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南瓜馬車回了家,嘆口氣,穿上玻璃鞋她也是一隻野生狸子,到底是算什麼?
大概什麼也不算。莫名其妙給人當了牀搭子,還沒要錢。黎筱雨晚上在家琢磨這個事兒,恨不得去撞牆,簡直蠢到家了。衛萊沒跟她絕交,肯低頭認錯,結果她已經混成了周迦寧的牀搭子。
哪兒還有臉去三兒人孫靜彤啊。沒臉的都不能面對自己牀底下藏了那麼多鉛筆橡皮和牀頭的毛絨玩具了,總覺得鉛筆橡皮都長眼看着自己呢。
羞愧的黎筱雨都不敢面對那隻毛絨熊,趕緊收了找個盒子裝着壓箱底。
慘兮兮的看着天花板,心想,衛萊可能也不介意自己是周迦寧一牀伴,萬一還能要自己呢?要不然幹嘛又把自己認回來?
琢磨着,手賤想給衛萊發微信,結果拿了手機,瞧見周迦寧的信息。
發了一大堆行業動態和最新的一些優秀國內外的小成本片子介紹。
黎筱雨閒着也是閒着,瞅兩眼也算是學習。
挑了幾部片,黎筱雨打字道,你幫我拿點碟回來吧,就這幾部。
一般網上還不好找,剛好周迦寧在,就靠她了。
已經讓秘書寄了30部給你,自己挑。周迦寧答了。
這就是效率。黎筱雨給她跪下,服。
今天怎麼樣了?周迦寧打字。
就那樣。黎筱雨回話,還行吧,跟大家學了不少。
張穎菲沒惹你吧,你離她遠點。周迦寧就是擔心,她是知道那個人。
黎筱雨按着腰,還疼呢,推的那些特別狠。心想,有人撐腰幹嘛不告狀。委屈死了,按着說話鍵,撒嬌:迦寧,她欺負我。她進化妝間,我在她前面走,她推了我一把,把我撞在桌子角,疼死我了。
周迦寧酒店正忙着看文件呢,聽見這叫的要死要活,當即回話:等我回去收拾她,你要緊嗎?
要緊,特別疼。黎筱雨也是閒的,有人疼一把,就心理脆弱。
周迦寧回話:“我讓司機先送你上醫院去,我明早飛回去看你。”
“你不工作嗎?”黎筱雨驚訝。
“你比工作重要。”周迦寧口氣堅定。
黎筱雨心想,這牀搭子也是夠夠的,堪稱中國好牀搭,就一塊睡個覺解決一下生理需要,鬧的跟真談戀愛似得。捨不得周迦寧往回跑,又回話道:“……衛萊幫我看了一下,她說沒什麼,就是淤青,過幾天就好了。你不用回來了。”
“你去醫院找她了?”周迦寧把手裡的工作都停了,皺着眉頭拿手機說話。
“也沒有,她今天請假陪孫靜彤試裝,怕孫靜彤不適應。剛好碰見了,聊了幾句……哎呀,怎麼就這麼膈應,你說怎麼辦啊,她又主動把我認回來了。我要不要原諒她,給她下苦力當妹妹照顧孫靜彤。”黎筱雨發現,聊起衛萊,她倒是能跟周迦寧坦承起來。當初鼓勵自己追衛萊的,不就是周迦寧嗎?估計她這人思想開放,不介意牀搭子心裡還有個別人。
周迦寧嚼着這句話,黎筱雨也是挺能給人扎刺,回回聊着聊着就能往給她解決怎麼追求暗戀對象的問題。多大難受都先忍了,直接撥電話過去安慰:“她要是認你,那就原諒吧,畢竟她還是你姐姐,你對她也放不下。”
“好吧。”黎筱雨接電話。
“那還有什麼問題要我幫你處理?”周迦寧道。
“沒了。”黎筱雨窩在被子裡,想半天:“你具體什麼時候回來?”
“過幾天吧,不一定,可能是要到你們新片開機前的發佈會前一天。”周迦寧特別忙。
“那你回來再說吧,衛萊說想跟你聊聊。”黎筱雨道,心裡突然又對周迦寧倍感愧疚,主要她跟周迦寧也就是睡了一覺,周迦寧沒必要幫她這麼多。
“恩。”周迦寧答應了。
黎筱雨再這麼下去,感覺自己離綠茶婊也就是一杯茶的距離,睡一個還惦記一個。天底下哪兒有這麼好的事兒,想起周迦寧和昨晚的事兒,皺着眉頭還是承認道:“迦寧,我有些想你。”
這話說完感覺自己更他娘無恥。到底想誰?總不能兩個都想,要想也就想一個。不過這也不算是說謊,頂多就是想衛萊多點,周迦寧少點,總體說來就算少,那也是真的想。就拿這會兒來說吧,晚上靠着周迦寧睡當然比她一個人睡舒服多了。大晚上在牀上,不想自己牀搭子想啥?
“乖乖的,我過兩天回去看你。”周迦寧嘆口氣,算是一點安慰:“你可別我沒回去,你先跟人跑了。”
“沒跑,我跟你還有一個月交往期限,在此期間我遵守承諾肯定不會跑。再說了,我家你都知道在哪兒。跑掉了和尚,廟還在。”黎筱雨心想,她可不如周迦寧有錢,這兩套房是她家的命根子。
周迦寧想說點什麼,秘書敲門進來道:“周總,羅伊姍小姐有事過來找你。”
行業內的交流推介會唄,總會碰見熟人。羅小姐剛好有個戲最近可能要拍了還是咋樣,周迦寧也記不清了,下午參加會的人太多,跟羅小姐碰見就打了個招呼,誰知道那小丫頭惦記上,來找她玩。
虧周迦寧手快捂着電話,對秘書說:“就說我要休息了,有什麼事兒讓她明天說。或者跟你說一樣的。”
秘書回答知道了,周迦寧鬆口氣放開電話,對黎筱雨道:“我有點忙。咱剛說到哪兒了?”貴人多忘事。
黎筱雨心想,到底是老總,大半夜業務還挺繁忙。
秘書還沒走,就聽人進門一臉笑喊:“迦寧,我晚上來陪你了。”
聲音嬌柔。
黎筱雨這回是聽清了,業務真的是很繁忙,這樣子大概是二半夜手把手給人說戲呢,她也不好意思打擾牀搭子的好事兒:“也沒啥說的了,你要忙就忙去吧,我要睡了。”
周迦寧一拍腦門,拿着電話道:“你等一下,我不忙。”
“你不忙正好。”羅尹姍接話。
黎筱雨心想,自己也不能太不識相,周迦寧咋說也是大金主,她叔叔一老頭還五房姨太太,她這麼年輕愛玩也沒有個意外懷孕問題,好歹十幾房總歸是有的吧。開個會都遇見情人的水平,以後娛樂圈那些個女明星,各個都是她黎筱雨的連襟,演員導演製片是吉祥的一家,也是醉了。“我要睡了。”黎筱雨把電話掛了,防騷擾直接關機。
周迦寧眯着眼睛,放下手裡電話,眼神盯着那個打扮的漂亮的女明星。過去是看着人懂事兒長得也挺好,老纏着自己往跟前撲才搭理,但說好了,各自歡喜,在一塊也行,就是沒錢也沒資源,羅伊姍當時愉快答應,就圖個跟她在一塊還挺高興,周迦寧能教她不少東西。
這最近想想,羅姑娘感覺又虧了,自己上升期需要人提攜。好容易撲了半天,才撲上週迦寧,哪兒還能真的傻啊,給人白睡,雖然說周迦寧不是男的,模樣好看,對人溫柔,但女的白睡不是睡?雖然也就睡了兩次。
“迦寧,我正跟衛視一大戲接洽,但是女一他們已經有人了,我想換過來,你得幫我……”羅姑娘利用一下資源,周迦寧平時對她也挺關照,雖然都是生活方面,這個要求也不大,周迦寧那麼有錢應該能搞定。
“我們說過這個問題。”周迦寧從辦公桌邊起身,收拾東西,把筆記本什麼都裝起來。
“我沒跟你說過這個事兒啊。”女明星還挺驚訝,難道周迦寧時刻還關注她的事業動向。
周迦寧嘆口氣,擡頭看她道:“我跟你說過,給你錢,提攜你,這兩樣我都不會選。如果你非要選,從今往後你跟我就是陌生人,咱們就是生意也沒有什麼情分可講。”
“迦寧,你這什麼意思……”女明星有點愣,你丫多大臉,還真白睡啊,你tm好意思嗎?沒感情還不圖錢,我找個別人不行嗎?非得求你睡我,我神經病啊。
這身份這地位,找一好牀搭子,不圖啥比真談戀愛還難。哎,好牀搭子也是難找。你睡多了,對方自然各種要求就來了,煩不勝煩。
周迦寧對秘書笑笑道:“想主演可以,羅小姐只要跟我們籤個合同。我們給劇組打電話,就說羅小姐加塞,也不虧他們,帶資進組200萬。等戲完了,羅小姐身價漲了,再給羅小姐介紹幾個像樣的品牌廣告,收入長達和羅小姐對半分,至於她分的那半的錢,之前長達借的200萬,帶利息補上缺。”空手白狼,反正也沒花自己錢,還賺了。
走道衣櫃邊,挑了件大衣,一邊穿一邊對女明星道:“我提攜你,你求仁得仁,人也睡了,位也上了,錢也賺了,名也有了,高興了嗎?”
算來算去,自己一分不得還得給她還錢,倒成了她賺錢的工具。女明星尋摸這個滋味,這事兒怎麼還是那麼膈應。總算是把周迦寧的面目看清,這就是一無恥混蛋。氣的不輕道:“周迦寧,你別不把人當人,我不是一交易工具。”
“想要尊重?尊重你纔不願意拿錢糟蹋你,後悔想拿錢,有本事,別求我。”周迦寧穿好衣服,提着大包,回頭對秘書道:“你打電話,這會兒有航班就訂航班,有誰私人飛機在就借一架給我,我回去。”
秘書拿着手機開始查。
周迦寧看看羅姑娘還在客廳,冷冷道:“你覺得你虧了嗎?多少人求還求不來被我不當人看的機會。”
女明星憋的臉紅,上去打了她一巴掌:“你tm不是人。”
周迦寧捱了一下,但是也沒還手,淡淡道:“你走吧,我不爲難你。”
爲難起來,明天叫你去睡大街。
女明星是氣哭跑的。
周迦寧也挺生氣的,氣死了。
二半夜,黎筱雨手機關機。
大冬天晚上到處都是霧,航班延誤多。秘書好不容易道:“你父親的飛機在新西蘭,他看你奶奶去了。”頓了頓查短信回覆道:“現在是蔣氏的蔣二小姐她剛好在香港,飛機在那邊停靠,秘書may說看在是你要用的份上,你支付50萬,蔣總幫你搞定,從那邊馬上飛過來送你。”
怎麼一個兩個都是奸商。
自己已經夠奸了,蔣卓臻簡直王八蛋,借個破飛機還得要錢,就那幾個破錢還她tm好意思提,也不嫌不夠塞牙,太掉價,回頭跟她絕交。
“給。”非常時期,周迦寧忍了自己唯一還剩下的這位狐朋狗友,她性格太強勢孤僻,一般人她不愛搭理,別人也不搭理她。
打扮整齊,晚上十二點拎着包往回趕。
……
黎筱雨早上起牀刷牙洗臉,吃她爹做的包子,豆腐包子還挺好吃的,吃了喝了,她爹還拿塑料袋裝了一袋子個,吆吆喝喝道:“帶上給你們同事當早點,那幾個也是面黃肌瘦,不按點吃飯這怎麼行。”
黎筱雨咬着包子,今天試裝第二天業務繁重,揹着滿是資料的雙肩包,一手再拿一保溫壺裝着水,另一隻手提着包子。心想,也不知道衛萊那傢伙今天還陪孫靜彤不,給她帶去。
孫靜彤愛不愛吃素包子啊,bob那個賤貨還在工作室,他倒是一個人能吃五百個。
正琢磨,瞧見霧裡的大奔燈閃按喇叭。
也不知道怎麼,就不想坐,想擠地鐵去。
灰不喇唧的天,黎筱雨本來打算繞道,走的也是步子快,貓腰準備加速把車錯過的時候。車窗搖一點,周迦寧在裡頭喊她:“哎哎,幹什麼呢,走哪兒去?”
黎筱雨還以爲神經過敏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