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想好了嗎?

“哦!怎的生出了這個念頭!?是你的父親又給你來信了嗎?”

杜睿並沒有覺得如何驚訝,只是笑着問道,其實這些年,狄知遜也時常來信詢問狄仁傑的課業進程,雖然沒有明說,可是杜睿哪裡會看不出來,狄知遜是在着急狄仁傑的前程。

說起來狄仁傑如今也二十一歲了,在杜睿身邊就學十餘年的光景,杜睿憋得學生除了幾個無心仕途,專心做學問的,大多都已經入仕,特別是同樣學法家的杜養盛,都已經做到了大理寺正卿的高官,要狄知遜不着急都難。

更何況如今杜睿去職還鄉,今後狄仁傑的仕途,杜睿能給的幫助就更小了,身爲人父者,豈能不爲自家孩子的前途着想。

狄仁傑連忙搖頭,道:“學生的父親並沒有給學生來信,這都是學生自己的念頭,還望恩師勿怪!”

杜睿笑道:“這又沒什麼不好的,我爲何要怪罪於你!說說你自己的想法!”

狄仁傑忙道:“恩師時常教導學生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杜師叔當年不也是縱遊天下,方纔有今日的成就,學生便想着,不如將學到的東西用到仕途上試一試,看看結果如何!”

杜睿沒想到狄仁傑居然還把杜鯤鵬搬了出來,笑着點了點頭,要說這百多個弟子當中,杜睿最爲器重的就要數杜承學,而最爲上心的,就要數狄仁傑了。

如今算起來,狄仁傑跟在他的身邊也已經有十餘載了,當年的小小孩童如今也已經二十一歲,放在這個年代,旁人恐怕早就妻妾成羣,兒女承歡膝下了,而狄仁傑卻絲毫沒有出仕爲官的念頭,只是一門心思的在杜睿身邊治學。

歷史上的這個時候,狄仁傑早已出仕爲官,初任幷州都督府法曹,此後轉大理丞,改任侍御史,歷任寧州、豫州刺史、地官等職,官至鳳閣鸞臺平章事、內史,可以稱得上是位極人臣。

杜睿之所以對狄仁傑十分看重,蓋因歷史上狄仁傑爲官,正如老子所言“聖人無常心,以百姓心爲心”,爲了拯救無辜,敢於拂逆君主之意,始終保持體恤百姓、不畏權勢的本色,始終是居廟堂之上,以民爲憂,甚至被後人稱之爲“唐室砥柱”。

特別是在武則天統治時期曾擔任國家最高司法職務,判決積案、疑案,糾正冤案、錯案、假案。他任掌管刑法的大理丞,到任一年,判決了大量的積壓案件,涉及一萬七千餘人,其中沒有一人再上訴伸冤,這在後世司法健全的年代也是不可想象的,其處事公正可見一斑,堪稱華夏曆史上以廉潔勤政著稱的大清官。

歷史上狄仁傑病故之時,朝野悽慟,就連一代女皇武則天聞訊都忍不住泣稱:“朝堂空也!”贈文昌右相,諡曰文惠。唐中宗繼位,追贈司空,唐睿宗即位之後又封之爲樑國公。

在歷史上狄仁傑的一生,可以說是宦海浮沉,狄仁傑每任一職,都心繫民生,政績卓著。在他身居宰相之位後,輔國安邦,可謂推動大唐走向繁榮的重要功臣之一,爲後來的開元盛世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狄仁傑出生於一個官宦之家,祖父狄孝緒,任貞觀朝尚書左丞,父親狄知遜,任夔州長史。歷史上狄仁傑通過明經科考試及第,出任汴州判佐。

時工部尚書閻立本爲河南道黜陟使,狄仁傑被吏誣告,閻立本受理訊問,他不僅弄清了事情的真相,而且發現狄仁傑是一個德才兼備的難得人物,謂之“河曲之明珠,東南之遺寶”,推薦狄仁傑作了幷州都督府法曹。

高宗儀鳳年間,狄仁傑升任大理丞,他剛正廉明,執法不阿,兢兢業業,一年中判決了大量的積壓案件,一時名聲大振,成爲朝野推崇備至的斷案如神、摘奸除惡的大.法官。

爲了維護法律制度,狄仁傑甚至敢於犯顏直諫。儀鳳元年,武衛大將軍權善才因誤斫昭陵柏樹,仁杰奏罪當免職。高宗令即誅之,仁杰又奏罪不當死。

高宗作色曰:“善才斫陵上樹,是使我不孝,必須殺之。”

左右矚狄仁傑令出,狄仁傑卻反駁道:“臣聞逆龍鱗,忤人主,自古以爲難,臣愚以爲不然。居桀、紂時則難,堯、舜時則易。臣今幸逢堯、舜,不懼比干之誅。昔漢文時有盜高廟玉環,張釋之廷諍,罪止棄市。魏文將徙其人,辛毗引裾而諫,亦見納用。且明主可以理奪,忠臣不可以威懼。今陛下不納臣言,瞑目之後,羞見釋之、辛毗於地下。陛下作法,懸之象魏,徒流死罪,俱有等差。豈有犯非極刑,即令賜死?法既無常,則萬姓何所措其手足?陛下必欲變法,請從今日爲始。古人云:‘假使盜長陵一抔土’,陛下何以加之?今陛下以昭陵一株柏殺一將軍,千載之後,謂陛下爲何主?此臣所以不敢奉制殺善才,陷陛下於不道。”

高宗聞言,仔細思慮了一番也覺得狄仁傑說得在理,權善才才免於一死。

不久,狄仁傑被高宗任命爲侍御史,負責審訊案件,糾劾百官。任職期間,狄仁傑恪守職責,對一些巧媚逢迎,恃寵怙權的權要進行了彈劾。

調露元年,司農卿韋弘機作宿羽、高山、上陽等宮,寬敞壯麗。狄仁傑上奏章彈劾韋弘機引導皇帝追求奢泰,韋弘機因此被免職。

左司郎中王本立恃恩用事,朝廷畏之。狄仁傑毫不留情的揭露其爲非作歹的罪行,請求交付法司審理。

唐高宗想寬容包庇王本立,狄仁傑以身護法:“國家雖乏英才,豈少本立輩!陛下何惜罪人以虧王法。必欲曲赦本立,請棄臣於無人之境,爲忠貞將來之戒!”

王本立最終被定罪,朝廷肅然。

後來,狄仁傑官遷度支郎中,高宗準備巡幸汾陽宮,以狄仁傑爲知頓使,先行佈置中途食宿之所。幷州長史李衝玄以道出妒女祠,徵發數萬人別開御道。

狄仁傑言道:“天子之行,千乘萬騎,風伯清塵,雨師灑道,何妒女之害耶?”

俱令作罷,免除了幷州數萬人的勞役。

高宗聞之讚歎道:“真大丈夫矣!”。

武則天垂拱二年,狄仁傑出任寧州刺史。其時寧州爲各民族雜居之地,狄仁傑注意妥善處理少數民族與漢族的關係,“撫和戎夏,內外相安,人得安心”,郡人爲他勒碑頌德。是年御史郭翰巡察隴右,寧州歌狄刺史者盈路,郭翰返朝後上表舉薦,狄仁傑升爲冬官侍郎,充江南巡撫使。

狄仁傑針對當時吳、楚多淫祠的弊俗,奏請焚燬祠廟1700餘所,唯留夏禹、吳太伯、季札、伍員四祠,減輕了江南人民的負擔。

垂拱四年,博州刺史琅琊王李衝起兵反對武則天當政,豫州刺史越王李貞起兵響應,武則天平定了這次宗室叛亂後,派狄仁傑出任豫州刺史。

當時,受越王株連的有六、七百人在監,籍沒者多達5000人。狄仁傑深知大多數黎民百姓都是被迫在越王軍中服役的,因此,上書武則天說:“此輩鹹非本心,伏望哀其詿誤。”

武則天聽從了他的建議,特赦了這批死囚,改殺爲流,安撫了百姓,穩定了豫州的局勢。

其時,平定越王李貞的是宰相張光輔,將士恃功,大肆勒索。狄仁傑沒有答應,反而怒斥張光輔殺戮降卒,以邀戰功。

曾言辭激烈道:“亂河南者,一越王貞耳。今一貞死而萬貞生。明公董戎三十萬,平一亂臣,不戢兵鋒,縱兵暴橫,無罪之人,肝腦塗地。但恐冤聲騰沸,上徹於天。如得上方斬馬劍加於君頸,雖死如歸。”

狄仁傑義正辭嚴,張光輔無言可對,但懷恨在心,還朝後奏狄仁傑出言不遜。狄仁傑被貶爲復州刺史,入爲洛州司馬。

狄仁傑雖遭貶謫,但是他的才幹與名望,已經逐漸得到武則天的讚賞和信任。

天授二年九月,狄仁傑被任命爲地官侍郎、同鳳閣鸞臺平章事,開始了他短暫的第一次宰相生涯。

身居要職,狄仁傑謹慎自持,從嚴律己。一日,武則天對他說:“卿在汝南,甚有善政,卿欲知譖卿者乎?”

狄仁傑謝曰:“陛下以臣爲過,臣當改之;陛下明臣無過,臣之幸也。臣不知譖者,併爲善友。臣請不知。”武則天對他坦蕩豁達的胸懷深爲歎服。

狄仁傑官居宰相,參與朝政之時,也正是武承嗣顯赫一時,躊躇滿志之日。他認爲狄仁傑將是他被立爲皇嗣的障礙之一。

長壽二年正月,武承嗣勾結酷吏來俊臣誣告狄仁傑等大臣謀反,將他們逮捕下獄。當時法律中有一項條款:“一問即承反者例得減死。”

來俊臣逼迫狄仁傑承認“謀反”,狄仁傑出以非常之舉,立刻服了罪:“大周革命,萬物惟新,唐室舊臣,甘從誅戮,反是實!”

來俊臣得到滿意的口供,將狄仁傑等收監,待日行刑,不復嚴備。狄仁傑拆被頭帛書冤,置棉衣中,請獄吏轉告家人去其棉。

狄仁傑的兒子狄光遠得其冤狀,持書上告。武則天召狄仁傑等“謀反”的大臣面詢:“承反何也?”

狄仁傑從容不迫地答曰:“向若不承反,已死於鞭笞也。”

又問:“何爲做謝死表?”

答曰:“臣無此表。”

武則天令人拿出謝死表,才弄清楚是僞造的。於是下令釋放此案七人,俱貶爲地方官。狄仁傑被貶爲彭澤令。如此,狄仁傑運用自己的才智機謀死裡逃生。以後,武承嗣欲根除後患,多次奏請誅之,都被武則天拒絕。

在彭澤令任內,狄仁傑勤政惠民。赴任當年,彭澤乾旱無雨,營佃失時,百姓無糧可食,狄仁傑上奏疏要求朝廷發散賑濟,免除租賦,救民於饑饉之中。

萬歲通天元年十月,契丹攻陷冀州,河北震動。爲了穩定局勢,武則天起用狄仁傑爲與冀州相鄰的魏州刺史。

狄仁傑到職後,改變了前刺史獨孤思莊盡趨百姓入城,繕修守具的作法,讓百姓返田耕作。契丹部聞之引衆北歸,使魏州避免了一次災難。當地百姓歌頌之,相與立碑以記恩惠。不久,狄仁傑升任幽州都督。

狄仁傑的社會聲望不斷提高,武則天爲了表彰他的功績,賜給他紫袍、龜帶,並親自在紫袍上寫了“敷政木,守清勤,升顯位,勵相臣”十二個金字。

神功元年十月,狄仁傑被武則天召回洛陽朝中,官拜鸞臺侍郎、同鳳閣鸞臺平章事,加銀青光祿大夫,兼納言,恢復了宰相職務,成爲輔佐武則天掌握國家大權的左右手。

此時,狄仁傑已年老體衰,力不從心。但他深感個人責任的重大,仍然盡心竭力,關心社會命運和國家前途,提出一些有益於社會和國家的建議或措施,在以後幾年國家的社會政治生活中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聖曆元年,武則天的侄兒武承嗣、武三思數次使人遊說太后,請立爲太子。武則天猶豫不決。狄仁傑以政治家的深謀遠慮,勸說武則天順應民心,還政於廬陵王李顯。

當時,大臣李昭德等曾勸武則天繼續以四子李旦爲嗣,但沒有爲武則天接受。對武則天瞭解透徹、洞燭機微的狄仁傑從母子親情的角度從容地勸說她:“立子,則千秋萬歲後配食太廟,承繼無窮;立侄,則未聞侄爲天子而附姑於廟者也。”

武則天說:“此朕家事,卿勿預知。”

狄仁傑沉着而鄭重地回答:“王者以四海爲家。四海之內,孰非臣妾?何者不爲陛下家事!君爲元首,臣爲股肱,義同一體。況臣位備宰相,豈得不預知乎?”

最終,武則天感悟,聽從了狄仁傑的意見,親自迎接廬陵王李顯回宮,立爲皇嗣,唐祚得以維繫。狄仁傑因此被歷代政治家、史學家稱爲有再造唐室之功的忠臣義士。

聖曆元年,突厥南下騷擾河北。武則天命太子爲河北道元帥、狄仁傑爲副元帥征討突厥。時太子不行,武則天命狄仁傑知元帥事,親自給狄仁傑送行。

突厥默啜可汗盡殺所掠趙、定等州男女萬餘人退還漠北,狄仁傑追之不及,武則天改任他爲河北道安撫大使。面對戰亂後的凋殘景象,狄仁傑採取了四條措施:一、上疏請求赦免河北諸州,一無所問,使被突厥驅逼行役的無辜百姓樂於回鄉生產。二、散糧運以賑貧乏。三、修驛路以濟旋師。四、嚴禁部下侵擾百姓,犯者必斬。很快恢復了河北的安定。

久視元年,狄仁傑升爲內史。這年夏天,武則天到三陽宮避暑,有胡僧邀請她觀看安葬舍利,奉佛教爲國教的武則天答應了。

狄仁傑跪於馬前攔奏道:“佛者,夷狄之神,不足以屈天下之主。彼胡僧詭橘,直欲邀致萬乘所宜臨也。”武則天遂中道而還。

是年秋天,武則天欲造浮屠大像,預計費用多達數百萬,宮不能足,於是詔令天下僧尼日施錢以助。

狄仁傑上疏諫曰:“如來設教,以慈悲爲主。豈欲勞人,以在虛飾?比來水旱不節,當今邊境未寧。若費官財,又盡人力,一隅有難,將何以救之?”武則天接受了他的建議罷免了其役。

作爲一名精忠謀國的宰相,狄仁傑很有知人之明,也常以舉賢爲意。一次,武則天讓他舉薦一名將相之才,狄仁傑向她推舉了荊州長史張柬之。

武則天將張柬之提升爲洛州司馬。過了幾天,又讓狄仁傑舉薦將相之才,狄仁傑曰:“前薦張柬之,尚未用也。”

武則天答已經將他提升了。

狄仁傑曰:“臣所薦者可爲宰相,非司馬也。”

由於狄仁傑的大力舉薦,張柬之被武則天任命爲秋官侍郎,又過了一個時期,升位宰相。

後來,在狄仁傑死後的神龍元年,張柬之趁武則天病重,擁戴唐中宗復位,爲匡復唐室作出了巨大的貢獻。

此外狄仁傑還先後舉薦了桓彥範、敬暉、竇懷貞、姚崇等數十位忠貞廉潔、精明幹練的官員,他們被武則天委以重任之後,政風爲之一變,朝中出現了一種剛正之氣。以後,他們都成爲唐代中興名臣。

對於少數民族將領,狄仁傑也能舉賢薦能。契丹猛將李楷固曾經屢次率兵打敗武周軍隊,後兵敗來降,有關部門主張處斬之。

狄仁傑認爲李楷固有驍將之才,若恕其死罪,必能感恩效節,於是奏請授其官爵,委以專征,武則天接受了他的建議。

果然,李楷固等率軍討伐契丹餘衆,凱旋而歸,武則天設宴慶功,舉杯對狄仁傑說“公之功也”。由於狄仁傑有知人之明,有人對狄仁傑說:“天下桃李,悉在公門矣”。

在狄仁傑爲相的幾年中,武則天對他的信重是羣臣莫及的,她常稱狄仁傑爲“國老”而不名。由於精明、斷案入神、辦事公正嚴謹,朝中很多人稱之爲“老狐狸”。

狄仁傑喜歡面引廷爭,武則天“每屈意從之”。狄仁傑曾多次以年老告退,武則天不許,入見,常阻止其拜。武則天曾告誡朝中官吏:“自非軍國大事,勿以煩公。”

狄仁傑的一生,可以說是宦海浮沉;狄仁傑爲人正直,疾惡如仇,把孝、忠、廉稱之爲大義。狄仁傑作爲一個封建統治階級中傑出的政治家,狄仁傑每任一職,都心繫民生,政績卓著。在他身居宰相之位後,輔國安邦,對武則天弊政多所匡正;狄仁傑在上承貞觀之治,下啓開元盛世的武則天時代,作出了卓越的貢獻。

或許在後世狄仁傑的名氣遠遠比不上頻繁出現在影視劇當中的包青天,海瑞等人,可是如果說論其功績的話,狄仁傑絕對要遠遠超過那些被樹立爲清官典型的人們。

在杜睿門下,一方之才比比皆是,而杜睿唯重狄仁傑,除了看中了狄仁傑的聰慧,更重要的是看中了他的德行二字。

在封建社會,一個司法官員的公正與否,很大程度上取決於他個人的道德品質。狄仁傑一次在赴任途中,登上太行山,遠遠望見一片白雲孤飛,狄仁傑告訴同行的人說:“我的親人就在那片白雲的下方。”說完注視良久,直到白雲飄去才又重新上路。

狄仁傑的同僚鄭崇質將要被派往西北絕域持行公務,而他的母親年邁多病,狄仁傑勸道:“你怎麼可以讓年邁的母親在萬里之外爲你擔憂。”於是進見幷州長史藺仁基,請求代替鄭崇質遠行。

藺仁基被他們二人的友誼所感動,聯想到自己與同僚李孝廉之間的種種不和,深感慚愧,主動與李孝廉和解。

狄仁傑後來被酷吏來俊臣誣陷下獄,有人讓他指證宰相楊執柔也是同謀以求免死,狄仁傑氣憤地說:“皇天后土在上,我狄仁傑怎麼能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說話間,用頭撞向柱子,血流滿面,嚇得遊說者連忙安慰他。從以上可知,至親至孝的狄仁傑不僅是一個相當合格的司法官員,而且也堪稱是封建社會的道德楷模。

杜睿門下,學法之人,原本只有一個杜癢盛,狄仁傑初投在他的門下欲學法,杜睿之所以能那麼痛快就答應下來,就是因爲對歷史上的狄仁傑知之甚深,一個德行有虧的人,杜睿是不會教給他的,可是對狄仁傑,杜睿完全沒有這個顧慮。

杜睿原本以爲狄仁傑至少要再等數年之後,等學業大成之時,纔會出仕,卻沒想到,這一天來的居然這麼早,今日狄仁傑既然已經說出這番話來,杜睿料想他定然是已經考慮周全了。

“你想出去闖蕩一番,這樣也好,不過你想好沒有,將來要走哪一條路!學會文武藝,貨賣帝王家,爲師知道你的心氣,也知道你立志爲民謀福,如今你要離開,爲師自不會阻攔,只是爲師希望你能夠想明白,出仕之後,如何爲民謀福!”

狄仁傑年歲雖然不大,但是養氣的功力卻是十足,聞言稍稍思慮了一番,道:“恩師!學生已經想好了,只是學生倘有言語不當之處,還望恩師見諒!”

杜睿聞言一笑,道:“好!你無需如此拘束,爲師曾說過,在這學堂之上,首先要牢記的就是質疑權威,你大可暢所欲言!”

狄仁傑躬身道:“是!恩師的教導,學生牢記於心,學生想的便是大唐之法!”

《大唐律》!

杜睿見狄仁傑居然將注意打到了《大唐律》的身上,也是微微一愣,並不着惱,而是笑道:“好!你繼續說!”

如今的《大唐律》和當年武德皇帝定鼎天下之時,在隋朝律法基礎上完善出來的《大唐律》大爲不同,現而今大唐境內頒佈的《大唐律》乃是杜睿變法之後,在他,房玄齡,長孫無忌,岑文本,褚遂良,馬周,李世績等人反覆推敲,反覆爭論之後,重新修訂出來的,算起來,到現在也已經推行了十幾年的時間了。

若是旁人,聽到有人居然要打自己窮盡多年心血,打造出來的一部律法,定然會異常惱怒,可杜睿卻根本沒有那個念頭,他甚至還希望,能儘快有人將他這個權威推翻,越快越好。

狄仁傑原本內心之中也是有些惶恐的,畢竟《大唐律》頒佈十餘年,都不曾改動一個字,尤其《大唐律》還是自家恩師杜睿的心血之作,他如今居然提出了質疑,就連他自己都覺得大逆不道,原本以爲杜睿會大發雷霆,將他責罰一番,可是如今看來,他的擔心根本就是多餘的,不由得膽氣也壯了幾分。

“恩師曾教導學生,凡事當實事求是,因此學生覺得這《大唐律》也應當與時具進,大唐現行律法已經頒佈推行十餘載,當初恩師編纂《大唐律》之時,正值貞觀中期,那時節,大唐尚且沒有今日這般盛世景象,因此學生料想,《大唐律》適合那時,卻未必適合今日!”

杜睿聞言,點了點頭道:“你說《大唐律》未能與時具進,不知現而今你有何想法?”

狄仁傑見杜睿並不曾見罪,膽子也就更大了,言道:“恩師曾言,大唐當以人爲本,社會的發展,到最後當極力避免一人一言而決,而學生遍讀《大唐律》,期間株連,肉刑比比皆是,何來以人爲本之說,況且皇權往往能臨駕於司法之上,一個人的權利大了,便長長以個人喜好而橫加論罪,如此一來《大唐律》又有何公正性可言,便如倭州事,劉仁軌謀反,恩師卻因獨愛其才,便予以赦免,這豈不是王法!?”

狄仁傑話音剛落,一旁的杜承學和李象的臉色瞬間都變了,他們可沒想到狄仁傑的膽子居然這麼大,居然都討伐到杜睿的頭上去了。

李象急道:“恩師!狄師兄只是一時言語有誤,還望恩師恕罪!”

狄仁傑說完,也知道自己闖了大禍,慌忙跪倒在杜睿的面前,連聲請罪:“恩師!學生言語衝撞,還望恩師降罪!”

杜睿見狀,非但不怒,反而大笑了起來,將狄仁傑與李象都拉了起來,道:“爲師何曾說過要責罰於你,好!好!好!”

杜睿連道了三個“好”字,接着又道:“懷英(狄仁傑的表字),你才學,德行,爲師都是放心的,當初爲你取字懷英,就是覺得你性情和善,少了幾分剛烈之氣,如今看來,爲師的擔心是多餘的了,當初你要學法家,爲師曾對你說過,法家當以天下萬民之福爲己任,敢爲天下爭先,不懼權貴,不畏權威,不媚皇權,堅持真理,現而今看,你算是明白爲師的意思了!”

狄仁傑沒想到杜睿非但不惱怒,責備於他,反而異常歡喜,忙道:“恩師!學生方纔”

杜睿笑道:“你沒什麼錯的,你說的都很對,當初的《大唐律》制定出來,其實也不過是爲師與那些老大人妥協的結果罷了,他們要維護皇權,可爲師卻不認同,相反的爲師不但要制約皇權,甚至要反對皇權獨裁,將這個天下,真正變成天下人的天下,懷英!你可明白爲師的意思!?”

狄仁傑皺眉思索了一番,道:“學生民白,一個人的心力終究是有限的,爲皇者也未必人人都如同太宗皇帝,和當今聖上這般賢明,若是國逢暴虐之主,凡事皆由其一言而決,則爲天下之害也!”

杜睿欣慰的點點頭,道:“懷英!你說的不錯,當年爲師竭盡心力輔佐當今聖上,爲的不過是避免大唐因儲位爭奪,陷入內耗,給異族以可乘之機,然而隨着大唐的逐漸強大,如今的大唐需要的不是一個名正言順的皇帝,而是司法的健全,用司法來限制皇權,真正做到司法公正,用司法這個規矩來推動大唐繼續向前發展,懷英!爲師如今對仕途已然心灰意冷,剩下的就要靠你去做了!”

狄仁傑聞言,不禁大驚,他雖然知道杜睿對他十分器重,可是卻萬萬沒想到杜睿居然將他當成了衣鉢傳人,連忙跪倒在地,感念道:“恩師!學生必不負恩師重託!”

杜睿一笑,拍着狄仁傑的肩膀,道:“懷英!天下的路有多條,而你卻偏偏選了最爲艱難的一條路,當年爲師變法,得罪了天下的世家大族,而你要得罪的確實皇室,你可當真想好了!”

狄仁傑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道:“恩師!學生想好了,大丈夫生於世間,當爲天地立心,爲生民立命,爲往聖繼絕學,爲萬世開太平,學生有幸,生逢盛世,又蒙恩師不以學生愚笨收入門牆,悉心教導,定不負恩師重望!”

杜睿深吸了一口氣,將狄仁傑拉了起來,道:“好!按照你心中所想,放手去做吧,爲師不會再給你任何幫助,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狄仁傑正色道:“恩師教導,學生謹記在心!”

次日清晨,狄仁傑收拾好行囊,便獨自一人走出了大觀園,像個尋常的學子一樣,朝着長安趕去。一年一度的秋闈大考在即,狄仁傑離開了杜睿,爲了心中的理想義無反顧的走了。

杜睿的書房之內。

“你看你,既然捨不得,又爲何放懷英去!”安康公主看着一臉落寞的杜睿,似乎是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

杜睿無奈的嘆息一聲,道:“便是不放手又如何,年輕人總歸有年輕人的想法,我這個做老師的又豈能阻止!”

一旁的湘雲嗤笑起來,道:“年輕人!聽夫君這麼說,莫不是覺得自己老了!”

杜睿聞言一怔,看着湘雲那俏麗的小臉,笑道:“誰說我老了,到了晚上你就知道我究竟老沒老!”

湘雲聽杜睿居然說得這般露骨,心中是又喜又羞,嗔道:“公主姐姐還在這邊,你這人怎的說這話,好沒正經!”

安康公主笑嘻嘻的捂住了耳朵,道:“我可沒聽見,我什麼都沒聽見!你們若是還要打情罵俏的,我便先出去好了!”

湘雲聞言,頓時不依道:“公主姐姐!好好的!不許走,你要是走了,出去編排小妹,這大觀園裡,小妹還怎麼做人啊!不許走!”

安康公主見湘雲急得臉都要滴出血來了,笑道:“好!好!我不走就是了,睿郎!你先前不是還是懷英的學業未成,還需三五年才能入朝爲官的嗎?”

杜睿道:“學業倒是差不多了,只不過稍欠了火候,最重要的是,我還沒教給他爲官之道呢!只怕他一旦入了仕途,難免坎坷!”

湘雲聞言笑道:“夫君真不知羞,你還要教人家爲官之道,就不怕誤人子弟嗎?”

杜睿被湘雲說得一時大窘,要說仕途坎坷,這天底下只怕沒有人能比得過他了,三起三落,如今免職在家,還不是因爲他自己的脾氣所致。

不過要說教導狄仁傑爲官之道,杜睿倒還是有資格的,至少他熟讀厚黑學,絕對能在狄仁傑那個“老狐狸”的綽號上再加一個“精”字。

只是湘雲這會兒說出來,杜睿還真沒法反駁,只得閉口不言。

安康公主見杜睿滿臉的窘態,笑道:“好了!湘雲!你就別在爲難睿郎了!不過睿郎,要是說起來,你對懷英,簡直比對自家孩子都要上心!”

安康公主說着,不禁有些吃醋了,杜學文如今也已經快十歲的年紀了,可是性子卻和他這個名字半點兒都不挨邊,讀書一塌糊塗,倒是學武很是上心,這讓一心像要杜學文繼承杜睿才名的安康公主堅持操碎了心。

杜睿也知道自己雖然在衆多兒女面前始終都扮演着一個慈父的角色,可是對他們學業上的關心確實不夠。

如今杜睿膝下兒女都三十多個了,在這一點上,就連身爲皇帝的李承乾都要望其項背,兒女多了,可杜睿這個老爹就一位,即便是想要將每一個子女都封建時代的大全才,杜睿也沒有這個精力,畢竟這個世界上,像杜睿這樣興趣廣博,什麼都“略懂”一點兒的人可就他這一個,就是教導學生,杜睿也是因材施教,根據他們的喜好,加以教導。

教導學生,杜睿自然能做到嚴師出高徒,可是輪到自己的孩子,他自然就不忍心了,總覺得孩子們還小,這個年紀就應當好好的嬉笑玩樂,至於治學的事,還早了些。

要說這三十多個孩子當中,杜睿最爲喜愛的還是長子杜學文,四子杜學武,長女杜蘭馨和三女杜太平這四個,平日裡也最爲關注,四個孩子當中,杜學文好武,在長安的時候就是個紈絝剋星,杜學武則好文,小小年紀,便能出口成章,此外工筆畫就連杜睿看了都要暗暗稱奇,杜蘭馨同樣也是個小才女,不過八歲的年紀,已經成了長安城不少世家公子的傾慕對象了,至於小太平,這小丫頭整個就是一小魔星,和他的長兄杜學文一起,組成了大觀園的搗蛋二人小組,整日裡將這偌大的院子折騰的雞飛狗跳,讓杜貴這個大管家都是頭疼不已。

“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便是說得再多也是無用,反正我都已經給他們攢下了這麼大的家底,便是日後無所成就,難不成還會餓着了!”

要是說別的,安康公主對杜睿絕對百依百順,可以說到孩子的教育問題,那可就不成了,聽杜睿居然這般說,眉毛差點兒都豎起來:“難道你想要讓自己的孩子將來碌碌無爲不成!做你杜承明的兒子,就當做那人中龍鳳,好!你若是不管教,日後我再管孩子,你可莫要多言!”

杜睿一聽,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好在湘雲在一旁解圍,道:“公主姐姐!何必動怒,其實夫君說得也不錯,如今孩子還小,誰知道他們將來會有何成就,現在說得再多也是無用,不如等等看,日後夫君自然會給他們一個安排的!”

杜睿對着湘雲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眼神,忙道:“對!對!你現在讓我調教他們,我也不知道該從何處着手,還是先看看的好!對了!杜里正昨日還差人來送話,說是今日麥收,我答應了要去看看的,你們先說話,我先出去看看!”

杜睿說完,一溜煙的便走了。

可剛一出書房,杜睿的腦袋就開始疼了,一個可愛的像個瓷娃娃,眉眼之間像極了武媚孃的小姑娘俏麗的站在他的面前,小腦袋一歪,甜甜的道:“爹爹!陪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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