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圖登了他一眼,那中軍官嚇得連忙分辯道:"總管大人,這可是王爺都同意的的啊,這鬼天氣實在太冷啦,兄弟們沒辦法,只好喝口暖噯身子。"
孟昭圖低聲道:"你們這些狗日的,揹着老子沒有一個幹好事的,看回去不好好收拾你們。"
中軍官聽到孟昭圖這個口氣,一下子心裡就鬆了,笑着說:"行啊,總管大人回去每個人罰喝十瓶酒,醉死這些王八羔子。"
又一個將領摸了上來,這個人是炮兵的指揮官,他悄悄的說道:"總管,要不要現在把炮弄上來,我怕到時候來不及了。"郭琪說道:"這外面全部是奴隸,打他們不是浪費火藥包嗎?"
孟昭圖思考了一下問道:"你那鐵桶子有多重?"那將領回答道:"折開來每個不過七八十斤吧。"孟昭圖咬咬牙道"’那這樣,你把所有的炮筒子綁在馬背上,跟在騎兵後面衝鋒。到了峽谷口,騎兵掩護你們架好炮筒向峽谷裡面轟擊。"
這時啓明星出來,天空中的繁星隱藏了下去,天色也逐漸變得白了。雍二十一站在峽谷的頂端焦急的問道:"兄弟們把炸藥裝好沒有?"
一個特戰隊員抿了一口酒,喘着氣說道:"將軍,我過去看了一轉,基本上我們這一邊安得差不多了,不知道峽谷對面弄得怎麼樣。"
雍二十一用千里鏡不停地向草原那邊搜尋,一邊咬牙切齒的說道:"再聯繫一下對面,如果天亮之前還沒放好,我扒了你們的皮。"那特戰隊員連忙收起酒壺,跳下了石頭對另一個人道:"快把暗香點起,向對面聯繫。"
一邊用幹裡鏡搜索對面山上的亮光,很快他看到峽谷對面有三個小紅點在不停晃動。他幾步竄上高臺,在雍二十一耳朵邊輕聲說道:"將軍,對面已經埋好了。"
雍二十一大喜道:"很好,回去每個兔崽子賞一瓶酒喝,酒錢我出。馬上在峽谷前面的山頭點亮暗香,聯繫孟總管。"
郭琪正等的心焦,他不停的用千里鏡在峽谷的山頭上搜尋。終於他看到三個很不明顯的小紅點在不停的晃動。連忙驚喜地對孟昭圖道:"總管。雍二十一他們已經準備好了"
孟昭圖聽了也是大喜,就對傳令官說道:"去叫兄弟們馬上準備好,悄悄向我這裡靠近。"
楊智是最後一個到達指定位置的。他用千里鏡向峽谷裡一看,只見峽谷裡密密麻麻的燈火。想了一下,他命令身邊的特戰隊長:"帶幾十個兄弟們摸過去,在峽谷口給老子灑上餡馬釘,先讓那些蠻子們吃點小苦頭。其他的弟兄們抓緊吃東西和休息,呆會兒聽到炮響咱們就得進入陣地了。炮兵的兄弟抓緊時間檢查了,把大炮安好再休息。此仗打勝,回去我請弟兄們喝酒。"
丹珠正在大帳裡發脾氣,他對熱巴丹真吼道:"都是些飯桶,這一大夜過去了,還沒有一個人回來。你再去問問,昨晚派了多少遊騎兵出去,現在有沒有回來的?"
熱巴丹增想了想說道:"王爺,我覺得這事有點蹊蹺。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啊。"丹珠吼道:"既然蹊蹺,那你還不趕快去。"
丹增剛走到大帳門口,就感覺到地面在抖動,他臉色一變,連忙把耳朵貼在地上,很快他爬起來道:"王爺,不好,有大隊騎兵衝過來了。"
丹珠大驚,幾步衝到大帳外面,向谷口望去,只見峽谷外面的帳篷七零八落,無數奴隸在尖叫着逃跑。密密麻麻的不知是誰的騎兵,正向這邊狂飆過來。
他厲聲對丹增吼道:"還不快去峽谷中間通知贊普。"說罷就衝進帳篷,拿起馬刀,帶領一羣衛士向谷口衝去,一邊叫醒帳篷的士兵出來抵抗。
當他衝到谷口的時候,孟昭土帶領大軍也衝到了谷口。孟昭圖並沒有衝上去和土蕃人撕殺,而是命令騎兵一邊用三眼銑射擊,一邊讓炮兵儘快架起大炮。
丹珠看到對方黑洞洞的槍口,一下就明白遊騎兵去哪裡了。但他沒想到會是楊無病的騎兵,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摸到了這裡。他知道這些三眼銃的厲害,連忙調轉馬頭,向峽谷裡逃去。而他身後的士兵就沒有那麼幸運了,被密集的鉛彈打倒在地。
丹珠沒有逃多遠,就見天上掉下密密麻麻的圓盤。他還沒有搞明白這些什麼東西,周圍就響起巨大的爆炸聲,強大的氣浪把他掀下了馬。緊接着峽谷兩岸的懸崖也響起了巨大的爆炸聲。無數的石塊從懸崖上掉下來,向峽谷裡的土蕃人砸去,許多人在睡夢中就變成了一攤爛泥。一時間峽谷裡慘叫連連,活着的土蕃人騎馬拼命向兩邊峽谷口衝去邊,卻被密密的火槍打倒在地,根本衝不過去。
看到這情形,孟昭圖知道大局已定,他這才鬆了口氣.一面令人放信鴿向河州報信,另一面分出一半騎兵收羅在草原上亂跑的奴隸和攻擊沒進峽谷的少量土蕃士兵。
短短兩個時辰不到,土蕃人的九萬騎兵就全軍覆滅,幾乎沒有一個人逃掉。此戰一共有近四萬土蕃人被石頭活活砸死或射死。剩餘的五萬餘人被押在峽谷前的草原上。
孟昭圖看到這密密麻麻的人頭都大了,當初根本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多俘虜,而且還有近三萬被土蕃人抓來的各部落奴隸,當然唐人最多。好在劍川一戰,由於楊無病的殘忍報復,土蕃人現在對這些唐人奴隸好多了。
孟昭圖想了一下,就讓楊智與飛天蠍子帶人去把奴隸中的唐人男子挑出來,並給他們配發武器,用來協從押送俘虜。
沒過多久,去峽谷裡的搜索大隊出來報告說:丹珠已經被炸藥包震死,贊普也被炸斷了腿。此戰一共抓獲土蕃人的贊普及以下軍事貴族七十餘人,我軍傷亡不足兩百,而且大多數是不小心被飛石砸死的。
孟昭圖想了一下,對圍上來的幾個將領說道:"夜長夢多,這些俘虜和奴隸不能留在這裡,得儘快轉移去河州城。我打算留下一萬步兵,讓奴隸中的唐人配合……‘’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大家紛紛閃到了一邊,看來誰也不願意接這個擔子。
孟昭圖苦笑一下,向躲躲閃閃的飛天蠍子走過去笑道:"沈將軍,大非川一戰勝得如此乾淨利索,正如王爺說,你當爲首功。既然這首功是你,那後面這一攤子事也得由你收拾不是。我留給你一萬步兵和一千火槍兵,並讓這些唐人也聽從你的指揮,押送這幾萬人回河州去。"
飛天蠍子哭喪着臉拒絕道:”總管,你也知道我最多也才指揮過幹把人,一下子給我這麼多人,我怕勝任不了,還是讓我去增援蘭州吧。這副光榮的重擔,就讓其他的將軍來挑,行不?"
孟昭圖把臉一板,嚴肅的說道:"沈將軍,我這不是請求,而是軍令。你應該知道違抗軍令的後果。"然後又換上一付關心的嘴臉說道:"經驗都是慢慢總結出來的嘛,你問在這裡的哪一個不是?放心,我會給你派幾個精明強幹的手下,包你順利完成任務。"
衆將見此方纔放下心來,於是都假惺惺地過來安慰他。飛天蠍子有苦說不出,他也知道自己剛立了一個大功,如果再去搶別人的功勞,就有點犯衆怒了,沒辦法,只好捏着鼻子答應了。
孟昭圖見王爺的這個大舅哥還算比較上路,於是就大聲吼道:”好了,都快去叫兄弟們趕緊休息,吃飯,時間很緊,反正這裡馬匹多,讓兄弟們都多帶一匹,換馬不換人。這裡的一攤子就委屈沈兄幫我們扛了。”
飛天蠍子羨慕地目送大家離去,這纔回過身來去收拾這攤子俘虜
傍晚,楊無病就接到了孟昭圖送來的捷報。他看完之後大喜,連忙讓人招來了崔世安,崔世有兩兄弟和王有才。
當晚,崔世安就帶着八千土蕃騎兵,悄悄的離開河州向蘭州進發了。而崔世有回去之後,也連夜組織城裡的唐人精壯男子組建看守部隊,爲將要前來的土蕃俘虜作準備。同時派人前往憑州和太和城調運糧食過來。
第三天一早,王有才就悄然撤去了河州城外警戒的阻擊手。中午時分,楊無病率領兩萬多大軍並象軍,一路招搖過市的向蘭州城進發。
李克修是李克用的親弟弟,此人有萬夫不當之勇,這麼多年來在沙場上罕有失敗。沙陀人中名列李存孝之後排名第二的猛將,因此也養成了他驕橫跋扈的性格。對李存昌和李存孝所說的不可輕視楊無病很不以爲然,一直想要和他較量較量。如今楊無病找上門來,他怎能放過。
所以當衆將來了之後,他就命令馬上抜營前去和楊無病的蜀軍一決長短。李存昌勸說他等李克用的大軍來了之後再做打算,並認爲楊無病九萬大軍居然纔來了兩萬多,這裡面一定有詐。
李克修聽了此話怒氣衝衝的問道:‘’這前軍主將是我還是你?‘’衆將也認爲李存昌有點小題大作了。這麼多年沙陀人對中原軍隊還未嘗一敗,如果區區一個楊無病就讓沙陀人退避三舍,那也太讓天下英雄恥笑了,所以一致贊成李克修的決定。李存昌沒有辦法,只好偷偷命人前去原州報信。
楊無病率領大軍到了蘭州之後,天色己晚。他估算了一下孟昭圖大軍不出意外的話已經過了鄯城,正常行軍應該後天中午抵達蘭州。因此,他也不急着攻城,在蘭州南門外建寨,周圍也挖了深深的壕溝,防止沙陀人偷襲。並分別派人去蘭州北面狗娃山的崔世安聯繫及向原州方向打探沙陀人的動向。
蘭州城郡守是一個沙陀人,此人素來膽小,兼之前段時間楊無病的大軍在周圍報復性屠殺,己經嚇得西域諸族膽戰心驚,聞楊色變了。所以當他看到楊無病大軍逼近城下,就慌了手腳。一邊召集人手加強守城,一邊命人飛馬向李克用救援。
第二天上午,李克修率領五萬大軍氣勢洶洶趕到了蘭州。李存昌建議進城防守,卻遭到了他的喝斥,認爲被動防守簡直給沙陀勇士丟臉。他一面在東門外紮下營盤,一面派探子去南門探查。當探子回來報告說蜀軍並沒有攻城,而是呆在營房裡做飯,他感到很是詫異。決定派一員部將領兵前去試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