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緩慢前行。
席雲飛半倚着車窗,一路欣賞着路人們發自肺腑的歡聲笑語。
只是,馬車在經過一處街角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
“郎君,好像是文懿書院的人。”
馬周掀開車門簾,指着馬車前不遠處的一處高臺,道:“文懿書院的人在免費幫大家寫對聯呢。”
“哦?”席雲飛聞言一怔,探頭看去,高臺上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嘴角微揚,席雲飛直接掀開車簾,跳下馬車,道:“馬兄先回去吧,我去湊湊熱鬧。”
馬周詫異的看了一眼席雲飛的背影,又朝高臺上的那道雪白倩影望去,無奈的搖了搖頭,趕着馬車直接朝貿易大廳駛去,碰上這麼個甩手掌櫃,作爲大管家的他可有的忙了。
文懿書院這邊。
往年是沒有免費幫人寫對聯的慣例的,只是今年碰上了席雲飛舉辦的佳人榜投票活動。
而且因爲虞世南有感於之前席雲飛那場楹聯書法大賽有些意猶未盡,竟是想也不想,便同意了學員們的要求,這纔有了今日這場公益贈書活動。
至於爲什麼虞香蘭也出動了?沒人知道,只知道她墨寶難求,此時在她面前,已經排了長長的人龍,都在等着她賜字。
高臺上,幾張空無一人的長案前,文懿書院的幾個學子面面相覷。
“周師兄,爲什麼咱們面前就沒有人來排隊呢?”
本以爲免費幫人寫對聯,一定會大受歡迎,可實際情況是,百姓們就算要寫對聯,也會選擇牛逼一點的人物幫忙寫。
諸如周小郎這般的二世祖,不用想都知道,不學無術,寫的字能好看到哪裡去?
所以,哪怕這場贈書活動是他們幾個人爲了提升虞香蘭人氣牽頭舉辦的,找他們寫對聯的人依舊寥寥無幾。
周小郎無奈的瞥了一眼那道神聖不可侵犯的身影,支着下巴,嘆氣道:“不讓咱們寫就不寫唄,反正咱們的目的是爲師姐拉票,可別再讓信本書院的人得逞了便行。”
衆學員不無認同的點頭稱是,昨日信本書院那首《一剪梅》實在太強勢了,至今他們腦海裡還有那憂傷的旋律盤亙。
然而,衆人不知道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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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高臺上埋頭寫字的虞香蘭,心中並不平靜。
今日之所以出門,主要是想現場聽一遍那首《一剪梅》。
她是今早才知道席雲飛‘創作’的那首曲子,竟然已經送給了歐陽玉梅(信本書院)。
而且聽師兄弟們哼唱的曲調,也與席雲飛所哼唱的一般無二。
便是在那般心神恍惚之下,她才莫名其妙答應這些師兄弟的請求,親自來爲大家寫對聯。
此時,虞香蘭雖然看似低頭寫字,其實心思早就魂飛天外了。
滿腦子都是席雲飛那天哼歌的場景。
“一剪寒梅,傲立雪中……”
正提筆寫字的虞香蘭神情一怔,怎麼感覺席雲飛的聲音這麼近?
生怕是幻覺,虞香蘭微微蹙眉,深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一些。
“只爲,伊人,飄香……師姐,你這幾個字寫得不行啊!”
“啊~”
虞香蘭嬌軀輕顫,只覺得暖風拂耳,扭頭看去,席雲飛竟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自己身後,還低着頭探到自己耳邊看着自己。
席雲飛也是嚇了一跳,沒想到虞香蘭反應這麼大,趕忙後退了兩步:“師姐,我是不是嚇到你了?”
虞香蘭雙頰漲紅,躲過席雲飛的視線,拼命搖頭:“沒,沒有的事兒。”
席雲飛見狀一愣,見她繼續低頭寫字,自覺應是無礙,又探頭繼續觀摩了起來。
只是他站得這麼近,虞香蘭怎麼可能沒事兒呢。
自幼她就自帶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體質,幾乎所有男子見了她都要退避三舍。
像席雲飛如此‘不要臉’湊上來的人,虞香蘭是一個沒遇到過。
此時竟是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席雲飛這般無賴的行爲。
手上的狼毫微微顫抖,筆尖的墨水都是灑了幾滴到紙上。
席雲飛見她小手一直抖,還以爲她是冷的,想了想,再次附耳道:“師姐,要不讓我替你一會兒吧?”
說着,席雲飛直接伸手接過虞香蘭手裡的毛筆。
可是虞香蘭此時還沉浸在那種難以言喻的狀態裡,被席雲飛這麼直接的從她手裡拿過毛筆,兩人的手免不了一陣摩挲。
“好暖和的手!”虞香蘭不由得睜眼朝席雲飛的手望去。
還不等她回味席雲飛右手的溫度。
“師姐,你要不讓讓,不然我怎麼寫啊?”
虞香蘭再次渾身一個哆嗦,感覺席雲飛就貼着她的耳朵說話,癢得她一個激靈,直接站了起來,轉身就要讓位置給席雲飛。
誰知道身子一轉。
砰~
微微彎腰的席雲飛竟是被一坨軟肉撞飛了出去。
虞香蘭這邊更是不得了,只覺得胸脯酥麻難忍,若非她急忙伸手捂嘴,險些驚叫出聲。
趴在地上的席雲飛擡頭望去。
“我滴個乖乖,原來師姐這麼……咳咳,師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怎麼能帶球撞人呢!”
席雲飛先發制人,起身拍了拍衣襬上的塵土,視線不由自主的朝剛剛撞飛自己的那坨肉看去。
不過,此時居高臨下,只覺得虞香蘭披着的這件雪貂皮裘礙眼至極。
“你……”虞香蘭漲紅了臉,有些氣急的看向席雲飛。
可是看着看着,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斥責的話語。
倒是席雲飛自知理虧,急忙將她拉到身後,一屁股坐在溫熱的蒲團上,道:“師姐休息便是,我替你寫一會兒,你從旁指導。”
虞香蘭掃了一眼面前目瞪口呆的吃瓜羣衆,知道此時不好問罪席雲飛,咬了咬朱脣,只好如席雲飛所說,站在他身後逸態橫生。
不遠處,周小郎身後的幾個學員早已經義憤填膺,卻被周小郎死命拉着。
“周師兄,爲什麼不讓我過去揍他?”
學員們何時見過自己的女神被人如此褻瀆,若非周小郎拉着,早就上去找席雲飛拼命了。
周小郎按住那名師弟的肩膀,苦口婆心的勸道:“師弟,放棄吧,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啊。”
師弟失望的看向周小郎:“師兄,你變了!?”
周小郎無奈搖頭:“不,師兄沒變,師兄這叫從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