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一此一時也彼一時

選德殿裡,沒有任何雜聲,宮女爲真德秀奉上香茶,竟然也是悄而無聲。

真德秀不知道天子葫蘆之中賣的是什麼藥,故此一直沉默。見他如此倔犟,趙與莒既是無奈又是好笑。

方纔在朝堂之上,因爲實在是厭倦了與真德秀反覆爭執,故此纔有失態之舉。事後想來,這卻是極不該的,他向來以冷靜自持自詡,可近來似乎太過順利,他心中不免有了驕躁之意。

而且,真德秀方纔捨身求死,也讓他看到了理學的另一面。

在後世的歷史之中,崖山之後,數不清的讀書人自殺殉國,其中便有理學之士,比如朱熹之孫,他雖然阿附賈似道,攀附權貴,但當元兵破城抓住他時,他說豈有朱晦庵之孫屈身事虜者,便從容就義。

理學空談義理固步自封雖是不對,可這尚氣節,卻不能說是錯。

“真卿還在生朕的氣麼?”趙與莒抿了一下嘴,先開了口。

“臣不敢,臣有罪,陛下聖。”

這“臣有罪、陛下聖”,下面跟着便是“可鑑臨、一片心”,原是劉過爲岳飛抱不平之詞,真德秀引此,頗有孤忠悲憤之意。

趙與莒既是想開了,自然不會再與他一般見識,只是一笑置之:“真卿,朕知你博通古今,想向卿請教一事,朕不記得在何處見過,實事求是這句典故出自何處?”

真德秀微微一怔,然後道:“應當是《漢書?河間獻王傳》。”

趙與莒又問道:“此句何意,對還是錯?”

“這……”真德秀細細思索了一下,然後如實答道:“當是於事實之中求得大道之意,對或錯……臣魯鈍,未曾深思過。\”

“呵呵……”趙與莒笑出聲來。在他穿越的後世之中,這句話便是鄉野老農也知道是對的。

想了想,他又道:“朕知道,朱晦庵推崇孟子,然而孔孟之言,或有不一至者,譬如說,孔聖要日三省吾身。想來是以爲人有過錯須得自省,孟子曰人性本善,既是本善何來過錯?”

“咦?”真德秀又是一怔,天子喚自己來,難道說只是爲令自己爲他解惑麼?

“朕以爲,要知孔孟之語孰對孰錯,須得實事求是方可。”趙與莒道:“孔子曾言。此一時也彼一時也,可見世事無常,須得應時而行。”

“陛下所言,另闢蹊徑,臣……臣實在是不明白。”

“真卿,今日你知道朕爲何會大怒麼?”趙與莒搖了搖頭道:“那淮南總管一職,朕原是屬意你的。”

“啊?”這話再次讓真德秀大吃一驚。官家厭惡理學,見我有如寇仇,爲何會有以我爲淮南總領之心?”他心中暗想。

這淮南總領卻不是普通職司,與彭義斌那京東總管更不可同日而語。這可是轄理淮南兩路軍政事宜的要職,以前時去這兩路須得擔心金人南下,可如今奪了徐州。便是斷了金人南下之路,以淮南之富庶,是極好做的所在!

“臣惶恐,不知……不知官家究竟是何用意。”思來想去,想不明白天子所言何指,真德秀直截了當地問道。

“朕是這樣想的,朱晦庵之學好不好,是否比得過朕所倡地陳亮、葉適之學。\只需二者擇地相試,比較一番便可知矣,這便是實事求是了。”趙與莒指着御屏上的地圖:“朕也不瞞你,李鄴、劉全所行之策,便是朕推崇的陳亮葉適之學,他們在淮北,淮北之地,較之淮南何如?”

“不如。”真德秀漸漸明瞭天子之意。他按捺住心中的激動回答道。

“朕原意是想。你治淮南,劉全治淮北。你爲飽學宿儒,劉全不過一介草莽,淮南爲安樂之處,淮北爲戰亂之地,此二者,你據優勢……”

“臣安肯佔這便宜!”真德秀斷然道:“臣治淮北可也!”

“先休說大話,且聽朕爲你說來。”趙與莒搖了搖頭,盯着真德秀好一會兒,看得真德秀有些莫名其妙,這才繼續道:“朕知道你治泉州頗有所成,也知你曾在淮南仕官,聲望極佳。但淮北非比淮南,你知政不知軍,若是誤了朕之大事,自家聲敗名裂事小,我大宋中興大計,便全爲你所誤了!”

真德秀心中一凜,不再插嘴,只是仔細聽道。

“朕雖有此意,但有一事卻始終擔憂。”趙與莒目光突然變冷了起來:“淮北孤懸於外,北有胡虜,西爲金國,若是以你治淮南,你爲了爭過淮北而不顧大義,斷淮北與行在之路,這大好江山,豈不爲你所葬送?”

“臣豈是此等人!”真德秀勃然而起:“陛下,臣願以身家性命爲質,必不至誤事!”

“哼,你爲着理學昌明,能當着羣臣讓朕顏面掃地,還有什麼事做不來的?”

以趙與莒這一年對真德秀的觀察,此人雖是執拗於理學,卻不是不知大是大非之人,之所以連番刺他,無非是激將之法罷了。果然,真德秀面紅耳赤,抗聲道:“那是陛下下戲耳,陛下屢屢戲臣,臣不堪受辱,故此犯顏以求去!陛下既不信臣,爲何又要與臣說這些?”

“呵呵……還是被卿識破了。”

趙與莒搖了搖頭,然後笑道:“朕囊中便只有這些人物,若不用你,便要自流求抽人來,你放心淮南淮北盡是流求之人?”

“臣……”真德秀一頓,一時不知如何說話是好。

他不是太后,故此對流求之人與趙與莒的關係知道得並不是很多,只是知曉流求人中,相當部分都是天子幼時家中私人,包括那位流求國主的賢妃,都是如此。與流求之人談話、辯論之時。他也見識過那裡人地學識,耶律楚材的博學、陳昭華的尖刻、韓平的善辯,心中也頗爲欽佩。那李鄴劉全二人雖說未曾聽聞過,但想來天子肯將他們挑出來,也不會差到哪兒去。

時間已經到了正午,太陽直射在這選德殿前,使得殿中暖洋洋地,讓人身上極是舒服。趙與莒微微伸展了一下身軀。面帶微笑看着真德秀,等待他想明白來。

這段時間之中,真德秀面上神情一直是變來變去,極是精彩,趙與莒也不打擾,只是靜靜等着。足足過了十分鐘,真德秀才猛然擡頭:“陛下。臣依然堅信,朱子之學並無謬誤,臣願在淮南爲陛下行朱子之學,也願與那淮北比試一番!”

“臣一介庸材,不識天子遠慮,故此有朝堂失儀之舉,臣不甚惶恐,不敢求天子之赦,只願爲天子牧守一方,以彰天子愛民之意!”

他說這番話時。神情極爲誠懇,末了還道:“臣已知陛下之意,必不敢因理學私利而失陛下之望!”

趙與莒微微點頭。然後一笑:“朕也不偏向淮北,凡給淮北之支持,朕必然給你也同樣一份。咱們以三年爲期,三年之後,若是淮南大治而淮北不治,朕便算你理學勝了,三年之後,若是淮南淮北皆大治。那便是朕所說兼聽則明勝了,三年之後,若是淮北大治而淮南不治……”

“那也不是理學錯了,定是臣未學到家的緣故!”真德秀肅然說道。

趙與莒先是一愕,接着微怒,這真德秀竟然固執如許!

但細細一想,他又釋怒而笑,真德秀學了半輩子信了半輩子的東西。教他如何能輕易割捨!總得慢慢來。特別要將實事求是地那個“事”擺在他面前,他才肯認帳。

“既是如此。朕便拭目以待。”趙與莒微笑道:“你不妨與葛洪、魏了翁諸人商議一下,然後上折自請外放,文采寫得好一些,朕讓《大宋時代週刊》給你刊上,免得天下仕子以爲是朕容不得你在朝堂之中。”

“臣惶恐。”

得了天子交底,真德秀心中的不平已經蕩然無存,經過趙與莒這先抑後揚,他心氣便與最初有所不同。最初他只覺得,只須天子尊崇理學,那天下自然大治,現在則不然,他得用理學治出些成效來,才能說服天子。

也正是有趙與莒這番反覆打壓,故此他一時之間竟然未曾想起,究竟治成什麼模樣纔算大治。而且,以是否大治來評價理學是否正確,本身卻近於陳亮葉適之說了。\不過嚴格說來,真德秀對陳亮葉適之說並不是十分反感,朱熹雖然評之“不成學問”,卻並未否認那二人也屬儒學一脈。

打發走真德秀之後,趙與莒命擺駕正始堂,這是楊妙真住處,她如今是賢妃,普通宮院住着未免委屈,這正始堂既可以貴妃住,也可以皇后住,故此安排在此處,也隱隱懷有深意。

“只可惜太后似乎不怎麼歡喜妙真,否則的話……”

在趙與莒原先計劃之中,楊太后姓楊,楊妙真也姓楊,楊太后又慣會認親的,若是得了她歡喜,必將楊妙真認作孃家侄女。若能如此,楊妙真便是楊石、楊谷的妹妹,再由賢妃進一步得成皇后,那便最好了。然而楊太后不知爲何,對韓妤遠比對楊妙真要親暱,雖說表面上也沒有找楊妙真麻煩,但皮裡陽秋,那不喜之色便是趙與莒也知曉了。

此事急不來,只能慢慢思量了,強行封后或許也可,但在這個時候,未免會傷自己明君之聲望。趙與莒自後世而來,極清楚一個好地聲望有什麼作用,聲望若好,便是有些偏差,天下人也只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聲望若壞,便是做得再好,天下人也只道是沽恩市義另有所謀。

纔到得門前,便聽到楊妙真在唱着俚曲,趙與莒停住腳步,側耳傾聽,脣角浮起一絲溫和的笑。

這與他方纔對着真德秀時的那種笑不同,是一種純淨的發自內心的笑容,以往地時候,只有韓妤在他睡着時見過。

楊妙真失怙得早,又隨着兄長轉戰南北,還是到了鬱樟山莊後纔跟着趙與莒學了些東西。故此,她唱得自然不是什麼雅曲,但她嗓音極好,有如黃鸝鳴柳,嬌憨婉囀,極是撩人。

趙與莒聽了會兒,然後眉頭漸漸皺起。

雖然楊妙真唱的是歡快地曲子,但腔調裡,總也少不得濃濃地惆悵。趙與莒細細思忖起來,她自入宮起,自己陪在她身邊的時間並不多,即合是晚上宿在她處,也因爲國務繁忙的緣故,往往是晚來早走,兩人幾乎沒有什麼閒暇時間聊天對話。

而宮中規矩又是極多的,楊太后這人出身不高,卻特別喜愛講規矩,大約是當初在吳太后身邊耳渲目染的緣故。對於性子有些散漫,喜好無拘無束的楊妙真來說,這着實是難熬的日子。

心中隱隱有些痠痛,趙與莒嘆息了聲。

這些年來,自己身邊的女人,爲了自己做了許多犧牲,楊妙直、韓妤,她們人生中最美妙地時光,都在獨守空閨中度過。

一個端着水果盤子地宮女走過來,見着趙與莒靜靜站着嚇了一跳,慌忙施禮道:“官家!”

這聲音驚動裡了正始堂中的楊妙真,她的歌聲嘎然而止,然後趙與莒聽得她又輕又快地腳步聲:“阿莒!官家!”

“呵呵。”趙與莒眉頭揚起,示意那使女起身,然後迎向楊妙真。

“阿莒,你知道麼,我在御園裡抓着一隻山鵲了。”楊妙真臉上帶着小孩兒們的歡快,拉着趙與莒便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一隻山鵲兒除些被她牽扯上古往今來,經過朝堂爭執與選德殿的攤牌,趙與莒多少有些倦了,原本是想靜一靜,可見着楊妙真那臉上的神情,他心中再度浮起一絲溫柔。

“找個籠子將它養起來,每日唱歌與你解悶。”趙與莒道。

“不好,關着籠子裡不得自由。”楊妙真搖了搖頭:“我已經將它放了,阿莒……官家,今日朝堂上那些石頭木架,沒有難爲你吧?”

雖然入宮也有近一個月了,但是楊妙真與趙與莒在一起時,有時還是如同在鬱樟山莊一般稱他“阿莒”,聽得她稱朝廷大佬爲石頭木架,趙與莒失聲笑道:“石頭木架?這倒是極好地比方了,那些人地腦子,可不象石頭一般頑固不化!”

“正是正是。”楊妙真撇了一下嘴,然後又道:“官家在我這用午膳吧?”

“嗯,讓人去把阿妤也叫來,朕……我今天陪陪你們,我們一家三口,讓那些石頭木架先到一邊去吧。”趙與莒淡淡一笑。

“須得想個法子,讓妙真與阿妤有些事情做,還須避開那些朝臣的嘴巴……”他心中暗想,微微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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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劉過這首詞爲《六州歌頭?題嶽鄂王廟》,全詞如下:中興諸將,誰是萬人英?身草莽,人雖死,氣填膺。尚如生。年少起河朔,弓兩石,劍三尺;定襄漢,開虢洛,洗洞庭。北望帝京。狡兔依然在,良犬先烹。過舊時營壘,荊鄂有遺民。憶故將軍,淚如傾。說當年事,知恨苦。不奉詔,僞耶真?臣有罪,陛下聖,可鑑臨,一片心。萬古分茅土,終不到,舊奸臣。人世夜,白日照,忽開明。兗佩冕圭百拜,九原下、榮感君恩。看年年三月,滿地野花春,鹵簿迎神。

一六九前驅豹狼後來虎二十四一年之計下六十一世事洞明亦文章二八六君子之爭起廟堂三十五迎新下九十四熄燭分香盟誓言二謫仙上二十五孔明燈下四十一夜盜下八十晦冥地穴誰扶將十二愈勇下一八二單于戰火起河朔一四四九州生氣忖雷霆三三六一牆之隔十六盜賊上三十五迎新下二五九鋌而走險奮一擊二四一猶豫不決名臣心一七七妾在深宮亦驚魂四十四江南製造局二三七君子因仁遠庖廚一三九調教權奸入吾彀一七八振臂三呼發聾聵二十三大年下一一五恰是潛龍臥大淵三一四嫁衣第三十八章二一四國勢維新孰執掌一九二怒極遍開煉獄花二二四困獸被圍嵩之死一一九瀚海洶洶涌暗潮三二三常選六立威上三三六一牆之隔三十八懸山上九十六卿乃佳人總多情二五七盤點盈虧運籌忙四十一夜盜上十三繅車下二十二秀才上六立威下二一八驚聞妖氛起華亭四十七孽風凌島島欲摧一零七慷慨赴死豈懼難三二六大戰略五十二莫道巾幗遜鬚眉一三一巧計可使狼變羊五十拂淨征衣問疆外一三八君王自此不上朝一五五平地風雷起京東一六零前方忽報已獻捷二四四黃金萬兩火車響三零八功勳三十六結納上三零六興亡八十七呦呦鹿鳴食野蘋三十三史彌遠下一一五恰是潛龍臥大淵一八八朕判虜死孰執劍二九二國勢飄搖雨打萍三十七親人上八十三心中忐忑費思量一六七天子無心尋芳柳二零八早藏伏兵待良機二七二安知血海壞攀籬二六三凡路所至皆吾土二九五羅裙紛舞現白刃二零六財迷心竅膽包天一九二怒極遍開煉獄花一二六豈意周公害成王二八五聚其財兮集其力一一九瀚海洶洶涌暗潮八十七呦呦鹿鳴食野蘋二十三大年下二八六君子之爭起廟堂二五八欲爲聖王做前驅四十九怒向海隅棄賊屍三十九暗眼下二二六名動遠蕃光明王三零七無印御史三四八名繮利索三四六錦帆紛來如飛雪五十六艾殺蓬蒿來此土二一五維新正道多坎坷十九算帳上一五五平地風雷起京東三五三大轉折一九六明朝花落是誰家一五四金銀過市何招遙六十四誰道仙山無處覓一七四休令豎儒壞天機一四五兵臨黃微唯束手五十八百戰劫餘剩殘骨三十三史彌遠下二零零煌煌大宋何多士二八七天下板蕩忠臣死二七五勇士之亡正當所七機械上十三繅車上二十九巧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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