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都是跟隨劉欽征戰沙場的將軍。
在他們心中，劉欽就是一切。
就算李易是長安來的，也得對他們可客客氣氣的。
不少人都起身怒視着李易。
李易不慌不忙，端起桌子上的酒一飲而盡：“我知道在座的都是我大唐的功臣。”
“沒有你們，就沒有這戎州的安寧。”
“沒有我大唐的太平。”
“可是各位也不能仗着你們爲大唐做了一些事，就做一些危害大唐的事吧？”
恩？
所有人都憤怒起身：“李易，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們心裡很清楚。”李易不虛對面一羣人， 最後目光落在了劉欽身上：“刺史大人，這什麼慶功宴，就是給我李易準備的鴻門宴吧。”
“李易，就算你是長安來的，今日也容不得囂張。”
幾個戎州邊軍人憤怒上前，就要動手。
“放肆。”劉欽終於開口，喝退衆人。
“李易，我念你身負皇命， 千里迢迢而來，好心招待你，沒想到你對我戎州邊軍有這番成見。”
“今日你要是不把話說清楚，這些爲大唐拋頭顱灑熱血的將軍們，怕是不會讓你安然無恙的走出去。”
“是嗎？”李易心中閃過一抹鄙夷。
開口道：“刺史大人不用給我扣帽子，我對戎州邊軍沒有意見。”
“說這些話，只是因爲我知道了一些事。”
“刺史大人，死去的刑部侍郎林泰，是你的義子，對麼？”
劉欽眯眼：“你想說什麼？”
李易走到所有人中間，冷笑道：“之前我問過你，可認識孟望之。”
“你告訴我，見過兩次。”
“可是根據我現在掌握的信息，你跟他，可不光是見過兩次這麼簡單。”
“這能說明什麼？”劉欽自顧喝起了酒：“雖說你負皇命。”
“可我一州刺史，軍務繁忙，沒時間配合你抓捕犯人，不是很正常嗎？”
還裝？
李易之前就想好了一切臺詞。
繼續冷笑道：“刺史大人，在林泰被滅滿門之前，戎州邊民被殺，你帶人滅了十二巫一個小部落，三千人對嗎？”
“犯我大唐者，雖遠必誅。”劉欽回答得霸氣無比。
“真的是這樣嗎？”李易同樣笑得嘲諷。
“李易，你到底想說什麼。”幾個將軍聽不懂話中之意，已經有了要拔刀的衝動。
掃了一眼衆人。
李易語氣陰沉：“數月前戎州邊民被殺案，是你們的劉將軍自導自演。”
“幾天前的邊民被殺案，同樣是他自導自演。”
“不過都是爲了滅口。”
“胡說八道。” 衆人已經情緒失控。
“李易，誣陷朝廷大臣，可是死罪。”劉欽淡淡道。
李易回頭：“我既然敢說這些，自然有證據。”
“刺史大人，你可敢與孟望之對質？”
“李易，就算你負皇命而來，今天我也要好好教訓你。”劉欽的手下已經坐不住，其中一人跳上前就要動手。
只是被李元芳攔住。
惹得其他人也要動手。
“都退下。”劉欽淡淡起身：“好，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夠說出個什麼所以然來。”
“孟望之就在門外，提人。”李易聲音很大，大到外面都能聽到。
兩個衙役押着孟望之進來。
這兩衙役，正是曲城孟氏的長老。
一切都在他和孟望之的計劃之中。
孟望之同樣一臉冷笑，進門目光就落在了劉欽身上：“刺史大人，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孟望之語氣間，似有幾分玩味之意。
“你們想說什麼就說吧。”劉欽坐回到了主位之上。
像足了一個主宰者。
在這裡，他說了算。
孟望之直接開口：“當年林泰一介孤兒，被人賣到十二巫，是我父親救下了他。”
“看他聰慧過人，便讓他讀書識字。”
“後來林泰回到戎州，我們曲城孟氏傾盡全力，讓他混了個州府文官之職。”
“經過他不斷努力和我們暗中操作。”
“林泰得到刺史大人的賞識，最後拜入你門下，成爲你的義子。”
“這些事情，刺史大人應該還沒忘吧？”
劉欽沒有回答。
算是默認。
“我們之所以傾盡全力培養林泰，一開始很簡單，只是想着讓他在刺史大人身邊有着一定的地位。”
“到時候我們曲城一統十二巫。”
“需要之時，他能夠幫我們一把，能夠勸說刺史大人出兵。”
“可誰也沒想到，刺史大人你同樣有野心，於是把他送到了長安。”
“林泰沒有讓你失望，一躍成爲刑部侍郎。”
“以他的本事和地位，下一任刑部尚書就是他。”
“所以等我去長安，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完全忘記了當初的誓言，他要的，是高官厚祿。”
“昔日的兄弟，還派人殺我。”
“他更知道，殺了一個我，還有整個曲城，到時候事情敗露，他在大唐的一切，就都毀了。”
“於是，數月前，第一次戎州邊民被殺案爆發。”
“刺史大人帶兵滅了我們一個分部。”
“我一怒之下，爲族人報仇，滅林泰滿門。”
“林泰一死，這件事也算結束，可是就在一個月前，林泰滅門案被重審。”
“刺史大人你知道，一直追查，早晚會查到你的頭上來。”
“第二次戎州邊民被殺案發生。”
“你帶兵圍剿，引長安而來的李大人等人入局，你做好了一切殺局，就等着殺了他們滅口。”
“你安排你的義子劉驚世給李易等人帶路。”
“其實就是讓他們死在十二巫。”
“只要他們都死了，這就是十二巫的責任。”
“至於曲城人，他們死在曲城，按照大唐皇帝的脾氣，定會下令滅了我們。”
“那時候，就一切都消失了。”
“不會有人提起此案。”
“而你，劉欽，戎州刺史，再立軍功。”
“圓滿結束。”
事情原委真相，都被孟望之道出。
在場之人有的懷疑，有的憤怒。
孟望之似笑非笑：“刺史大人，我說的，可對？”
啪啪啪。
劉欽鼓掌：“精彩，真是好精彩啊。”
“好一個巧舌如簧之徒，這麼精彩的故事都能想出來。”
“看來你不光是個滅人滿門的兇徒，還是個只會胡編亂造的小人。”