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散花樓,雲玉真陪着羅飛羽坐上馬車,很是擔心地喊道:“總管,你的傷……”
話未說完,羅飛羽伸出右手手指,豎在嘴上,微微搖頭,示意雲玉真不用再問。
雲玉真會意,臉上的擔憂之色,更濃了幾分。
羅飛羽面露意味深長的微笑,說道:“無妨!先回去再說!”
馬車在宋傑和解文龍等人的護衛下,直接回到落腳的宋家客棧嶺南人家。
羅飛羽跟解文龍道個歉意,直接吩咐掌櫃宋昊和宋傑,說要療傷,任何人都不得入內打攪。
他沒有多說,神色肅然,帶着雲玉真,走進專爲他準備的獨棟小院落。
宋家護衛在四周護衛,沒有任何死角。
“總管,你……”雲玉真輕聲問道。
羅飛羽微微一笑道:“我的傷勢沒有那麼嚴重。不過還是得抓緊時間,立即療傷,約莫幾個時辰的工夫也就足夠了。”
雲玉真長舒一口氣,白皙的臉上一紅,輕聲答道:“是!事不宜遲,何不現在就開始?!”
她自然知道羅飛羽所說的療傷是什麼樣子。只是此時天色尚亮,離天黑還有個把時辰,故而她纔有些臉紅髮燙罷了。
羅飛羽的傷勢沒有看起來的那麼嚴重,而席應的傷勢則沒有看起來的那麼輕鬆。
現在的巴蜀,情勢複雜,羅飛羽不能在這裡久待,他需要趕緊療好傷,離開此地。
而讓外人認爲他傷勢沉重,故而可以從容佈置,就是羅飛羽放出來的一顆煙霧彈。
獨立的小院落外,人來人往。解文龍一直等在這裡,沒有回到獨尊堡。最先趕過來的是宋玉致和宋玉華姐妹倆,然後是巴盟盟主奉振與川幫幫主範卓聯袂而來。只是他們都被擋在門外,沒有見到羅飛羽。
斗轉星移,夜色漸深。羅飛羽和雲玉真緊擁在一起,“醒轉”過來,猶如從深沉的海底浮上水面那樣,感受到外面靜謐一片。
大半個時辰後,掌櫃宋昊和宋傑得到傳喚,匆匆進來,過不多時,兩人又喚來幾個人,兩個人一組,端來吃的喝的,然後又兩人一組退出。
如此折騰了小半個時辰,掌櫃宋昊和宋傑才退出來,這個小院落裡裡外外,又再次恢復寧靜。
看起來羅飛羽和雲玉真還在裡面繼續療傷。可是實際上只有掌櫃宋昊和宋傑知道,羅飛羽和雲玉真已經換上宋家護衛的服飾,藉着端走盤盞的機會,悄然離開。
按照羅飛羽的吩咐,他和雲玉真離開的消息,只能他們兩人知道,不能告訴其他任何人,包括二小姐宋玉致,以及大小姐宋玉華和丈夫解文龍。
……
天色大亮,羅飛羽和雲玉真兩人已經登上客運船,順江而下。
昨天夜裡,兩人在掌櫃宋昊和宋傑的配合下,換上宋家護衛的衣衫,趁着夜色籠罩,悄然離開成都。
兩人已經換了一身衣服,乘坐這艘隸屬於烏江幫的客運船,先到瀘川,然後再換乘更大的客運船出川。
這艘船不大,以載貨爲住,附帶運客。三層唯一的船艙,價錢最貴,就只有羅飛羽和雲玉真兩人。
兩人無心欣賞兩岸的風景,而是在船艙裡,各自研究。
過不多久,雲玉真低聲說道:“這個心法,並不完全。”
羅飛羽頭也不擡地答道:“是的。這只是下半卷,上半卷在另外的人手中,恰巧我手中就有。”
“啊?!”雲玉真低低驚呼一聲。
羅飛羽收起紫氣天羅,擡頭笑道:“奼女心法分由陰葵派和滅情道所有。滅情道如今只有席應這麼一個傳人,人丁單薄,他又專注於紫氣天羅,故而這個奼女心法,他恐怕從未練過。”
雲玉真眼波流轉,問道:“我是很好奇,陰葵派的上半部奼女心法,總管是如何得到的?”
羅飛羽笑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奼女心法,你看得如何?”
雲玉真搖頭答道:“恐怕連三成都沒有。”
羅飛羽哈哈一笑道:“能夠看明白三成,已經相當不錯了。這個只是下半卷,缺少上半卷的心法,又多有殘缺之處,就更難理解。這一篇紫氣天羅,纔是完整的功法,你可以看一看。”
雲玉真接過去,把奼女心法交給羅飛羽收好。過不多時,她擡起頭來,滿臉震驚地說道:“這個功法,太過霸道了些。”
“是的!”羅飛羽點頭答道,“所以即使是席應,也無法堅持太久。實際上,我看他這個樣子,恐怕是打定了主意,一旦跟天刀宋缺交上手,如若不能戰而勝之,他就可以來個魚死網破,與宋缺拼一條命。”
“那幸虧總管打消了他去找閥主決戰的念頭。”雲玉真有些心有餘悸的樣子。
羅飛羽搖頭道:“席應到底境界已經差了閥主一籌,所以他去找閥主決戰,跟送死沒有什麼兩樣。慫恿鼓勵他去找閥主一雪前恥的人,對此恐怕心知肚明,故而我才坦白告訴他,他是中了別人的借刀殺人之計。”
雲玉真眨着雙眼,問道:“席應把功法交給總管,這也是包藏禍心吧。”
羅飛羽點頭道:“部分也算是吧。紫氣天羅和奼女心法在我手上,魔門的人肯定會找我的麻煩。但是依我看,他如此做,最主要的原因,恐怕是他頓悟了。”
“頓悟?!”雲玉真不解地問道。
羅飛羽點頭答道:“是的。頓悟。閥主已經棄天刀而不用,席應如不能做到棄紫氣天羅於不用,也就永遠無法突破紫氣天羅的限制,也就無法窺見閥主如今的境界,更難談企及這種境界。”
雲玉真愣愣地看着羅飛羽,無法說出話來。然後她的臉上顯出濃濃的擔憂之色,說道:“如此一來,魔門豈非是又多了一個絕頂高手?”
羅飛羽哈哈一笑道:“有這種可能。不過不用擔心。難道你沒有發現,席應這等若是把紫氣天羅傳給我了麼?”
“把總管當做他的傳人?”雲玉真大驚道。
羅飛羽點點頭,說道:“席應只怕就是這麼打算的。魔門的這些人吧,倒是有趣得很,行事無甚顧忌。不過席應這人並非如“倒行逆施”尤鳥倦這樣的邪淫之人,單看他自西域返回,只是逼迫逼迫大石寺的僧衆離寺,而不是大開殺戒,就可窺見一斑。”
雲玉真聽着羅飛羽的長篇大論,眨着大眼睛,問道:“如此說來,總管是準備修煉紫氣天羅?”
羅飛羽伸手接過紫氣天羅薄絹,小心地收好,說道:“那是當然。不過我修煉的紫氣天羅,跟席應的會截然不同。至於奼女心法,還得再好好整理一番,纔有修煉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