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縱如此,這酒也是有三十度往上的。如今是冬天,這酒喝下去,只覺得渾身暖洋洋,舒泰非常,楊漁之喝了一盞,還不過癮,便又要倒,江嵋打了他手一下:“這酒比平素都烈,小心你喝了明兒早上頭痛。”
這酒照着江嵋打算,是準備七蒸七釀的。可是瞧着今兒浪費材料的樣子,七蒸七釀出來,一罈子酒怕不得四十罈子往上的酒液給自己糟蹋。眼下的酒雖然不算貴,可是也不是跟白水一樣隨意灌得,到時候自己家酒樓裡賣它,自然價格會偏高,能不能打下市場來,尚是兩說。
偏偏硃砂今天不在,也沒法跟她商量。她跟賀平出城,去看江嵋囑託的裝飾品採辦,如今年關將近,有些小物事便是趁着這時侯最好買到手。
當夜,這些酒就被楊漁之灌了一小瓶,送去給楊紀,雖然江嵋一再說,這只是半成品,可是楊漁之覺得已經非常好了。 ⊙ ttKan⊙ co
第二天,家裡繼續開伙,這次江嵋注意了些密閉的情況,七罈酒也不過蒸出來兩壇。不過,馬上就要過年了,江嵋這邊蒸酒的腳步才停下來。
因爲家裡僕役侍婢衆多,所以準備年貨等事情,並不需要江嵋去操心,臘月二十八,她指揮着手下的人,將蒸出的酒,照着書上寫的法子,又給加入酒麴等物,再次釀一遍。
江嵋深深期待着,這五罈子酒再釀出來是什麼味道。但是開壇,卻是要等到打春一月份了。
因爲是白酒的緣故,越是精純越好,江嵋就沒有聽從楊漁之的慫恿,還放進去梅子等物釀,那是度數低的酒纔有的做法。若是想要白酒味道有差別,那是酒釀好後才勾兌的,這點常識,江嵋還是有的。
被江嵋拒絕後,楊漁之就不依不饒,非要江嵋做一桌大好的飯菜,來慶祝新年,以彌補自己的提議被江嵋狠拍一頓的損失。
江嵋一口答應,縱然楊漁之不說,她也是要好好做上一道年夜飯的。
江嵋和楊
漁之二十九去拜訪楊紀,楊紀坐在塌上,和夫妻兩個說話。
“大人,今年的年夜飯,還是奴家來做吧。”江嵋低聲帶笑容,和楊紀說話。
楊紀卻搖搖頭,看着江嵋:“你不要太過CAO勞,眼下兩個孩子過了兩歲生辰,正是要看管教導的時候,若是有時間,便多陪陪他們。”
這幾天江嵋蒸餾酒液,香味傳的老遠,張承業又來過一回,把江嵋許諾他的那瓶子酒拿走,四處跟人炫耀。這次他也知道酒少,不敢多喝,每次都是嘬上一口,更不肯給別人嘗一口,只是叫人聞聞,那香味卻已經勾動的人食指大動。
楊紀也喝了那酒,他年紀大了,對烈酒沒有年輕人這麼喜愛,只是覺得味道很好,與先前喝的酒都不太相同,並沒有其他的想法。
江嵋聽了楊紀的話,斂容稱是。兩個孩子的確一日大過一日,可是兩歲多,又能做些什麼?
楊紀沉吟一下,然後開口:“明年開了春天,便去尋好些的教書回來。給兩個孩子進學吧。我瞧着大孫是必定成才的,惜惜也很有些靈性。若是你們自己來教,必定不如外面請來的教書公允。”
本來楊漁之賦閒在家,他來教導兩個孩子最好,可是楊紀卻是因爲楊卿兒的事情對孩子教育的問題,怕到了骨子裡,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就害怕小夫妻兩個,將兩個孩子也教壞了,寧肯放在外人手裡。
只是開蒙學,也不需要多高的學問。楊紀刻意叮囑,找的這教書,定要字寫得非常好,且品德極佳纔可。
前一條倒是好辦,後一條誰曉得怎麼辨別。楊漁之雖然在開封等任上時候,也算交遊廣闊,可是離家這麼多年,有些路怎麼走都難免忘懷,更別提認識人,且辨別這人的品德。
夫妻兩個和楊紀告辭,回到家中,江嵋並不覺得找個給孩子們開蒙學的老師有多難,可是楊漁之卻十分的掛懷。
父親說的話,自
然和聖旨沒得差別,可是這品德好的人,從哪裡去找呢?
除夕之夜,一家人聚集在一起,吃着熱乎乎的飯菜,說着吉利話。江惜更是高歌一曲新年好。聽着那調子怪模怪樣的,可是卻頗歡快好聽,就知道是江惜教的。
晚上夫妻兩個到家,楊漁之一把抱過江嵋,眼神裡火熱熱的:“嵋兒,剛你教惜惜的歌兒,裡面有我們跳舞?恩,爲夫就和你跳跳。”
古代跳舞,江惜還是不習慣的。她看着楊漁之挽着自己手臂,手中執着羽扇拉自己跳,忍不住哈哈大笑,被帶着醉意的楊漁之一把堵住嘴,深吻起來,最後滾到牀上。
大年初一,各個人換新衣,便是底下的奴僕侍婢們,都穿着一新,一派和美氣象。江嵋和楊漁之坐在一起,喝着早茶。
門板響動,江嵋一擡頭,看見是一個纖細的身影走過來,這女子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竟然是洪砂。
洪砂對江嵋和楊漁之見過禮,便來彙報這邊的情形。
原來因爲她和賀平出去買的東西較多,路上車馬又壞掉,修了一修,才連夜趕回來,方纔到家。江嵋本來準備拉着她問問酒的問題,見她滿臉是風塵之色,今天又是大年初一,合該叫人家歇歇的,所以給她賞了錢,就叫她下去。
過會兒,賀平也過來見禮,眉宇裡和硃砂一樣都帶着深深的疲憊,江嵋對賀平一向的印象都不錯,賀平四平八板的把這段時間和硃砂出去以後,事務鉅細的跟兩人說了一遍,一直說了兩刻鐘時間才完。夫妻兩個送走他,江嵋笑道:“賀平一向跟你說事兒,都是如此?我瞧着許貴倒是隻撿些重要的講。”
楊漁之一笑:“可不是麼,不過以往在官場上頭,他跟着了我,瞧得細些倒是好,眼下倒有些大材小用。”
江嵋呵呵笑着點頭:“是這個道理,官場上不得不小心,可眼下我瞧着他盯着洪砂也忒嚴密了些,就跟咱們派去的密探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