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柷在莫龍先生處二人對將來局勢做了一番探討,直到朱溫派人來請莫龍先生去樑王府一趟,李柷才離開回宮。
樑王府,朱溫心情糟透了。李振垂在一旁:“樑王,凡事謹慎,下官聽聞是小皇帝極力勸進丹藥的,咱們對皇帝不得不防啊。”
“防,防,防什麼防!讓本王殺了他嗎?你不是口口聲聲說小昏君不足爲懼,現下又爲何處處跟他作對。一個黃口小兒有何本事掀起什麼大風大浪來。”朱溫正在氣頭上。
李振嚇了一跳,忠言逆耳在朱溫這裡並不適用,但作爲一個謀士,他還是說道:“樑王,下官開始也覺得陛下乃是真傻,可最近這一件件事情表明,似乎都沒有那麼簡單。從蔣玄暉、朱友恭、再到敬翔與柳璨還有楊師厚,似乎每件事都與陛下沒有什麼關係,但仔細一想又似乎都有關聯,樑王難道不覺得奇怪麼?”
朱溫幽幽的嘆了口氣:“皇帝是真龍天子,自有上天保佑也是有可能的。”
自從服了丹藥,朱溫越來越開始迷信。歷史上朱溫開始並沒有野心稱帝,他想做曹操,可昭宗不是漢獻帝。
昭宗是個不安分的人,他也覺得朱溫難制,於是想招兵買馬成立禁軍。結果朱溫一看,這對自己構成了威脅。
而有一次昭宗召見朱溫,請他喝酒,酒席中昭宗假裝鞋帶鬆了讓朱溫給繫鞋帶。朱溫附身的時候嚇得冷汗直冒,昭宗示意身邊侍衛就此擒拿朱溫,竟無一人敢動手。
還有一次昭宗宴請,手下提醒朱溫不可飲酒,朱溫認爲皇帝要對他動手嚇得藉口落荒而逃,自此他下定決心除去昭宗另立李柷。
隨着權利越來越大,朝中無人敢反對,朱溫的野心也開始膨脹。
古人對鬼神之說往往深信不疑,而如今小皇帝似乎處處如有天助,朱溫又開始懷疑起來。
李振暗自嘆了口氣,樑王已經開始頹廢了,野心已經開始磨滅,怎生想個法子讓樑王重振雄風。
“莫龍先生到!”管事跑了過來稟告,隨後莫龍走了進來。
一見到莫龍,朱溫彷彿見了救星一般:“莫龍先生,本王鑄此大錯矣。”
……
李柷回到宮內,二十八名藉着煉丹名義招來的勇士,李柷已經成功的給他們洗腦。
“令狐雲龍,從明天開始,你們幾個人在宮中練習摔跤,”
這二十八人之中,有個叫令狐雲龍的頭腦比較靈活,李柷認命他爲小隊長。
“是,陛下。”令狐雲龍已經學會盲從,不問任何原由。
李柷滿意的點了點頭:“摔跤、擒拿,若是練的好的朕有賞,練的差的要受罰,你們幾個先下去吧!”
令狐雲龍躬身退了出去,李柷想學習康熙智擒鰲拜的方法,雖然他知道未必適用。
鰲拜充其量不過是個權臣而已,而朱溫則不一樣,他是梟雄,手下爪牙衆多。軍中將領大多都是黃巢餘孽,他們只認朱溫,不認皇帝,所以單純的制住朱溫反而更兇險。
但訓練一幫死忠總沒有錯,關鍵時刻能有大用處。李柷招來的這二十八人只是十七八歲的少年,少年不知天高地厚。他們不懂權利鬥爭,這些孩子只認爲普天之下皇帝最大,朱溫充其量只是個藩王而已。
若是侍衛張茂他們,怕見了朱溫就嚇尿了,更別提對朱溫動手了。這就是爲什麼昭宗讓朱溫繫鞋帶,吩咐左右擒拿的時候,竟無一人敢上前的原因。
一個皇帝既不能處理奏疏,又不用聽官員諫策。那就當好一個昏君好了,於是李柷鬼使神差的摸到了明安殿,找到了他的目標-張婉兮。
“婉兮姑娘,你這名字誰給你起的?”李柷在一個男女授受不親的位置上仰頭看着她。
張婉兮在刺繡,頭也不擡:“我娘。”
“好名字,”李柷豎起大拇指:“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願兮。你娘一定也是個大美人。”
張婉兮擡起頭看了他一眼:“我沒見過母親長什麼樣子,不過,我爹說她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
李柷想說你也是世上最美的女人,可他的厚臉皮其實是裝出來的,這種話在沒人的時候他還真張不開口。
“婉兮姑娘,過幾日就是你的生辰日了。”
南北朝之前,生日禮物這一天,“哀哀父母”,是用來感念父母生養的艱辛的,並沒有普遍舉行慶賀這一傳統。
但在唐代中期後,生日逐漸有了歡快的氣氛,尤其玄宗開始,過生日便開始大肆慶賀。
張婉兮臉色一紅:“你,你怎麼知道我生辰的?”
“啊?”場面一度尷尬,李柷有些窘迫道:“那,那個是,是朕問……”
“陛下去問的你爹。”不知道什麼時候福全這個二缺又湊了過來。
李柷和張婉兮看着福全這馬臉二人吃了一驚,李柷將他的頭推到一邊:“滾!”
“哦,”福全有些沮喪的站了起來,走到門口的時候一回頭:“婉兮姑娘,陛下還將你的生辰八字偷偷拿去問清虛子,清虛子說你與陛下八字都很合,你屬牛,陛下屬鼠,清虛子說是天緣良配。”
這就更加尷尬了,簡介導致李柷表白的節奏。張婉兮臉紅的像蘋果,她低着頭眉頭微皺,雪白的手指撫弄着衣角,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李柷大怒:“滾!”
福全早一道煙遁了。
若說這福全傻里傻氣,可有時候往往又出人意表。李柷時常懷疑這廝纔是最聰明的,可他立刻又會做出巨大的傻事。
“那個,你,你別聽他胡說,朕,朕……”李柷有些語無倫次。
張婉兮更是頭也不敢擡,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那個,你的生,那個生日,朕會給你一個大驚喜。”說完李柷就要往殿外走,他要離開這兒,再待下去只會更緊張。走到明安殿門口的時候,魂不守舍中一頭撞到了門框上。
張婉兮驚詫的擡起頭,李柷捂着額頭:“沒,那個沒事,朕沒事。”說完慌忙逃也似的走了。
留下張婉兮自己愣在明安殿內,過了半響她低下頭害羞的甜甜一笑,嬌柔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