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聰明人的佈局

徐陽走了,御書房的龍案旁長孫皇后突然像是變了個人一般,臉色一正,詢問道:“陛下不是一直說繼位日淺,國家未安,百姓未富,況且有北方突厥,現在爲何要允許出兵高麗?”

李二的臉上露出一股自信的笑容,突然問了一句驢頭不對馬嘴的問題。

“觀音婢覺得這鬼谷弟子如何?”

“倒是恭良純正,聰穎伶俐,不過有幾分傲世之意。”長孫皇后想起了徐陽剛剛那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蹙顰說道。

“哈哈,觀音婢評價果然入木三分。”李二爽朗的笑道,“這天下的聰明人總是有些傲氣,特別是那些異人,你看這鬼谷徐陽,面對你我二人時,無絲毫畏懼諂媚之意,傲骨風霜,再加上朕要封他一傳國爵位,想必現在的傲氣正盛。”李二說罷,還笑着撫了撫鬍鬚。

長孫皇后聽到這裡,眉頭皺的更深了,帝王的御人之道她不甚瞭解,也不知道李二究竟想做些什麼。

“陛下,既然這鬼谷弟子已經如此恩受,爲何還要應允他的請求?”長孫的語氣中透着深深的疑惑。

李二的笑容深邃,語氣有些玩味道:“所以朕打算僅僅給他三千兵馬,還有遠洋艦隊,恩威並施,看他如何能鬥轉乾坤!”.....

徐陽感覺腹中飢餓,李二這個老傢伙吃飯也沒想到自己,自己辛辛苦苦弄的一鍋雞,全成了他的口中之物。這萬惡的封建主義光輝終於還是照到了自己的身上。

正想着去御膳房自己搞點東西吃。填一填自己受苦受難的肚子。結果在路過皇城顯德殿外就聽到大殿裡的院子裡震天的喊殺聲。

當時聽到這聲音的時候,徐陽的腦子就嗡的一聲,第一個念頭就是“難道有人在皇城內譁變?!”

小心翼翼的繞道顯德殿後面的小門,貓着眼睛就朝裡面看去,只見數百名禁軍將士在諾達的院子裡練習射箭。

不少人射箭的時候都是大吼一聲,彷彿百米外的靶子是自己的殺父仇人一般。

“啪。”後背被拍了一下,徐陽像一隻受驚的貓一般一蹦三尺高。

慌忙轉身,就看到一白髮公公捂着嘴巴在那偷笑。正是和白眉長相一模一樣的李二身邊的貼身太監。

“侯爺怎麼有興致來這顯德殿看禁軍軍演?”白髮公公的聲音典型的有一種太監的尖聲尖氣,聽的徐陽身上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這顯德殿居然有禁軍軍演?”徐陽也是有些發呆。

白髮公公笑道:“侯爺難道不知道陛下剛剛登基時渭水之盟後所創的兵武館?”

徐陽愣了愣,“還請公公明示。”

那白髮公公又是捂嘴笑了兩聲,看的徐陽一陣惡寒。

“這兵武館乃是陛下親創,當初渭水之盟後,陛下深感突厥之威脅,便交代皇城禁軍‘戎狄侵盜,自古有之,患在邊境少安,則人主逸遊忘戰。是以寇來莫之能御。’便命禁軍頭領武校尉組成一支禁軍隊伍,不開鑿池塘、不修築宮苑。只是在這顯德殿每日習武,陛下也是經常來親自監督,射中靶數多者,賞弓箭、刀槍、金銀等物,同時給與將領上等考績。”白髮公公很耐心的解說道。

徐陽倒是有些發呆,原本以爲偷偷訓練軍隊的只有自己,沒想到李二也這麼有先見之明,果然別把人都想成傻子,大家都是聰明人!

白髮公公似乎對徐陽很有好感,湊了上來,繼續用他那尖聲尖氣的嗓子說道:“按照唐律,‘以兵刃至御在所者絞’,不過這顯德殿算是唯一一個配兵刃不受問之處了。”

“原來如此,徐某受教了。”徐陽心中暗自心驚,李二果然是藝高人膽大,整天願意讓這麼一羣士兵在眼皮子地下訓練,要是哪個狂徒居心不良,暗中下手,後果簡直不堪設想,不過貴爲天子,李二卻絲毫不害怕,果真是一代強人,這氣度都讓人佩服。

“侯爺欲往何處去?”白髮公公熱心的問道。

“哦哦,我想去找點東西吃,肚子有些餓了。”徐陽捂着肚子說道。

白髮公公一聽,樂道:“雜家正是要去給承乾太子和三皇子送飯,侯爺要是有意,可隨雜家同去?”說罷,還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後,四名提着古聲古色飯盒的女婢紛紛提了提手中的食盒。

徐陽一聽還有這種好事,免費的午餐送上門,不吃白不吃。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徐陽作了一揖道。

白髮公公很是高興,徐陽不知道這老傢伙對自己哪來的這麼多好感。

“侯爺海外歸來,老奴當初可是佩服的緊,若是這畝產十五石種子能順利在我大唐種植,天下富足指日可待矣。”白髮太監的眉宇間透着一股子喜色。

徐陽這才知道這白髮太監的好感究竟是從哪來的,原來是欽佩自己從海外帶回來的高產植物。

“公公過贊,能把此高產作物帶回大唐,也是徐某的畢生心願。”

白髮公公雙眼露出了憧憬的光芒:“不瞞侯爺,雜家以前也是農家出身,後來連年饑荒,家中父母全都餓死,和哥哥相依爲命,後得一好心道人收留,在道觀學些武技,一直到後來道觀起火,雜家和哥哥拖着十四歲的身子進了秦王府,淨了身,一直伺候陛下,一路坎坷,也是明白這大唐百姓的苦難。”

徐陽聽聞,沒想到這樣一個太監都這麼有故事,看來李二身旁的那個白眉太監就是他哥哥了,其中辛酸的人生簡直能寫成一部小說。

“公公身世悽苦,總算是苦盡甘來。”徐陽也是寬慰道。

白髮公公聽聞,搖了搖頭道:“雜家聽聞海外帶回了十五石的良種,連夜和哥哥去看,真乃奇物,若是此神物能早點在我大唐普及,想必雜家的爹孃也不會餓死。”

徐陽聽這公公的語氣有些淒涼之意,只好安慰道:“人死不能復生,還請公公節哀。”

白髮公公語氣又恢復了清朗:“雜家現在天天就盼着這高產作物能在我大唐普及,也好讓這千瘡百孔,征戰不休的百姓能好好的休養生息一番,不再像雜家這般,有孩兒餓死的情形出現。”

徐陽聽完,突然覺得這公公有些尖細的聲音不是那麼難聽了,反而有種讓人肅然起敬的感覺。

“公公如此心繫天下,徐某也是佩服。”徐陽發自肺腑的讚歎了一聲。

倒是白髮公公有些受寵若驚,“雜家只是把想說的話說出來,畢竟也是農家過來的,沒什麼心繫天下之說,侯爺謬讚了。”

李承乾和李泰兩位皇子的用膳之處在太極宮旁的成天殿,離顯德殿不是很遠,徐陽和送飯的衆人很快便到了那。

“大哥,書院說下週就不能回皇宮吃飯了,說什麼要在食堂吃,食堂是什麼?”李泰坐在一個小桌子上扣着手說道,自從一同跟徐陽學習過物理學之後,李泰和李承乾的關係明顯的好轉,畢竟是小孩子,徐陽特意悄悄給他們灌輸的他倆是欽定的鬼谷弟子之後,他們整天就在一起玩,現在關係也是越來越好,再也沒有了當初的劍拔弩張。

“我也不知道,不過聽牛大哥說,食堂是個好地方。”李承乾也是一副不明所以的說道。

“嘿嘿,不管是什麼,反正書院都是聰明人待的地方,我真想快些開學。”李泰咧着有些胖胖的小臉說道。

“聽牛大哥說,進了書院,原本以爲自己是聰明人的都會覺得自己變成了傻子。”李承乾倒是有些憂慮的說道。

“不管怎麼說,我就是喜歡書院。”李泰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午膳到~”殿外傳來了一聲太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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