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勳貴最大的好處就在於,只要你說一句話,下面的人就會替你辦好。
程處默的性子比較隨意,吩咐管家去叫人。
程家的管家是個老頭子,但是走起路來也是虎虎生風,從程處默口中徐陽得知這管家也是和程咬金一起上過戰場的老部下了,現在晚年仍一直伺候昔日的將軍。
老管家年紀有些大,但是頭腦倒是十分清楚,先是寫好拜帖,命家中小廝騎快馬去呈給其他勳貴,然後命小廝去請平康坊的頭牌名旦,最後安排酒水供應,餐食點心之類。
看得出來,老管家辦這事已經是得心應手,早已不是第一次幹了。
趁着下人們在忙忙碌碌,徐陽道是和程處默閒了下來。
跪坐在鋪墊上,徐陽的腳一會就麻了,他實在是受不了跪坐這種自虐禮儀,只好盤腿坐下。
程處默爲人大大咧咧,倒是沒看出來徐陽不舒服。
“對了,處默兄,你們這些勳貴經常在一起聚會嗎?”徐陽對一千年前的這些官二代的生活有些好奇。
程處默爽朗一笑,道:“當然,整日閒來無事,不是逗鳥就是聚會,如今天氣炎熱打獵也是少有,在家欣賞歌舞也是不錯。”
如此混吃等死的日子已經是羨煞了徐陽,看來自古二代們的生活就是如此舒暢。
不過程處默表情有些厭倦道:“整日歌舞宴會倒也無趣的緊,我爹非要我參加守門軍,更是無聊之極。”說罷還嘆了一口氣。
徐陽看到這一幕也是哭笑不得,底層的老百姓還爲一口飯拼的要死要活,而長安城的這些勳貴整日載歌載舞都覺無趣。
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徐陽覺得得做些什麼,至少也要利用這些勳貴們手中的權利改變一下當前的現狀,平白無故的把這些如此好的社會資源浪費在驕奢淫逸,觀舞飲酒上,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正當徐陽這樣想着,院子外就傳來了一聲爽朗的大笑。
“哈哈哈,聽說處默你小子請來了鬼谷老神仙?大哥我來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話音剛落,就看到一身寬體胖的年輕人闖了進來,滿臉絡腮鬍,眼睛很大,仔細一看竟與尉遲敬德有着八分相像。
“什麼老神仙,人家是老神仙的弟子。”程處默嘟囔着。
尉遲寶林進了屋子就看到和程處默坐在一起的徐陽,等着大眼睛左看右看,看了一番,纔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這位便是神仙子弟?”
徐陽被尉遲寶林看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道:“在下凡夫俗子一個,神仙子弟算不上,只是略懂鬼谷之術罷了。”
尉遲寶林和程處默是一個性格,也是繼承了他們老爹大大咧咧的武將性格,也不管徐陽長的是不是仙風道骨,只是道:“嗨,管他神不神仙了,今日來聚會,大家都是兄弟,哥哥我我從西市買來了一瓶‘一碗醉’,哈哈,整整六百里銀子,今日咱們不醉不歸!”
程處默一聽有好酒,也是十分興奮,這‘一碗醉’原名‘口子窖’,這種烈酒一到長安的時候就廣受勳貴階層的歡迎,甚至有富豪子弟一擲千金爲了喝上一口這人間醇釀,這中從北方運來的酒烈性極高,就算是酒量再好的大漢也喝不過兩壇‘口子窖’,甚至很多人喝了一碗就會醉倒,所以就以‘一碗醉’而得名,現在長安的貴族都喜歡在宴請的時候用這種酒。
但是這酒的產量不高,每月就那幾百壇能從幽州運來,對於長安十萬勳貴來說,簡直就是杯水車薪,物以稀爲貴,何況風靡長安的好酒,如今一罈子的價格少說都在六七百兩以上。
徐陽有些發呆的盯着尉遲寶林懷中抱着的那一罈‘口子窖’,自己在幽州的那些產業生意現如今已經做到長安,而且廣受貴族們的歡迎,自己說不上來是該覺得欣喜還是該覺得好笑。
正當尉遲寶林,徐陽,和程處默三人聊的正起勁。
院外又傳來了兩聲喊聲。
“諸位哥哥都來了嗎?看樣子小弟來的有些晚啊!”
“是啊是啊,不知要不要賠罪呢。”
只見兩個青年推門而入,一個錦衣玉袍,眉清目秀,一個輕裝素雅,孔武嚴肅,正是李孝恭和李靖的兩個長子,李崇義和李德謇。
尉遲寶林見這兩人來了,爽朗大笑,道:“你們兩個娘們如今又變娘了些,整日成雙成對,難怪我前幾日聽聞坊間傳聞道你二人是龍陽之好,果真有趣!哈哈。”
李崇義和李德謇一聽,怒目而視,李德謇更是大聲喝道:“哪個孫子敢咒爺爺斷袖之癖,我定要把他的舌頭割下來!”
又引得一陣大笑。
衆人落座,程處默便給大家介紹起徐陽來,大家都是年輕人,最大的尉遲寶林今年也纔剛過十九,最小的李崇義才十六歲,但是古人男子成熟的一般都早,看起來也有十八九歲的樣子了。
年輕人,好說話,一番飲酒後衆人就‘逍遙兄’‘逍遙兄’的喊了起來,彷彿多年未見的老友。徐陽也是和這幾個勳貴打成一片,衆人飲酒樂甚,聽徐陽道海外奇聞。
“照逍遙兄所言,這海外到處是香料產地,遍地是金礦銀礦?畝產五十石的作物遍地都是?”幾名貴族子弟都是難以置信,根據這鬼谷弟子所述,這海外簡直就是遍地黃金。
“正是,而且海外地界廣闊,數以萬計的良田無人耕作,還在靜待探險家們去開拓。”徐陽一副教父的模樣。
巨大的利益讓這些勳貴子弟們兩眼放光,他們不在乎到底可以掙多少錢,他們在乎的是徐陽口中的那中探險家的刺激生活,每日與浪潮搏鬥,開拓新大陸的千古留名。
徐陽看了看尉遲寶林,程處默,李崇義和李德謇這幾個人熱切的眼神就知道了,這些人心中已經開始有所向往,日後的大唐疆土一定會由他們親手征伐。
酒入三杯,僕從如雲,菜餚都開始端了上來,殿前青煙嫋嫋,程府的的家妓都上來表演舞姿,最後由平康坊請來的頭牌藝旦給大家獻舞。
頭牌不愧是頭牌,身在最前面領舞,梳九騎仙鬢,穿孔雀翠衣,配七寶瓔珞,垂首旋轉,嫣然縱送,舞女們斜曳裙裾,如花似雲。隨着曲調節奏的加快,她們的舞步也漸趨激昂熱烈,曲終四弦一聲戛然而止,軟舞如鸞鳳收翅般結尾。
“好!”徐陽這名後世人看得是如癡如醉,這些練舞的古代女子身體柔韌性真是好的不得了,可是他發現滿堂坐着的賓客都沒發出聲音,這才轉頭看去。
只見尉遲寶林一副思索的樣子,程處默滿臉的糾結,李崇義和李德謇在竊竊私語着什麼。
最後他們幾個人同時看向徐陽。
“逍遙兄,你年紀最爲偏長,兄弟幾個都服你,以後你爲大哥。”尉遲寶林說了一句,頓時另外三人都附和。
徐陽有些發呆,我不當大哥好多年了....你們這是幾個意思?
四名紈絝異口同聲的道:“只望逍遙大哥能帶我們幾個出去見見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