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花亭亭淨植,一動不動。而其外的七彩光芒波瀾壯闊,如同潮水一般,一浪接着一浪瘋狂席捲。
不過那霞光雖然威力四射,可是那量天尺彷彿乃是天地之間最爲堅固之物一般。無論那禁制如何反噬,都能將其給阻擋下來。就這麼過了許久,那禁制結界的反噬之力逐漸減小,最後緩緩消弭。
昊天眉頭緊皺,一臉凝重,“我不過只是以量天尺試探了一下而已,還並未施展出全部的力量,這禁制便有着這樣的威力,若是我全力施展,這禁制的反噬之力又有多麼劇烈?想不到我倒是小瞧了它,不過雖然乃是道祖所留,卻也沒能奈何得了我。看樣子也不過如此。”
他自言自語的話音還未落下,腳下所踩的大地突然猛烈地抖動了起來。一道道裂紋四下縱橫交錯,原本就因爲昊天施展的威壓而碎裂的不成樣子的地面,如今更是變得破碎不堪。不論這地面如何,那白蓮花所在之處依舊靜止,就像是狂風暴狼之中的礁石,任憑如何衝擊,始終巋然不動。
昊天緊皺的眉頭擰得更緊了幾分,卻是也隱隱嗅到了幾分不妙的氣息。
“難道這仙界本源之外並不止這麼一道禁制而已,還有道祖所留的其他手段?”昊天繼續猜測道,對於道祖,他雖然並不服氣,可卻還是有着深深的忌憚的。畢竟對方乃是當之無愧仙界之中第一人,其實力非同凡響。絕非仙界大帝所能抗衡。
若只是一道禁制便還罷了,他還能以量天尺抵擋一番。若是再有些其他的手段,他的處境恐怕便有些不妙了。
他猜測之語還未說完,便聽空氣之中傳來“轟”的一聲。空間像是受到了無匹巨力的猛烈擠壓一般,發出了一致的爆鳴之聲。無盡的聲浪翻滾席捲,彷彿要將這一片天地整個掀開一般。昊天在其中,身上的壓力卻也逐漸大了起來,再沒有剛剛那睥睨一切的輕鬆了。
“這到底是什麼?”不僅昊天不解,便是透過天鏡在觀察的隨風也很是好奇。
“我也不知,我雖然能夠溝通得到仙界本源。可是對於當年道祖佈下的手段也並不清楚。不過想來。應該是什麼守護這本源之物吧。看樣子這昊天大帝有些麻煩了。”天鏡表面光芒閃爍,靜靜答道。
隨風點了點頭,正凝思之時,突然一道璀璨無比的霞光猛地從這天鏡之中爆發出來。幾乎充斥了整個鏡面。入眼。除了那霞光便再沒了其他。就連昊天的身影也變得模糊了起來。這霞光也不知從何而起,看樣子卻像是從地底之下透過裂開的地面爆發而來。霞光透過虛空,直透長天。將原本明淨清朗的天宇生生染上了一層斑斕的七彩之色。
看起來就好像是地底之下有着什麼將要破土而出,將這大地整個掀開一般。
昊天卻也有這種感覺,腳下一點,輕輕騰了起來,懸浮在了半空之中。眉頭一跳,朗聲喝道:“何方鼠輩在此?鬼鬼祟祟,既然都來了,何不現身一見?”
他清朗的話語聲迴盪四方,隱隱約約還能聽到些許回聲。可是四周一片寂靜,沒有任何聲音回答。
昊天臉色更是難看,緩緩環視了一週,可是四周一片風輕雲淡,沒有任何異常。只有陣陣風聲,似乎在嘲笑着他一般,在他四周盤旋,吹拂得他身上的龍袍呼呼作響。
“到底是何方鼠輩?做出如此下作之事,也不怕傳揚出去爲人恥笑嗎?若是有膽現身一見,你我公平切磋一番如何?”昊天面沉如水,扯着嗓子,再次喝了一聲。
“呼——”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呼和之聲起到了效果,風聲舞動,虛空之中那原本四散的霞光竟然向着一處聚集了起來。漫天的光芒逐漸凝聚成形,最後憑空在這虛空之中幻化出了一道細長的軀體來。
在這細長的身軀之上,分佈着數只指抓。蛇身、鷹爪、馬臉、鹿角、魚尾,這一切不正是傳說之中神龍的化身麼?不過在昊天身前的卻不是神龍,全身漆黑如墨,與神龍五爪金身全然不同,也沒有那正當光明的浩然之氣,有的卻是一道難以言語的霸道之力。
“燭龍!”
天鏡與昊天兩人同時一道驚呼出聲,隨風聽罷卻也吃了一驚。
燭龍早在當年太古時期便已經存在了,據說乃是當年開天闢地之後隕落的盤古大神的身軀所化。天生有着無與倫比的絕強法力,與剛猛肉身。天下少有能夠剋制之物,只是後來巫妖大戰,十二祖巫死的死,傷的傷,剩下的零星幾個卻也不知所終。所有人都以爲他們或許都已經死了,卻沒想到,今日在這裡卻又瞧見了一個。
雖然中間隔着天鏡,不過隨風卻還是感受到了其身軀之上傳出的強大力量。懸浮在半空之中也並非一道虛影,而是實實在在的肉身。也就是說,在這裡的,竟然乃是當年燭龍的本體。
“昊天,你明明知道這裡乃是道祖所留竟然還敢來此叨擾,可知罪?”燭龍晃着碩大的腦袋,瞥了面前的昊天一眼說道。
“道祖早已不知所蹤,當年的一句話在當年或許有用,不過如今卻早已整個換了時代。還有誰會一直記着他?倒是你,當年十二祖巫死傷大半,我原本也設法找過你們幾個的下落,卻沒想到你淪落到了這裡,當起了道祖的看門狗。”
昊天淡淡一笑,看出了他眼中的不屑之意,反脣相譏。
“昊天,當年你只不過是道祖座下的一個小小童子。若非是道祖開恩,你根本沒有今日之榮耀。你非但不感恩在心,竟然如此忘恩負義,趁着道祖不在便欲行不軌。以你的實力和當年的東皇太一相較起來實在是相差太遠,這樣竟也能成仙界大帝?當真好笑,我看那紫微與東嶽等人哪一個都比你強上一些。”
燭龍聽他揭自己傷疤,卻也不惱,平靜無比地還擊道。
“孽畜受死!”
昊天麪皮一顫,胸口一股無明業火騰騰而起。他生平最恨便是有人提起他當年身爲童子之事,雖然乃是道祖的童子,身份地位絕非一般。可是在他看來總是自己寄人籬下,仰人鼻息。而且道祖整日一副飄然事外,不佔任何因果的行跡,也從不爲他們謀劃打算。以致於在太古年間,他乃是天下所有童子之中最爲貧瘠的一個。
若非後來巫妖大戰,天庭缺少共主。道祖將自己推了出來,成爲了仙界大帝,恐怕自己永無出頭之日。
每每想起這麼一段往事,他便暗恨不已。
想也不想,揚起了手中的量天尺,反手便是一下向着燭龍打了過去。量天尺劃過,空間便自行分開,無盡的星光從空間裂縫之中灑落了下來,一晃之下凝聚成了一道碩大的尺影,直指燭龍腦袋而去。
“雕蟲小技!”
燭龍哼了一聲,鼻中噴出兩道火焰。面對着那浩然壯闊的量天尺,他看也不看,直接便是一爪拍了過去。
“當!”
兩者相碰之聲清脆無比,那一道漫天的尺影整個被一下拍得粉碎。之前無往不利的量天尺,也被一下震得倒飛了回去,而這燭龍的指抓之上不過只是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白色印記罷了,根本沒有實質性的傷害。
“竟然真的是本體在此!這麼多年月,竟然還不曾隕落!”
昊天吃了一驚,他並不相信,這燭龍會是本體,畢竟這中間隔得太久的年月了,便是許多仙界大帝的壽元也未必有如此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