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凌遲直接轉過了身,輕輕地從擂臺之上跳了下來。
臺下先是一陣寂靜,接着陡然間爆發出了一陣歡呼來。所有人都在想,花前輩果然厲害,雖然不在了,可是培養出的弟子還是如此的驚才豔豔。就連神秘無比的蜀山劍派弟子,都能戰勝。
風無一長長出了口氣,在李敬宣佈了比試的結果之後,便也下了擂臺。
遠處的隨風悄然瞥了一眼人羣邊緣的谷算子,發現他依然還是那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就好似剛剛那個失敗的並不是蜀山劍派的弟子一樣。
圓通和尚微闔的雙目睜了睜,看了一眼隨風。剛想說些什麼,卻被隨風一口給接了過來。
“演技不錯。”隨風只淡淡地吐了四個字,便不再發話了。
一場比試結束,羣雄不禁有些憋悶。雖然四人之中有三人都是先天高手,可是他們比試的時間並不長,不過短短數十招便分出了勝負。竟沒有半點酣暢淋漓的感覺,許多想要趁此機會一探先天境界隱秘之人也都有些失望。
只是那些裂開了的青磚,和擂臺邊緣石柱上留下的深深的劍氣斬過的痕跡,卻還是在無聲地告訴着他們,先天高手的實力不容置疑。
經過了一小段時間的休整之後,四人又重新聚集在了擂臺之上。
剛剛的一番比試切磋,雖然分出了勝負。不過卻並沒有人受傷。輸得最慘的便算是李許了,不過他也只是丟了幾分面子罷了。
四人稍稍休整了一番,便迎來了第二輪比試。首先上場的就是風無一和吳海。
隨風瞧着臺上的風無一,不禁喃喃自語,“也不知道我昨日跟他說的話,他到底聽進去了多少。”
“哦?你昨日去找過他?莫非跟他提點了什麼機要?”圓通聽見了隨風的自語聲。側過頭來問道。
隨風淡淡一笑。“大師說笑了,你覺得如今這形勢有什麼機要可以提點的麼?”搖了搖頭道:“我不過是提醒了他一番,這吳海很不一般罷了。我當時話還未說完,卻又有人來找他了,我只好就回來了。也不知道他聽進去了多少。”
“又有人去找他?是何人?”圓通眉頭緊皺,死死盯着面前含笑的隨風。不禁有些惱怒他說話只說一半,恨不得將他的嘴扒開好好問個清楚才甘心。
隨風笑而不語。許久才道:“以大師的智慧難道還猜不到嗎?”
“難道是……”圓通眉頭一跳,心中的話剛要脫口而出。
卻聽擂臺之上一道清朗的話語聲傳了過來。
“你連泰山派的李許都能擊敗,想來我也不是你的對手,我認輸,你贏了。”
圓通和尚渾身一怔,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臺上。他剛剛擡起頭來,就看到風無一輕輕轉過身從擂臺之上跳了下來。
他竟然連一招都沒出。就直接這樣認輸了。
羣雄譁然。所有人都瞪着眼睛看着那個少年。他可是秉承着當年花前輩意志的弟子,怎麼能夠連一招都沒有出,連劍都沒有拔就這樣認輸了呢?
風無一卻毫不在意,就像是不曾聽到衆人竊竊的私語一聲一般,下了擂臺就徑直走了,絲毫沒有片刻停留。
而他的對手吳海。在愣了一愣之後,嘴角卻是浮現出了一絲淡淡的冷笑。這小子一上來就認輸。倒是識時務。他卻絲毫沒有懷疑過,也許是因爲風無一早已知道了他的實力了。
遠方,靜靜觀瞧的凌遲,萬年不化的冰塊臉上卻也現出了一絲淺笑。
幹得不錯,他在心裡輕聲地說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凌遲的身旁站着的李許豁然變色,言語之中也滿是急切之意,“就因爲這小子的退讓,使得那吳海已經輕易地勝了兩場!你我都是輸過一場的人,便是後面兩場比試全勝,也不過才能勝兩場而已!”
“哦,那又怎麼樣。”凌遲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全然不將這一切放在心上。
“那又怎麼樣?”李許氣得險些說不出話來,頓了好半晌,才接着道:“你可知他很有可能成爲中原盟主?我們準備了這麼許久,難道就要因爲這個小子的失敗而毀於一旦麼?”
凌遲面不改色道:“並非是我們準備了這麼許久,而是你準備了這麼許久。我可從未說過一定要當這中原盟主,至於這個那個叫吳海的傢伙你可以儘管放心。他沒那麼容易就贏了我。”
李許怔怔地看着他,許久說不出話來,好容易才憋出了一口氣,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凌遲一下打斷。
“好了,沒有時間多說什麼了,下面輪到我們了。上臺吧!”
李許一愣,臺起頭來,果然就聽臺上的泰山派弟子正喊着自己的名字。
李許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凌遲,心中閃過一絲煩躁。他已經輸了一場,若是這一次再輸給了他,便意味着他徹底和中原盟主之位再沒關係了。只是一想到自己一直以來彷彿都看不透面前的這個少年,原本就沒有幾分把握的心底,更是有些擔憂。
應該能夠贏吧,畢竟他連那個風小子都沒能贏過。
這般寬慰着自己,李許心頭不禁安定了許多。
“走吧。”李許暗暗舒了口氣,低聲說道。
凌遲也不應聲,只點了下頭,徑直邁步向着擂臺之上走了過去。
“李許這個小子這一次怕是要吃些苦頭了。”隨風看着李許一臉不安的神情,不禁低低笑了笑。
圓通和尚低聲唸誦了一聲佛號,應聲道:“他身爲泰山派掌教之子,日後當承擔起一派的重擔。少年時期經受一點挫折對他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隨風想到了自己當年的那些往事,贊同地點了點頭,道:“這倒是真理,不過這一次的考驗對他而言怕是稍微重了一些,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得住。”
圓通還想再問,就聽一連串的激鬥之聲,那擂臺上的兩人已然拼鬥在了一處。
兩人一招一式,你來我往地切磋了起來。李許手持一柄金光長劍,舞動起來之時就如同有着一道金色匹練環繞一般,煞是璀璨。
而凌遲還是如同之前一樣,只捏起了劍指,催動着無形劍氣,一招一招將對面李許的招式盡數接了下來。剛開始李許還不覺得有什麼,可是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心頭的壓力卻是越發大了起來。
不論他發出如何的招式,也不管他的招式威力是大是小,只要是自己施展了出來。對面的那個少年總是可以雲淡風輕地就接了下去,他們拼鬥了一頓飯的功夫,他鼻翼上已經佈滿了汗珠,身後的衣衫都有些潤溼了。
可是那凌遲卻還是那麼一副冰塊臉的表情,甚至連粗氣都沒有喘上一口。
李許的心頭越來越是驚訝,這種感覺就好像回到了當年他還沒有步入先天境界之時和別的先天高手切磋之時。就好像面對着的乃是無盡的深淵和廣闊的大海,不論自己如何的努力,都不能在其中掀起一絲波瀾。
突然,面前的凌遲動作一頓。也不知怎麼,李許也跟着停了下來。
就聽一直沉默的凌遲開了口,只有平平淡淡兩句話,可是在李許聽來卻如同驚雷炸響一般。
“你的實力不錯,以這麼大的年紀來看,確實算是天才了。只是你心中的雜念太多,難以成大器。你若是聽我一聲勸,回去之後便好好收斂心思,一心放到修煉上來,否則……”
說到這裡,凌遲話聲一頓,“好了,你出招也夠多了,下面輪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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