愣地看着桌子上的糉子,卻沒有了一點兒慾望。
這時候,圓寂師叔忽然一拍大腿道:“帥子呀,咱們這兒不是數到你最不要臉了麼?”
“說的啥子話?”我聽到圓寂師叔將羋勝誇讚我的話又開始重複起來,心裡就不樂意起來。這話聽着像誇讚,更多聽得像是在咒罵。
“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不是你的發散精神最好了麼?你要想想,創新是第一要素不是。之前我們都說沒有魚香肉絲味糉子,那咱們就可以現在做一個出來。只要這魚香肉絲糉子一做出來,我想還是很有市場的。你想想呀,多少人喜歡吃川菜。所以我覺得,魚香肉絲味的糉子肯定有搞頭。”圓寂師叔這時候也好像開竅樣來勸我。
“師叔呀,您就省省吧。還魚香肉絲糉子呢,您看看我像不像魚香肉絲,您就直接咬我兩口算了。”我對圓寂師叔剛纔的提議,實在沒有多大的興趣,就懶洋洋地答道。我又不想去新東方,還弄個麻辣味糉子,我不是既費馬達又費電的麼?
“不行,我是回民。”圓寂師叔樂呵呵地說道。
圓寂師叔的回答,讓苗如芸“撲哧”一下笑了出來。
圓寂師叔的回答,我豈不知他的意思,不過,我卻懶得跟他狡辯。只是狠狠地看了圓寂師叔一眼,眼睛裡滿是憤恨。心裡狠狠地想到,在我面前說這樣,那就好比干露露面前賣風騷,姚明跟前比身高。
正在這時候,就聽到門外傳來一個聲音:“其有人乎?”
我立刻起身,將門打開。
門口,站着一個風姿英才的傢伙,對我上下打量着。不知道怎麼回事,站在他面前,我總有一種赤裸裸地感覺。這種感覺,讓我很不舒服。
“你是誰?找哪個?”我不由疑惑地問他。
“帝高陽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那傢伙張口就念了起來。
“閉嘴!”我粗暴地打斷了他的話。他一張嘴,就讓我想起公子珏那個壞蛋來。在這時候,還能說出那樣的話來。你可知道,能將原本很通順的話說得大家都反感,這必須需要專家一級的水平才能辦到。最關鍵一點兒,那些看似通實不通的話,是異常地難編纂。
那傢伙在我粗暴的說話方式下,不由一愣。他擡起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讓我產生一種異樣的感覺。
我將心一沉,將那種異樣的感覺從身體裡硬生生地趕了出去。再對他問道:“說中國話!別學按摩玉!”
“按摩玉是誰?”那傢伙很乖巧地開始說起現代語言來。這一點兒,和公子珏那個壞蛋相比起來是,誘人得多。
“你不需要理會,你記住是個壞蛋就行了。”我對那傢伙囑咐道。等囑咐完了,我接着問道:“你是哪個?”
“我姓羋,名平,字原,號靈均。”那傢伙立刻答道。
這一長串的解釋,立刻讓我愣住了。姓名字號全都有,誰記得住呀。
我還在門口愣着呢,就聽到屋子裡一聲暴喝:“屈原?!”是圓寂師叔的聲音。接着,就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屈原?!”我的嘴巴不由大張起來。再看看門口這傢伙,長得很水靈,不是一身男人裝扮的話,我差點兒認爲他是個女人來。
我不由指着他,哆哆嗦嗦地問道:“屈原不是姓屈麼?他剛纔說的是姓羋呀?”
我的話音剛落,圓寂師叔已經將我撞在了一邊。他緊張地看着站在門口的屈原。不過,等他看清屈原後,臉上卻顯出了一番失落來。畢竟,門口這傢伙怎麼看怎麼像個僞娘,和那個“滄浪之水濯吾足”的清高之士沒有多大的關係呀。
圓寂師叔也不由疑惑起來,他再次小心翼翼地問道:“敢問閣下名諱?”
“不敢不敢,我姓羋,名平,字原……”那傢伙立刻答道。
“你真的是屈原?”圓寂師叔不由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門口的這個傢伙。
“怎麼了?”那傢伙不由詫異道。
“他怎麼是屈原呢?他姓羋呀,羋勝的羋。屈原不是姓屈麼?”我現在都開始迷糊起來。
而圓寂師叔卻並沒有理會我,他還緊緊地盯着屈原,小心翼翼地確認着:“你可是最後投到汨羅江裡的?”
“怎麼了?”屈原在門口狐疑起來。
我看着門口發生的這一切,更加迷糊起來。這兒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呀。
這時候,圓寂師叔卻爆發了。他立刻仰天大笑起來,等圓寂師叔笑聲漸漸低了下來,纔看着門口的屈原興奮地說道:“我看到屈原了。今天終於看到屈原了,還是個活的。”
我看着圓寂師叔在門口手足舞蹈的樣子,心裡都覺得今天的圓寂師叔不正常。難道他33天的生理週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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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圓寂師叔這一番舉動,卻讓我相信了。門口這個看起來有點孃的傢伙,就是屈原。
我忙將屈原引進屋子來。
等屈原一落座,大夥立刻圍了上來。都跟動物園裡看獅子樣在仔細打量着屈原。
我們這種反應,讓屈原在座位上很不安分。他不停地變換着姿勢,但都覺得不是很妥,有一種很拘束的感覺。
等圓寂師叔回來後,我纔想起之前的問題,忙問道:“師叔呀,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屈原不是姓屈麼?”
“帥子呀,你真應該多讀讀書。”圓寂師叔一張嘴就對我說這個,這一點兒讓我很不爽。圓寂師叔卻絲毫不管我的感受,接着說道,“你看呀,《史記》中都記載的明明白白。只不過呢,是他死了,人們爲了紀念他,才叫的屈原。”
聽完圓寂師叔的解釋,我不由點了點頭,表示了理解。原來,咱們爲了紀念屈原,就給人家改名了;棒子爲了紀念屈原,就給他改了國籍。不過,貌似棒子紀念的人有點兒多喲。
而屈原卻在座位上坐着,任憑圓寂師叔剛纔講了他的故事。就好像在聽着一個和他無關的傢伙的故事樣,無動於衷。
這時候,張德凱忙問屈原:“你怎麼來我們這兒了?”
“我放假了!”屈原立刻答道。
“納尼?”草啊咯聽脫口而出。他的話,讓我們都不由側目起來。
同樣,坐着的屈原也皺了皺,對曹老頭說道:“少看點外國片?”
屈原的這個說法,我聽得腦袋裡都嗡嗡地在響。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屈原他知道“納尼”是外國話,屈原他知道“納尼”死外國話。他怎麼知道的。
我就忙問屈原:“你也看呀?”
屈原的嘴角微微一翹,這一顰,看得我心裡又升起了剛纔那種異樣的感覺,好像面前的是一個異性樣。
屈原這才淡淡地說道:“你要知道,我在下面很無聊的。”
屈原的回答,儘管沒有正面直接回答我剛纔的問題,但卻是已經回答了。我不由爲屈原的機智而感到敬佩。
“對了,你剛纔說的放假是怎麼回事?”張德凱忙問道。
張德凱這一問,屈原的臉上卻顯出了一點兒黯淡來。我看着屈原的這個反應,覺得其中可能有一些不爲人知的秘密。
我想了想,才又問屈原道:“你是不是在下面上班?公務員?”因爲,我想到了那個永遠喝得醉醺醺的戶籍科李白李科長還有那個見習期的崔護來。這些傢伙,可都是有一些膾炙人口的詩篇流傳呀。
屈原卻是搖了搖頭。他的搖頭,讓我迷糊起來。
屈原美目流盼起來,掃視了遍我們,這才低頭說道:“其實呢,我也只有在這幾天才能出來活動活動。”
屈原一回答完,圓寂師叔就恍然說道:“你的意思是,你在下面被限制自由了。”
屈原緩緩地點了點頭。
隨着屈原的點頭,我更是迷糊起來。這都是怎麼一回事,屈原怎麼會限制自由了呢?
過了良久,屈原才擡起頭,看着我們,緩緩地說道。他的話語裡,卻透出一股濃濃的悲涼來:“不但是我,還有很多人都被限制了自由?我們是不能隨意走動的。”
“你辦了啥子壞事,受到如此的虐待。”我疑惑起來。不過,屈原說他被限制自由了,爲何他說今天放假了呢。
屈原長嘆一聲,這才緩緩地說道:“都是名聲惹得禍呀!”
“怎麼回事?”聽到屈原的長嘆,大夥都來了興趣。畢竟,八卦這東西,總是給人一種致命的誘惑力。
屈原看到我們都來了興趣,這纔給我們解釋起來。
原來,屈原說的限制自由的,不但有他,還有歷史上很多的名人,都被限制了自由。他們的限制自由,不是說被軟禁起來,而是大夥不能再投胎轉世了。只能在下面待着,不過待遇很不錯。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耍就耍,就算是想虐待,都有專門的虐待場所。
屈原的解釋,讓我們都來了興趣。原來,名人在下面可是享受的超值服務呀。怪不得每個人都喜歡做名人呢,不但在上面活得很安逸,就算到了下面還可以享受貴賓待遇。
不過,圓寂師叔卻問道:“你說下面有很多人。都有誰呀?”
聽到圓寂師叔這麼問,屈原就開始數了起來:“秦始皇嬴政、漢武帝劉徹、唐太宗李世民……”
屈原嘴裡每跳出一個人名,我都感覺自己的腮幫都不由抽動一下。這些傢伙,每個人都在歷史上留下了重重地一筆,沒想到都在下面扎堆呢。
想到這兒,我忙問屈原:“你說他們都在下面,那仇人看到還不掐起來?”
“就是呀,你不是和秦始皇嬴政有很大的仇麼?你不就是因爲他才投江自盡的麼?看到他,你還不上去抽他個遍地桃花開呀?”圓寂師叔也很有興趣地問了起來。
屈原卻害羞起來,他將頭垂了下去。過了一會兒,屈原才擡起頭來,對我們說道:“很多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再說了,大夥都是死過的人了,還有什麼想不開的。我們都說和你有不共戴天的仇恨,等你死了後纔會發現那些仇都是過眼雲煙。名利呀錢財呀地位呀,都只不過是一些束縛你的身外物,只有心纔是真正屬於自己的東西。”
屈原的這些話,讓我們都不由沉默了。是呀,我們之所以不快樂,不就是將這些東西看得太重了,整天都患得患失的,總想着我應該擁有啥子,我害怕失去啥子,而忘記了對內心的省視。也正是這些東西,將我們的內心遮蔽了,讓我們患得患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