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行順手就自躺椅的空隙裡撈到了一本佛經。佛經“嘩啦啦”在他手中翻着,他挑眉,懶懶道:“哦,佛經啊……做做樣子罷了,你不覺得一本佛經一盞燈,顯得很高端大氣?”
長歌:“……”
長歌又覺着,同四叔住在一起,小日子過得愜意又舒適的同時,也有個弊端,便是她的這位四叔,每每總是狀似無意間,卻狠狠刷新她的底線。
小長歌覺着自己的價值觀受到了衝擊……
曬太陽正曬得昏昏欲睡,長歌猛然間就聽見一把孔武有力的聲音。她被驚醒了,以爲自己是做夢做的,卻沒想,一轉眼,還真在大樹下,四叔的身邊看見了一個跪倒的陳三。
“回主公,屬下有要事稟報。”陳三面色無比嚴肅。
蘇行眼也不擡,“講吧。”
“稟主公,馬廄亂了,屬下等……忍無可忍。”陳三說到“忍無可忍”四個字的時候,陳三的視線唰得就像長歌掃了過來。那眼神,委實惡狠狠啊!
長歌囧,瞪我做什麼,我又不是你們主公……
“主公,那頭禿驢成日沾花惹草,肖想主公的疾風不說,還、還將衆母馬挨個調戲一遍,連、連剛出生的小母馬崽都不放過。主公,此驢不除,後院馬廄難安生!”陳三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長歌:“……”
蘇行:“咳咳……”
陳三繼續不卑不亢,“主公,請替屬下們……不……是……是替屬下們的馬做主!那些皆是精銳戰馬,千金難求,怎能、怎能容許那雜毛禿驢玷污?!”
長歌咽口水,“怎麼聽着像是我家大灰玷污了你家閨女似的?”
對於長歌,陳三自然是敢怒不敢言。他雙手抱拳,又一次對蘇行:“兄弟們已然忍無可忍,還請主公下令,好生抽打一番那禿驢。”
蘇行還未說話,長歌就跳起來了,“大灰不能抽打!大灰是我兒子!”
蘇行扶額笑,面上是哭笑不得,他正要開口,卻聽得後院馬廄的方向遠遠傳來一聲高亢的驢叫。
“嗯昂——嗯昂——嗯昂昂——”
蘇行同長歌齊刷刷看陳三。
陳三已經出離憤怒了,“不好,是那禿驢逃出來了!”
蘇行終於放聲大笑,他邊笑邊對長歌道:“還不快去收拾了你家……兒子,我這些個屬下脾氣不好,你若去晚了,你兒子指不定就被人給宰了。”
長歌一驚,轉身,瞬間跑掉了。
長歌不知道的是,她跑掉之後,那陳三卻是“唰”得又跪了下來。陳三埋首,背上冷汗直冒,“屬下知罪,請主公責罰。”主公雖然一直爽朗帶笑,可天知道主公說出那句“我這些個屬下脾氣不好”,陳三有多心驚肉跳。在主公眼中脾氣不好的屬下,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陳三暗道自己魯莽了,只期望主公能從輕發落。其實,這也怪不得陳三,他們這幫黑衣衛同主公親厚,黑衣衛裡隨便拉一個出去,哪一個不是背後身家雄厚的?陳三自認爲自己的地位不至於差過了那一頭驢去,這纔有了方纔那一番義憤填膺的說辭。卻沒想,他比不過一頭毛驢去!
陳三膽戰心驚的同時,又有些心酸想落淚。
“東西都備齊了?”沒想,主公卻開口問了這麼一句。
主公面上的笑意已收斂,是進入談正事的模式。
陳三的那些怨念就瞬間消散,“回主公,都準備好了,只等主公一聲令下。”
“嗯。”
主公沒別的指示了?
這麼說,主公是不打算責罰他了?
陳三暗道逃過一劫的同時,心中不免疑惑,莫不是他錯怪主公?莫不是主公沒動怒?莫不是他小人之心度主公之腹了?
正思忖間,陳三冷不丁就聽得主公問了一句:“那頭驢叫什麼?”
“大、大灰吧。”
蘇行頷首,輕飄飄又落下了一句:“日後大灰的飲食起居,就由你親自照看了。務必將那驢養得白胖討喜。”說到“白胖討喜”三個字,蘇行想到了什麼,就笑了。
可那笑看在陳三眼中,他、他心中就抖了。
哎,陳三啊陳三,你死就死在——也不想想大灰小毛驢是誰家的!
長歌不多時便在馬廄外的雜草叢裡找見了大灰。
大灰身上的毛雜亂不堪,驢耳朵上還掛了兩朵野花。見到長歌來了,大灰驢耳朵一動,發出“嗯啊嗯啊”的叫喚,是極親熱的模樣。隨着大灰的動作,它驢耳朵上的兩朵小紅花就顫啊顫啊顫,不知何時會顫下來。
天,大灰哪有登徒驢的樣子,分明是被摧殘過了嘛!
長歌就走進草叢裡,去給大灰順毛。
大灰開心壞了,不住地“嗯啊嗯啊”驢叫不說,還圍着長歌轉圈圈,轉得長歌頭都暈了。轉累了,大灰就俯在長歌的身邊,把驢腦袋擱在長歌的肩膀上。
“大灰,他們說你調戲母馬了,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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