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並不知道這種場面,隱藏着多少兇險在等着自己。
但他發覺場面異常尷尬,並且讓他實在是想不通是爲什麼。
這老爹和管家,那是自己人,沒必要防着。
那孫先生本也是有求於自己,沒有理由來掀啥風浪。
可這到底是咋的了?
坑爹!
或許指的就是這個時候的這個事。
這讓李世民第一次感到孤獨與無助。
他很明白,已經無法控場。
這在他的人生中,可是從沒有出現過的事情。
這讓他無所適從。
可是他似乎已經看見,滿朝文武拿着這個事,一個個的呈上奏摺與質問。
將他逼到崖邊上,而他卻連根稻草也抓不着……
李麗質當然也清楚,自己是公主,不能像王寧和長孫雪那樣,死賴在寧軒閣裡。
父皇和母后再寵她,可禮法擺在那裡。
可是,就這樣回去?
那是怎麼樣也不甘心。
堂堂的公主殿下,豈能讓她們三隻狐狸精好過?
還有,小子!
別以爲你長得帥,就能逃出本公主的手掌心!
她嘴裡跟着打哈哈,扯着淡,腦子飛快地轉着。
想着想着,終於忍不住說道:
“孫先生,房二孃,請回去跟我父皇說一聲,我這有傷在身,得在這寧軒閣治療一些時間 ,傷好就必定回去,讓他們別擔心。”
房二孃看李文,也不知道是咋回事,這越看越中意。
聽公主這麼一說,心中暗道一千次“不要臉!真不要臉!真是臭不要臉!”
長孫雪和王寧,那是既得利益者,聽了這話,那更是一肚子氣。
李文暗掃四女,見一個個的嘴不像嘴,鼻子不像鼻子的。
心中暗思,俺的個乖乖,這要如何脫身?
正在李文愁眉緊皺之時,房二孃卻發話了:
“公主,這可是於禮不合,要說你自己回去說,那挨板子的事,你就饒過下官吧。”
王寧望着長孫雪一臉黑線地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心思你跟她的姐妹,我可不是。
我纔不慣着她呢。
於是起身朝公主行一禮道:
“公主,這宮中有太醫,你這身有傷,還是回去養傷的好些,這裡缺醫少藥的,若是耽誤了公主的傷情,那寧軒閣可是負責不起。”
這裡本有兩個虎妞,已經讓自己頭大,李文當然不願再加一個什麼公主來搗蛋。
於是也附和着說道:
“王寧說得有理,我們美貌與智慧並存的超級小公主,還是回去養傷要緊。”
“就不,就不!
能發明給傷口縫針的寧軒公子,遠勝太醫院那一院庸醫。
雖然在這裡,用那酒什麼的,把本公主弄痛了。
但本公主卻不傻,在這裡有好藥能消什麼來着的。
哦,是消炎吧。
宮裡哪有這一套?
你們一個個的,讓我這樣回去,是不是巴不得本公主回去被感染,好一命烏乎吧?
想要滅了本公主,來成全你們的好事?
想得美!
我就不,偏不!
小子,你過來,哎!說的就是你。
給本主公說清楚,你也要我回去,是什麼意思!”
長樂公主越說越氣,鼓着一對粉腮,指着李文叫囂着。
李文望了望周邊衆人。
各人神情各異,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掛着那帶着玩味的笑意。
就連孫先生和老爹,也露出看笑話的表情來。
哎,真是流年不利呀!
這是犯白虎還是犯太歲了?
要不咋就惹上這小魔女了呢。
可衆人皆不作聲,他也沒辦法。
真要說起來,這事還是因自己而起。
萬一這母老蟲要是耍起公主脾氣來,那威風不威風不說,至少會耽誤不少事。
真要是這寧軒閣搞個雞犬不寧,那也不是個事。
只好低頭頭,慢步走了過去,賠着笑道:
“我這不也是怕公主在這裡出事嘛。”
長樂公主似笑非笑,斜着眼望着李文,咧了咧嘴,卻終是沒有發出聲音。
李文以爲,這小妞是想通了,正要誇她懂事。
誰不知李麗質一伸手,準確無誤地揪着他的耳朵。
這虎妞本是習武出身,力道大得有些意外。
李文又不曾防着她有這一手。
被她這一揪一拉,這一吃痛,免不得腳下一浮。
整個人便摔向她身上,整個人跌到她懷裡。
他可沒有心情去體會那又大又圓,又挺又有彈性的……
此際只有尷!
尬!
還是黑體大寫的!
李麗質第一次被男性碰觸,也是一臉通紅。
可她到底是在宮裡長大的,這面子上的工夫非是常人可比。
馬上沉下臉來,喝斥道:
“你個沒良心的,這是要上天了不成?
來,你與爹爹說說,本公主這傷,你要不要負責。
要是這手上留了疤痕,本公主嫁不出去了,咋辦!
要是這傷口感……什麼(染)了,本公主定向母后留遺言,這生不同牀,死了定要同穴的。
你就等着給陪葬吧!”
李文一臉苦逼樣,做不得聲,只得將頭轉向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卻是裝個沒看到的,盯着李世民。
這小妞,一下把皮球踢給李世民了。
此際長孫無忌的眼光裡,李世民讀到了慎重二字,他心底被打翻個五味瓶。
原本,他也希望女兒能嫁這小子。
因爲他一直在想,雖然這小子也姓李,但這小子不但有才,還來路不明,可以賜個別的姓,便能成全一樁美事。
可是,眼下已經證實,這小子還真就是李宙的兒子。
並且這已經是鐵板上釘釘的事。
同姓不婚配,那是千百年來的規矩。
還有李氏祖訓,餓死不當小。
可眼下襬明瞭,四豔相爭,除非他動用皇權,否則這四個姑娘,誰大誰小,還真不一定。
可自己還得用李文父親的假身份,來獲得李文的幫助,以對抗世家,以救天下。
這要怎麼辦?
他真的不知道,可是幾位大臣都盯着他,又不能不表個態,只好虎着臉說:
“公主呀,這怕是愛莫難助了!
我家姓李,千百年來的規矩,同姓不能婚配。
試問,在這情況下,小郎拿什麼對公主負責呢?
而人言可畏。
若是公主留在這裡,難免會惹得流言四起,那就更不適合了。”
李文從李麗質懷裡掙扎着起來,伸手捉住她的手道:
“小妞,你先鬆手成不成。”
“就不鬆,就不!
見我小,都欺負我,嗚嗚!”
李麗質見李世民發了話,讓她回去,還說什麼同姓不能通婚,這一急竟真還眼淚雙雙掉。
遇着這般刁蠻的公主,李文也真是可憐,此際只能用力捏着她的手。
尷尬地朝衆人笑了笑。
在他看來,衆人都在笑他。
所以暗自發誓:小樣!老子要是不馴服你,那就不姓李了。
誓死不當氣管炎!
可是這要怎麼辦呢?
有了,李文眼珠子一轉,不禁計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