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中醫院萬衆矚目,
開封城人人皆知中醫院將會在今日重現華佗絕學,開膛破肚根治急症腸癰。
急症腸癰乃是讓人談之色變的痛苦絕症,當中醫院的公告貼出之後,很快就有急症腸癰患者簽下生死契約。
與此同時,中醫院廣撒英雄貼,遍邀開封名醫見證這一名載醫史的時刻。
“趙太丞來了!他不是和中醫院水火不容麼?”
“太醫丞錢乙也來了!”
………………
很快一衆開封名醫紛紛到場,他們不管是親近中醫院還是對中醫院抱有敵意,然而當面對華佗絕學重新面世的這一偉大時刻,都不約而同趕到了中醫院。
“蘇大學士也來了!”
“蘇大學士並非醫家之人,怎麼也來見證華佗絕學重新現世。”忽然蘇軾的到來引起了一陣驚呼。
範正繼續道:“而且蘇遁即將恩蔭提刑官,草民立志於變法醫家,都不可能靜下心來行醫,而一直醉心於醫術的楊介,其乃是重現華佗絕學的最佳人選。
範正一一爲趙煦講解醫用知識,以及中醫院爲此手術所做的諸多準備。
“縫合!”
“桑皮線打結,切除!”
呂老的醫術最爲精湛,率先給用急症腸癰患者服用大宋版的麻醉藥,其成分大草烏、曼陀羅和酒組成,效果自然不如傳說中的麻沸散,但是也能鎮痛。
衆醫穿戴好經過高溫消毒的醫護服,雖然達不到後世無菌服的標準,然而已經是這個時代醫術的極限了。
“啊!”
一旁的趙煦一臉不解,重現華佗絕學可是一個醫者至高的榮耀,而範正和蘇遁竟然拱手讓給楊介。
頓時一衆前來觀禮的名醫眼中精光一閃,這可是華佗絕學,如果他們能夠掌握,那豈不是一步登天。
範正側身對趙煦解釋道:“陛下有所不知,中醫院雖大,卻只能輻射京城附近,而且根治腸癰手術耗時頗多,一名醫者一天不眠不休也醫治不了幾人,面對衆多腸癰患者根本杯水車薪。
當初楊介放棄翰林醫官,選擇跟隨範正變法醫家,讓衆人惋惜,現在看來卻是再正確不過的決定。
隨着藥量的加大,再加上李師師的安撫,患者的情緒漸漸穩定,急症腸癰乃是絕症,能夠忍受一時之痛換來生的希望,當下咬緊牙關不再掙扎。
然而讓所有人都意外的是,準備重現華佗絕學的並非是主持變法醫家的範正,也並非發現腸癰病源的蘇遁,而是由楊介來主刀。
誰也沒有想到範正竟然如此爽快的就答應了下來,雖然有年齡限制。
“止血鉗!”
範正聞言,毫不猶豫道:“華佗絕學失傳千年的悲劇在前,範某自然不會敝帚自珍,天下醫者皆可以前來中醫院學習華佗絕學,不過年紀必須在三十五歲以下,精通外科醫術者優先。”
急症腸癰讓人聞之色變,難產更是天下女子的噩夢,華佗絕學能夠讓開膛破肚醫人,同理則可以剖腹取出嬰兒,同時讓孕婦存活免於難產之死。
“臣等(草民)參見官家!”衆人紛紛行禮。
再則中醫院擴張在即,急需醫者補充,廣收天下精通外科的醫者,一來可以讓天下腸癰患者得到及時救治,二來,中醫院擴張到大宋各地之時,也有人可用。”
“手術需要在殺毒過的室內進行,然而室內昏暗,爲此中醫院在手術室中,點燃了很多特製的蠟燭,儘可能的讓醫者的影子消失。”
很快,手術結束。
……………………
其他前來觀禮的名醫都用複雜的眼光看着楊介,誰也沒有想到這樣名垂青史的功績竟然落到了年紀輕輕的楊介身上。
當初蘇遁選擇拜仵作爲師的時候,那可是全城譁然,然而蘇遁先是用指紋法破案,又找到了急症腸癰的病源,無一不在證明蘇遁的選擇是何等的正確。
很快,楊介帶領一衆醫者,將患者推入一間同樣經過重重消毒過的手術室中。
“桑皮線乃是歷代外科醫者常用縫合線,手藝最高的桑皮線可以被人體吸收,無需拆線,乃是外科神器!”
“啊!”
張幼娘心頭一震,她剛剛在觀禮華佗絕學的時候就隱隱約約有這個想法,卻沒有想到被範正一語道破。
就連一旁的趙煦也是不可思議,這可是華佗絕學,乃是無數醫者夢寐以求的絕學。
趙煦心中若有所思,而王安石變法很大程度上都栽在了識人不明之上。
“張幼娘代天下女子多謝範郎中之恩!”張幼娘難掩激動,上前對範正鄭重一禮道。
“而且,不過是一個腸癰手術而已,這僅僅是華佗絕學小小的應用而已,中醫院也有更加宏大的計劃。”
“楊介當初的選擇是對的。”太醫丞錢乙感嘆道。
“官家駕到!”忽然一聲通傳,震驚了整個中醫院。
剎那間,一衆醫者霍然一震,不可思議的看着範正和張幼娘。
趙煦凝重的點頭,範正爲了今日的手術竟然連影子也考慮到了,此刻的他終於明白,中醫院爲了重現華佗絕學做了多少準備和功課,纔有今日的一舉成功。
很快一聲呼痛聲,傳到了一旁的偏房,範正眉頭一皺,他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沒有麻沸散,大宋傳統的麻醉藥藥效不夠。
太醫丞錢乙猶豫片刻,最後一咬牙道:“範正,華佗絕學能夠根治腸癰,活人無數,不知可否傳授其他醫者………………。”
今日之事要是在排資論輩的翰林醫官院中,且不說太醫令早就將這份榮耀視爲囊中之物,就是要輪怎麼也輪不到年紀輕輕的楊介身上。
誰也沒有想到久在宮中的官家竟然也來到了中醫院,當下衆人不禁心中浮想聯翩,人人皆知官家一直有推行變法之志,而範正非但是第一代變法世家範家之後,更是公然宣稱變法醫家,莫非二人已經一拍即合了。
聽到範正毫不掩飾的野心,一衆開封名醫不由臉皮一抽。
“開始吧!”眼見大草烏的藥效已經生效,範正直接下令道。
範正見狀解釋道:“官家有所不知,當初在太醫局之時,草民和蘇遁的醫術都是墊底,而榜首一直都是楊介,其醫學基礎極爲紮實,哪怕沒有跟隨草民變法醫家,未來也定然能夠成爲一代名醫。”
“這爾等有所不知,聽說此次重現華佗絕學,那可是蘇大學士之子蘇遁的首功,他自然來爲兒子捧場。”一個知情的百姓驚歎道。
這讓蘇軾大爲欣慰,此刻乃是幼子功成名就的時刻,他自然不會缺席。
範正難掩興奮,轉身看向張幼娘道:“張前輩,你立即組織女醫學習根治腸癰手術,同時以此推理剖腹產術,讓天下產婦免於難產之劫。”
“找到了腸癰病源!”
隨着一個個有條不紊的命令,腸癰手術一步步完成。
“知人善用!”
“朕聽聞華佗絕學重現大宋,此乃我大宋子民之福,朕甚爲欣喜,特來觀禮!”趙煦朗聲道。
一衆名醫換上殺毒過的醫護服,選擇跟了進去親眼見證這一醫家歷史時刻,而範正和陪同趙煦來到了一旁的偏房等候,畢竟趙煦乃是帝王,不宜見到手術的血腥。
“官家仁慈,中醫院定然不負官家所望。”範正鄭重一禮,大手一揮,中醫院衆醫紛紛就位。
趙煦走出偏房,看着一衆老醫者激動的神情,頓時明白了這場手術已經征服了一衆開封名醫。
“呂老加大一成大草烏的藥量,將患者身體束縛住,師師護士安撫患者!”楊介有條不紊道,顯然對這種情況早有預案。
……………………
太醫丞錢乙見狀,同樣上前鄭重一禮。
隨即一個個開封名醫,對着範正鄭重一禮,以示敬重。
趙煦震撼的看着這一幕,範正變法醫家也曾經遭到無數醫者的反對,然而範正卻將其一一折服。
今日之後,中醫院成爲當之無愧的醫家聖地,醫家變法已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