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甄有財對於朗格爾一行人的表現十分滿意,再看看那些縮在角落的倭國人和驃國人,臉上閃過一絲不屑。
雖然甄有財的出身也很一般,但正是因爲他的出身,他纔不會帶着有色的眼睛去看待任何一個人,在他的潛意識裡,任何人都是平等的。
當然,前提是這個人足夠上進,有進取心。
機會已經給你了,真正能把握得住的人,又有幾個?
不過,讓甄有財意外的是,那幾個被打罵的黑人,此時竟然也加入了毆打那個薩珊貴族的行列,從他們臉上的表情,甄有財看到了一絲解氣的灑脫,可見這些人從前被欺負得有多慘。
身後一陣香風襲來,甄有財動了動鼻頭,這個香味是商會限量發售的玫瑰香水,每瓶售價二十個金幣,不是一般人能夠買得起的。
轉身看去,只見一個金髮碧眼的漂亮女人朝他露出親切的笑容。
“尊敬的甄主事,很高興認識你!”
女人的聲音甜中帶膩,酥軟人心,有種天生的魅惑感。
甄有財眉心微蹙,漂亮的女人誰都喜歡,但面前這個女人給他一種不好對付的感覺。
“甄主事若是不介意,可以跟杜管事,直接叫我愛麗絲!”女人接着說道。
甄有財點了點頭,暗道這個女人的官話還挺標準的,也不知道學了多久。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對面的愛麗絲彷彿看穿了他的思想,笑着說道:“我的官話是跟我的老師學的,而我的老師,據說是來自中原的官員,九年前他在大漠裡迷了路,被我父親所救。”
甄有財眼皮子跳了一下,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好像自己在她面前什麼秘密都沒有一樣。
頓了頓,甄有財拱手一禮,淡然道:“朔方商會長安主事甄有財,見過愛麗絲娘子。”
剛剛管事說這個危險的女人是某個公爵的女兒,想來地位應該跟國公府的子女差不多,所以這麼稱呼應該是可以的。
“噗嗤!”
女人聞言,掩嘴輕笑了一聲,聲音軟糯的說道:“甄主事還是叫我愛麗絲,或者愛麗絲小姐吧。”
稱呼而已,甄有財無所謂的點了點頭,而後直言道:“愛麗絲小姐是想爲那個人求情?”
兩人同時朝被打得頭破血流的中年人看去,愛麗絲藍色的瞳孔微微縮了起來,瞬間又換上一副風輕雲淡的表情,笑着說道:“甄主事誤會了,既然德克士閣下觸犯了大唐的律法,那理應受到相應的懲罰。”
“哦?!”甄有財眉心微蹙。
愛麗絲朝他走近了一步,語氣有些撒嬌的說道:“我來見您,確實是有一事相求。”
甄有財愣了愣,視線落在愛麗絲胸前的溝壑裡,喉頭不自覺聳動了一下,急忙往後退了兩步,拉開兩人的距離:“愛麗絲小姐但說無妨,我知道,你擁有我們商會的銅卡,是貴賓客戶,對於貴賓客戶的要求,我們都會盡量滿足的。”
“咯咯咯……”愛麗絲被甄有財的表現逗笑了,軟聲道:“那,能不能安排我去拜見一下尊敬的郎君閣下呢,甄主事放心,我只是對這位傳奇的大英雄心生仰慕。”
“大英雄?”
“嗯吶!”
···
···
“阿嚏,阿嚏……”
“怎麼,郎君喝不慣這款雞尾酒?”
“哈哈哈,我倒是覺得這幾杯酒都是極品!”
工坊區這邊,席雲飛與張亮和段綸兩人還在試酒。
在他們面前的臺桌上,大大小小几十個款式各異的玻璃杯裡,裝着顏色各不相同的酒液。
而在臺桌的後面,兩個年歲約莫十七八左右的小娘子,正忐忑的觀察着三人喝酒後的反應。
席雲飛忽然打了一陣噴嚏,讓那個調酒的姑娘嚇了一跳,險些就要當場跪下。
席雲飛見狀,急忙攔住她,笑着說道:“這杯血腥少女還是加黑胡椒吧,加芥末太嗆了,若是不吃芥末的人喝了,怕是要難受死。”
所謂的血腥少女,其實就是血腥瑪麗,只不過席雲飛怕這個名字水土不服,才改成了少女。
兩個新進調酒師面面相覷,同時點了點頭,東家怎麼說,她們就怎麼做!
卻是張亮攔住那個姑娘,說道:“別啊,加芥末好,夠辣,夠味兒。”
段綸聞言,將手裡的酒杯放下,點了點頭,與席雲飛說道:“郎君,不如讓客人自己選,其實我也覺得加芥末好些,當然,郎君說的也沒錯,總有人不喜歡芥末。”
席雲飛差點忘了,大唐人喜歡吃重口的東西,因爲調料的品種過於單一,許多人吃飯的時候,都會偏向刺激性的食物,因此大蒜、茱萸、韭菜、芥末這類辛辣物,幾乎從不離口。
見兩人堅持,席雲飛自然也不會過於個人主義,三人現在是合夥人,應該尊重彼此的意見。
“行吧,那就加上這血腥少女,一共是九九八十一種雞尾酒……你們兩個這兩個月內,要教出二十個學徒來,教出一個,獎勵一枚銀幣,能做到嗎?”
“能,當然能!”
交代好後,席雲飛與二人走出酒窖。
通過佈滿冷氣的工棚,來到工坊區大門。
坐進駕駛座後,席雲飛一邊啓動車子,一邊頭也不回的說道:“兩位叔叔,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咱們的天上人間會所如此獨一無二,相信你們也已經看到了錢景!”
張亮剛剛把車門關上,聞言,激動的說道:“郎君,你就放心吧,我回去後,立刻召集一千府兵,給我半個月時間,會所的框架就能夠蓋好。”
段綸也笑着保證道:“至於我這邊,你就更不用擔心了,裝飾用的木料石材,我已經安排人提前做好,到時候直接搬進去安裝到位就行,倒是那些賭具,郎君,說真的,那些賭具我以前從來沒見過,你真的覺得有人會喜歡玩那些玩意兒?”
“什麼賭具?”席雲飛將車倒出停車場,還沒說話,張亮一臉好奇的追問道。
段綸用手比劃了半天,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除了骰子用的盅,其他的我是真的沒見過,而且郎君要的骰子也不一樣,非是魚蝦蟹,反而是一些圓形的小凹槽。”
席雲飛聞言,笑着說道:“骰子的玩法我改進了一下,比你們以前玩的差別不大……對了,段叔,骰子用的賭桌做好了嗎?”
席雲飛嘴角一揚,一腳油門踩下,老爺車飛速朝長安城門駛去:“可以啊,那晚上咱們三坐莊,先把會所前期的投入贏一點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