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女帝鳳眉緊蹙,心中忐忑不安起來,
離開三原縣那日,她在與秦風約定匯合的地點等候多時,也沒能等到秦風。
最後只等來了一封書信,信中只說突厥有異動,讓她不用等了,趕緊回宮部署應對。
後來,秦風遲遲不回,她還真派人去尋了,可秦風就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杳無音訊。
女帝心中亦是陰晴不定:秦風,你到底在哪裡?
薛懷義望着沉默不語的女帝,愈發得意,他怎麼能放過這個貶低秦風的大好機會,
上次比武秦風將他扔出殿外,害得他顏面盡失,羞憤得一個月不敢出門。
他一直謀劃着怎麼報一箭之仇,今日,總算是抓住了秦風的把柄。
他先發制人諷刺道:“陛下,秦風不會是聽說突厥殺過來,嚇得落荒而逃了吧?”
秦風武力驚人,這是滿朝文武百官有目共睹的。
如今,突厥大舉南下入侵,涼州失守,邊疆百姓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秦風身爲大唐帝君,不僅不親自上陣殺敵,甚至臨陣脫逃,至江山危難於不顧。
這個罪名,他無論如何也擺脫不掉。
他不僅要把秦風拉下帝位,還一要讓秦風顏面無存。
否則他薛懷義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不會吧,戰爭纔剛剛開始,秦風就嚇得落荒而逃?天下哪有這樣的帝君……”
“不知哪裡冒出來的黃口豎子,不過是生得一副好皮囊而已,竟被封爲帝君,真是荒唐!”
“帝君與陛下一同微服私訪,怎的女帝一早歸朝,而帝君卻遲遲不歸,不會是自己一個人躲懶,揹着陛下逍遙去了吧?”
“此人平日裡善於僞裝,在國家危難關頭,卻漠不關心,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
“不錯,秦風三兩下就能將八品武者扔到殿外,他有這般好的功夫,卻不肯爲國效力,別說人君了,就連爲人臣子他都不配。”
薛懷義聞此言,又想起了那日的屈辱,不由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卻不好反駁這個事實。
就少不得再踩上兩腳,說道:“帶兵打仗可不是鬧着玩的,事關自己的性命,
他當然什麼事都幹得出來。這樣的帝君,廢了也罷。”
上次冊封帝君,很多大臣他們本來就不服氣,只不過礙於女帝的情面,畏於秦風的武力,
他們不敢不從罷了,現在牆倒衆人推,更是直呼名諱,也不稱其帝君了。
“諸位休要胡言亂語,實不相瞞,這突厥入侵的情報還是帝君推測出來的,
老臣猜測帝君或許已經上了戰場,只是戰事緊急,來不及通知我們而已。”
狄仁傑看衆臣越說越過分,便出言維護秦風。
然而,那些大臣又豈會相信,薛懷義第一個跳出來說道:
“不帶一兵一卒就去了戰場,他有多大的能耐,一個人單槍匹馬就能滅了突厥五萬大兵?
哪怕是是李靖轉世,也絕無可能,秦風若是去了戰場,我薛懷義便滾出朝堂。”
“夠了!”女帝氣衝雲霄,“你們一個個的還未出戰,便自亂陣腳,
真是大唐之不幸,本帝之悲哀,亦是你們這些臣子的恥辱。”
"陛下,臣請戰涼州,身爲大唐將軍,豈能龜縮於長安城之中,臣誓要收復涼州,讓突厥血債血償。"
魏元忠上前一步,慷慨激昂,高聲請戰。
他爲大唐戎馬一生,忠肝義膽,哪裡能眼睜睜看着蠻夷踐踏他守衛的疆土?
“陛下,末將願請戰,若是割讓涼州,突厥氣焰只會愈發囂張,要不要幾日便會兵臨城下,末將願意背水一戰。”
王孝傑雖然年紀尚輕,但好歹也是武將之家出生,他策身而出,上前拱手。
“陛下,末將請戰收復涼州。”
“陛下,末將願意與頡利老兒決一死戰!”
“陛下,末將……”
朝中不乏血氣方剛的武將,他們紛紛請奏。
“好!”女帝望向朝堂,高聲道。
“魏元忠。”
" 末將在!"
“本帝命你爲撫軍大將軍,即刻馳援涼州,救我百姓,護我城邦,不得有誤!”
“末將領命!”
“王孝傑聽令。”
“末將在。”
“本帝命你即刻死守白馬關,不管你用任何方法,絕不得讓突厥蠻夷踏入關內一步。”
“末將領命!”
……
隨着一道接一道的聖旨發出,一位位將軍領命奔赴北疆。
長安城外。
戰旗飛揚,號角齊鳴。
山雨欲來風滿樓。
一支支隊伍整裝出發,在各自將領的帶領下,奔赴各自的戰場,守衛大唐的疆土。
女帝目送士兵而去,她雖心急如焚,但卻強自忍着,仍舊未離開皇宮半步。
她既焦心於戰事,也焦心於秦風的去向,她實在不知道秦風去了哪裡。
羣臣都說秦風被突厥嚇得落荒而逃,她不信秦風是這樣的人,
這些時日的相處,那樣的神機妙算,至聖至明,氣度恢宏。
秦風是真正的男子漢,絕不是那等貪生怕死之輩。
亦或者是,秦風真的單槍匹馬去了涼州?不,她不敢想。
雖然他的武力,已於世間無敵,但千軍萬馬的戰場之上,依舊有喪命的可能。
她只盼望着在魏元忠帶兵抵達涼州時,秦風還活着。
希望秦風能幸運一點,一定要撐到援兵到來之時,可……女帝悵然一嘆,不覺紅了眼眶。
若是秦風有個三長兩短,她窮極一生,也要讓頡利付出十倍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