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照李誦遺詔,李純君臣尊李誦廟號爲順宗,此舉自然遭到了保守勢力的不滿,並對此大加宣揚,暗示新君不孝。李純剛毅有爲,豈是人輕易能撼動的?登基不足三個月,李經就在府中暴卒,而李緯在不久之後也因爲失儀被流放。依附二王的保守勢力和一批宗室惴惴不安,於元和元年正旦發動兵變,企圖奪權,高駢再一次救駕,李純臨危不亂,鎮定自若,粉碎了此次兵變,也掌握了絕對權力。
登基未滿一年,就發生這樣的大事,未免顯得根基不穩,爲了樹立自己的威信,李純於元和二年發動了收復安西、北庭之戰,以涼國公李愬爲主帥,發六萬精銳西進,歷時兩年終於平定西域,不但收復安西北庭,而且還乘勢西進,佔領了昭武九國舊地東部。
李誦給李純的密詔上明言,時下大唐的雖然中興,但是危機仍存,且處置不當就會顛覆國家,這個危機就是新舊勢力的日漸增長的矛盾。李純參政日久,自然知道李誦所言非虛,但是其本人卻也沒有良法可以化解這種矛盾,故而繼位之初,就先大肆殺伐立威,又興兵轉移內部矛盾,以求內部的矛盾自然化解。在李純的統治下,大唐武力大張,先後大敗回鶻、吐蕃以及黑衣大食。但是這樣的鴕鳥方法雖然換來了暫時的穩定,卻註定不能帶來長久的繁榮,元和十五年,李純在寢宮爲內侍所害。死後廟號爲憲宗。憲宗駕崩後,大唐果然走向了下坡路。
而這些已經和李誦沒有關係了。在現代某個適合居住的小城裡,在某個灑滿陽光的午後,一家三口正順着一條不算清潔的河流散步,河岸邊是不算嫋娜的垂柳。說是散步,其實是兩個人走,母親帶着孩子,推着輪椅,輪椅上坐着的是父親,憔悴的面容,破舊的衣服,收拾地卻很乾淨。老在這條河邊的人都知道,這是哪一家人,見到他們都熱情地打招呼,母親也總是很溫和地迴應他們,而父親也偶爾會張開眼睛,看看這些打招呼的人。大家都說這男人自從醒來後目光似乎要嚴厲許多,莫不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的緣故?當然,男人的目光也有溫柔的時候,當輪椅停下來,蹣跚走路的孩子走到輪椅前,拉着父親的手喊“爸爸,爸爸”的時候。一滴淚,從男人的眼角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