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風雨欲來

隆興元年註定成爲大宋歷史上令人難以忘記一年,不但因爲秦天德因爲賑災推出以工代賑、浮筷落人頭和有權先斬後奏\u201o尚方寶劍,更是因爲這一年春闈中,出現了大批優秀人才,最終成爲了大宋肱骨之臣。

陸游、周必大、虞允文、楊萬里、尤袤、朱熹等等一大批年輕才俊在秦檜死後猶如雨後春筍一般,紛紛從科舉中脫穎而出,這些人在宋朝中興過程中,起到了基石般中流砥柱作用。

秦天德已經確定了,自己在太平樓內見到尤袤就是南宋四大家之一,因爲隆興元年狀元,就是此人。

李光主持春闈,秉持了唯纔是舉和公平公正原則,沒有了秦檜作梗,尤袤終於奪得了本就屬於他狀元之名。

而秦天德也沒有食言,在集英殿上,當趙眘閱讀完所有殿試考卷後,對尤袤考卷大加讚賞,欽點尤袤爲狀元,言語間無不表露出想要重用意思。

一旁秦天德毫不遲疑,當下上奏趙眘,請求趙眘將尤袤封爲泰興知縣,此舉着實讓不少人長大了嘴巴,就連尤袤自己都想不到。

春闈剛剛結束,就能以狀元之名執掌一方縣郡,尤袤是第二人,第一人就是秦天德。

泰興和淮陰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兩個縣郡都位於宋金交界邊境,都屬於極弱多年縣郡。只不過淮陰經過了秦天德治理,隨後幾任知縣都是秦天德推薦,秉承了秦天德治理方針,已經與以前變得大不一樣了。

難道說秦天德認爲尤袤也有這份本事?

除開尤袤,陸游、周必大、虞允文還有朱熹這樣已經爲官卻參加科舉取得進士功名幾人,都被授予二甲進士及第,楊萬里同樣是二甲進士及第,李光並沒有從中作梗。

反之,李光授意那些在省試考卷中效仿秦天德當年之舉考生,除了三人被授予二甲進士及第,其餘人則被授予三甲進士出身。

此番春闈共計錄取新科進士八百八十七人,創下了歷年歷年錄取人數之最,緊接着最忙就是吏部了,要將這些新科進士妥善分配安排。

此番春闈中出現問題,例如官員參加科舉以及效仿秦天德當年之舉取得進士之名部分考生,百姓們並不知情,而朝中雖有官員之情,但卻不敢開口過問。

因爲誰都看出來了,這似乎就是秦天德和李光之間一種利益交換,當秦天德和保皇黨聯手時候,縱然是右相範同,也不敢輕挫鋒芒,更何況是其他人?

不過這件事也是範同更加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要儘快扳倒壓在自己頭上秦天德,甚至不惜主動機會,他危機感越來越強了。

至於說此番春闈,他沒有撈到什麼好處,他並不在乎。別看此次錄取進士人數衆多,他相信隨着這些人步入官場,慢慢慢慢就會開始有人投靠自己了,畢竟他也是從那一步過來。

官場上不是隻有一腔熱情一股正氣就能站住腳,不是隻要你有真才實學就能得到重用擢升,就算是趙鼎李光這樣人,也會有喜好偏向,所以要想升官,最便捷途徑就是投靠他。

當然若是能有幸進入秦天德法眼,就更變節了。不過這樣人少之又少。

也正是因爲如此,此次科舉中,尤袤和楊萬里這兩個年輕考生真正進入了百官視野。前者在秦天德推薦下以弱冠之年知縣泰興,而後者則是成爲淮陰主簿,這不能不令人重視。

不過有意思是,尤袤知縣泰興雖然是出自秦天德提議,不過卻對秦天德並無好感,只是叩謝了趙眘天恩,對秦天德隻字未提,似乎與楊萬里不同,算不得是秦天德人。

不管尤袤是否是秦天德人,他知縣泰興後,絕對沒人敢刁難他,因爲這是秦天德推薦,秦天德殘酷手段,隨着三千多官吏人頭落地後,已經深深刻在了每個官員心中。

隆興元年五月,地處川蜀一帶嘉定府爆發了一場大規模鬥毆事件,又跟秦天德扯上了關係。

錢塘秦家早先曾是大族,支脈幾多,其中嘉定府就有一支。由於秦天德被封國師,縱然六親不認不爲秦家親戚謀求福利,但這些秦家親戚也得到了不少無形中好處,例如各地官員不敢輕易刁難,只不過由於秦天德對親戚漠視態度,這些人才不敢過於張狂。

然而秦天德叔爺秦延壽出現卻打破了這個局面。

當日秦天德明確告訴秦延壽,考取功名踏上仕途是不可能了,只要有他在,秦延壽就別想當官,因爲秦延壽當官目就是他曾經說過,千里當官只爲財。

不過他也給了秦延壽發財機會,告訴對方返鄉後組建船隊,跟隨他船隊一同出海經商。同時還告訴秦延壽,讓他聯絡秦家各地支脈,各自組建船隊,一起賺錢。他秦天德雖然不能保證秦家親戚權貴,卻能保證親戚富貴。

秦家歷史悠久,支脈衆多,每一支都堅稱自家是主脈,可自從秦檜與錢塘秦家認親後,錢塘秦家就成爲了所有支脈中主脈,等到秦天德掌權後,這一點就更加穩固了。

不過經商講究是不熟不做,貿然進入一個陌生領域,要冒極大風險,各地秦家支脈從沒有過出海經商,包括錢塘秦家以前同樣如此,直至秦天德後腦被襲後,突然轉了性子,搞出了秦家船隊。

然而即便如此,各地秦家支脈也沒有人敢於效仿。富貴不願冒險,落魄沒有足夠財力組建船隊。

但是秦天德讓秦延壽聯絡各地支脈,並且直言泉州市舶司是有其舅兄齊正方負責,同時錢塘秦家船隊在他們出海經商初期可以從旁協助,這讓各地秦家支脈蠢蠢欲動。

不論有錢沒錢,誰都不會嫌錢多。而且產業多了不但可以使得家族穩固,還可以緩解一些家族內部紛爭。

富貴支脈可以獨立組建船隊,落魄支脈可以合夥組建船隊,總之官場有靠山,入行有行家提攜,又能夠賺取鉅額利潤,這樣機會誰會放棄?

秦天德本意是想增加泉州市舶司下轄商家船隊數量,繁榮海外貿易,增加泉州稅金,可是他想象不到,正是因爲此舉,使得各地秦家支脈認爲他還是顧念親情,終於有人開始仗其權勢爲非作歹起來。

嘉定秦家就是如此。以爲秦天德顧念親情,他們便開始採用各種手段,欺行霸市,橫行鄉里,採用各種手段大肆兼併土地,壓榨租種土地農民,弄得民不聊生。

終於有百姓不甘忍受其苦,帶頭反抗,響應者甚衆,與嘉定秦家家丁爆發了大規模衝突,而嘉定知府礙於嘉定秦家與秦天德關係,不敢秉公執法,反而將一些帶頭百姓抓入了大牢,這使得民怨沸騰,不少看不過眼文人士子紛紛上書,懇請嘉定知府嚴懲嘉定秦家。

除了嘉定秦家之外,還有一些秦家支脈同樣如此。他們早就在當地是大戶望族,如今有了秦天德關係,更是目空一切,甚至連當地官員都不放在眼裡,只不過嘉定秦家弄太過頭罷了。

朝中一直就有人看不慣秦天德擅權,而且不是一個兩個,藉着這個機會,利用各地官吏對秦天德怨恨,紛紛暗中挑唆,短短十幾天內,就有上百封奏摺從各地送至臨安,無一不是狀告當地秦家累累罪行。

一時間臨安城內再度出現了山雨欲來架勢,朝中不少官員都明白,參倒秦天德機會到了,這一次不但是保皇黨,恐怕新秦黨也不會放過機會,就連嶽震被趙眘召入宮中頻率都高了許多,顯然也是要利用此次機會對付秦天德。

秦天德倒是不在乎,對於各地秦家可能出現狀況,可能給他帶來麻煩,他早就預料到了,因此在他被封爲國師後,纔會毫不留情拒絕了各地秦家支脈攀附意圖,並且表現出六親不認\u201o樣子。

只不過他沒想到,自己這次本爲加快泉州市舶司發展之舉,會帶來這麼大動靜,那些親戚們,難道真以爲可以仗着自己縱橫無憂麼?

這件事他不是很放在心上,真正引起他注意是趙眘和嶽震這兩個年齡相差好幾歲小傢伙,關係居然如此密切!

他一直很好奇,趙眘爲什麼那麼信任嶽震,難道趙眘不知道嶽震是他小舅子麼?還是這兩個傢伙因爲同是自己小舅子,產生了一種惺惺相惜感覺?

而嶽震爲了幫助趙眘對付自己,似乎不遺餘力,這段時間來,除了進宮頻率增加,往國師府跑次數也越來越多,雖然打是來看嶽銀瓶旗號,但沒少在他身邊打探口風,新手段不斷,老手段也日臻完善。

隨着時間一天天過去,每次大小朝會上,各地官員上奏摺子越來越多,秦天德知道,明日大朝會將會是那些人發力日子,他決定將周必大和陸游請到國師府,他有話要跟二人說。

然而在他準備派人去請時候,忽然有下人來報,左相趙鼎、參政知事張浚、李光三人在府外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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