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這個,是什麼節奏?
小左左推開長歌一些,想想忍不住,又抱了她一條手臂在胸口,控訴道:“大灰都可以跟你走,爲什麼我不行?你明明就是喜歡大灰多過我!”小臉蛋一鼓一鼓的,漲得通紅。
長歌任由自己的手臂被左左抱在懷中,她伸出另一隻手,替左左理了理小腦袋後頭的亂髮,溫聲道:“那是因爲姐姐不捨得你吃苦。大灰皮糙肉厚的不怕苦,還能幫姐姐馱東西,姐姐那時候也沒多想,就帶上大灰了。左左,姐姐最愛你了,姐姐怎麼可能會不要你呢?”
小左左想想也是,可面子上仍舊拉不下來,他繼續面癱着一張小臉強調道:“我是男子漢了,我可以照顧姐姐,我可以幫姐姐馱東西,姐姐下次一定要帶我!”
長歌又忍不住捏他的臉,“喲,我們家左左長大了嘛,真可愛!”
左左想推開她,又捨不得,只得故作嚴肅道:“別動手動腳的,我還沒原諒你!”
長歌嘻嘻笑,“要怎麼樣你才能原諒我呢?”
左左憋啊憋,就憋出了一句,“你今天晚上跟我睡覺我就原諒你。”
“噗嗤”一聲,是某個小宮人忍不住發出了笑聲。
左左一張小嫩臉通紅了。但他隨長歌,越是臉小的時候就越是要做出一張面癱臉來,怎麼說也要在氣勢上壓倒別人!
見長歌看着自己只是不說話,左左不淡定了,“你到底答不答應?!”
長歌點頭如蒜。
左左滿意了,但小臉仍舊是紅。他“騰”一下自榻上站起來,結結巴巴道:“我、我去洗澡。”說罷,也不待長歌反應,火燒屁股似的跑沒影了。
“小弟還是同你最親。”殿內安靜下來,衛姜在長歌身邊坐下,這般感慨道。
長歌得意笑。
衛姜就笑罵了一句“養不熟的小白眼狼”。
左左的生母在生下他的時候就去世了,如今,左左在高辛帝某個寵妃的名下養着。可那寵妃自己有個小女兒,左左又同那寵妃不親,二人就沒什麼母子情分了。別看左左小,卻早有了自己的寢宮。左左是個早早獨立的好孩子。
唉,沒孃的孩子早當家,其中的心酸誰人能懂?
這宮裡左左還真是同長歌最親,長歌在宮中的時候,左左大半時間都會留在她這兒,晚上還硬要跟她擠一個被窩裡睡。高辛帝呵斥過左左幾次,左左面上聽話着,可回了頭,該幹嘛還幹嘛。要有多嘴的下人,左左可是很有小皇子派頭的。
“這小白眼狼也就在你面前是隻軟柿子。”衛姜嘆息着總結出了這麼一句。
和小左左親熱完畢,長歌就徹底活過來了,她忙爬起來問身邊的衛姜是怎麼自那個地方出來的,受欺負了沒……
“你被帶走沒多久,就有好些侍衛模樣的黑衣人闖進來,他們說他們是四叔的人……”
長歌暗道一聲果然。
待說到自己的經歷時,長歌就含糊帶過了,她倒不是怕說出看見衛衍同陵王密會的事,而是,那個時候,衛衍有些意亂情迷,對她又……長歌不知該怎麼同衛姜說,所幸就不說了。
兩姐妹互相交完了底,長歌見衛姜面色仍有些鬱郁,猜到了幾分,就小心斟酌着問:“沈公子他……”
衛姜道:“他家人將他接走了。我也派人去他家探過,他確實回了家。”
長歌一拍胸口,“幸好。”
衛姜卻是皺眉道:“我也知他無恙是幸好。可不知爲何,我這心中總有些放心不下。”
“你這是關心則亂。”長歌笑她。
“或許吧。”
兩人又說了些體己話,衛姜便起身要走。臨出了寢殿門,衛姜又回過頭來,對身後送她出門的長歌道:“這次的事父皇也是剛剛纔知曉。”
長歌不明所以。
衛姜的眼神變得凌厲,“路上死了那麼多護衛,父皇在京中竟未收到一點消息。知道我們耽擱了那麼久行程,爲何半道上無人來尋嗎?因爲父皇以爲我們尚在邙山行宮裡頭。”
這……
長歌面色也變得不好起來,她想到了四個字——一手遮天。是誰一手遮了天,要置她們於死地呢?
“我說這些不是壞你心情,是叮囑你日後凡事小心着些。父皇震怒,下令會嚴查此事。但畢竟敵在暗,我在明。”
長歌點頭,“我會小心的,你也是。”
衛姜冷笑,“我倒想看看是誰活得這麼不耐煩了。”
長歌看了看衛姜,想說什麼,終是沒開口。其實,她是想說,衛姜能自小在沒有母親的庇護下在這衛宮中活下來,她的手段想必是叫人放心的。可長歌瞭解衛姜,那些卑鄙小手段,衛姜她是不屑於去使的。可人往往容易在陰溝裡翻船,她們這次被抓去青樓裡,就是個鐵的證明。
長歌怕衛姜暗箭難防,可既然是暗箭,又哪裡防得過來呢?
哎,只期望父皇那兒能查出些什麼來。
這一日,宮中設宴。御花園中,繁花盛開,正是陽光好時節。
長歌早上起得晚了,趕來這午間宴的時候,宴上已是言笑晏晏,后妃同一些與高辛帝走得近的宗室都來了。
長歌的位置本在靠近高辛帝的下首,大公主衛姜的身邊,可這會兒穿過重重視線走去那裡,長歌有點不願意。因爲要經受太多注目禮了呀。而且有好幾個宗室的老王爺,平日裡顯得無事可做。最愛的便是逮着一個像長歌這般半大不小,又好拿捏的小姑娘,一個勁兒地問找好婆家沒,有了心儀的郎君沒,要不要叔幾個給你介紹個有爲後生巴拉巴拉巴拉。
打着關心之名,行騷擾之實,鬧不鬧心啊?!
長歌便打算隨便在不起眼的角落裡坐了,而後找個合適的時間就開溜,這樣高辛帝問起來了,她也好交代。
長歌一眼便在人羣中看見了蘇行,她的四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