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飛羽咧嘴笑道:“沒關係,傷勢最嚴重的時候,是在停手的那一刻。勁氣反震,震動臟腑而已。”
“這……”宋玉致憂心忡忡。
羅飛羽勸慰道:“也就三五天的療傷工夫而已,不礙事。只是你們兩個得日夜陪我療傷才行。”
宋玉致緊蹙秀眉,甚是不解。
勁氣反震,傷及臟腑,這是極重的傷勢。沒個三五個月的修養療傷,輕則傷勢難以痊癒,形成頑疾,重則功力盡失,稱爲廢人。
可是此刻羅飛羽卻沒事人似的,還說只要三五天的療傷工夫就可以。
而大抵習武之人,在療傷時,尤爲禁忌女色情慾,可是羅飛羽這卻要雲玉真和尤雨晴日夜陪着他療傷?
這也太過反常了些。可看羅飛羽的樣子,又不是在開玩笑,也不是在說大話。
宋玉致尚未經人事,但是卻是知道男女之事的。尤其是現在這個時候,她與羅飛羽之間的關係,雖然有些微妙,但卻已經是板上釘釘的。故而就更是顯得不解。
如果是外人,或者是李密之子李天凡這個樣子,她也就罷了,不會多加關心。只是如今,她在面對羅飛羽時,雖然也的確是沒有多大的自主權,都是天刀宋缺的意思,也是宋家上上下下一致認爲理所當然的。不過羅飛羽這個選擇,至少比上一個,李密之子李天凡,更合宋玉致心意些。
所以她還是打從心底裡,對羅飛羽的傷勢很是關切,越是關切,也就越是不解。
可她又不好意思多問。
只能這麼緊蹙着秀眉,緊抿櫻脣,雙眼中露出關切和擔憂的神色。
羅飛羽解釋道:“內傷忌酒色,這個我是知道的。她們兩個陪我療傷,看起來的確是男女之事,其實不是。我修煉的《長生訣》,乃正宗的道家瑰寶秘法,可不是採陰補陽採陽補陰這些下三濫的功法所能相提並論的。這麼說,你現在的確不好理解,不過等到時候了,你自然就能明白了。”
震驚,羞怯,先後浮上宋玉致三人的臉龐。
羅飛羽接着說道:“我知道你們很奇怪,爲何我修煉的是《長生訣》。等我傷好了,再跟你們三個細說吧。現在先給我準備一桶熱水,對外就說我在閉關,玉致代我處理一應事宜。”
下馬車的時候,羅飛羽是自己走出來的,不是雲玉真和尤雨晴兩人攙扶下來的。
這足以說明,馬車裡盤腿而坐的這麼一段時間,他的傷勢,已經得到控制。
洛陽城裡,傳言像是長了翅膀的小鳥,滿城飛舞。
但是一多半的傳言,都是有關這位年輕揚州總管的。有些更是越傳越離奇,說他能與寧道奇一戰的。而有些,又說羅飛羽傷勢沉重,危在旦夕。
幾天來,揚州總管羅飛羽一直在閉關不出,仿若是間接證實他的傷勢沉重一事。
沒有人能知道他的傷勢到底如何。
宋家在城南的山城客棧,戒備森嚴,防守嚴密。
有好事者和有心人想要探一探虛實,無一例外地,被護衛高手發現,不是見勢不妙轉身逃走,就是被殺,沒有抓到一個活口。
後院小樓,羅飛羽卓立窗前,看着窗外的夜色蒼茫,默然不語。
夜色下的後院,十分寧靜。即使有人想要闖進來,喧鬧聲也只是從前院隱隱傳來,影響不到這裡來。
身後腳步聲響起,雲玉真的貼身婢女雲芝上樓來,說道:“稟總管,馬車已經準備好了。”
“好!”羅飛羽轉過身來,“出發吧,今日的盛會,可不能錯過了。”
雲芝一身男裝裝扮,面容清秀,看起來就是富家公子的小書僮。
明日乃是新舊交替的大日子,也正是慈航靜齋確定和氏璧歸屬的大日子。而今日所謂的盛會,乃是長白山王薄退出爭霸天下之後,在洛陽最富盛名的青樓曼清苑大宴賓客,似乎是爲明日的盛會大造聲勢。
羅飛羽閉關療傷,今日大功告成,傷勢痊癒出關,才得知宋玉致已經代表他去曼清苑赴宴去了。
他當然不會錯過這場盛會。雲玉真和尤雨晴也躍躍欲試,當即去改換男裝,準備跟着羅飛羽一起去湊個熱鬧。
樓下,馬車已經備好,雲玉真和尤雨晴一身男裝,十分俊俏。馬車旁都是江都軍中的高手護衛,看到羅飛羽下樓來,氣定神閒,不由得個個大爲驚訝,同時也頗爲欣喜。
羅飛羽的傷勢頗重,現在卻不過五天的工夫,就傷勢盡愈,身爲江都軍一員,當然是振奮非常。
“諸位辛苦了!”羅飛羽對着大家點點頭,說了一聲,“出發吧!”
他還是坐馬車。雲玉真和尤雨晴雖然換上男裝,仍然在馬車裡陪着他。一衆護衛前後護衛,駛出出大門,沿着大街,直奔曼清苑。
夜色濃郁,曼清苑所在的東市,仍舊車水馬龍,喧鬧非常。
曼清苑大門富麗堂皇,很是氣派。門前的大街,簡直就像是廟會一樣熱鬧。賣東西的小攤販,看熱鬧的閒人,還有不少江湖人士,沿着大街擠擠攘攘,顯然都是沒法進到曼清苑裡的。
一行人直接在曼清苑大門前,這才停下,有人上前去跟把門的大漢交涉,兩名大漢疾奔進去,片刻之後,宋師道帶着兩人快步走出來,正是虛行之和白文原。
“總管,你怎麼來了?”宋師道愕然問道。
羅飛羽拱手哈哈笑道:“這幾天悶壞了,如此盛會,怎能錯過。二兄神采飛揚,可是有什麼好事?”
宋師道一愣,旋即爽朗一笑,“總管開玩笑了。先進去再說,好戲還沒開始,各路人馬就已經是劍拔弩張,各不相讓。”
話音剛落,宋師道就轉向雲玉真和尤雨晴兩人,嘆道:“雲幫主和雨晴姑娘穿上男裝,可把我們這些粗野漢子都給比下去了,哈哈……”
在宋師道跟雲玉真和尤雨晴兩人寒暄時,虛行之和白文原上前來,見過羅飛羽後,虛行之悄聲說道:“場主也來了。”
羅飛羽恍然大悟,伸手悄悄朝宋師道指指,似笑非笑,悄聲問道:“二兄在招待她?”
虛行之和白文原面帶微笑,連連點頭。
“原來如此!”羅飛羽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