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房府,也就扇兒和妮妮活潑些,添了很多生氣。
但等到房瑤漪成親之後,怕是也都要跟着她去王府了。
房玄齡有些老了,一直把妮妮當成外孫女來對待。
房瑤漪知道這是爹爹有些寂寞了,忙笑道:“那我便多帶些妮妮多回家找您。”
“笑話。”房玄齡笑罵道:“你嫁到王府,那孃家還是說回就能回的啊。”
房瑤漪一時啞然,還沒說話,就聽的房玄齡說道:“讓扇兒帶妮妮多回來看看我,你就不用了。”
聽到這話,房瑤漪啞然失笑道:“好,那我就讓扇兒帶妮妮回來。”
房玄齡這才滿意的點點頭,轉而說道:“你快去休息吧,時候不早了。”
房瑤漪忙說道:“對了爹爹,漪兒還有一事沒跟爹爹說。”
房玄齡看着房瑤漪,狐疑道:“什麼事?”
房瑤漪說道:“我有一策,可以很短的時間內查出戶部造假的賬冊。。”
房玄齡皺了皺眉。
顯然對房瑤漪的話有些懷疑。
戶部幾十餘核賬官苦苦思索多日都束手無策,自己女兒真有這神通,能夠極短的時間查出來?
房瑤漪看出房玄齡的疑惑,取出早已準備好的百香坊歷年賬冊。
房瑤漪說道:“這個辦法是小李公子告訴我的,並且我回來後,也拿了百香坊歷年賬冊做了比較,發現這法子確實靠譜。”
房玄齡皺了皺眉,本想責備房瑤漪不懂禮節,哪有去尋人的道理,但轉念一想,漪兒這是爲朝廷奔波,也就吧嘴邊斥責的話吞了回去。
“你且說說看。”
房瑤漪把今日秦壽問她的話,如實問了房玄齡。
得到的是相同的答案。
房玄齡精於覈算,這也是他在戶部時能夠提出查史料覈算法的原因。
但聽完房瑤漪所說的辦法,房玄齡笑了笑,說道:“小李公子的辦法,看來是說笑了。”
房瑤漪搖搖頭,將賬冊打開,說道:“爹爹若是不信,可以按我剛纔說的辦法試一下便知真假。”
房玄齡只以爲女兒是太盲目了,漫不經心的翻開賬冊,說道:“漪兒,再過幾日你就要成親了。”
“這期間最好不要去王府了,免得落下閒話。”
房瑤漪點頭應了。
房玄齡則是隨意的翻閱着賬冊,心中默默計算着。
但算着算着。
房玄齡的臉色漸漸變了,將賬冊合上,立刻又打開另一本翻閱起來。
時間一點點過去。
燭火跳躍,印在房瑤漪清澈的眸中。
不知怎地,房瑤漪心裡沒來由多了份喜悅,似乎是因爲爹爹的表情,有似乎
是在爲某人的辦法得到認可而高興。
此時的房玄齡握着賬冊的手已經開始微微顫抖。
嘴脣因着激動而哆嗦,先前勞累的表情一掃而空。
“妖孽,簡直是妖孽。”
“這秦壽簡直是妖孽下凡!”
“按照直覺來說,各個數字的佔比在總數應該佔據一成,造假的人肯定也會相信這種直覺,如此一來,勢必在賬冊上也會如此作假!”
說着說着,房玄齡眼前越來越亮,“匪夷所思,真的匪夷所思。”
“秦壽當真是個妖孽啊!”
房玄齡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激動的無法自拔。
若不是親自驗證過,試問誰會相信這麼匪夷所思的辦法!
“先是渡酒肆的好酒,活字印刷術,再是足以流芳百世的詩句,文鬥上的計算石磨……”
房玄齡震撼無比,滿腹詩書此刻也只能用不斷重複的妖孽二字表達。
這個叫做秦壽的少年,陛下的嫡長子漪兒未來的夫君,自己未來的女婿!
他帶給大唐太多太多的驚喜。
若是他將來坐上大唐的皇位,那麼大唐會達到怎樣的高度?
突然間,房玄齡眼底閃過一絲遺憾,只可惜如今太子已立。
思及至此,房玄齡語重心長的說道:“漪兒,此事萬萬不可聲張出去。”
秦壽如今只是剛剛步入朝堂,羽翼未滿,若是鋒芒畢露,只怕被奸人所害。
甘露殿內。
燈火通明,本就金碧輝煌的大殿,在燭火映襯下,尤爲明亮。
李世民手中握着剛覈查完的賬冊,輕輕丟在一旁,食指拇指捏了捏眉心,長吐了口濁氣。
輕聲呢喃道:“謳兒,你這身本領,到底從何而來呢?”
房玄齡激動的一晚上都沒睡好,翌日一早,便急急忙忙的起牀,直奔戶部而去。
現在戶部的所有人,可謂是心神俱疲。
而房玄齡卻是滿面春風的走了過來,這不由得叫蕭璃等人有些奇了怪了。
昨日房大人還一副仇大苦深的樣子,今個兒就春風得意了?
蕭璃轉念一想,房家閨女馬上要成爲王妃了,也難怪房大人心情大好。
房玄齡笑眯眯走到蕭璃近前,”蕭尚書。”
蕭璃被房玄齡突然的舉動搞懵了,看着房玄齡的笑,沒來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房大人,這是遇到什麼喜事了嗎?”
房玄齡點頭道:“大喜事啊。”
蕭璃陪着笑,“貴千金嫁給小李公子,確實是天大的喜事。”
房玄齡聽罷後微微一怔,說道:“蕭大人這是在說什麼呢?”
蕭璃也愣了,疑惑道:“難道房大人不是因三日後,貴千金出嫁而高興?”
聽到這話,房玄齡才知道蕭璃誤會了,忙說道:“大人說笑了,眼下假賬一事尚未查清,國事面前,哪有家事優先的道理。”
蕭璃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隨即似是想到什麼,趕忙問道:“房大人難道是想說有解決假賬的辦法了?”
房玄齡也沒藏着掖着,直截了當的把秦壽的辦法說了出來。
蕭璃瞪大眼睛。
一臉的難以置信。
蕭璃心裡清楚房玄齡既然會把這辦法帶過來,必然是經過親自驗證過的。
假賬的事可不是小事,房玄齡權重聲威,蕭璃相信他絕不會拿此事說笑。
深深吐了口氣,蕭璃突然笑了起來,”是了,按這個辦法,只要查一查哪一洲縣首位不對勁兒,大抵就能判斷出誰做了假賬。”
蕭璃拱手行禮道:“房大人不愧是神機妙算,竟能想起這等辦法,叫在下實在慚愧難比。”
房玄齡趕忙擺手,否認道:“蕭尚書莫要折煞我了,這法子可不是我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