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的時候。
木紫衣披着一件襖子走進帳篷裡,看到軟榻上趴着睡覺的席雲飛,苦笑着搖了搖頭。
走到近前,先是替他蓋好了被子,又將地上幾個空酒瓶子收拾到一旁。
旁邊的桌子上有幾本翻開的書籍,木紫衣好奇翻了一下。
《細菌,槍炮與鋼鐵》、《全球分裂》、《殖民統治時期的印度史》……
“都是些什麼啊?”
木紫衣眉心微蹙,她根本看不懂這幾本書籍的文字,因爲都是英文版本的。
只是從封面的配圖上,她看出了一份厚重與血腥的味道。
回頭看了一眼呼呼大睡的席雲飛,木紫衣搖了搖頭,將書籍整理堆疊好。
身後的門簾忽然拉開。
柳如是端着一份早餐走了進來。
“二郎還沒醒嗎?”
“嗯。”
“你不是來叫醒他的嗎?”
木紫衣朝軟榻努了努嘴:“讓他多睡半個時辰吧,一會兒我去跟荊王殿下解釋一下。”
柳如是將早餐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看了一眼席雲飛,會心的笑了起來。
“你就是太慣着他了,昨夜又喝了不少酒吧。”
木紫衣莞爾一笑,指着牆角的一排空酒瓶子,露出一臉的無奈。
柳如是見狀,搖了搖頭:“你啊你,劉姨一會兒又該唸叨了。”
二女走到桌子旁坐下,柳如是拿起一本書,隨意翻了幾頁後,繡眉微微蹙起。
“二郎最近在看兵法書?”
她翻到的那一頁,剛好是英國大軍衝鋒的畫面,火炮、長槍、硝煙瀰漫。
即便她看不懂上面的文字,也能從圖片上猜到一些什麼。
木紫衣微微頷首,她也猜測是兵法書籍,可能是波斯國的兵法,席雲飛拿來借鑑的吧。
“你發現了嗎,這次南下琉球,二郎好像並不是單純來遊玩。”
木紫衣說着,回頭看向軟榻上的席雲飛:“雖然不知道是好是壞,但現在的二郎,看上去彷彿更加成熟了一些。”
柳如是側着頭,蓮藕一樣潔白的手臂指着下巴,桃花眼怔怔的看着木紫衣,半響,忽然噗嗤一笑,道:“紫衣,我從你的眼睛裡看到了母性的光輝。”
木紫衣愣了愣,回過神來,嗔惱的白了她一眼:“你這是拐着彎說我老咯?”
柳如是忙是否認:“沒有,沒有,你要是老了,那我不是更老,我還比你大幾個月呢。”
“哼,算你說的有理。”
“好了,好了,別鬧了,咱們先去吃飯吧,半個時辰後再來叫他。”
木紫衣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腕上戴着的女式手錶,點了點頭:“那行,先去吃飯。”
柳如是笑着點了點頭:“吃完飯收拾收拾,今日不是要去那什麼高雄嗎,又能坐飛艇了。”
···
等席雲飛自己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九點多。
諸葛青已經回到了營地,同時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他們從海盜手裡搶了二十幾艘海船,還解救了五百多名無辜的難民。
此時,陸廣生帶隊,船隊正在朝基隆駛來,約莫傍晚的時候就能夠入港。
席雲飛滿意之餘,又有點惋惜,馬上就要去高雄了,不能一睹爲快。
簡單的吃過早飯,席雲飛與荊王李元景碰頭。
這次南下高雄,李元景帶來的兩千人要分出一千人跟着南下。
在席雲飛的建議下,這一千人不需要有很強的戰鬥力,只需要他們掌握一門手藝即可。
南下高雄的主要任務是建設,至於萬一有土著來騷擾,特戰隊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這幾天,歐陽折梅、蕭峰兩人不斷給他傳訊,聲稱他們與王大錘已經抓獲了幾十個土著,要不是席雲飛這邊沒有命令,他們都想拉起隊伍進山追擊了。
大概清點了行裝之後,留下兩艘飛艇應對突發情況,剩餘十八艘飛艇陸續升空。
而同一時間。
高雄這邊,歐陽折梅與蕭峰正站在開拓出來的臨時航空站,迎接一艘長安來的飛艇。
待得飛艇落地,艙門打開,二人急忙恭敬的迎了上去。
第一個走出艙門的人,赫然便是河東裴氏家主裴寂,緊隨其後的是裴銘,以及一衆人才。
這些人中,有近半都是從朔方商會各個產業裡抽調的高手。
有完整掌握水泥燒製手段的,有熟悉鋼鐵冶煉的……只要是建設基地需要的領域,這些人幾乎都能夠囊括。
簡單的寒暄過後,裴寂立刻問起了席雲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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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他還在南下的途中,便也沒有那麼急切的要開什麼會,而是帶着幾個小輩跑到海邊欣賞起了海景。
看到一片灘塗上幾十個土著正在挖鹽坑,不由得好奇問道:“柴紹那傢伙呢?”
蕭峰走上前,笑着說道:“已經被郎君忽悠着進山清剿土著了,據說一開始情況不容樂觀,郎君看不過去,給他送了一點好東西,眼下情況倒是不知。”
裴寂聞言,捻鬚輕笑了起來:“活該,最好讓他焦頭爛額,省得這小子給咱們添亂。”
蕭峰笑了笑,不做應答。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裴寂忽然眼前一亮,指着天邊,說道:“來了。”
衆人擡頭望去,皆是面露喜色。
天空中一十八艘飛艇成人字形朝他們飛來,場面尤其壯觀。
蕭峰見狀,急忙安排人境界海岸線的樹林。
萬一林子裡有哪個不開眼的土著躲着,暗地裡給飛艇來一箭,那樂子可就大了。
方纔只有一艘飛艇好防範,現在一次性來個十八艘,不小心還真有可能着了道。
好在,這兩天連續俘虜了幾十個土著,倒也沒有不開眼的情況出現。
飛艇陸續着陸後,席雲飛當先走下飛艇。
看到裴寂,笑呵呵的與他拱手致意:“讓裴公久等了。”
裴寂笑呵呵的連連擺手:“不久,不久,老夫也是剛到。”
簡短問候過後,荊王李元景小跑着過來:“見過老泰山。”
裴寂收起笑臉,淡然的點了點頭:“嗯,荊王辛苦了。”
旁邊幾人見狀,都是面面相覷,這一前一後的態度反差,明顯能夠看出裴寂心中,誰的地位更高一些啊。
席雲飛不以爲意,笑着招呼衆人開會,他昨晚臨時抱佛腳,倒是想出了幾個好計謀,這會兒剛好能夠派上用場,爲同化安南的計劃增添幾分把握。
“裴公,荊王殿下,還有諸位,我有幾個不成熟的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