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行如隔山。
裴旻不懂化學,正如李冉不懂劍道一樣。
溫泉中,裴旻裸着身軀,八塊腹肌和人魚線溝壑分明,這麼威猛的身材,不去當男公關真是浪費了。
只是,他露着鳥在哥面前走來走去幾個意思?
“你在顯擺什麼。”
李冉不爽,非常不爽,由於年齡緣故,這具宿主的身軀還處於發育之中,跟裴旻沒得比。
“我在想劍招。”,裴旻手中不停,眼神中帶着某種激動,“殺白虎時,我的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似乎捕捉到了什麼東西,這幾天,我一直在苦苦思索,在溫泉中泡得身心舒坦,這種感覺,又來了。”
“哦!頓悟了?”
李冉同樣來了興趣,猛然記起這廝在原本歷史上,可是一人單挑過了三十一隻老虎!與他相比,武松就是個弟弟。
“應該悟了一些,那種生死之交的關頭,我出劍反而比平時更穩準,師傅曾經說過,人有七情六慾,劍便有七情六慾,人心中有牽掛,劍招便對應着人的情緒,我當時,只想救你。”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這話聽上去基情滿滿,李冉尬笑道,“這記助攻算我頭上。”
“我覺得你是個天才!”
突然,裴旻一轉話鋒,“要不,我把武功要訣傳授給你,你和我一起參詳其中奧秘?”
練武?
李冉足足怔了十秒鐘,才聳眉問道,“累不累?麻煩不麻煩?”
“習武必須持之以恆,夏練三伏,冬練三九……”
“不必了,我拒絕。”
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李冉表示他纔不幹那苦差事,有練武的功夫,給自己造一把手槍防身不香麼。
“唉,人各有志,看來我這長生訣,只能以後傳給有緣人了。”
“……仙人撫我頂,結髮受長生!”
脫口而出兩句名詩,毫無文抄公的羞恥感,李冉神秘問道,“練了,是不是真能長生不老?”
“冉兄弟,你自己都有通神靈的本事,長生不老,不應該是你的絕活麼?”,這次,輪到裴旻風中凌亂,連連搖頭道,“這門功夫,只是強身健體,源自道家的房中之術……”
“哦,合着跟廣告一樣,一切以實物爲準,等會兒,你說,它源自房中術?這長生訣還有增強那方面能力的功效?”
“嗯,長生訣講究固本培元,自然有……”
“兄弟,不……師傅,我想要打籃球,呸,學房中術,呸,學長生訣!”
激動的語無倫次,李冉當即表示要狠狠專研長生訣,練到金槍不倒那種。
“……好吧。”
總覺得他目的不純,裴旻點頭答應着,當下便將長生訣口訣教導一遍,順便還有引氣入體的法門。
沒想象中那麼玄乎,用科學原理來說,通過刺激穴位讓肌體能量得到最大釋放,但無副作用壯陽這神特效直接讓它評級滿分以上,要是放在後世,什麼小藍藥之類都可以扔去垃圾桶了。
打坐兩小時,睡得賊香,第二天一早精神奕奕,越發襯托得鄭愔慘無人道。
三天內,他已經拉得虛脫,足足瘦了十斤,看上去像是從棺材裡爬出來的乾屍。
“仙師,三天已到,趕緊搬運祥瑞吧。”
硬撐着一口氣不斷,鄭愔發誓,以後再進驪山,他就是狗變的。
“好,你們且讓開。”
李冉讓衆人躲得遠遠的,裝模作樣一陣後,將強酸從石頭頂部灌了進去,弄軟後,利用工具將內部掏空,再用凝固膠把頂部封嚴實,從外表上絲毫看不出端倪。
“……仙師真是神通廣大!”
鄭愔等人重新擡石頭時,重量差別高下立判,他差點激動得來個五體投地。
終於可以走了,還不趕緊的。
一行人歸心似箭恨不得扛着石頭飛,李冉差點懷疑他們病懨懨的樣子是裝的。
“你們,走的方向,好像錯了。”
跟了幾十步後,李冉不得不提醒鄭愔注意一個嚴重的問題,深山老林中待了幾天,他們來時留下腳印和標記,已經沒了。
面面相覷,大喜大悲的感覺好不刺激,鄭愔一個鯉魚打挺,直勾勾的仰天而倒。
“……鄭大人,你挺住,來,你們誰來給他做個人工呼吸!”
李冉一邊喊,一邊退了幾步,長安屬官面色惶恐,顯然下不去口,好在鄭愔一口氣抽回魂,哇的一聲大哭出來。
三十多歲的人了,怎麼哭得跟個熊孩子似的,丟不丟人。
嫌棄歸嫌棄,鼓勵給到位,必須讓這廝感受到生的希望,不然怕是拖不到五天就得掛。
“鄭大人不要急,我馬上占卜做法,請神仙助我們脫困!”
“仙,仙師!快請做法!”
鄭愔的哭聲戛然而止,這廝頗有蟑螂屬性,給點陽光就燦爛的那種。
李冉裝模作樣,順手摸向行囊,掏出了六分儀。
沒錯,就是送給大舅哥那玩意,在涼州時,李重潤已把怎麼用教會他,進山時,他便悄悄定了個位置,按圖索驥回去即可。
甚至還下了雙保險,這一路上的岔路口,都撒下了熒光粉,用特殊眼鏡一看便知……抽了12000的法幣,哪能沒點乾貨。
“此乃仙家賜予我的神器,可以引導我們脫困,你們跟着我來,務必安全第一,尤其是鄭大人,你身體虛弱得緊,走慢一些。”
多貼心的提醒,感動得鄭愔連連點頭,恨不得作詩一首歌功頌德。
然後李冉便帶起了他們繞圈子。
上山下山,摸高摸底,別說,還挺有野遊的樂趣,時不時停下打一隻野兔什麼的,舒坦。
爲了吊着鄭愔的命,李冉決定親自下廚,燒烤什麼的他在行,山上也不缺乏野菜,他又帶了孜然和鹽巴,瞬間刷爆了飢腸轆轆的鄭愔等人胃口,好感度蹭蹭往上冒。
多好的仙師啊,法力通神,人又親和接地氣,若身爲女兒身,必定要嫁給他!
可惜,李冉對僞娘沒興趣,對一堆臭烘烘的男人更沒興趣,幾天不洗澡,那股味隔了兩米遠都能聞見,還仙師左仙師右的套近乎,對尊容就沒點逼數麼?
五天到時,他終於帶着一行人走出了驪山,鄭愔宛如重見天日,剛嚎了一嗓子,便被官道上巡邏的士兵拿紅纓槍抵着胸口。
“哪來的野人!”
“放肆!我是長安刺史,你們敢拿槍指着我!”
士兵面面相覷,隨即湊上去就是一頓暴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