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七忽聞海上有仙山

一一七、忽聞海上有仙山

海風不算大,波光粼粼,望着越來越近的泉州港,衆人不禁歡呼起來。

蒲開宗滿臉都是笑容,望着船上的水手,大聲道:“落貨之後,每人賞錢加倍!”

水手們都鬨然應喏,神情極是興奮,這次流求之行,雖然他們都被困在船上,不得登岸半步,但這足夠了,站在船上,他們已經看到一個全新的城市,一個他們此前想都想不到的國度。

那個地方極是富庶,在大宋比最好的青瓷還要貴重的玻璃器皿幾乎到處都是,每個人身上穿着的都是精美的絲綢、棉布或者麻衣,人人都面帶紅光,說話聲音響亮。在船上放眼望去,到處都是稻田、桑田,山坡之上還看到了茶樹。牛馬在道路上極常見,那種馬車靈活自如,比起大宋的馬車都要輕便。

幾乎每個人的腳步都很輕快,四處都有歌聲響起,臉上總是笑的,便是起了爭執,那也是以笑結束。原本碼頭是最爲魚龍混雜之所,日日都是爭鬥不休,可是水手們看到的卻是井然有序,即便偶爾不在那些護衛視線之內,也看不到什麼爭端。

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飯吃,那幾乎就是人間仙境了。有些水手甚至以爲,傳說中的東海蓬萊,莫非指的便是流求。

此次流求之行,不僅能自船東處得到賞錢,也頗讓他們長了見識,比如說知道有一種東西叫水泥,知道有一種利器叫火炮。回到家中之後,短時間內想來是不會出海的了,那麼衆人這段時間裡喝酒賭錢,又多了一樣談資。

下了船、在李雲睿陪同之下參觀了淡水城的蒲開宗。看到的比這些水手更多。知道的情形也無比這些水手們更清楚。

比如說,他就親自踏上了流水的街道,走在那堅實的路面之上,他看到路上極乾淨,戴着藍色袖套地老人,或是男、或是女,將地上地垃圾都清掃起來,倒入路旁的陶桶之中,清晨時分,便會有人將之運走。或是焚燒或是填埋。道路的兩邊。都流有水溝。水溝之上用水泥板堵實了,只留了些小縫隙,利於積水迅速排走。蒲開宗從未見過這般乾淨的城市,那街道之上。他相信自己躺下去打幾個滾兒再起來,身上都拍不出一粒灰塵。

那裡的房屋都極整齊,一排一排的成行成列,房屋大多爲有一定傾角的平頂,少數才蓋了瓦,據說是爲了防止颱風損失。屋頂之上都會有隔熱層,甚至用木箱培土,種上了各種花草。房屋都是磚石水泥構造。幾乎未見到木製。而且都刷着石灰,最高大的那幢甚至還貼着瓷片。看上去金碧輝煌,極是壯麗。

但是島上沒有客棧館驛,甚至沒有什麼商鋪,只在三個十字街口處,各有一家大雜貨鋪子,鋪子裡的物品也不是很豐富,不過夠滿足生活需要罷了。

大宋的銅錢交子在島上不通行,得先在港口處地“銀行”兌換成島上地錢幣纔可。交子島上是拒絕要地,銅錢可以按一比一的比例兌換島上銅幣,島上還有銀幣、金幣,這種錢幣並不象大宋銅錢那般外圓內方便於串起,而是整個的一枚,大小也遠小於大宋的銅錢。初時與他兌換,蒲開宗還頗覺吃虧,但後來才發覺,這錢雖說含銅未必有大宋銅錢那般多,但遠比大宋銅錢要值錢。無論金幣、銀幣還是銅幣之上,都壓出了“流求銀行”四字與幣值,不過,蒲開宗發覺,市面上銅幣最多,金銀幣都極少。

若是大額交易,就需要用“金元券”了,在蒲開宗看來,這不過是流求人發行地交鈔楮幣罷了。造這金元券的紙極難得,據說是自南洋某國運來的木料化漿造的,而且上頭印的花案用了六套顏色,每張上面又有蒲開宗識得的天竺數字與他不識得的蝌蚪文混雜編碼。這應當是爲防僞造而行,不過在蒲開宗看來,這種金元券,只怕極難做僞。島上西北角,靠近碼頭之所在,據說是“工場區”,島上的主要作坊盡數集中於此,不唯有蒲開宗熟悉地那些作坊,還有一些他從未見過地,象是玻璃作坊。蒲開宗曾經試圖接近,卻被隨行的李雲睿勸止,他自家想想,這些也確實是淡水要害之所在,不可能任人進出。

他是商人,先看地便是與生意有關之所在,除此之外,他還看到了一些與生意無關之處。比如說流求護衛隊。流求護衛隊裝備之精妙士氣之高昂,便是他見過的大宋禁軍也比不上,這些十七歲以上至二十二歲之間的漢子,紀律嚴明而且訓練有素,凡是他們行走在街上,絕對不會出現勾肩搭背的模樣,都是排成一列齊步前行,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肅殺之氣。

“東家,你在想啥呢?”他正沉吟之時,自家一帳房上來問道。

此次流求之行,他們所獲甚豐,雖說淡水“罰沒”了他送去的五分之一的貨物,在他購買淡水物產時,在雙方談好的價錢上,又加收了他二成的“關稅”,可是他算了算,便是不算罰沒與關稅,這一趟來回獲利少說也有八萬貫,是八萬貫銅錢而不是那不值錢的交鈔!

故此,與他同來的帳房始終眉開眼笑,嘴角都咧到耳朵上了。

“在想那流求呢。”這帳房是親信,有什麼事情,蒲開宗都不避他,故此答道:“那可是處寶地,若是……若是……”

說到此處,二人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貪婪之色。但那貪婪隨即又變成了恐懼,他們都知道,當初南海十八夥海賊合攻一個懸島,尚且全軍盡沒,而這個實力更遠在懸島之上的流求,那種恐怖的神兵利器。便是上去萬餘人。只怕也是白給。

除非能動用大宋水師和禁軍,但是,水師和禁軍又豈是他這等人物能動得的。就算他走對了門路,動了數萬水師和禁軍,可這麼大張旗鼓之下,還有不驚動各方麼,到那時,憑蒲開宗之力,哪裡守得住這基業!與其白白便宜他人,倒不如現在這般。還可以在與流求的交易之中獲利。

“流求……流求……”蒲開宗喃喃自語:“這究竟是幾時出現的一處什麼地方……”

在泉州港。海船進出原本是經常之事。只是蒲開宗此次遠航,旁人不知,可他這***裡的海商船東卻是知道,他是來尋找那盛產各種洋貨的流求去了。才過得十餘日。他地船便回到港口,而且船上一箱箱地下着貨,顯而易見,他找着了那流求,而且還大賺了一筆。

故此這個消息迅速在***裡傳開,蒲開宗纔到家落下腳,一張張拜貼便送了進來,有說許久不見要來探望地。有說前些時日新娶小妾請吃酒的。還有人就乾脆說,這海之廣天之闊。到哪都沒有吃獨食的道理,請蒲開宗將流求之事告訴衆人。

此時蒲家在泉州還算不得第一等的海商,最多隻能說是二流罷了,故此這些人敢用各種各樣的理由來逼迫他,看着這一份份拜貼,蒲開宗唯有冷笑對之。

“若是逼得我在此無法立足,我便搬到流求去,看那邊模樣,尚有許多地方未曾開拓,我若帶着宗族奴僕過去,有個兩百餘戶,在流求倒可以逍遙自在。”他心中如此想,然後又是一動:“那淡水莫非是在陸上無法立足者建起的?”

轉念一想又覺得有些不對,在流求他見了不少人,雖然與人談話之時,都有李雲睿或者其餘流求高層在場,但他還是從那些與他談話者不經意中得到了許多消息。他至少從那些人中聽出四種不同口音,既有紹興一帶的,也有慶元一帶的,還有京東、燕雲這般北地口音。而當他繳獲稅款時,李雲睿曾介紹一人與他,那人姓耶律——這便明顯是個契丹姓了。

這些來自陸地各方之人,如何湊到一起,又如何渡海去的流求?

蒲開宗只是泉州一個海商,雖說在海上有一些勢力,可是觸腳並未伸到北方,更不用掉燕平一帶如今胡人佔據的地方。故此,他並不知道這些年來,京東東路、燕雲一帶,胡人大肆擄掠青壯販賣之事。否則地話,以他地精明,自然能猜出流求人地來歷。 шшш •tt kan •c o

不過猜出便猜出,以金國、胡人的水師之力,莫說流求,便是離他們更近的耽羅都抵達不到。而大宋這幾年便會有大變,也無暇顧及海外,便是知道海外出了這麼一塊地方,也只能觀望。趙與莒在留給流求的策略中,讓他們在有了十萬人之後便擇機開港,便是這個原因。

這些拜貼中,有些是可以推掉地,有些卻是無法拒絕的,蒲開宗深思了片刻,然後展顏一笑,那帳房親信,隨他進了書房的,見他笑了便知他有應付之策,湊趣上前問道:“東家可是有了應對之策?”

“他們不是想分一杯羹麼?”蒲開宗冷笑了聲:“我便讓他們分這杯羹,我不能獨佔,那麼誰家也別想獨佔,咱們與流求打過交道,多少也算熟人,我便不相信,在流求他們能比咱們更討得好去!”

“東家是說……”那帳房還有些迷糊,又問道。

蒲開宗擺了擺手,沉吟片刻,然後喚了一個管家來,將那些拜帖盡數交給他,讓他按着上面的名頭,一家家回拜,只說次日正午在泉州府“羣英會”宴請衆人,歡迎衆人賞光。

到得次日正午時分,泉州府“羣英會”酒樓裡已經是座無虛席。這泉州原本便是海商雲集之所在,雖說這些年來因着“和買”之故,到泉州來的海獠有所減少,可本地海商卻總掛記着海外貿易之事,聞得蒲開宗方十餘日便滿載而歸,自是都少不了前來探問。

蒲開宗讓他們等了約有刻鐘時間半個鐘點纔到,這些人有沉不住氣的,一見着他人影便開始嚷嚷:“蒲東家,既有發財的買賣,自應拿出來大家共享纔是,爲何遲遲不來?”

“小弟方纔去了市舶司,三船貨還未完稅,故此讓諸位久候了。”蒲開宗淡淡一笑對那嚷嚷之人道:“這不是林東家麼,小弟可比不得林東家,你家自己有私港,故此無須與市舶司打交道呢。”

私自設港逃避市舶司檢驗收稅,這可是一樁大罪,那姓林的有座小私港,故此比起其餘海商獲利要多,但此事卻是不能當衆說出來地。故此那姓林地立刻跳了起來,大聲道:“蒲東家,你這話便是含血噴人了,我家裡不過是有個供漁船下海的小木臺子,哪裡有什麼私港!”

“休吵休吵,且聽蒲東家說流求之事!”又有人以爲蒲開宗是藉機吵鬧,好弄個不歡而散出來,免得將流求之事說與衆人。

若只是一兩個海商,蒲開宗或許不以爲意,不將之放在心上,但他看得這“羣英會”二樓坐得滿滿地,就連走道上都坐着人,心中更加確定,若是今日自己不說出來,泉州海商之中,自己便會再無立足之地。這些行會行首,手眼可以通天,不少背後甚至站着宗室皇親,蒲開宗雖有手段,卻也不敢同時得罪這麼多人。

“此行在下確實到了流求,在下送去的鐵砂、生絲、棉花也着實是流求所需之物。”蒲開宗沉吟了會兒,然後抱拳做了個團揖:“流求律令極嚴,在下雖是得以入港泊船,所知並不多。”

“你到的是流求何地?”有人在下邊喊道。

“在下所到之處,被稱爲淡水,乃流求唯一開港之所。淡水約有數萬人口,民間殷富,並無官府,只是咱們大宋的銅錢交鈔,在他們那裡卻不通用,而且流求土地田產、作坊商鋪,盡數歸其島主所有。流求所需之物,在下問了,最缺爲各料礦藏,銅、鐵、鉛、錫,只要能運去的,他們便收,價錢也公道。其次爲生絲、棉花,諸位都知道流求綢緞、棉布極其精美,原是織坊機械所制,流求本土絲、棉不足,故此需得大量自我大宋收購。”

聽他將流求所需之物一一說出,衆海商都是全神貫注,以往海商外貿,多是販運絲綢、瓷器、書籍、紙張之類,各種礦藏較少,生絲與棉花更是主要賣與本地作坊。如今聽得可以將生絲棉花大量賣至流求去,海商中家裡廣有田地者,都開始琢磨是否將自家的田地改種桑棉。

若是利潤許可,他們自然有辦法,讓閩地廣種棉花。

“另有一件,流求之事,在下已經稟報官府了。”蒲開宗捻鬚微笑道。

對於流求的武備狀況,他隻字未提,只說流求沒有官府,全島盡屬一人,這在座的衆海商中,多少都做過些不法勾當,當即便有人動了心思。

二零七隻因多情賜金鞭二三七君子因仁遠庖廚第三十七章八十七呦呦鹿鳴食野蘋七十九今日小鬼見閻王三十三史彌遠下一四一奉詔奏請驅史黨四十弔唁上二零三挾威宜行練新軍五十六艾殺蓬蒿來此土三十五迎新上六十八自有妙手破妖氛七十二世間多有奇女子二四零張馳有度天子政三四七財帛動人心二一零浪花平後餘微瀾十相識上一四五兵臨黃微唯束手二二零狐媚事君非至善二一一東施效顰計安出八十二釜底抽薪翻巨浪六十二揖別豈是爲私利二謫仙上五十九萬丈高臺起壘土三二零鄉老勳議一六一此一時也彼一時二十五孔明燈下三四三慷慨赴死易六立威上二三三人心不足大食商二九三和光同塵聽道途二十八無賴下二一七總因明君譜華章一九九老虜惶恐臨天誅第三十五章十相識下七十三爲汝癡情爲汝真三零零鄉音未改心已衰一七二臣意彷徨聽聖斷二十二秀才下三四三慷慨赴死易三四五分化二一八驚聞妖氛起華亭二十七媒子下一五七天子壯麗以重威一零七慷慨赴死豈懼難三十巧匠下一四六獻土下拜真吾主十相識上一八二單于戰火起河朔一四三八方風雲聚行在九十七驚蟄雷響動九淵三五零東勝洲招商局二十九巧取上三三五豈曰無衣一九六明朝花落是誰家三三九制度四十弔唁上五家規上六立威下十六盜賊上二五零休道聖主易欺瞞三五一西征軍八十六寤寐思服轉反側二四七欲使蛟龍過三峽一五六奇折廣開天下財一七八振臂三呼發聾聵一六八學士立名博雅樓二四四黃金萬兩火車響一十五事端上二十七媒子上二十四一年之計下二四零張馳有度天子政八十六寤寐思服轉反側一九六明朝花落是誰家九頑童下二零八早藏伏兵待良機三零六興亡二二八繼亡復絕責不義二一二安石變法遺教訓三一四嫁衣三二四女色一二九南海又聞風波起三五三大轉折二二一烏合之衆豈成事一二九南海又聞風波起二四七欲使蛟龍過三峽二九六朱紫滿朝換冠冕三四六錦帆紛來如飛雪一八二單于戰火起河朔六立威上九頑童上一八八朕判虜死孰執劍二二五山外有山計中計四十九怒向海隅棄賊屍三五七自此絕疆無戰事二四九勿令疏忽防蛇蠍六十七沙中總能淘赤金三四八名繮利索一二六豈意周公害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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