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狐疑的看着面前有十足把握的胡亥。
一年能長熟三次?這是什麼作物?
神仙培育的嗎?!
雖說胡亥這半年多以來,屢屢創造些讓自己意想不到的奇蹟事業,包括今天所見的“玉米”與“土豆”。
可不代表那小子能這麼踐踏自己的認知吧!
想到着,秦始皇忍不住笑着說:“我兒可是近段時間忙暈了?”
“哪有一年能熟三次的糧食?”
“兒臣不敢欺瞞父皇,可這世上真有此物。”秦始皇愈發笑着,胡亥便愈發認真。
自己如果不堅持,可能三季稻就無法順利種植。
其實他滿可以自己偷偷種着,等有機會了,再給自己的父皇展示展示成果……
他卻想盡早爭到些土地、試驗田。多培育些種子,儘快的發放到民間,那些百姓的手裡。
看來是操之過急了……
胡亥心中只能空空感嘆,臉上還是掛着一副尊敬、順從的表情:“那兒臣祈求父皇,能爲治工總署,在咸陽城外,劃分一片農田土地。”
“兒臣想等開春,將這些作物種上。攢些種子,以便更快的普及到民間。”
“此外,還父皇批准,讓兒臣選些地種得好的農民們,組建一個研究種地的機構,就設在皇家化學院中。”
“怎麼?”秦始皇不屑一笑:“這種地還有什麼好研究的?”
“無非是刨土撒種、澆水捉蟲罷了。”始皇同志淡淡道。
胡亥一聽,怒火不禁有點微微上揚。
斃了勞資的“三季稻”項目就算了!
還嘲諷廣大勞動人民的智慧?!
是可忍熟不可忍!
只見胡亥嘴角上揚,扯出一個極其勉強的笑容:“那父皇可是何時耕種、何時捉蟲?又何時澆水?”
“就連如何刨坑,父皇可知否?!”胡亥擡起頭,眼神帶着些蔑視,盯着那高高在上的帝王。
被胡亥嗆回來的秦始皇,震驚之餘還有些憤怒:“你敢頂撞朕?!”
本來始皇的聲音不怎麼好聽。這會兒又是帶着些怒氣,聲音就更顯得嘶啞。一句話畢,嚇得是衆侍女宦官誠惶誠恐、紛紛跪下,把頭埋得低低的。生怕這一大一小兩位“天神”交戰,傷着自己這個微不足道的“凡人”。
不過在一片跪伏中,胡亥的依舊保持着站立姿勢,並且站的更直了些,像極了巨浪滔天中,巍峨屹立的燈塔一般。
想拿封建王朝那一套壓我?我可是正兒八經長在紅旗下,沐浴着黨的光輝。還能被你個封建君主欺負咯?!
笑話!
如果胡亥的靈魂仍是胡亥,沒準他連說出這句話的底氣都沒有。
但現在的胡亥,裡面住着可是一個名叫“元明”的穿越者靈魂啊!
新時代的年輕人,吃你着封建主義的一套東西嗎?
沒給你王朝挫骨揚灰,換個政體,就已經夠給你面子了!
“這就是種地的道理,也是豐產的秘訣。種地是土地、種子、時令、雨水等條件的綜合。”
胡亥表面仍是一副古井不波的樣子,深深拱手行禮,胡亥繼續說着:
“研究種地,就是爲了找到最適合作物生長、適合豐產的條件、時機,並廣而布之。”
“如果能將更精確、更有利種植的方法,告訴並教會我大秦的農民們。”
“那我大秦,則無饑荒之慮。還請父皇三思。”
說完,胡亥深深跪倒,拜服於地。
秦始皇也不是傻子,他自然能聽懂胡亥的意思,也不是不明白鬍亥說的意思。生氣無非是想穩住自己的面子。聽自家兒子給自己擺擺理,又跪拜下去,算是給自己造了個臺階。
不過,秦始皇想着的,並不完全是“下臺階”。
作爲一個車翻六國的猛人,他最清楚,什麼時候應該趁機擴大戰果。
“我兒的請求,朕準了。”秦始皇一掃剛纔的薄怒,哈哈笑道,換上了一副慈父的語氣:“但是這農田和研究農業的管理人,朕心中已有人選。”
此言一出!可真就是震驚胡亥一整年!
完蛋!這老匹夫想分我的權!
化學院……可以說成是科學院的雛形。是自己最大、最根本的事業,也是未來最大的依仗。
抓住了科學院,就等於抓住了未來。胡亥不知道秦始皇懂不懂,但胡亥心裡是門兒清!如此重要,作爲未來的科學院“執行院長”,胡亥當然想把所有的部門、職權抓在手裡。
而現在老爹居然給自己說要分權?要把剛剛組建的農業研究院劃給別人?!
先問清楚人選是誰。胡亥擦了擦頭上的汗珠,追問道:“那依父皇之見,何人可擔此大任?”
“你的兄長。”
“公子扶蘇……”秦始皇淡淡說完,眼神微眯。觀察起胡亥的表情……
“!!!”震驚在於心裡,失望也在心裡,胡亥是半分都不敢“形於表”!
看着臺下的人沒有反應,秦始皇微微一愣,繼續很自然的說着:“你兄長需要歷練,讓他體會體會民衆的艱辛……”
看着自家老爹一副熊孩子家長,打着“他還是個孩子”這種欠打的包庇態度,胡亥只覺得恨得牙根癢癢!
他需要歷練,幹嘛佔我的位置啊?!我憑什麼把自己的權力分給他啊!
我要點權力容易嗎?!
還有“體會什麼種地的艱辛”,那老爹,你幹嘛不把老哥趕到地裡幹活呢?!和一羣搞學術的體會種地,不如天天跟着農民伯伯下地勞作!
胡亥雖然在心中吐槽,但絕對堅定了一個目標。
萬不能讓自己老哥分走手裡的權力!
抱着此等信念,胡亥放開膽子,急忙進言道:“只是這新作物是深山裡的稀奇物種,非我操作不可。”
“兄長來領導,只怕……”
“我兒勿慮,朕只是讓你兄長去管,但如何種植、在什麼地方種植、何時放之於民間,皆取自於你的決斷。”秦始皇笑着看着胡亥的反應,心中默默點了點頭。
如果他什麼都不說,就同意了,那才說明這背後有古怪,才讓秦始皇不放心。
一個人握住了到手的權力,就不會輕而易舉的放開;
輕易放開權力的人,要麼是志不在此、要麼是等待着蓄力一擊……
這道理,他嬴政比誰都清楚!
而且自己兒子跟着農民學習學習,學樸素點,也強過天天和一羣叫囂着“恢復分封冊立諸侯”的儒生混在一起。
“這……好吧!兒臣聽從父皇安排。”雖說是讓出來了部分地位,但是這批奔跑的“馬匹”的繮繩,還是被胡亥緊緊拽着的……
更何況,自己如果執意推脫,只怕始皇同志怒從心中起,把什麼“治工使”、“執行院長”給自己扒了去……
“對了……”臺上的始皇突然發問:“我聽聞之前,你曾和蒙將軍探討過一些軍事方面的設想?”
“可否說與朕聽聽?”
這應該就是單純的想問我“那個”設想,如果能得到父皇的首肯,可能會更有利於自己計劃的開展。
胡亥想了想,便和盤托出……
其實他的設想,便是後世的特種作戰,即在戰爭中,通過一小股兵力的投入,達到最大的效果。
在之前送裝備時,胡亥就與蒙恬談論過這個“特種作戰”,待胡亥將理念完全闡述,蒙恬將軍只是笑笑不說話,並沒有表達什麼反對意見。但在胡亥現在看來,當時自己一套基於***戰爭的理論,着實有些可笑。
所以在家幾天,和系統反覆探討後,胡亥自認爲已經形成一套適合於冷兵器時代的“特種作戰”理論。
胡亥主要將特種作戰的主要範圍限制在了情報蒐集、孤軍深入搞破壞、放火燒糧倉,以及專業斥候、軍營中的反滲透、反間諜作戰。
而斬首、埋伏、牽制、對敵國的輿論攻擊等需要科技代差、敵國社會條件才能完成的任務,胡亥便沒交給現階段的“特種部隊”去做。
而軍隊化改革這種動搖軍隊根本的大事,胡亥也進行了“選擇性暫時忽視”。
在對秦始皇一番解釋過後,看着秦始皇微微點頭、認真嚴肅的樣子,胡亥心中暫時是鬆了口氣。
“綜上所述,父皇,我覺得我們的軍隊、您手下的將士們,應該有這麼一羣特殊的戰士,用最小的代價,換取大秦更大的利益。”胡亥擦了擦汗,等待着秦始皇的反應。
“按照我兒的意思,這支‘新軍’(從胡亥口中學來的),的確很有存在的必要。”秦始皇開口嚴肅道,表示了對胡亥戰術的肯定。
自己戎馬那麼長時間,奇兵制勝的道理秦始皇還是明白的。像對付這種打完就跑、動不動就燒你糧倉、斷你糧道的戰術。秦始皇也要承認:
很無恥,但很有用。
設想說完了,現在就是由誰來組建的問題:“我兒,你看這新軍隊,誰來合適啊……”
“這……”胡亥猶豫道:“其他如王翦將軍等,兒臣從未對將軍討論過這些事情……”
“想來想去,還是蒙恬將軍合適。他之前聽過兒臣講述,定能更快的理解兒臣戰術的含義……”
胡亥邊思考着,邊回答秦始皇的問題。
卻沒成想,換得秦始皇接連的否定:“關於這個,朕心中也有合適的人選了……”、
總不能還是大哥扶蘇吧……
咋了?
我這哥哥是屬孫悟空還是漩渦鳴人的?
分身術用的這麼厲害?
胡亥本來就已經不報希望了,照今天的局面,這炙手可熱的兵權,十有八九是讓大哥來……
可沒想到,上天和秦始皇好像是串通好了;
打算給胡亥,一個天大的玩笑……
“我兒,你是這新軍隊、戰術的創造者。”秦始皇平靜的說着:
“那這支軍隊,就歸你管理吧。”
“啊?!!”
震驚胡亥一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