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園好在尚留秦,恥作明時失路人。
恐逢故里鶯花笑,且向長安度一春。
今年的長安的科舉考試士榜已經下來,中榜的士子彈冠相慶,落地的士子則是唉聲嘆息,不論是榮登三甲還是榜上無名,則都是迎來了張榜之後的科舉慶典。
貢院牆根街在科舉考試場貢院之外,榜棚街正是是科舉張榜的地方,現在已經是擠滿了衆多士子,一個老太監帶着一衆宣旨的公公就到了榜棚街街頭的那個仿牌下的高臺。
“聖天子陛下詔曰:今貞觀二年,科舉大典,衆士子德天鳳章、妙筆生花.....今及第者二十七人,賜出身。分爲三甲:一甲三人,狀元爲長安奉天縣劉功盛、龍城鎮張晟,蔡家莊沈文書,賜進士及第;二、三甲,......分賜進士出身、同進士出身,四月殿試大典,務必出會,欽此。”
老太監宣完旨,合上了手中金黃的聖旨,在衆人恭維和慶賀聲中離開了。
榜棚街的街頭,只見兩位青年書生模樣的年輕人在駐足觀望,淡淡的看着那些在擠在張榜處的一羣羣士子。
“師贊兄,你怎麼看這些士子?”只見一翩翩美少年,頭繫着白玉鼎冠,一襲長衫,英俊瀟灑。
“你小子別老是沒大沒小的,要叫我牛學長。”另一名青年衣着光鮮,面目粗狂,有些不滿意的說道。
這兩個人正是南山書院的兩位學子。一個是婺州義烏的駱賓王。另一個就是牛進達的長子牛師讚了。
“好好好。牛學長,您怎麼看這些及第的士子?”駱賓王的語氣有些挪揄。
牛師贊顯然無視了駱賓王的挑釁,和這小子耍嘴皮子耍了半個學期,最後得出來個道理,就是不要和這小子辯論,只要一辯,最後吃虧的肯定是自己。
冷眼看了看前面那些還在高聲慶祝的人羣,牛師贊淡淡道了一句:“徒爲井底之蛙也。”
駱賓王竟很是少見的大點其頭。朝牛師贊豎了豎拇指:“本以爲你會說些俗話,沒想到你也有這麼深刻的見解。”
“那是自然,別忘了我可是你學長呢。”牛師贊很是驕傲的昂頭輕笑了一下,隨即他的表情又緩緩變的嚴肅,感嘆道:“想想半個學期之前,咱們可是跟他們一樣,嚮往科舉出人頭地呢,可是自從在書院上了半個學期,便感嘆知識之匱乏,以前少年時代僅僅所學的四書五經完全不能再書院大行其道。只有知大智慧者才能通曉那些化學物理。”
駱賓王也是贊同的點了點頭,唏噓道:“本以爲我七歲成詩。十歲作賦,便爲天下一等一的聰明人,可看到書院的那圖書館,才覺自己真是井底之蛙。”
牛師贊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吧,今天在長安待的夠久了,出版社那邊還有一些新聞需要咱們兩個去審覈呢,等會去完不成,李綱先生又要教訓咱們倆了。”
“最近那些官員的投稿真是越來越過多了,我一想到要看那麼多的稿件就頭疼。”駱賓王捂着腦袋輕搖着頭,便和牛師贊漸漸隱沒在了人羣中....
“號外!號外!高句麗淵蓋蘇文起兵謀反,殺王奪位,榮留王極其顧命大臣全部慘死!”清晨的長安還有些涼意,淨鼓鍾剛剛響第二波,就有勤勞的孩童開始滿大街的售賣報紙了。
長安,兩儀殿。
今天的早朝上李二很是少見的擺着一副死人臉,另臺下聽奏的大臣有有些心裡發憷。
“誰能和朕說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李二的語氣有些發冷。
“啓稟陛下,昨日晚間,幽州八百里加急傳來消息,高麗大將淵蓋蘇文謀反,於一次宴會上將榮留王及數百名官員全部襲殺,並將榮留王分屍,而且沒有給榮留王舉行葬禮,之後淵蓋蘇文自封自己爲“大莫離支”,立榮留王的侄子高寶藏爲王並攝政。”房玄齡急忙站出來道。
“這榮留王如此不小心,葬送了性命。”李二有些兔死狐悲的感嘆道,畢竟他們都是帝王,被臣子殺掉的死法算是最爲窩囊的死法了。
“啓稟陛下,這淵蓋蘇文攝政之後,第一件事竟與百濟聯合,宣佈攻打新羅國,新羅國的女王陛下現在已經派人抵達幽州,八百里加急送來了新羅女王的親筆書信。”杜如晦說罷,便將一封泛黃的書信交給了旁邊的公公,呈給了李二。
李二急忙打開了書信,匆匆看了一遍,臉色變得更加陰沉。
“真是混賬!”李二咬牙切齒道。
殿下的衆多百官現在是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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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淵蓋蘇文真是好大的膽子,連朕的大唐都不放在眼裡了。”李二的語氣此刻已經變的平靜,但是一直跟隨者李官員,特別是房玄齡,杜如晦他們知道,正是這種平靜的李二纔是最可怕的,他的心中有着巨大的怒火,但又會以最冷靜的頭腦去報復。
“這淵蓋蘇文一把火燒掉了大唐駐百濟的外交官史,現在進攻新羅的新都,聽說正在集結兩萬軍士,還威脅新羅女王,要求與我大唐斷絕關係,便不會屠殺新羅百姓。”李二的生意越說越冷,沖天的寒意從他的那個寶座上升起。
“淵蓋蘇文真是太目無天子!臣願意率軍出站,遠征高句麗,讓此等非人知道我大唐的厲害!”程咬金端着玉牌站了出來,請令道。
李二掃了一眼自己的武將集團,李績現在去了泉州,李靖則是去了突厥邊城,朝堂上剩下的只有一些武力頗高,但不適合出站的,比如程咬金和尉遲兩人,雖然作戰勇猛,但是讓他們統帥一軍出征大戰,自己有些不放心,秦瓊現在一直告病在家,自己的老友身體自己是知道的,不能再讓他出徵了,所以現在朝堂上居然鬧了個尷尬,居然沒有人適合出征。
“臣認爲此時不宜出征。”這時朝堂上一名穿着綠袍的御史官員站了出來,那兩撇經典的小鬍子,正是魏徵了,前段時間他一直被派遣前往山東收歸隱太子舊部,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到了長安。
“哦?”李二有些好奇的問道:“魏卿爲何覺得不宜出征?”
“啓稟陛下,陛下可還記得鬼谷徐陽曾說過今天的突厥雪災否?”魏徵淡淡的說着,但提到鬼谷徐陽幾個字的時候,語氣還是有些波動。
.......朝堂上陷入了深深的寂靜。
魏徵似乎不打算停下來,只聽他繼續說道:“陛下,這鬼谷弟子經他鬼谷派手機鏡預測兩件事,一件是今年年初的蝗災,另一件則是今年冬季的突厥大白災,想必諸位還都記得吧。”魏徵的語氣有些淡淡的激動與瘋狂,他現在深深的迷上了鬼谷的預測之術。
“如今年初,爆發瞭如此大規模蝗災,若不是關中早已養的二十萬只雞鴨,蝗災一過後果則不堪設想,可以說大唐逃過此劫,全是憑靠鬼谷的預測。”
李二坐在寶座上,眼光深邃。
“所以按照鬼谷預測,今年是滅突厥的最好時機!大唐如今的兵力不能分散,必須集中先將突厥消滅!然後再圖高麗!”魏徵此時的語氣已經變的有些瘋狂。
李二面色凝重,隨即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道:“我大唐國力尚未充實,繼續執行“中國既安,四夷自服”的政策,現如今不對三國用兵,保留兵力,留作今年一舉消滅突厥!至於程將軍的請求......”李二有些猶豫,沒有說話。
程咬金看出了李二的猶豫,知道他是擔心自己只顧勇猛衝鋒,陷入險境,他外表雖然粗狂,但是內心很是細膩,只見他單膝跪地道:“陛下,臣覺得可以等鬼谷徐陽回來,他的艦隊號稱所向無敵,用於將士登陸高句麗再合適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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