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漢不吃眼前虧。
黎筱雨屬於那種能屈能伸,既然周迦寧關愛員工,她也不能不給面子,難道真的黑燈瞎火、天寒地凍在工作室?不冷不熱開口道:“那咱們走吧,你開車送我回去。”
周迦寧收了傘,咳了幾聲道:“你要有本事,你自己開車回去,我開不了。”
“你開不了,怎麼過來的啊?”黎筱雨不理解。
周迦寧d&g的靴子溼到腳脖子,放好傘往進走,冷冷道:“司機開到春明路,雪太大了,交通癱瘓。我走過來的。”
黎筱雨眯着眼睛,黑洞洞裡,靠那麼點手機燈也看不出來這廝面無表情下,是什麼內心戲。
晚上大雪裡走三條大街也是牛逼。
周迦寧把手機遞給她:“幫我拿着。”
黎筱雨接過來,周迦寧在玄關換了雙丟在這裡的拖鞋,腳快凍掉了。臉色本來就白的跟鬼一樣,這會兒凍的發青,嘴都沒血色了,活像個行走的冰雪雕塑。麻木着關節,起身去開了地下室的門,木質的樓梯特別陡峭,黎筱雨不明所以打着燈跟着她,跟拍恐怖片一樣。
周迦寧哐當下了樓,黎筱雨還沒進過地下室,嚇得就在後面拿手機照着。
光一打,晃見一些酒櫃子,吧檯,還有一個檯球桌子。看來工作室把地下室改造成休閒場所了。
一堆雜七雜八邊,周迦寧開口道:“我加有一個汽油發電機做備用電源。就怕王銘剪片子斷電嚷嚷,想教你打開,你電話還關機。”一邊說一邊扳着機器,奪過手機晃着檢查了一遍連接,拉了開關。
指示燈一亮,轟隆作響。周迦寧按了地下室電源開關,燈就亮了。
黎筱雨鬆口氣,看看四周這個地下室裝的還挺有格調的,酒櫃,吧檯,沙發檯球桌子。周迦寧在臺球桌子邊拿了杆子,打了兩下,牛逼的都是進洞。檯球達人。
“這房子我買的,以前住過一段。後來圖省事兒,給王銘做了工作室。環境好,獨立,合他脾氣。”周迦寧抱着檯球杆,示意黎筱雨打一杆。
黎筱雨抓了根木頭,撞了兩下,球都碰不見。
周迦寧瞧不起般哼笑一聲,黎筱雨索性拿杆子把球都撥亂了,丟了杆子在臺上。周迦寧嘖道:“我教你?”
“我沒學費給你。”黎筱雨刺兒,看她不順眼。
周迦寧嘆口氣,隨她去了,丟了杆子去吧檯找了倆乾淨杯子,開了瓶洋酒:“喝吧。”
大半夜,也是無聊,發電機聲音突突,外頭天寒地凍是大雪。
黎筱雨怕冷,奪了杯子喝了酒。
“好像三樓還有吃的,去找點吧。”周迦寧抱着酒,端着杯子往樓上走。
有電自然好說。
三樓廚房還儲備有面條跟餃子,是加班人員的福利。
黎筱雨下午估計也沒吃,這會兒自己給自己煮了碗餃子。光煮了她的,沒給周迦寧做飯。
周迦寧饞着看着她。
黎筱雨吃了一半,吃不下去,推過去給她吃幾口。
二半夜,倆人就着一碗餃子,吃半天。
吃了喝了,黎筱雨去洗漱,準備睡覺。
過了12點地暖停了。也是造孽,黎筱雨哆嗦爬上牀。
見周迦寧就跟見狼一樣,窩在牀裡頭道:“千萬別,你今天還那樣,我肯定感冒,你歇歇,要不打電話給羅伊姍也行。她受的了,我不行。”
周迦寧大晚上特別想扇她,仰着頭道:“那咱們換個別的玩法。”
“周迦寧!我打電話報警我,你去隔壁睡去。”黎筱雨的手機已經充好電了。
“你是忘記你在我手裡呢。我收拾你還不簡單,你的王明利讓他去路邊撿垃圾。告訴你爹你跟我的事兒,告訴衛萊你怎麼上的我牀,收拾你的方法特別多,你給我安寧一點。”周迦寧呵呵笑了她,自己這種智商對付個黎筱雨,大材小用簡直提不起興趣。轉身去樓下提了王銘的筆記本,開着在休息室上網。
黎筱雨吃啞巴虧,生着悶氣鑽在被子裡,露個頭,跟狸子在洞口觀望天敵一個表情。
看了半天,沒見周迦寧亂來。稍微伸了點脖子道:“你在幹嗎?”
周迦寧撇了她一眼,心想有些人就是欠,你不打她,她又皮癢。冷着臉對黎筱雨道:“工作,我晚上本來還有一堆文件要看,不能耽擱在這兒吧。”
“那你慢慢工作。”黎筱雨窩在被子裡哆哆嗦嗦好一會兒,算是暖熱乎了,正打算歡歡喜喜睡眠去。
周迦寧好像也是忙完了,合了筆記本,關了大燈,留一個檯燈。一件一件脫衣服,準備爬上來。黎筱雨煩她:“你這麼晚不回去陪你女朋友說得過去嗎?要不你發揮一下真感情吧,走回去陪她,她肯定特別感動。”
“大晚上,你也沒打個電話讓衛萊來陪你。你倆這愛的死去活來,打一電話,她肯定就來了。你也不用看我臉色那麼委屈。”周迦寧冷冷一笑,解襯衣釦子。
黎筱雨瞧着對方寬衣解帶,皮笑肉不笑道:“我心疼她,我寧願在這兒沒電凍着,也不願意她跑這麼遠的路。”
襯衣下頭是件漂亮的寶藍色絲質內衣,周迦寧膚色白皙,藍色把她的皮膚襯得也像白玉一樣,黎筱雨那個罩杯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跟周迦寧比,存在點差距。周迦寧個子高,身材屬於穿衣顯瘦,脫衣服有曲線,腹部隆起的馬甲線,黎筱雨嫉妒死。
脫了上衣,脫褲子。內褲跟內衣是一套,周迦寧看着她道:“你要樂意,你現在打電話找她,你跟她走,我沒意見。”
事兒都已經那樣了,黎筱雨再找衛萊等於是要把孫靜彤逼死,她幹不出來那種事兒。
蔫呼呼,臉色鐵青,氣得乾脆背過去,不搭理她。
周迦寧掀開她被子角,怕冷,讓大狸子先塞進去暖牀。等暖的差不多了,她才進來:“黎筱雨,睡過去一點。”
我靠,黎筱雨現在才明白她有多卑鄙。旁邊冰的要死,黎筱雨才懶得挪動,揹着不吭聲。
周迦寧開腔道:“你不過去,那我抱着你睡了。”
黎筱雨冷死,趕緊往旁邊挪。
大狸子作爲一種野生動物,暖牀也是可以,周迦寧算是睡舒服了,閉上眼睛不說話。
狸子在睡覺,旁邊休息一狼,狸子能睡着嗎?黎筱雨翻來覆去,太冷,縮着發抖,她把周迦寧睡的那片暖熱了,自己這片把她又折騰的手腳涼。
周迦寧呼吸沉了,黎筱雨心想,也無所謂了,再大仇恨都留着,吃不了這個眼前虧,還是往周迦寧那邊靠了一點,挨着周迦寧暖和多了。
黎筱雨挨着她肩膀頭,暖暖和和,算得逞一般。
周迦寧本來沒吭聲,看她縮頭縮腦的模樣,嘆口氣道:“你是不是冷,要我抱嗎?”
黎筱雨還以爲她睡着了,冷漠道:“不要,你別碰我。”
“黎筱雨,你說句老實話很難嗎?”周迦寧實話實說,實在見不得嘴硬的鴨子。
“你真擔心我?”黎筱雨現在也屬於光腳不怕穿鞋了,都已經混到這個份兒上了,乾脆死豬不怕開水燙了。
輪到周迦寧說老實話很難了。
望着天花板,什麼都梗在喉嚨裡,丟面兒的事兒她這輩子都是丟給這死丫頭了,老半天吭了一聲道:“你要是冷,我給你暖。”
黎筱雨得了話,乾脆冰手冰腳都挨她身上道:“哎,就這麼暖吧,但是你不準抱我,不準親我,不準做什麼不好的事兒。”
周迦寧給她氣死:“黎筱雨,你是有多不要臉,佔便宜不吃虧。”
“比你想的還不要臉。”黎筱雨的臉早都丟了,現在就是一死人。
周迦寧懶得理她:“你要樂意你就這麼招吧。”
“我就這麼招了,怎麼滴了你。”黎筱雨死賴皮。
“隨你。”周迦寧嘆口氣,閉着眼睛睡覺。
這麼將就睡大到半夜,感覺黎筱雨在發抖,周迦寧只好過去一點,把她扳過來摟進懷裡。
只要黎筱雨不惹她,不刺激她,她對她仍是心疼的。
黎筱雨睡的難受,迷糊裡摟着一團暖肉,沒喝醉所以也算知道是周迦寧。
這個人渣大晚上走路冒雪來陪她按的什麼心,黎筱雨多少都明白。只是事已至此,她心灰意冷,再不願相信誰的好意,尤其是周迦寧,寧願只是*關係,還來得簡單。
周迦寧要抱也隨她,反正挺暖和,周迦寧的胸也軟,靠着舒服。她感覺周迦寧大概也是沒睡,摟着她的頭,跟吸血鬼要吸血似得,摸着她腦後的頭髮,時不時在她額頭親吻,鼻息溫熱弄得她前額癢癢。
這還要不要人睡了?黎筱雨伸手把她的臉掰開,開腔道:“咱歇歇行嗎?你讓我好好睡。”
“好。”周迦寧出了聲。
黎筱雨趴在她懷裡,鬧得又睡不着道:“你好端端的,大晚上跑這兒幹嘛?我要是不在工作室,你不白走那麼久的路。”
周迦寧淡淡道:“你要是不在,我還放心了,免得你黑燈瞎火凍在這兒。”
“周迦寧。”黎筱雨叫的也沒幾分感□□彩。
“幹嘛?”周迦寧道。
黎筱雨心臟都是邦邦硬的道:“你覺得這樣有意思是嗎?捧上天,再摔到地上,踩幾腳,拉起來再哄。”
周迦寧道:“我樂意。”
黎筱雨低聲道:“你有本事。”頓了頓道:“你這樣能得到什麼?就爲了追我不成,落個報復心理。”
這個事兒,說簡單也挺簡單,說難也挺難,周迦寧皺着眉頭道:“我也樂意……”
黎筱雨總有石頭堵心窩子,從她懷裡出來一些,背過身不理她。
周迦寧梗的也挺難受,轉過身也不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